安這才看到賽道邊處了他們,還停著另一輛車。
顏安驚訝地愣了愣,他們前方停的,是那輛寶藍色的捷豹。
顏安頓時看了一眼單屹,對方已經挑開了安全扣,下巴往前挑了挑,說道:“之前說過,帶你坐坐我的副駕。”
顏安還搞不太清楚狀況地眨了眨眼。
顏安跟著對方下車,走到那輛捷豹旁,顏安伸手摸了摸跟前的車,寶藍光亮的車身,整輛車流線既狂又野,騷到了極致。
顏安難以置信:“這車是你的?”
這時一個男人從捷豹的駕駛座上下來,笑著回顏安剛才這句問話:“也隻有他敢把車改成這樣了。”
顏安看著突然從車上下來的男人,這回更驚訝了,這是上回開保時捷的男人,大詹的朋友:“利傑?”
利傑笑著朝她打招呼:“嗨美女,上回見過,沒想到這麼快又見麵了。”
顏安腦子輕易一轉,便將人物關係圖上麵兩個原本毫無關係的人換上了等號。
顏安看著單屹:“草?”
單屹對著她笑。
顏安:“你是上次那個男人?那我當時找你Battle,你怎麼裝不認識我呢?”
單屹:“怕露臉了,你有壓力。”
顏安因為單屹這句話終於露出了一個笑:“你想多了,我才不會。”
利傑覺得很有意思。
單屹這人低調,但從不遮遮掩掩,圈裡的人跟他保持聯係的都知道這人栽了,但女方是誰大家都沒多問,隻說下次有機會帶出來見見。
利傑在這時看向單屹:“上一回說給你們搭紅線沒搭成,這是怎麼回事?”
顏安在利傑這話裡頭便記起了上回臨走前對方似乎是有提過這麼一嘴,當時她說的是,不了,她有目標了,做人不能花心。
此時她就覺得緣份有時竟然會這樣妙不可言。
單屹說道:“紅線讓彆人搭就沒意思了。”
利傑高高揚起眉梢地笑。
利傑用拇指示意:“這車現在能飆道三百五,看著開。”
捷豹的車頂放著兩頂賽車級專業頭盔,單屹拿起其中一頂,然後將另外一頂拋給顏安。
顏安接過頭盔,抬眸看向單屹,此時的單屹已經將頭盔罩上,透過偏光的風擋看她,顏安有一種極為熟悉的因子在身體裡隱隱作動。
利傑則已經坐到了一邊的休息區上,翹著腿,看著顏安說:“還不趕緊的?單屹的副駕,可從來不載人。”
單屹將風擋扒起,無聲朝顏安挑了挑眉,似是無聲的一個邀請。
顏安頓時笑,笑容逐漸擴大:“我可以當你的領航員。”
單屹笑得肆意瀟灑,說道:“你安靜一點,比什麼都好。”
顏安跑過賽道,但從沒嘗過坐跑車跑賽道的滋味,這時的顏安想,這他媽才是真正的風馳電掣。
當推背感席卷而來時,顏安看了眼單屹跟前的表盤,從0到100,一共不到三秒,這是機車怎樣改都改不到的。
即使戴著頭盔關著窗,耳旁也是震耳欲聾的引擎聲,像身處在一頭野獸的身體裡,而野獸在咆哮。
過彎時,顏安仿佛被巨大的離心力狠狠撕扯著,車外輪胎抓地的尖銳聲音在北城郊外的山間衝破天際。
車窗外一切事物都是模糊的,在極度高速之下,車內外仿佛被拉扯開兩個世界,此時此刻在顏安的世界裡,隻有她身旁的單屹是清晰的。
多巴胺因為身旁這個男人而肆意分泌,在單屹為她帶來的這樣一個極速世界裡仿佛隻能容納開心。
顏安興奮到要尖叫,而她的確也做了。
“啊———”
*
第三圈結束,單屹問顏安:“還要不要?”
顏安點頭:“要!”
減速下來的捷豹便又隨一個油門在彎道消失不見。
利傑坐在場邊,很久沒旁觀過單屹手車了,今晚的單屹並不算瘋狂,但依舊狂放,狂中帶著浪漫,連他這個場外人看著都免不了要露出幾分笑。
引擎聲由狂轉歇,就像野獸回歸山林。
賽車場回歸平靜,寶藍色的捷豹停靠在出發前的那個位置,剛才那一段瘋狂仿佛沒有留下任何印記。
單屹摘下頭盔,耳邊仍是剛才顏安那一聲聲的尖叫聲。
單屹在車內看向身旁的人,對方也猛地摘下了頭盔,眉眼都在笑。
單屹挑起嘴角:“不是說好安靜一點嗎?”
顏安:“我已經叫得很安靜了。”
單屹問她:“待會想去哪?”
顏安:“你去哪我去哪。”
單屹:“我待會就回家,怎麼?跟我回家?”
顏安笑容更大了:“好啊!”
單屹與顏安下車,利傑手扒在車頂上,問顏安:“坐單屹的副駕,感覺怎麼樣?”
顏安:“爽!”
利傑大笑。
單屹將車鑰匙拋給對方:“兄弟,麻煩你多跑一趟了。”
利傑:“行了,下次兄弟聚會,把顏安帶上,下回我也跟她跑一轉。”
顏安一句沒問題就飆出口:“你那輛保時捷也騷,我喜歡跟騷的人跑。”
瞧這什麼話。
單屹朝顏安看去,把人抓過來:“走了。”
單屹朝利傑笑著告彆:“下回見。”
單屹那輛黑色suv重新駛入了北郊高速上,混入了車流中。
車內開了電台,回程比去的時候少了幾分沉默。
顏安瘋狂過後便又安靜了下來,她在車上看了眼單屹,開口說道:“今天的事……”
單屹:“回家再說。”
顏安便又閉上了嘴。
單屹示意顏安打開她身前的拉屜,顏安手一拉,裡頭全是拉薩的特產。
奶酥,油茶酥,奶酪片,葡萄乾,手撕犛牛肉乾,都是她之前說過好吃的,這回單屹一次性都給她買了遍。
單屹:“找點對眼的填一下肚子,回家吃飽了,有什麼話都在那之後說。”
顏安撕開奶酥的包裝,拿出一塊,掰開,含在嘴裡,甜絲絲的奶香遍瞬間彌漫至整個密封的車廂。
顏安覺得,她是幸運的,因為這個男人喜歡她。
顏安不是第一次來單屹的家,單屹的家跟他人一樣,極簡,但每一處都舒服。
兩人到家後已經臨近九點,回來的路上顏安嘴巴沒有停過,單屹問顏安現在餓不餓,顏安搖頭:“不太餓。”
單屹笑了笑,換了身衣服,進了廚房,不一會,便飄出香味。
顏安在廚房門邊看了會,口袋裡的手機震了震,顏安看了一眼,鬆弛下來的表情瞬間凜然,她轉身離開,打開了單屹陽台的門。
單屹住的樓層高,此時在陽台外眺望,都是萬家燈火通明。
顏安給沈恬播電話,那頭瞬間就接起:“我剛落地就看到你被停飛的消息。”
顏安:“怎麼你那空乘的群消息都這麼靈通。”
沈恬:“Paul找我說了,但沒明說,是這麼回事?”
顏安頓了頓。
沈恬因為顏安這頭的停頓,這麼多年的閨蜜,當即就浮出了事情緣由不少猜測,她在那頭也頓了頓。
兩人都沉默了片刻,還是沈恬先開的口:“你跟Paul動手,是因為我?”
顏安皺眉,想起了今天在走廊時碰見正在聊電話的Paul。
顏安:“妞,你這回多喜歡Paul啊?”▃思▃兔▃網▃
那頭的沈恬沉默了幾秒,笑道:“男人再喜歡也就那樣了,你知道我並不戀愛腦。”
沈恬跟Paul這波閃戀燃得快,升溫也快,成年人間的愛情,乾柴烈火,陷進去的沒一瞬間都是激情。
就在沈恬剛才剛落地知道顏安被停飛,正打算打電對方時,Paul率先打來了,對方將今天傍晚的事簡單陳述了幾句,很簡單,但來龍去脈都沒說,隻是最後說道,如果你想跟我結束這段關係,我們可以好聚好散。
沈恬當初跟宋皓五年都能快刀斬亂麻,更彆說是Paul。
沉浸在愛情裡很美好,愛能投入,但不能戀愛腦,沈恬或許有些不夠聰明,但在選擇題上都做得十分乾脆。
沈恬:“我從來不對男人抱有多大的幻想,像宋皓那樣看著能過一輩子的男人都那樣了,更彆說是像Paul那樣的北航一枝花,男人不咋樣,但當姐妹是一輩子的。”
能讓顏安動手的事肯定不是小事,沈恬當時壓根就沒有考慮,直接就說了分。
顏安:“你需要我做什麼我都支持你。”
沈恬:“得!我約了明天早九點去北一院,驗個心安理得,你陪我一塊兒?”
顏安:“正好,我明兒也去掛個號調理調理。”
兩人都對事情衝突的原因和經過避而不談,因為各自都心知肚明,電話不多久就結束了,沈恬結束通話時語調輕盈,沒有一點傷春悲秋。
顏安將手撐在陽台的欄杆上,深秋的晚風瘮人,她不喜歡,她喜歡夏至的風,溫暖,乾燥,像單屹的手。
顏安呼出一口氣,突然沒了胃口。
顏安跑去廚房,單屹正將爐火關掉。
單屹在家穿得也好看,一件黑色的貼身針織衫,就這樣一個背影,顏安就迫不及待去擁抱。
顏安喊他:“單屹。”
這人突然就圈了過來,身體貼在背上,臉也貼在背上,聲音淺淺的,透過身體傳來,像隻飽滿情緒的貓。
單屹:“怎麼?”
顏安:“沒有胃口,不想吃飯。”
單屹:“那你想乾什麼?”
顏安:“想抱你,你也抱我。”
顏安除了喝醉酒,平時不愛撒嬌,這人對著單屹都是直來直往,有時會突然歪膩,開口就說些亂七八糟的胡話,但大多想要什麼都直說,或者直接做,比如想親想抱或者想對他做點彆的什麼,但顏安從來不會用這種聲音說這樣的話。
像懷揣著一片烏雲,連驕陽都暗淡下來。
單屹轉過身,顏安便從貼著單屹的背,變成貼著他的懷抱。
顏安將人往單屹裡倒,單屹任由自己後退兩步,兩人便靠在了櫥櫃上。
單屹的懷抱寬厚又炙熱,將人摟住便是滿滿的安全感。
單屹:“這樣可以了沒?”
顏安腦袋在單屹懷裡搖:“沒。”
單屹手一用力將人抱起:“那就換個地方抱。”
顏安很喜歡單屹的懷抱,手臂結實,渾身都炙熱,屋內沒開暖風,但不一會顏安就出了汗。
單屹今晚特彆的溫柔,溫柔,且有耐性,像隻收起尖牙利爪的狼,%e8%88%94砥著滿懷春風。
但狼始終是狼,每一步都蘊藏野性,單獨仿佛隻用一根舌頭就能將獵物席卷入腹。
顏安手指每一根骨頭都被拆掉,抓不住單屹的頭發,就胡亂地抓,抓到什麼都是她的救命稻草。
單屹房子的隔音好,顏安喜歡喊,單屹也隨她喊。
單屹黏膩地%e5%90%bb重返耳後,貼著脖子根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