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合適吧?
單屹從手機裡抬頭,對麵的顏安正挑了一堆雜七雜八去付錢,手指點著這又點著那,分門彆類,買得不亦說乎。
顏安那層樂觀主義和享樂主義的外皮仿佛永遠鑲嵌在外,但人心藏在皮下骨肉裡,外人都看不見。
單屹問她:你撞的南牆,還疼嗎?
悟能:快不疼了啊,你教的,男人嘛,多找找看,彆老盯著一個。
悟能:不聊那個老男人了,我現在放棄他了。
悟能:你記得把地址發我啊。
單屹第一次覺得自己混賬。
單屹起身朝對麵走去,店裡的顏安正結賬完,讓老板給她包裝包裝,她說用來送人。
就在這時對方手機震動,接起一通語音電話。
“嘿,Sam!”
單屹上前的腳步一頓。
顏安語調上揚,朝氣蓬勃的聲音撞進單屹的身體裡。
麵前的人轉了個身,朝一整麵牆的皮料看去,邊聊著電話便試圖再挖掘點什麼新鮮玩意兒。
顏安:不是不是,是先炒雞蛋再放番茄,要放鹽也要放糖,牛肉最後放。
顏安:你弄完拍照我看看,看看跟我上次弄的像不像?
對麵的人不知說了什麼,顏安便在笑。
顏安似乎在牆上發現了個什麼有趣的玩意兒,用手挑起看了看,然後對電話那頭的人說:“我在出差,看見個小玩意有趣,下次有機會給你。”
顏安:“噢對了,姻緣有給你發消息說邀請上回配對成功的人去參加音樂會嗎?咱算配對成功嗎?”
顏安:“行啊,那個音樂會有趣!不去白不去,那就一起去!”
顏安結束通話後老板恰好包裝好,連著紙袋一起遞給對手。
顏安立刻把剛才那個小物件遞給對方,重新買了單,謝過後轉身,便看見了獨自站在店門外的單屹。
顏安詫異得眉眼都上挑:“單機長?你也來買東西?”
顏安跑過去,從袋子裡掏了掏,摸出一個皮質筆套:“這個送你,簽字筆筆套,沒啥用,但好裝逼。”
顏安笑眯眯地問單屹接下來有什麼節目,對方搖了搖頭,她便噢了聲,朝對方揮手:“那你慢慢挑,這家店不錯,百年老字號。”
單屹轉頭,看著顏安頭也不回地走。
手中的手機響起,Jams問他:“嘿兄弟,晚上的球賽是不是不看了?”
單屹頓了頓,沒說話。
Jams:“乾什麼?你該不會跟個女人在一起吧?在床上?不方便?”
單屹:“沒有什麼不方便。”
Jams:“?”
這人乾嘛,聲音窩火得像個被搶了女人的可憐蟲?
*
顏安在單屹那告彆後心思沒怎麼動,雙腿卻沿著腳下小路一路晃到了街角的一間酒吧前。
顏安站在酒吧門前才晃過了神,透過半敞的木門往裡探了一眼,期間一對男人結伴往裡走去,經過顏安時朝對方看了一眼。
還不到五點的London Bar人還不多,顏安隨意挑了個座位,點了份漢堡薯條和一杯雞尾酒,撐著下巴,嘴巴在雞尾酒杯邊啜了片菠蘿乾,悠哉悠哉地看著帥哥。
顏安坐的仍舊是上一回的位置,這裡頭幾乎什麼都沒變,依舊分布著成雙成對的型男帥哥。
手機震動。
Man:好久沒有碰男人了,每到深夜就寂寞。
顏安一看就笑了:不像你啊。
Man:玩膩了,想談戀愛又找不著好男人。
顏安托腮:我也是啊。
Man:之前不是去相親了?沒收獲?
顏安:交了個男性朋友,算收獲嗎?
Man:男性朋友?算了吧,在相親局上交朋友,騙什麼小孩子。
顏安不以為然地切她。
Man:等著吧,你那個男性朋友肯定追你。
Man:你想好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得了。
顏安看著阿man這段話還真的認真的想了想。
顏安:再看看吧,說不準呢?
阿man問她:有極品那麼好不?
顏安:極品再好有什麼用,又吃不到。
顏安現在懂了,吃不進嘴巴裡的肉再肥也是沒用,顏安十分看得開地聳了聳肩。
Man:說得這麼灑脫,要是極品突然回頭跟你表白,你能不要?
顏安:不要,好馬不吃回頭草!
顏安:再說了,極品要是能回頭,指不定就是撞邪了,要不精.蟲上腦,饞我身子,我不!
Man:這孩子傻了。
顏安傲嬌地挑眉。
顏安一直在酒吧坐到了晚上七點,酒吧的人突然多了起來,酒吧裡掛在牆上的大電視打開,轉到了當地的體育頻道,上麵兩個主持人正在分析著稍後球賽的首發陣容,顏安懂了接下來這裡的節目了。
顏安桌上的東西都空了盤,她夾上賬單金額和小費便走了。
顏安推開酒吧大門,外麵的晚風吹來,帶著愜意十足的情調。
顏安不由自主地伸了個懶腰,緩慢地舒展著坐了兩小時的硬骨頭,手臂高舉,目光落在仍舊微亮的天空,就在這時,後背一疼,胳膊隨著也疼,顏安被人連扯帶拽地一把拉,人便活生生被撞倒了在地。
顏安跪在地上看著風馳電掣般消失在巷子裡的人,整個人呆住:“……”
熟悉的時間,熟悉的地點,熟悉的配方。
顏安直接詞窮。
“我去你的!”
果然是有過經驗的人,這次顏安不慌不忙地起身,拍了拍手掌跟屁股,揉了揉方才跪下的膝蓋,已經可以波瀾不驚地憑著記憶走去那家街尾的警察局。
曾經走過夜路的人,顏安這次的護照等證件都沒帶在身上,但包裡的現金倒是取了不少。
警察一聽,表情都在替她肉疼:“包裡沒有證件,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言下之意,包裡的錢你就彆想著能追回來了。
顏安說:“要是這兩天在哪個垃圾桶搜到我的包,麻煩也通知我一下。”
包雖然不貴,但能省則省,也是好的,顏安歎息。
顏安這次的手機是連同包一起被搶了,真正的兩手空空,孑然一身。
警察說:“知道朋友電話不?可以用座機給對方打一下。你要是等我們出車送你,得到十點。”
整個機組的電話,顏安就隻能背得出其中一個。
顏安拿起話筒,熟練地摁下號碼,這次的電話響了三聲就被對方接起了。
顏安:“喂,單機長嗎?我是顏安。”
電話那頭的背景很吵,吵到顏安幾乎聽不到那頭的人說話,顏安不太好意思地開口問道:“單機長,你在哪啊?方便抽個時間嗎?”
對方那頭的人似乎找到了個相對安靜一點的地方,聽到她的話,頓了頓,反問道:“你在哪?”不等顏安回答,便再次開口,“又在警局?”
顏安眨了眨眼:“哎?”
*
四十分鐘後,單屹走進警局,看見靠在椅子上低著頭的顏安,有一刹那的錯覺,這十個月的時間是不是來了一次輪回。
單屹腳步隻一停頓,便直直朝不遠處那人走過去。
顏安這回連手機都被搶了,身上什麼都沒有,便低頭隻能玩手指,這時突然一道陰影籠罩在頭頂,她猛地一抬頭,下意識哇了一聲,驚喜道:“你終於來啦?”
還不等單屹書畫,人便開始訴苦,怒氣衝天的模樣,像個小哪吒:“我又被搶包了!手機沒了,裡麵還有差不多一千歐元呢!”
末了想起了什麼,又把手掌攤開:“他還把我撞倒了,也沒有人扶我,世態炎涼!”
單屹看著顏安手掌心上的幾道擦痕,傷口淺得已經結痂了,就是一隻手臟兮兮的,那件原本素雅乖巧的小唐裝也被她蹭得東一塊黑西一塊黑。
顏安對他伸出兩隻手,眼睛盯著自己掌心的痂,就像個正在對來接的家長訴苦的小孩。
單屹卻在想,他可不是她家長。
顏安看著自己掌心的新痂就想撕,指甲剛碰上,手就被抓住,五指扣住手腕,力度不大,異常的燙。
顏安看向單屹:“怎麼了?”‖思‖兔‖在‖線‖閱‖讀‖
單屹:“如果你現在不摳,沒準明天就好了。”
顏安:“噢。”
單屹:“走不走?”
顏安:“走。”
顏安拍了拍抓住她的那隻手,提醒他:“不用扶,我自己能走。”
單屹想起剛才臨走前Jams跟他說的話。
“你們中國是不是有句老話,叫什麼,風水輪流轉?說的就是你吧?”
單屹笑了笑,將手鬆開。
然而下一秒,顏安起身,走了一步,直接朝他撲了去,手一抓,掌心便貼著男人的%e8%83%b8膛。
單屹挑了挑眉。
顏安:“……?”
她還真沒那個意思。
第四十一章
顏安腳落地時膝蓋一酸, 她便下意識扯高了裙擺。
顏安皮膚白,膝蓋上的淤青尤為猙怖,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單屹眉心微蹙,顏安那身豆腐肉, 隨便捏捏都能留下痕跡, 但嚴重成這樣, 超出了他的想象。
單屹:“搶你包那人弄的?”
顏安將裙子放下:“就是搶的時候摔的, 這隻腳跪了一下。”
單屹:“很疼?”
顏安擺手:“不疼, 剛還沒事呢,現在怎麼一走就發酸?”
顏安說完就又走了兩步,一歪一歪的, 像隻唐老鴨, 她說道:“還行。”說完便一路走歪歪扭扭地走出了警局。
人正要跨下樓梯時,單屹喊停了她,顏安人還沒回頭,單屹便蹲在了她跟前,人說道:“上來。”
顏安眨了眨眼:“你要背我啊?”
單屹:“也不是沒背過。”
顏安眉頭頓時皺起:“單屹, 你撞邪了?”
單屹嗯了聲,“撞了。”
顏安:???
*
從警局走去地鐵站不遠不近,正常步速二十分鐘, 但要是背著個人, 可能就得要再長那麼一點。
顏安趴在單屹背上,兩隻腳一悠一悠的,兩隻手循規蹈矩搭在單屹的肩上, 路邊的人好奇地看向她, 她也好奇地將眼睛落在路邊的店麵和裡麵的人上。
這條小路有無數個小清吧, 很小的店麵, 隻有幾張小圓桌,裡麵全站滿了人,一台電視架在牆上,都在播放著今天的國家德比。
顏安將下巴枕在單屹的肩膀上,隨意探討般開口:“你喜歡看足球嗎?”
單屹無聲扯了扯唇角,笑得認命,就在一小時前,他就是在去球場的路上給她一個電話給招過來的。
顏安見單屹不說話,便下意識看向了他。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單屹硬朗的下頷線和筆挺的鼻梁近在眼前,簡直好看得不像話。
顏安自我歎息,這樣一個帥哥,啃不了,但也還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