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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機長大人 圓小北 4396 字 6個月前

悟能:你在乾啥呢?

犼:宵夜。

顏安挑了挑眉,她也餓了,但算了,懶得爬起來, 餓不死,就繼續躺著。

悟能:你在吃什麼宵夜?

犼:冰粉。

悟能:噢,冰粉不錯, 好吃。

顏安覺得自己真的有夠無聊的, 沒有任何話題想聊,聊的東西同樣沒有任何營養,可對方也照樣附和, 看來對方也在同樣無聊。

悟能:你在生活中是不是個酷蓋?一句話隻有幾個字, 打得最多就是句號?

對方大概也看出她真的很無聊了, 問了句:跟你那男人沒進展?

悟能:你怎麼知道?

犼:有進展就不會在這裡跟我說廢話了。

顏安努嘴。

顏安無精打采地翻了個身, 棉被和睡衣摩攃,在夜裡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腦海中莫名就想起了那一次在南延,單屹蹲在山間石階上,背對她說:“上來。”

身上的羽絨服跟衝鋒衣摩攃,就是這個聲音。

那天顏安趴在單屹背上,問單屹要不要發展發展,對方問她要不要開房。

顏安又翻了個身,肚子適時地叫了一聲,胃裡頭空空蕩蕩,顏安又想起了那晚在裡川,燒烤攤上的蒜香和辣椒粉的味道。

那晚她撐著下巴問單屹喜不喜歡她,對方說不喜歡。

北城三月底四月初氣溫還是低,顏安窩在棉被裡打了個冷顫,那股涼意與昨晚她蹲在泳池邊上相似。

碎花裙濕了一大片,粘在腳踝邊,在熱帶裡也涼得像塊冰。

那會她什麼都還沒說,單屹就抓住她的手,說彆在我身上打主意。

顏安覺得自己不懂追求男人,像個楞頭青,阿man也說她不太行,但對方說女人去追人沒意思,女人就該被人追。

此時的顏安端著手機給對方回複:沒有一點兒進展。

犼問她:真喜歡?

顏安:真啊。

犼:表白過就行了。

這個犼說:喜歡這個詞定義太泛,你喜歡的剛好一樣喜歡你,這種概率本身就低。

犼:試過不行就沒必要強求。

斯裡蘭卡的夜比北城慢了兩個半小時,此時海邊酒店外的那條街上燈光璀璨,臨時攤販擺了大半條街。

單屹坐在其中一個攤位前,身前是一碗水果冰粉,碎冰摻雜在其中,很快便融化成水。

單屹前麵那一桌來了客人,是那天婚宴中的賓客,其中有人認出了單屹。

“嘿帥哥,又遇見你了,昨晚我在對麵那攤,瞧見你跟那位中國姑娘了,但你們怎麼沒坐到一塊兒?”

單屹笑了笑:“沒約上,就沒坐一塊兒。”

對方似乎沒理解,單屹又說:“隻是那個中國姑娘心眼大,需要人跟著善後。”

對方英語並不很好,此時聞言,隻管笑著點頭。

單屹將身前的冰粉吃完便結了賬,往酒店走的路上手機震了震。

那個悟能在十幾分鐘前便沒了回複,他以為這人已經睡了。

他這會挑開信息查看。

悟能:你說得對,不行就算了吧!

單屹笑了笑。

這個女人單屹跟她聊得不多,話題沒幾個,都是圍繞這個女人情路上的失敗史。

從對方寥寥無幾的話中能看得出對方就是個愣頭青,一頭熱,沒點心機,自然也沒有技巧,更彆說什麼手段了。

這種人在現實中不吃香,但這個品格本身就是個魅力,不常見的人格魅力。

一個人喜歡不喜歡並不看技巧,也不看手段,這個女人表白就好,沒有彆的什麼需要。

犼:那個男人沒有福氣。

*

翌日一早。

剛回到北城的沈恬便戳了戳顏安,問要不要在假期最後一天出來聊個五毛錢。

顏安為沈恬打Boss歸來歡呼:“約!約哪?”

顏安問沈恬約哪裡好,對方說:“喝兩杯?”

顏安隔天要飛:“我喝不了,你不用飛嗎?能喝酒?”

沈恬:“我大晚上的航班,沒事。”

兩人約了傍晚時分出來,還是上回那家小清吧,但上回那個旗袍美人卻不在,今天的酒保是個男生,眉眼笑容都摻上幾分風流。

顏安評價道,也是枚帥哥。

顏安早到,侍應給顏安推薦了幾款雞尾酒,她都搖頭:“有什麼沒有酒精的東西推薦一下嗎?”

侍應指了指酒單上最角落的一排:“大多喜歡喝冰的客人會挑薄荷蘇打綠,熱飲的話推薦桂圓蒲公英。”

清吧裡頭暖風開得足,顏安將外套摘下也不冷,便要了杯冰的。

就在這時,沈恬也到了,她將大衣脫下後便要了杯威士忌。

顏安眼珠子瞪著對方:“你要喝威士忌?”

沈恬:“來一杯,沒事。”

顏安嗅出來點不對勁,眉梢輕揚,沒有吱聲。

侍應離開後沒多久就為兩人上了酒,沈恬舉起玻璃酒杯跟顏安碰杯:“走一個吧。”

顏安用蘇打綠給她碰了碰杯,問:“妞,boss不好打?”

沈恬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語氣平淡:“分手了。”

顏安詫異得不會說話了。

分手了?

上一回在海南,沈恬跟宋皓冷戰也是這麼幾年來第一次。

這兩個人,顏安看著他們一路走來,宋皓人踏實,喜歡沈恬也是真的喜歡,騙不了人。

顏安:“誰提的?”

沈恬:“宋皓他家說空姐這個職業太高級了,跟親戚們談起都不好意思說自己兒媳婦是乾哪行的,他們家高攀不得,說,要是宋皓真心喜歡,他們也不阻攔,就是最好得換一份工作,談到年底再考慮要不要結婚。”

顏安眉頭緊皺:“什麼鬼話!?”

沈恬:“他家還說,結婚最好工作和生活都搬回到他們那去,生了孩子好給我帶。”

沈恬:“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我不可能將這幾年的付出都白費。”

顏安:“宋皓沒幫嘴?”

沈恬笑了笑,眼睛在這時到底還是紅了:“沒。”

顏安暗自倒吸了口氣,話在嘴邊就不會說了,她怕說出來的話忍不住要太糟糕。

這個年過完,沈恬跟宋皓就談了快五年了,一個女人的青春年華,有多少個五年。

沈恬垂著頭,看著琥珀色的酒在冰球中緩慢流動,情緒很平和,隻是眼眶紅了,人少了生氣,便像被抽掉了絲靈魂。

沈恬的這絲靈魂,顏安想,那名為愛情。

沈恬說:“說實話,其實我早有預感跟宋皓大概不會長久,但誰想到呢,異地也堅持了這麼久,但最後竟然卡在了這裡。”

沈恬:”他說他媽始終都是他媽,他就隻有一個媽,他說什麼都可以聽我的,但能不能在這裡讓我為了他退一步。”

顏安聽到這,終於忍不住了:“草,這他媽的龜孫子,誰還沒媽了?!憑什麼要委屈彆人家的女兒。”

顏安滿腔同仇敵愾,聲音也飆了起來,周遭的幾桌都朝這姑娘看了過來。

沈恬:“他說他媽媽生他的時候差點難產,過程很艱難,落了病根,他得儘孝。我問他,如果以後我為他生孩子,同樣也落了病根,我跟你媽產生矛盾,你是儘你媽的孝還是替你孩子儘我的孝?他沉默了。”

顏安看了眼沈恬,對方麵上沒有什麼大悲大痛,全然是決然。

這一晚兩人在清吧裡坐到了深夜,談男人、談工作、談生活、談理想,無所不談。

在酒將儘的時候,沈恬說道:“挑男人真的要擦亮眼睛,不能隻憑一腔熱血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顏安因為這句話抿了抿唇,擁抱了她。

*

顏安重新回到了飛四休二的排班裡,沈恬也照樣是那個發光發熱的沈恬。

在四月的第三周,顏安跟沈恬同一個航班,飛白水。

班表出來時,兩人在群裡約飯,周勉看到,說一起。

顏安跟沈恬隻當這人在發神經,哪知道周勉轉頭就去訂機票,把訂單甩群裡。

顏安:暴發戶果然不一樣。

沈恬:便利店大王就是闊綽。

白水是一個與“水”這個字毫不沾邊的內陸城市,白水地勢低,都是平原和盆地,冬天能降到零度,夏天的時候太陽高掛在頭頂,仿佛能將人炙烤得冒煙。

這是個與南延水平反轉的城市,這裡一年四季都少雨,乾燥,且四季分明。

四月中下旬的白水溫度適宜,是個旅遊的好時節。

顏安的航班到達後便收到白水機場時刻的變動,由於空管,整個機場臨時壓縮時刻,顏安返程的班機被取消,順延了一天。

沈恬:“今晚的飯局?”

顏安:“不醉不歸?”

兩個女人一同笑了。

整個機組先到了當晚入住的酒店,顏安換了身衣服,便與沈恬一同出發。

周勉買的航班還沒落地,顏安和沈恬便先行到了吃飯的地方。

這三人,每次約飯雷打不動的火鍋,今天沒有例外。

沈恬挑的這家火鍋店是白水一家連鎖老字號,沈恬說,辣一辣,出一場汗,喝一頓酒,爽快。

此時才剛過傍晚五點,火鍋店外已經站滿了人,門口的喇叭正一個個地叫著號。沈恬提前預訂了位,此時兩人穿過一堆堆的人群往裡走,不厚道地朝眾人露出一個抱歉但又得瑟的笑。

熱氣騰騰的火鍋店,顏安沒料到會在這裡遇到單屹。

單屹一桌子人就坐在靠近門口那一桌,顏安認得幾個人,都是北航機組的夥伴們。

Mango是第一個發現顏安的,立刻朝顏安招手打了個招呼。

都是北航的夥伴們,自然是要過去露個麵的。

顏安朝單屹笑,乖巧地喊人:“單機長。”

兩人自從上回從斯裡蘭卡回來後便沒再碰過麵,顏安這半個月的班表依舊和單屹沒有半點交集,顏安在單屹身上那股變著花樣的勁似乎也停了。

此時單屹朝她勾唇,一個淺薄的笑,點頭嗯了聲,沒有過多交流。

領路的服務員在一旁等著,顏安和沈恬沒多停留,打完招呼就往裡走。

顏安坐下後,抬頭往剛才那方向看了眼,在人影灼灼中能看見單屹那好看的側臉,在火鍋店的蒸汽裡顯得多了幾分柔和。

顏安想了想,發現她可從來沒見過柔和的單屹,在她麵前的單屹,從來都是剛硬的。

沈恬拿著菜單問她鍋要哪個辣度,顏安想也沒想:“變態辣!”

顏安這妞吃辣的程度就是個菜鳥級的,沈恬從菜單中抬頭瞥她:“變態辣?你開玩笑呢?”

顏安:“在這裡吃火鍋,尊重一下當地人的辣椒文化OK?”

沈恬聞言大筆一勾:“OK!”

在鍋底剛端上來的時候顏安接到了周勉的電話,火鍋店吵,她聲音都拔高了幾度:“你說什麼呢?”

周勉落地了,這會剛上機場高架,這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