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份,加了水果和各種料,吩咐要多點冰,一口吞下去,從喉嚨凍到了肚子,舒爽。
盧焱在這遇到顏安是意外,他就坐在了顏安的兩張桌子外。
顏安穿了一件十分寬鬆的碎花長裙,料子輕薄服帖,帶著些許透意,群擺至腳踝,長袖,袖子也寬敞,隨便抬起手來,輕薄的布料便滑至手肘。
盧焱的目光藏在熱鬨的夜裡肆無忌憚地落在眼前的背影上,顏安長裙的布料輕飄飄貼在後背,彎腰或挺直,都能幻想出長裙下是一副怎樣纖細的身軀。
盧焱那個圈子的微群在晚上最為熱鬨,盧焱對於中午被嘲笑的事耿耿於懷,他打開微信群,說道:給你們看看我今晚的豔遇。
「臥槽?盧焱有豔遇?」
「斯裡蘭卡當地婦女嗎?哈哈哈哈。」
「盧焱有色心沒色膽送到麵前都不敢吃吧?」
盧焱打開攝像頭,拍了好幾張顏安的照片,焦距放大,鏡頭裡的顏安正側過半張臉,脖子根白皙,裙子肩位寬敞,朝一側歪去,露出一根黑色的細肩帶。
盧焱低下了頭,在群裡說道:一個酒店的,剛看了我兩回,約我待會回酒店雙排。
「雙排還是雙飛?」
「沒圖沒真相。」
盧焱正準備將照片發到群裡,就在這時頭頂的光被遮擋,一大片陰影投下,盧焱掌心毫無防備地一空,手機猝不及防被抽走,盧焱刹那間抬頭,單屹那張臉隱在光下,盧焱頓時心頭一跳。
單屹站在桌子邊上,無聲地凝視底下的男人,壓迫感瞬間如海潮襲來,盧焱逼出了一身汗。
單屹拿起男人的手機,手機屏幕上顏安的側臉與背影額外地清晰,單屹眉眼帶著寒冬臘月的冷,他將即將點擊發送的界麵退出,群裡頭齷蹉的話便暴露在燈光下。
單屹看見盧焱的那幾句話和群裡幾個男人對這幾句話的延伸,眉眼成霜。
單屹將手機切到相冊,方才那幾張照片橫在相冊底部,單屹將照片徹底刪除,將手機關機,再將手機原封不動放回至男人的麵前。
一切都是安靜的,像一場啞劇。
周遭熱鬨朝天,熱帶的暑氣落不到單屹身上,他沒有開口說一句話,甚至隻在一開頭看了男人一眼,無聲,殺伐氣盛,像個夜裡的殺手。
盧焱有一刻甚至在想,這是個能殺人的男人。
盧焱被無形的氣場壓在了原地,他看著桌上的死寂般的手機一動不敢動。
單屹挑了張空桌子坐下,正好橫在顏安與男人中間,單屹坐下後,眉梢一抬,目光在對麵男人的身上停留了一秒便挪開。
單屹朝老板點了點餐牌上的一款招牌冰粉,再抬起頭時,對麵的男人已經消失。
路旁的路燈將影子投在道路上,單屹轉頭,顏安的影子在地上晃來晃去,像個無憂無慮的不倒翁,邊吃著冰粉,邊跟電話那頭聊天。
單屹方才的煞氣仍未消散,打算等對方電話結束後再過去。
顏安說話時永遠帶著朝氣,笑意盈盈的語調,仿佛前麵二十多年人生都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單屹想,顏安應該活在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裡,心裡裝的都是最淺顯的知足。
顏安很對單屹的胃口,從來沒有一個人這樣嚴絲合縫地貼合他一切的喜好,他甚至在想,按照普羅大眾的觀念談一場凡夫俗子的戀愛,或許也沒什麼不好。
顏安這樣一個女人出現在單屹生命裡,讓他第一次產生了動搖自身原則的衝動。
顏安正在跟Mango語音聊天著,因為沒戴耳機,開了公放,聲音不大,就自己這寸地方聽得到。
顏安跟Mango有緣,接連好幾趟的航班Mango都是三號空乘,負責頭等艙,不時敲響駕駛艙的門問他們需不需要喝什麼。
Mango是個善談又圓滑的人,沒有距離感,跟所有人關係都好。
Mango這會找顏安,是受人所托,來牽一把紅線。
Mango:“我哥有一回瞧見咱兩合照,一眼就相中你了,隻要咱都在家,他總得跟我磨。”
Mango的親哥是東遠航空的機長,兄妹兩人不約而同都身處民航事業裡發光發熱,全家都優秀。
Mango繼續說:“怎麼說呢,我哥嘛,還真挺好的,一米八,樣子不差,就是年紀嘛,老大不小了,三十二了還單身。但你也知道,咱們這一行啊,難找對象,他空窗期有四年了,潔身自好,是個好男人。”
Mango:“要不加個聯係方式先聊聊?”
顏安欸一聲,婉拒:“你哥這樣一個好男人,哪輪得到我啊,彆了彆了。”
Mango不放棄,繼續推銷。
顏安徹底投降:“坦白說,我對開飛機的男人普遍都有種說不清的感覺,反正喜歡不得,我之前還說過,不會栽飛行員身上。”
好吧,Mango無奈,知道自家親哥是沒門兒了。
但Mango卻解讀錯了:“也對,咱們女孩子年輕,找個二十多歲的差不多,三十二,是老了點,就讓我哥自個兒打光棍吧。”
顏安也老不正經地笑:“也不能這麼說,但小鮮肉嘛,誰不喜歡呢。”
單屹無聲笑了笑,旁人說的單屹不會輕信,當事人親口說的,那便是事實了。
桌上的冰粉隻剩下零星幾塊冰,冰融化成水,便了無痕跡。
顏安電話聊到後頭,身後傳來聲響,顏安朝後看去,是遠處的一桌人不小心打翻了碗,不鏽鋼的碗掉落在地哐當一聲,顏安便又轉回了頭。
Mango最後問顏安:“那你喜歡怎樣的?我給你物色物色?”
顏安想了想:“我啊,我喜歡單機長那樣的。”
Mango聞言便笑:“天邊的雲啊,北航裡沒有哪個女的不俏想單機長,但雲飄在天上,誰都拿不下啊。”
Mango又說:“再說了,你不是才說不喜歡飛行員嗎?”
顏安:“單機長啊,哪裡在普通人範圍內,談什麼原則啊,都靠邊兒去吧。”
Mango直接被她逗笑。
顏安口沒遮攔慣了,說什麼彆人都當她沒個正經。
電話結束,顏安一看時間,距離單屹說的半小時早過了,顏安在微信裡問對方出發了沒,說自己在酒店外的冰粉攤,等了會,沒回複。
顏安給對方撥了通語音通話,也沒人接。
顏安想了想,又坐著等了一會,最後起身結了賬,長裙飄逸,晃回了酒店。
十一點的夜晚,街道上熱鬨朝天,幾步之遙的酒店已經進入沉睡的狀態。
顏安推開鐵門,人聲遠離,夜裡隻有嘩啦的水聲隱約傳來,顏安走近,發現原來是泳池裡有人。
從酒店大門進來,一邊能直通室外泳池,一邊進入酒店大堂。
顏安離遠能看見泳池裡頭起伏著一個人,是個男人,蝶泳濺起巨大的水花,男人的背肌僨張,就憑這個背肌,顏安沒花多少力氣就認出泳池裡的男人是誰。
顏安腳步加快,往泳池方向走去。
顏安挑了一張太陽椅,坐在了椅子的邊兒上,撐著下巴,看著泳池裡的人。
今晚的單屹有一種顏安形容不出來的野。
像是一頭盛怒之下的獅子,悶著聲,在夜裡奔跑,森林裡沒有一隻小動物敢發出一點聲響。
顏安不知道單屹此前遊了多久,但在她來到之後已經遊了五個來回,不見停歇,蝶泳飛濺起的水花落在顏安的腳背上,冰冰涼涼。
這時天空飄來了一朵薄雲,將月亮遮住,夜色便又沉了一些。
顏安安靜地看著水裡起伏的單屹,嘴角笑咪咪的,眼睛都是光。
看單屹遊泳是件美差,顏安感覺自己能看一輩子。
單屹在第二十個來回結束時停了下來。
顏安便立刻從椅子上起身蹲到了池邊,單屹就停在了她跟前,顏安順過一條毛巾遞給對方,說道:“你遊泳遊得這麼猛啊。”
顏安又說:“你在酒店外那路邊攤等你好一會了,原來你在遊泳。”
顏安的碎花裙寬鬆,蹲在地上俯下`身便露出一片若隱若現的春光。^思^兔^在^線^閱^讀^
單屹在泳池中抬眼看向顏安,水流從眉眼流落,滿池晃蕩的水影落在單屹的眼裡透著冷色調的光,目光落在春光裡,仿佛不沾一絲暖意。
單屹:“怎麼?”
顏安:“你遊完了嗎?我可以陪你吃多一回。”
單屹沒說話。
單屹不說話,顏安目光便自由的遊蕩。
單屹的野勁放到哪都狂得撩人。
單屹這個男人仿佛渾身都有使不完的勁,每一寸肌理骨骼間都蘊藏力量,身體裡藏著熱,熱量跟野勁施加在人的身上能將顏安融化成一捧春泥。
顏安對著光.%e8%a3%b8的單屹沒有一點抵抗力,甚至覺得對方看她的目光都帶著力度,像把鈍刀,磨在皮膚上,有種異樣的麻,顏安%e8%83%b8`前那一大片皮膚都被激了個雞皮疙瘩。
顏安說:“你濕漉漉的,我給你擦擦頭?”
顏安說完就伸手,將毛巾蓋在單屹的頭上,指腹碰到對方的額前和耳廓,濕溜溜,又帶著男人皮膚特有的粗礪感,顏安便還想碰點彆的更多。
顏安目光落在單屹的喉核上,手便往下延伸。
單屹一直沒有說話,嘴角卻噙著抹笑,此時的他抬手,將頭上的毛巾扯下,連同顏安的手也扯了下來,五指扣在顏安的手腕上,力度不大不小,再用力一點,能清晰地感受到掌心下血脈的跳動,一下一下在狂跳。
單屹看顏安的目光浮光一片,他淡淡地開口:“顏安,彆在我身上打主意,你釣彆人或許可以,但我,不行。”
單屹說話的聲音不大,平平淡淡,不怒不嗔,像一根羽毛,輕飄飄說著一句普普通通的話。
單屹話說完,手撐在池邊一躍而起,帶起滿身的水花濺了顏安一身,隨後就這樣赤著足,踩著一地滴落的水跡離去。
顏安散落池邊的裙擺濕了一大片,濕意蔓延,身上便沾上了些涼意。
她回頭看著離開的單屹,濕了水的獅子顯得有些落寞,直到人影消失,顏安才發現剛才被握住的手腕竟然生出了一絲痛感。
第三十五章
顏安回到北城已經將近淩晨, 這個假期開端很完美,但收尾卻不太美,顏安顯得無精打采。
大半夜的,顏安躺在床上, 手機隨意翻了翻, 就翻進了那個秘友裡。
顏安平日裡很少上來, 一來她對這個軟件沒有黏性, 時常忘記她手機裡有這個並不常用的軟件。
二來, 是這個軟件裡她的好友列表就隻有這個犼。
顏安戳了戳對方:Hi ?
犼:?
對方幾乎是秒回,顏安詫異,這個犼, 之前每一次回複都很慢, 看著就不是這個軟件的常客。
悟能:有點無聊,你呢?
犼: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