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的地點時,耳機便會自動連接跳轉。
這不?她剛走出酒店大門,就觸發新提示了。
顏安為自己的好運氣感到愉快,說明藏寶地並不在酒店內。
可她瞬間又苦惱地點了點下巴,這下子範圍可就太大了。
顏安邊走邊自言自語,嘴巴仿佛永遠不會累,自問自答,像個傻瓜。
酒店外一條路通往市區,一條路通向海邊,顏安站在岔路口,突突車的司機不停朝她招手。
顏安最後擺擺手,往海的方向走去。
去市區不實際,支線肯定就在酒店附近。
顏安在前往大海的小路上觸發了一條新提示,這次隻有一個字:謎。
顏安高高挑起了眉,“喲嗬”一聲,“這輩子的運氣都花在這了吧!”
就在這時,顏安的耳機傳來了一陣陣雜音,顏安表情與動作都定了下來,細細地聽著,她不太確定,聽著像是風聲。
顏安:“嘿搭檔,你呼氣呢?有點大聲了啊。”
耳機那頭依舊沒有回應。
顏安努嘴。
前往大海方向的小路被陽光烤得額外的安靜,鹹淡的海風從遠處蔓延而來,樹影在地麵輕微地顫動。
這條小路細且長,一條路筆直走到頂,路的儘頭依稀能看見一抹藍。
顏安獨自走在小道上,無聊,便對著麥隨意說話,她將自己會的那麼幾句日文韓文泰文全用上了,沒有回饋,她最後板起了臉說道:“搭檔,你最好是個啞巴。”
路即將到儘頭,海與浪的聲音一疊接一疊,海水輕撲在岸上的聲音,溫柔且美好。
顏安腳步一頓。
溫柔美好,又暗藏危機。
!
“無窮無儘,溫柔美好,也暗藏危機。”
“是謎一樣的大海!”
顏安為自己的靈機一動難以置信地笑,顏安腳下立刻動了起來,兔子耳朵雀躍地在頭頂一顫一顫,她喊道:“寶藏藏在大海裡!”
顏安衝出小道,視線豁然開朗,餉午的海風溫柔,源源不斷吹拂而來,風聲劃過耳際,跟方才耳機裡傳來的風聲十分相似。
顏安捂緊了一側的耳機,風聲依舊,還有淺淺的水聲,嘩啦嘩啦。
顏安驚訝:“搭檔,你是不是也在海邊?你找到寶藏了?”
對方依舊沒有回應。
“嘿,你這樣不厚道。”
“這遊戲講究合作,我把我拿到的提示都共享了,到頭來我單刀匹馬,你坐享其成。”
“你知道中國有句古話叫獨食難肥吧?”
“你贏得了寶藏,失去了人品。”
“這樣不行!”
顏安覺得她分到的搭檔是隻大尾巴狼,不仗義,不講武德,是她尋寶路上的絆腳石。
她將剛剛的話用英文又給對方重複了遍,她知道對方肯定聽得到。
顏安在沙灘上的目光像個小雷達,在人與人之間不停穿梭。
這個時間的海灘沒什麼人,追鯨和潛水都在早上出海,早上水清,水溫低,下午漲潮了,水溫高,水也混了。
顏安邊走邊關注著海灘上寥寥無幾的人,幾乎都是當地人,小孩居多,哪位是她的搭檔?
顏安突然將目光鎖定在一個小孩身上,小男孩麵朝大海,拿著塊扁平的石頭埋頭努力在挖沙,仿佛在掏著什麼寶,重要的是,對方頭上戴著一頂小老虎帽子,毛茸茸的,條蜷曲的小尾巴隨著男孩的動作在空中一顫一顫。
顏安朝男孩走過去,大大的陰影籠罩在對方身上,男孩抬頭,眼神純真無邪,看著顏安眨眼睛。
小男孩說的是森伽羅語,顏安聽不懂,她說的話對方也聽不懂。
顏安便用誇張的手勢和豐富的表情問對方:你在挖什麼呢?你戴著的耳機嗎?你知道這裡有寶藏嗎?
小男孩似乎被這個突然出現朝他張牙舞抓的大姐姐給嚇到了,他丟下石頭就哭喪著臉瞬間就跑了。
顏安:“………………?”
這時顏安耳機裡突然傳來一聲輕笑,這回她聽得清楚,對方是個男人,這個男人在笑她。
顏安立刻回頭,皺著眉頭,突然覺得周圍的人都像敵人,她仿佛從尋寶遊戲變成了間諜遊戲,她想找出耳機對麵那人的欲望比寶藏還大!
顏安雄赳赳氣昂昂:“兄弟,你彆被我逮著了。”
“逮著了,我教你如何做人!”
顏安在海灘上漫無目的地走走停停,就在某個時刻,耳機提示音響起。
——“情人淚。”
情人淚?
顏安一愣過後便瞬間轉頭朝某一處遠方看去。
今天早上出海時,船長跟他們說,這個海灘有兩塊石頭,獨獨立在海的一側,俯視看就像兩顆淚珠,叫情人淚。
當時船長手指遙指向遠處的某處,那正是顏安現在走過去的方向。
情人淚的石頭一大一小,表麵光滑,像一顆巨大的鵝卵石,駐紮在沙子裡,海浪一深一淺衝刷著石頭的底部,到傍晚漲潮時,這兩滴眼淚便會淹沒在大海裡。
顏安朝石頭走去,顏安的視力很好,離得遠就看見了有一根麻繩拴在了其中一顆大石腰身上,繩子的另一頭延伸到海裡,顏安哇了一聲,揚起一張驕陽似火的笑臉,朝著石頭飛奔而去。
這隻兔子似乎永遠精力無限。
顏安撿起那跟麻繩扯了扯,扯不動,顏安壓根沒有猶豫,當即將兔耳朵摘下,甩開鞋子,赤足順著繩子踏著水朝海麵方向走去。
滾滾湧來的浪潮沾濕了顏安的沙灘褲,正午的陽光落在顏安的肩頭上像抹了一層蜜,泛著細細的光澤。
不多會,海水蔓至顏安的腰,她雙手朝水下摸了摸繩子,覺得應該快到頭了,便索性一個閉氣,潛了下去。
*
捆綁麻繩的大石旁是一塊相對平坦的石頭,比大石矮了一大截,正好是一個成年男人坐下的身位。
這兩塊石頭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一長一短,大的一顆像一道從臉頰旁滑落的淚痕,小的另一顆如凝在眼眶邊際的淚珠,兩塊石頭相依相偎,稱之為情人淚。
扁平的石頭上此時坐著一個男人,男人手旁擱著一副藍牙耳機,毛茸茸的兩隻小尖耳,像極了Happy的耳朵。
海風吹拂,男人的短發迎風招揚,既瀟灑,又慵懶,美好得像一副畫。
單屹的眼睛漆黑深邃,帶著淺薄的笑意,卻不見一絲詫異。
單屹早在早上便看見了顏安,他與顏安同批出海,但不同船。
返程時,單屹那艘船跟在另一艘船後返航,靠岸時,單屹離了遠就看見了那個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在彆人都小心翼翼扶著接應的工作人員下船時,顏安站在船邊,撲通一下就跳了下去,濺起一臉水花,大概是腳趾頭磕到礁石了,在淺淺的海水裡一拐一拐呲牙咧嘴地往岸上走。
此時單屹閒散隨意地坐在石頭上,頭頂的太陽炙熱,慢烤著這一片大海與陸地。
單屹迎風眯了眯眼,目光所及是漸行漸遠的女人背影,女人佇立在海中.央,隨後深吸了一口氣,噗通一下,潛了下去。
單屹在岸邊無聲挑起了唇角。
不多會,濕溜溜的人從海麵破水而出,海水嘩啦啦延頭頂傾瀉而下,水花濺起,在太陽下折射出鑽石般的美。
顏安其中一隻手中抱著一個鐵盒子,另一隻手將沾在臉上的頭發胡亂往後撥,隨後便拚命地揉著刺痛的眼睛。
顏安的眼睛被海水醃得死命睜不開,嘴巴一個勁地往外靠:“媽啊,我特麼要瞎了!”
單屹在這時肆無忌憚地笑了。
單屹心想,交朋友,也許也可以。
第三十二章 ④思④兔④網④文④檔④共④享④與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
顏安潛下水後的那一秒就後悔了。
高濃度的海鹽瞬間侵蝕著她眼球, 她隻來得及看瞧見泛白的珊瑚礁之間有一個箱子狀的物體,便立刻閉上眼順著麻繩攀爬過去,手摸到一個冰冰涼涼的盒子,三下五除二解開繩子衝出了水麵。
她拚了命地揉眼睛:“媽啊, 我特麼要瞎了!”
一笑聲肆無忌憚地從岸邊傳來, 顏安頓時皺著眉頭和眼睛將頭轉向某處。
這笑聲, 顏安耳熟到不得了!
顏安眨著半瞎的眼睛朝笑聲望去, 一男人身影模模糊糊, 她又揉了下眼睛,淚水瘋狂分泌衝刷著眼眶,再度睜開時, 眼睛比兔子還紅, 但那人卻清晰了。
單屹那張臉浸潤在陽光下帥得一塌糊塗,嘴角高高揚起,眉眼都沾染著灑脫又肆意的笑。
一個冷久了的人被太陽烤暖,是一種無法明喻的性感。
兩人對上一次見麵是什麼時候,顏安差點都要忘了, 這會的顏安,站在海裡,海水蕩漾在%e8%83%b8`前, 直接看呆了。
顏安沉浸在美色裡隻愣了片刻, 不一會她便跨著大步朝對方走去,她大喊:“單屹,你跟蹤我來的嗎?”
單屹在顏安上岸時指了指太陽%e7%a9%b4, 似笑非笑地說:“剛剛進水了?”
顏安不滿地乾瞪眼睛。
顏安此時的眼睛還是紅的, 如果帶上方才的耳機, 就是一隻活生生的兔子。
她朝自己的耳機看去, 視線意外地停在了不遠處的石頭上,上麵放著一隻狗耳朵,跟她家Happy的耳朵一模一樣,又呆又萌又土。
她看向單屹的眼睛裡一個是問號,一個是驚歎號。
顏安:“嘿!?”
顏安:“你是那個啞巴!?”
顏安:“你也住那個酒店!?”
單屹上揚著唇,問她:“要教我如何做人?”
顏安:“……”
顏安:“你麥壞了?不對、不是,你故意的。單屹,你就是故意耍我。”
顏安對單屹沒有固定的稱呼。
在機場裡喊單機長,出了機場也喊單機長,時而嚴肅,時而輕佻,嬉皮笑臉。不時直呼其名,拋開教///員與學徒的關係,說正經話,比如現在,帶著興師問罪的調兒。
認真的顏安,單屹在飛行時見過,認真生氣的顏安,單屹沒有見過。
兩人對上一次見麵是在裡川,深夜淩晨的夜,北風呼嘯,周遭熱鬨朝天,空氣都是燒烤和辣椒的味道。
當時的顏安托著腮眨著眼問他,喜歡不喜歡她?
單屹對喜歡的定義和眼前的這個女人不同,所以他不喜歡。
但太陽依舊是太陽,每天高掛在天上,發光發熱,沒心沒肺。
單屹看著眼前的人,眼睛通紅,試圖用目光製裁他,仿佛在說:你沒有良心,你良心被狗吃了,噢,不是,你就是狗。
單屹勾起了唇。
顏安難以置信,單屹竟然還在笑!?
要是換做誰當這個啞巴顏安都不生氣,剛才那些七嘴八舌都是自個兒過把癮,一場旅途中穿插進來的尋寶遊戲,她玩得不亦樂乎。
但換了單屹,顏安就不是這個感覺了,憤怒的大火在她眼裡熊熊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