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沒有人會被辜負。”
顏安在單屹說話間一直定定地看著單屹,目光從平靜到波瀾,像無風無浪的夜燃起一絲火苗,燒到了心裡。
單屹問她:“還有沒有彆的問題?”
顏安無聲地搖頭。
單屹:“那就結束,該乾嘛乾嘛。”
單屹看向顏安:“接下來一個月都將跟我飛,將機組微信都加上。”
顏安眼睛瞪大。
單屹走前手指敲了敲那塊白板:“順道將這個擦了吧。”
片刻後,顏安站在白板前掏出手機。
顏安:我覺得我體會到了被電擊的快樂。
Man:……
阿man不用問,就知道這個女人在發什麼瘋。
Man:我買套的錢都存好了,貨幣通脹,你手腳利索點吧。
*
北航兩個女飛考核通過,正式成為FR,即將開始正式上機,沒有誰被判離。
這消息一傳,就在一群隔岸觀火的旁觀者裡激起了一星水花,但各自討論幾句後,便又很快各散各去。
職場上大多的嬉皮笑臉都僅限於表皮,對一些事不關己的事,有碰撞反而更喜聞樂見,隻可惜這次沒有。
一群新飛又再次聚到了一塊,餐廳老板親自給他們端了一整個紙箱的咖啡。
老板:“來,未來的機長們,說好請你們的咖啡。”
一群人笑著謝老板,每個人麵上都是年少氣盛的朝氣,就連一向高冷的王酈安也揚了一抹笑,自信洋溢,帶著孤傲與魄氣。
莊棟梁問顏安喝什麼,顏安說都行,她喝咖啡不挑,甜的苦的都可以。
王酈安卻在這時說道:“她喜歡拿鐵。”
話一落,兩人都於桌前抬眸,彼此視線直直撞上。
王酈安眉眼輕揚,帶著不加掩飾的態度,猶如亦敵亦友的戰場中人,對顏安並肩站到了一塊兒。
顏安聞言點頭,說道:“其實拿鐵對比美式隻是多了一杯奶,本質上其實是一樣。”她從中挑了一杯美式遞給對方,“等你喝膩了美式,可以去嘗嘗拿鐵。”
王酈安從顏安手上將咖啡接過:“暫時還沒這個興趣。”
莊棟梁從中挑了一杯焦糖卡布奇諾,他嫌棄地插話:“不甜的咖啡不如直接喝中藥,還降火,不懂欣賞。”
同桌的另一個男飛拍拍他肩膀:“那你就彆喝,或者可以選擇閉嘴。”
*
顏安在出發前兩天給梁繡紅打電話,她在電話裡跟梁繡紅說她接下來一個月要外駐南延的事。
梁繡紅聞言稀鬆平常地應了一聲。
梁繡紅從來沒有插手過顏安的人生,當初顏安要去學飛,梁繡紅也隻是問了一句,為什麼想去學飛?
而顏安則養成了即使人在外地也會隔三差五地打電話回去跟梁繡紅報告自己的生活。
有時沒什麼具體事件,純粹嘴貧兩句。
有時又事無巨細,將生活的美好都講給對方聽。
梁繡紅問:“什麼時候出發?”
顏安:“後天就飛過去了。”
梁繡紅:“自己一個去嗎?”
顏安:“不是,跟我教///員去呢,這個月我都跟他飛。”
顏安給她家老梁說:“我家教///員很牛逼,是全民航裡數一數二的機長,話裡有哲學,站在那都會發光。”
顏安給梁繡紅說之前新飛改裝的事,也說海南集訓考核的事,酸甜苦辣都說。
顏安說話的時候表情豐富,語調也豐富,抑揚頓挫,繪聲繪色,聽的人仿佛能將從對方的話裡描繪出一幅幅畫麵,參與到對方的人生當中。
顏安說得渴了,去倒了杯水。
梁繡紅在電話那頭露出一個無聲的笑。
兩人一個電話快聊了一個小時,這一小時裡,顏安幾乎每句話都不離她的那個教///員,一時將對方捧到了天上,一時又咬牙切齒說對方狠起來不是人。
顏安大口喝水,電話那頭便傳出咕嚕咕嚕的聲音,梁繡紅笑了笑,說:“聽你說了這麼久,這個教///員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顏安:“好啊,倍兒好,棍棒出高徒。”
兩人又隨便聊著些沒有主題的話,顏安問Happy是不是還是光棍一隻,又問周安那邊有沒有熱鬨一些。
在話題的最後,梁繡紅問顏安:“上次問你學飛的時候有沒有遇到喜歡的人你說沒有,現在遇到了麼?”
此時的顏安歪頭夾著手機在削蘋果,她的動作頓住,聲音也頓住,片刻後,顏安便突然笑了起來,說話的聲音都挾帶著笑嘻嘻的調:“說時遲那時快,就這麼巧遇到了。”
梁繡紅並不驚訝,也沒多問,她說道:“挺好,那就好好珍惜。”
顏安:“你反應這麼平淡?你不好奇嗎?”
梁繡紅:“沒什麼值得好奇的,等你談得差不多了,就帶回來吃一頓飯。”
顏安:“那你想太遠了,十劃還沒一撇呢。”
梁繡紅:“急不來,慢慢來才長久,平常心就好。”
電話結束後沒多久顏安就餓到前%e8%83%b8貼後背,但因為準備要去南延了,家裡的糧都清光了,這下隨便換了身衣服便下樓找吃的。
顏安住在老城區,走出小區永遠都是熱鬨的,此時晚上七點剛過,路上全是米飯香,不知道哪家哪戶開的電視大聲,周遭都是人間煙火氣。
顏安往小區外覓食,她捧著手機,戳了戳那個狗頭。
總叫人狗頭不好,叫犼也奇怪。
悟能:晚上好啊,話說你是姐妹還是兄弟呢?有彆的昵稱嗎?叫你犼有點奇怪。
對方沒有在線,顏安便將手機放下。
顏安突然想吃粵菜,但小區附近沒有,她知道兩個路口外有一家,她隻猶豫了片刻,便繼續朝外走。
犼的信息就在顏安邁進那家粵菜館的時候發來。
犼:兄弟姐妹都一樣。
顏安將消息看了一眼,心想這人神神謎秘。
她坐下後點完了菜才回複:兄弟姐妹聊的話題可能會不一樣。
犼:比如?
悟能:比如探討如何追男人,男人跟女人的看點或許就不太一樣。
犼:上次那個會上天的男人?
悟能:是啊。
犼:追多久了?
悟能:準備開始。
犼:在等什麼?
悟能:開始前再問問攻略。
對方似乎覺得好笑,說道:追人有攻略,就沒有失敗案例了。
悟能:那不一樣,盲考跟有人給你劃重點,成績是不一樣的。
梁繡紅說不急,慢慢才得以長久。
顏安認同,但她卻也覺得,有些東西就要把握當下,慢慢慢慢,就會慢沒。
把單屹那個男人拿下,這個誘惑,哪裡能慢慢?
*
時針邁過七點,新聞聯播剛結束,電視裡頭的聲音還在繼續。
單屹從廚房出來,正將一盤餃子端到餐桌上,桌上的手機屏幕一直亮著,他站在桌邊隨意看了一眼,隨即笑了笑。
沒一會,對方又補了一條:噢,我忘了你沒戀愛過,也沒有經驗,我問錯人了。
單屹在桌前坐下,身前的餃子熱氣騰騰,他拿起碗邊的手機,回了三字。
犼:也談過。
顏安捧著手機驚訝,這人上回可不是這麼說的啊?
悟能:啊?
悟能:不是說沒有成功案例嗎?
犼:沒結果的都不叫成功案例。
顏安噢了一聲,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悟能:分手了?
悟能:那你上一段談得久麼?
對方又沒了消息。○思○兔○網○
單屹吃飯的時候不喜歡端手機,屏幕亮起時他看了眼上麵的信息,隨後嘴角很淡地揚了揚,不帶感情的,又似乎沾著點諷刺。
單屹將餃子吃完,碗洗乾淨,他從餐桌上拿起手機,隨意地回了兩個字。
顏安收到信息時這邊的一菜一湯才剛上,她撥開屏保,然後眉梢便高高上揚。
——犼:一天。
第二十六章
粵菜館人氣很旺, 周遭都是吵雜熱鬨的聲音。
顏安此時拿著手機,表情詫異。
悟能:一日情人?
饒是她身邊的阿man,也沒試過這個。
阿man那個女人,自稱是個渣女, 但渣得明明白白, 玩得儘興, 但從來不動感情, 在她那裡, 沒有一個男人能稱之為情人。阿man唯一一段談過的戀愛,談了四年,便一直單身至今。
對麵的男人回複有些慢, 隔了好一會才回了四個字:隨你定義。
顏安跟阿man聊這類感情.事聊慣了, 一時好奇便問出了口。
悟能:為什麼?那人追到你就把你甩了?還是你談了一天覺得不合適就分了?
犼:沒有為什麼,著了一個女人的道,霧水情緣,天亮就散了。
這句話透出了兩個信息。
這個犼是個男人。
這個男人被一個女人玩弄了一天的感情,受傷了, 至今還帶著怨氣,但這人有傲氣,敢情就算放不下, 但挽回是不可能的了。
顏安不好再深入去問, 便隨便說道:抱歉哈,剛才也就純屬好奇,看看你有什麼好的建議給到我。
這次對方隔了很久才回。
顏安的一菜一湯已經上齊, 白飯消滅了一大半, 手機才又重新亮起。
犼:做自己就是最好的建議。
*
南延是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占了三分之一都在下雨的南方城市。
十一月中旬的南延一早一晚都在下雨, 雨不大, 淅淅瀝瀝,透出一股陰冷。
顏安一下機就皺緊了眉頭,南延的陰冷仿佛能滲透進骨子裡。
陰天,多雲,小雨,這座城市的基調仿佛跟顏安的體質水平翻轉。
這次外派駐地隻有單屹和顏安兩人,同機組的空乘落地後便隨下躺航班返程,顏安跟著單屹坐上北航的大巴前往酒店。
酒店就在機場不遠,到達後,顏安在大巴底層取行李,一個被塞得鼓鼓囊囊的28寸行李箱,從行李架上拖下來時砰地一聲狠狠砸在了地上,聲響沉悶。
顏安餘光瞄見單屹的身影,順手給對方的行李給拿下來,提上手,重量輕飄飄的,顏安單手一提就給對方放到了地上。
顏安:“呆一個月呢,單機長你這樣就OK了?”
單屹看了眼顏安那隻鼓漲的行李箱,眉梢上揚。
當初在西班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顏安隻擰著一個輕飄飄的隨身行李袋,現在來南延一個月,像搬了半個家。
單屹:“有什麼需要帶的?”
顏安:“羽絨毛衣秋衣秋褲已經差不多將箱子塞滿了。”
單屹無所謂地點頭:“沒帶這些。”
此時雨停了,但風大,陰冷的風仿佛能刮到人的骨頭縫隙裡,顏安一出飛機就披上了隨身帶的小羽絨,此時風一吹,仍舊冷得原地踏步。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