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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機長大人 圓小北 4338 字 6個月前

王酈安一直處在眾人社交的外圈,表情冷淡,人也冷淡,話題轉了兩輪,她獨自坐在一旁,沒有說過一句話,人過分高冷,也隻有莊棟梁這個直男敢在這個話題上去搭訕。

王酈安改裝的是B737,大多數航空公司的主力機型。

這個安排合乎情理,但仔細一想便有一些耐人尋味的微妙。

北航今年的兩個女飛去一留一這個消息傳了兩個月,雖然隻是小道消息,但這麼久也沒有官方出來定人心,所有人都默默關注著兩個女飛的動向。

顏安被分配改裝機型A330,王酈安被分配改裝機型B737 。

這個安排沒什麼不對勁,但不少人卻琢磨出了端倪。

兩個女飛,一個改裝大機型,寬型遠程;一個改裝主流機型,中型短程。

北航能開B737的副駕太多了,能開大機型的卻相反,最後北航會留下哪一個,似乎在分配機型上就有了些偏倚。

此時直男莊棟梁的話一落,同桌的幾人都噤了聲。

王酈安卻看不出有什麼情緒波動,她微微上挑了下巴,說:“賺錢跟升機長為什麼隻能二選一?”

顏安覺得這答案有趣,她朝王酈安看了過去,發現對方也正在看著自己。

顏安附和道:“小孩子才做選擇,成年人當然都要。”

王酈安的孤傲仿佛刻在骨子裡,不合群,也不去合群,獨自站在枝頭上,獨自飛。

王酈安片刻便收回了目光,而顏安拍了拍身旁的莊棟梁:“說了,你目光短淺。”

*

這個插曲很快便過了,莊棟梁心大,嗓門兒也大,說話跟笑聲依舊豪邁。

單屹走進餐廳時,莊棟梁正大聲說了一句:“顏安之前跟我說Captain Paul是北航這麼多機長裡最帥的。”

莊棟梁嗓門兒大,說話從來不知道抑揚頓挫,扯著嗓門張口就來,餐廳不少人都轉頭往那桌新飛看過去,聞言都在笑。

單屹眼眸一抬便看見角落裡的那一桌,一桌新飛裡頭,顏安坐在一側,跟一眾男飛輕易打成了一片。

性格明朗直爽的人大多都有一種人格魅力,輕易能吸引異性,特彆是顏安這種,看向人的眼睛懂得如何放光。

他收回目光,給自己點了一杯咖啡。

顏安:“你理解能力不行,理論怎麼過的?”

當時兩人在討論北航一眾機長的性格和習性,Captain Paul是北航裡頭其中一個外籍機長,顏安便說了一句,外籍機長啊,那肯定帥氣。

話到了莊棟梁這裡,就多了一個“最”字。

就在這時,莊棟梁撞了撞顏安:“單機長啊!”

顏安立刻轉頭,手肘架在餐椅靠背上,往餐廳門口方向看,眼睛瞬間放光。

莊棟梁見顏安沒反應,又說:“你教///員呢,不過去也打個招呼啊。”

單屹今天有執飛任務,此時一身機長製服,手上隨意夾著一頂機長帽,衣冠楚楚,身姿挺拔。

顏安感歎,在此刻之前,她已經許久沒有這樣輕鬆自在地欣賞過男人了,此時單屹出現,簡直帥出了顏安一身雞皮疙瘩。

但顏安下一秒便轉回了身:“不了不了,當看不見,你低調點。”

下一秒——

莊棟梁:“單機長!這裡!”

顏安:“……”

顏安轉過頭,看見單屹朝自己這一桌看了一眼,淡淡勾起了嘴角笑了笑。

顏安直接在座位上站了起來:“單機長好!”

單屹看了她一眼,微微頷首。

沒多久,拿了咖啡便離開。

顏安重新坐下,莊棟梁說:“單機長平時都這樣?有點可怕。”

顏安:“他平時不這樣溫柔。”他喜歡摔人。

莊棟梁:“?”

沒多久,餐廳老板喊他們這桌人過去拿咖啡,莊棟梁問了一圈,回頭喊:“我們這沒有人點咖啡啊。”

老板:“單機長請你們的。”

顏安驚訝。

莊棟梁歡呼,拉起顏安一起過去:“蹭了你的光啊!”

顏安不敢苟同:“是我我就都不敢喝了。”

餐廳老板聽到顏安這話頓時笑了:“單機長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下周就去海口集訓了吧?集訓完回來找我,請你們全部新飛喝咖啡。”

老板:“噢對了,聽說每年的迎新活動都很有看頭啊”

顏安問:“迎新活動?”

老板:“對,好好玩,好好考,回來喝咖啡。”

*

兩天後便是一群新人飛往海口集訓的日子。

在這之前的短暫假期,顏安當機立斷,決定去嗨一把。

晚十點的山路幽靜,稀疏幾束車頭燈在樹影間閃爍,引擎聲呼嘯而過,在夜裡帶著野勁,肆意暢快,狂得像頭不羈的猛獸在山間奔跑。

久違的機車,久違的跑山,十月末的秋風從騎士服的領子邊緣灌入,是一種久違的舒爽,讓顏安渾身毛孔都舒張。

顏安在頭盔內笑得像個離經叛道的少女,油門一轉,將身後的人遠遠拋離。

山腳下,顏安將頭盔摘下,沒多久,三輛重機從山路上下來,停在顏安前後。

一人說:“不錯啊小姑娘,這手車夠辣。”

顏安從西班牙回來就加了北城一個重機跑山發燒友的群,平日裡看群裡的直播看饞了,這回終於親自嗨了一回,仿佛身心都直接一鍵重啟。

兩個月以來被單屹操兵般不要命的訓練改裝,積壓在身上的壓力和情緒一次性全散了,山路間都是顏安狂野的呼嘯聲。

顏安在國外那輛重機帶不回來,畢業前就賣了,今天這輛是在車行租的,租重機都是私家貨,主人是個玩家,車子從頭改到腳,是架硬貨,一給油,俯衝感十足,顏安開得極爽。

今天組隊跑山的隊伍加上顏安隻有四個人,其他三人相熟,此前跑過好幾次,是圈子裡的人,而顏安純粹是個中途湊數的,但沒料到開得最野的反倒是這個女人。

三人覺得顏安牛,野得帶勁,問顏安接下來去不去宵夜,顏安擺手:“不了,過兩天公司要考試,回去修身養性了。”

“下次組隊再喊你。”對方朝她舉起拇指,“妞,你可以。”

顏安嘿一聲,抬起腳跨上車,臨走前卻突然轉回了個頭,跟其中一個隻帶了頭盔沒穿騎行服的男人打了個響指,說:“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哥你這樣不行,危險,我們隨便哪個輕輕掛你一下就廢了,這麼貴的車都搞了,三五千的騎行服搞多幾套換換,照樣帥!”

三人同時都大笑,覺得顏安倍兒有意思,頭盔男笑聲最大:“哥錯了,玩這個就該像你這樣,安全意識第一。”

顏安欸一聲:“彆說,我也被訓過。走了啊,拜。”

*

北城仿佛是個不夜城,入夜後的北城仍舊藏有無限的熱鬨。

新冶,北城曾經最熱鬨的夜場,燈紅酒綠,頭頂光球折射出五顏六色的激光將場子切割成無數塊,隻要門被人推開,震耳欲聾的電子音便瞬間傾瀉而出,像匹困獸,咬住人心。

而此時,魏易坐在新冶裡,優哉遊哉地翹著腿,桌上是杯雞尾酒,顏色氤氳,杯壁都是霧氣,一曲慢調的爵士樂性感猶如一雙女人的手,撫過人的耳垂心頭,彌漫在夜裡。

魏易:“這裡的老板可以,說改就改,北城最熱鬨的夜場一個月就成了這模樣。清吧受眾是廣,但哪能有夜場賺錢。”

在魏易這個商人的眼裡,很多東西都可以被量化,金錢和效率,是衡量一件事是否值得去做的標準。

不過也有例外,今年北航招的兩個女飛就是其一。

魏易朝他對麵的單屹挑下巴:“我聽說你把你底下的人練脫了層皮?”

單屹桌上依舊是杯薄荷茶,三角茶包半浮在杯中,茶色清淡,透著薄荷的涼氣。②思②兔②文②檔②共②享②與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單屹聞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皮蛻了再長才硬。”

魏易笑,當初他將其中一個女飛給單屹帶,就知道對方肯定得吃苦頭,隻是沒想到這貨這麼狠。

魏易:“你真要命,真當練兵來練?好歹是個女的,我還想著你多多少少還有點人性,憐香惜玉,懂?你看老雷,罵人罵慣了的雷公喉,對著王酈安還是收斂了一點。”

魏易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顏安那孩子,兄弟我勸你對她善良一點。”

單屹拿起薄荷茶,自茶杯中瞥向對方。

魏易這人就喜歡話裡有話,單屹卻沒有一次上鉤:“有屁不放,生憋著,也不難受?”

魏易切他一聲,換作平時,魏易賣賣關子就把話抖出來了,但今天卻還真的將屁硬生生給憋著了:“不難受,我享受。”

單屹當他發傻,笑一笑便過了。

今天的局純粹老友間聚聚,本來把崔偉成也喊上,但對方臨時出任務了,留著下回。

此時茶酒都過半,兩人聊起了南延外派駐地的事。

魏易:“那邊正好缺一個A330的機組,你過去吧。”

單屹挑下巴:“可以。”

魏易想了想:“把顏安也帶去吧,正好幫飛一個月,回來就過F1了。”

單屹麵無波瀾地聳了聳肩,一副與我無關的表情:“工作性質的事,隨你。”

魏易看著單屹那副死人臉就受不了:“我說你是不是性冷淡?”

單屹看了他一眼:“你對我有幻想?”

魏易拿起桌上的火機一把扔了過去:“呸!去你的!”

魏易:“對了,上回給你下載的那個軟件怎麼樣,彆刪了啊,朋友的朋友一個小團隊開發的小軟件,用戶少,連應用商城也沒上,給了一個廣告Banner我,我就給他拉拉新。”

單屹像是想起了些什麼,說道:“用戶質量有點堪憂。”

魏易來了興趣:“聊過了?”

單屹:“被一個看上去不太聰明的人敲了敲。”

魏易大笑:“真是欠揍。”

*

顏安先跑去將車還了,跟車行老板加了聯係方式,說長期合作,下次再來。

回到家,顏安將鑰匙一扔,渾身舒爽,脫了鞋,直接赤足走進了浴室,出來時已經將近淩晨。

大概是細胞還處在興奮狀態,顏安沒有一絲睡意。

後天去海口集訓,明天依舊休息,此時的顏安周身神經鬆弛,那朵壓在頭頂上的黑雲被山間晚風吹散,她覺得此刻的自己像朵蘇芙蕾,鬆軟綿密,心情大好。

顏安將電視打開,隨便找了部近期火爆的電影點擊播放,接著跑去開了瓶青梅酒,打算淺酌一杯,自我解禁。

這片子前段時間雷聲巨大,但顏安不知道後續的雨點小,宣發做得厲害,口碑卻差,顏安看了沒多久已經覺得無聊透了頂,早早棄了,任由電視屏幕裡的主角自個兒念著對白。

顏安將電腦翻開,一時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