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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光豔 笑佳人 4297 字 5個月前

錢替公主改建,以報答公主救命之恩。”

宋湘過於震驚,脫口而出:“你哪來的那麼多的銀子?”

徐簡耳垂一紅。

他寫第四本書的時候,乃正德帝在位,韓國舅也沒死,等這對兒昏君奸臣都沒了,他的書也寫好了,雖然家裡不用再填補工部的窟窿,他還是將書交給了書商。書一批批地賣出去,銀票也一疊疊地收進手,父親讓他自己留著,等定親了置辦一份豐厚的聘禮。

然則他都二十五了,婚事耽誤久了,徐簡也不在意了,不如拿出來成全公主的心願。

第109章 (我有那麼壞嗎)

身為一個二三品的大官,徐仁徐大人家的窮在京城官圈裡都很有名,既然這麼窮,徐簡如何解釋自己手中的上萬兩白銀?

若不說出自己寫書一事,徐簡怕公主懷疑父親是那貪贓枉法之輩,畢竟,連王爺與公主都拿不出這麼多的閒錢。

耳垂上的紅色更加明顯,徐簡垂著頭,慚愧道:“稟公主,下官,下官略通文墨,寫過一些難登大雅之堂的話本子,幸得書商賞識,攢下一些銀錢,隻是,隻是此事知之者甚少,還請公主替下官保守秘密,將來改建園子時,隻說銀兩都是殿下所出。”

宋湘手裡拿著他費心修改的輿圖,心裡喜著他願意為她耗費一筆巨資,如今聽徐簡連寫書的秘密都告訴她了,宋湘隻覺得心裡長了一朵花,正在燦爛的陽光下妖豔怒放著,連帶著她也似盤旋在這朵花周圍的蝴蝶一樣,喜洋洋甜蜜蜜,都快找不到東南西北了。

“是嗎,你都寫了哪些書?”宋湘欣賞著他的窘迫,柔聲問,怕語氣重了又驚嚇到他。

徐簡忙道:“都是些不入流的,不敢汙了公主的耳朵。”

宋湘眼波流轉,手撫著輿圖道:“其實我很喜歡話本子,常去書坊挑選,最喜歡的是忘塵先生的四套書,不知你的書與忘塵先生的書比,哪個賣的更好?”

徐簡聽到“忘塵先生”,突然被口水嗆到,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得麵紅耳赤,急忙轉過身去。

窗外,虞寧初捂著嘴,笑得眼睛彎彎,壞阿湘,不愧是宋池的妹妹,居然也會調?戲人。

“徐大人這是怎麼了,快來喝口茶吧。”

宋湘離席,拿起茶壺替徐簡倒了一碗茶水。

徐簡連連擺手,咳得差不多了,他重新轉過來,腦袋始終低著,轉移話題道:“總之下官能幫公主改建花園,若公主認可這張輿圖,下官便告辭了。”

宋湘心頭正甜著,哪舍得叫他走,指著桌子上的茶碗道:“我既已倒了茶給你,你不喝,便是抗命。”

雖然是在恐嚇,但那聲音清脆嬌甜,徐簡哪遇到過這種美人陣,不敢多說,彎著腰走過來,目不斜視地端起茶碗,微微抖著手喝了茶。

宋湘坐回椅子上,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你很怕我嗎?”

徐簡低頭道:“不敢,下官是怕自己說錯話,冒犯了公主。”

宋湘哼了哼:“放心吧,本公主沒那麼斤斤計較,話說回來,我隻是幫你趕跑了一隻野狗罷了,算什麼救命之恩,真收了你的銀子,倒好像挾恩圖報。”

徐簡解釋道:“公主有所不知,有的狗咬了人,隻會讓被咬之人受些皮肉之苦,但若那狗本身染了狂病,不但狗很快就會死去,被咬之人亦有可能發作,且無藥可醫。下官親眼目睹過這種病人去世,所以懼怕狗咬,公主的善舉,於下官便等於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宋湘明白了:“照你這麼說,我的確救了你的命。”

徐簡默認。

宋湘卷起手中的輿圖,轉著眼波道:“可我不想花你的銀子,現在的公主府我也很喜歡,都要建好了,不忍心再勞師動眾破壞重建。”

徐簡詫異地抬起頭,他還以為,公主非常想要那棟賞月小樓,原來,竟是可改可不改嗎?

念頭一起,徐簡驀地紅了臉,既然公主都斷了蓋賞月小樓的念頭,他巴巴地跑來又是獻圖又是獻銀子,公主會不會誤會他彆有居心?

“你臉怎麼紅了?”宋湘稀奇地問。

徐簡擦擦額頭的汗,惶恐地解釋道:“下官,下官很是慚愧,公主心懷臣民不忍勞師動眾,下官卻以小人之心揣測公主,險些做出讓公主被禦史指摘奢靡之事。”

宋湘笑道:“都是小事,難得你有心,我還是很高興的。好了,現在咱們來談談吧,既然賞月小樓不蓋了,你該換種什麼方式報答我的救命之恩。”

徐簡結巴了,上萬兩的銀子公主都不要,他還能怎麼報答?

“這,還請公主示下,凡是公主吩咐,下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冷靜片刻,徐簡鄭重道。

宋湘用卷起的輿圖敲了敲手心,忽然笑了,道:“不瞞徐大人,我也在寫一個話本子,隻是才學有限,寫得磕磕絆絆的,而徐大人能靠寫書攢下萬兩白銀,可見深諳此道,所以想請徐大人協助我完成這個話本子。”

徐簡鬆了口氣,彆的他不行,寫話本子他還是可以的。

“不知公主想要下官如何協助?”徐簡繼續請示道。

宋湘道:“這個嘛,接下來我每天都會去公主府,以找你詢問修建事宜為由,談上兩三刻鐘,也許會問你該怎麼寫,也許會把我想寫的東西告訴你由你動筆,都不一定的,看我心情。”

徐簡:“敢問公主已經寫了多少?可否先交給下官帶回去品讀?好叫下官提前做些準備。”

宋湘猶豫片刻,站起來道:“你在這裡等著,我去拿。”

她的書稿向來都是自己整理保管,除了虞寧初看過,連身邊的大丫鬟都碰不得。

丟下徐簡,宋湘走出客廳,一偏頭就看到了還藏在窗下的虞寧初。

紅雲倏地爬滿宋湘的臉,可宋湘是誰啊,羞惱過後馬上就朝虞寧初做了一個撓癢癢的威脅手勢,嚇得虞寧初既想追上去調侃宋湘,又怕被宋湘逮住欺負。

怕徐簡可能會走出來,虞寧初先去了後麵。

徐簡規規矩矩地站在客廳裡,沒敢四處亂走。

公主在的時候他大氣不敢喘,這會兒公主走了,徐簡卻忍不住回想剛剛公主說的每一句話。

公主竟然喜歡他的書,還是最喜歡。

公主嬌蠻卻仁善節儉,不要他的銀子,也不忍心因一己之私把剛蓋好的園子拆了重建。

公主居然也喜歡寫話本子,寧可讓他協助寫書來抵救命之恩。

公主美麗卻勇敢,不怕野狗……

胡思亂想著,外麵傳來丫鬟朝公主行禮的聲音,徐簡馬上掐斷那些紛亂的念頭,轉身,恭迎公主。

宋湘進來之前特意檢查過,確認虞寧初沒躲在周圍伺機偷聽,這才放心。

她將抱著的匣子遞給徐簡:“書稿都在這裡,你仔細保管,明日去公主府等我。”

徐簡連連點頭,接過匣子,視線始終不敢往上看。

交接好了,好像也沒有什麼事了,就在徐簡準備告退時,宋湘抿抿唇,忽然輕聲問他:“徐大人成親了嗎?若,若你成親了,我就不用你幫忙了,免得尊夫人介意。”

她的聲音那麼輕,輕得像羽毛落在了徐簡的心上,帶起一陣癢。

他不知道為何會這樣,隻是低著頭,再搖搖頭:“下官不曾娶妻。”

宋湘看著他薄紅的臉,又問:“那你可有心悅之人,或是即將議婚之人?若有,我也不用你幫忙了。”

徐簡還是搖頭:“下官忙著當差,一直沒時間考慮婚事。”

宋湘故意問:“婚事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徐大人年紀輕輕已經官居五品,令尊令堂沒有為你操持嗎?”

徐簡不懂公主為何要問這個,如實回答道:“二老都有提過,隻是下官認為男女之間更該講究兩情相悅,如果一個女子我見都沒見過,怎能隻憑父母之命便定下婚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宋湘很喜歡這個回答,轉念又問:“朝廷馬上就要放中秋假了,連放三天,你是不是就有時間去相看二老中意的閨秀了?”

徐簡剛要搖頭,突然記起來,母親好像的確安排了一次相看,就在八月十五的燈會上,女方,女方是誰家的閨秀來著?

他還在想,宋湘已經看出來了,好心情不翼而飛,一把搶走徐簡懷裡的匣子,冷聲道:“徐大人既然已經佳人有約,你我之間還是避嫌吧,珊瑚,送客!”

徐簡被珊瑚瞪著走出端王府時,整個人都是懵的,都定好由他協助公主寫話本子了,也定了明日在公主府見麵,公主怎麼就生氣了?

因為他要去相看一個在這之前就約好的閨秀?避嫌?

確實,公主非常講究禮法,之前就問過他有沒有娶妻、心悅之人。

可徐簡怎麼也想不起母親讓他相看的那個閨秀是誰了,因為母親一直在催他成親,他才隨便答應去見見的。

徐簡一走,宋湘又躲在晴芳堂不出門了,且她昨日隻是悶悶不樂,今日已經變成暴躁了,拿著槍一個人耍得威風凜凜,虞寧初一旦多嘴要問,宋湘就拿槍威脅她。

從珊瑚那裡也沒有問出什麼,虞寧初想哄小姑子都無從下手。

傍晚宋池回來,虞寧初將徐簡的到來以及宋湘的變化都告訴了他。

“就很奇怪,我偷聽的時候都好好的,阿湘還很開心,結果我沒偷聽的短短功夫,不知怎麼就出了變故。”

宋池大概猜到了:“今日我又讓人去查了查,徐夫人與順安伯夫人約好了中秋夜一起賞燈,徐夫人會帶上徐簡,順安伯夫人會帶上她的一位女兒。”

虞寧初驚道:“難道小徐大人看出了阿湘的心意,故意說出此事,好斷了阿湘的念頭?”

宋池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形容了。

妹妹都不介意徐簡膽小如鼠,徐簡竟然看不上妹妹,叫妹妹傷心。

虞寧初被他的表情嚇到了,忐忑道:“事情還不一定,你彆輕舉妄動,真傷了小徐大人,阿湘未必就會高興。”

宋池:……

他神色複雜地看著虞寧初,這個被他用各種手段娶回來的小王妃:“在你心裡,我便是那種公私不分仗勢欺人的奸臣?”

他隻是不滿徐簡,並沒有要去報複徐簡。

虞寧初就知道自己想多了,低下頭,咬唇道:“還不都怪你,剛剛那樣,好像要殺人似的。”

宋池板著臉:“那你再看看,我現在在想什麼。”

虞寧初瞥他一眼,隻看出了他很不高興。

“我在想什麼?”宋池將人拉到懷裡,重複問。

這動作還是親昵的,虞寧初便敢說了:“氣我把你想的那麼壞?”

她歪著腦袋,雙眸清盈,帶著一絲討好地看著他,宋池忽地笑了,抱住她親在她的額頭:“我在想,究竟是我不笑的時候太凶了,真的嚇人,還是阿蕪太膽小了,我隻是生外人的氣也會讓你擔心害怕。”

虞寧初馬上道:“是你太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