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頁(1 / 1)

韶光豔 笑佳人 4281 字 5個月前

內室門前,發現門從裡麵關上了,沈明嵐又笑又氣地叫道,“你個臭丫頭,我有什麼秘密都告訴你,嫁人這種大事你竟然瞞著我,你,你氣死我了!”

宋湘追上來,嗔她道:“阿蕪與我哥哥大喜的日子,你少死啊死的,趕緊說幾句吉利話!”

沈明嵐見到宋湘更心塞了,憑什麼大家都知道,隻瞞著她!

“阿蕪你快開門!”她繼續拍門。

虞寧初知道躲不過,無奈地開了門。

沈明嵐撲過來就要撓她的癢癢,結果被宋湘從後麵抱住了,還提醒虞寧初來撓沈明嵐。

沈明嵐一邊掙紮一邊大叫:“好啊,你們倆是姑嫂了,聯合起來欺負我!”

虞寧初自知理虧,哪好意思去撓表姐,勸說兩人都住手,也不要再大聲嚷嚷,讓外人知道她與宋池早就有了牽扯可不好。

沈明嵐不再鬨,隻是仍然生氣。

虞寧初、宋湘一塊兒哄她,賠了許多好話,總算將沈明嵐逗笑了。

溫嬤嬤過來提醒虞寧初:“姑娘,媒人他們還在廳堂等著呢。”

家中沒有老爺太太當家,隻能虞寧初自己露麵應承媒人,婚假大事,無法假手下人。

沈明嵐終於仗著娘家人的底氣,丟下宋湘,陪著虞寧初去見客。

到了前院,虞寧初也看到了小廝們抬進來的納采之禮,最惹人注目的就是那對兒大雁,體型健碩,毛發油亮,一雄一雌不時啄啄對方的羽毛。

大雁寓意著夫妻忠貞,乃提親必備之禮。

見到媒人,問到是否願意接受端王殿下的提親,虞寧初自然應了。

禮部為端王籌備三書六禮,這事直到禮部跟著媒人去四井胡同提親了,消息傳開,宮裡的鄭皇後才得到消息。

鄭皇後眼角的細紋更深了。

去年臘月,她與兒女進京,過了一個年,正月的時候,昭元帝終於下旨,封他們唯一的兒子宋澈為康王。

康王……

宋澈是唯一的皇子啊,年已十八,為何不直接封太子?難道真如民間一些傳聞,昭元帝還想把大位留給侄子宋池不成?

有官員上書懇請昭元帝早立太子鞏固國本,昭元帝卻搬出正德帝在位時的太子謀反案,三言兩語駁回了臣子的提議。

後宮不能乾政,鄭皇後對此敢怒不敢言。

可如今,宋池娶親這麼大的事,昭元帝竟然也沒有跟她這個一國之母說一聲。怎麼,她不能過問政事,連侄子的婚事都無權知曉嗎?

知道昭元帝午後會休息半個時辰,鄭皇後便等昭元帝快用完膳的時候來了乾明殿。

昭元帝把碗裡最後幾口飯吃飯,又喝了半碗湯,才讓袁公公請鄭皇後進來。

鄭皇後入內後,先看向坐在桌案旁的龍袍男人。

在太原城的時候她便難以見到昭元帝的人,入了宮,他醉心政事,她能見他的次數更少了,少到,她快要不認識自己的皇帝丈夫。

“皇後找朕有事?”見鄭皇後隻是盯著他看,昭元帝捏了捏眉心問,他困了,需要休息。

鄭皇後領會到了他這個動作的意思,笑了笑,道:“方才聽說端王要成親了,這是喜事啊,皇上怎麼也沒跟我說一聲,我好提前替端王準備一份大禮。”

昭元帝看她一眼,道:“朕已經準備了,你不用再費心。”

鄭皇後隻是借禮物開個頭而已,走到昭元帝身邊坐下,自然而然地問道:“不知端王心儀的女子是誰?”

昭元帝看向袁公公。

袁公公弓著腰,替主子回答道:“回皇後娘娘,準王妃乃是護國公的外甥女、新封貞淑夫人的愛女虞寧初。”

笑話,堂堂皇後,都知道端王提親的消息了,能不知道女方是誰?非要跑皇上麵前來問,既然如此,他便回得清清楚楚,免得皇後繼續裝糊塗,繼續逼皇上親口說出來。

袁公公說話的時候,鄭皇後目不轉睛地看著昭元帝,看著他因為政事繁忙略顯憔悴卻依然雍容俊雅的臉上,連絲毫的變化都沒有出現。

鄭皇後仿佛為此較起真來:“原來是這位虞姑娘,護國公的外甥女,身份也算尊貴了,不知她父親是誰,任何官職?”

此言一出,昭元帝終於抬眼,朝鄭皇後看來,目光幽沉,如暴雨來臨前半空積聚的層層黑雲。

鄭皇後保持著麵上的疑惑,心中有恨,亦有戳痛他人傷疤的暢快。

再惦記又如何,再念念不忘又如何,他深深愛慕的女人還不是被一個寒門進士睡了,還不是替彆人生了孩子?

昭元帝不讓她好過,那就互相折磨吧,反正為了青史名聲,昭元帝永遠都不會休她、廢她。

第98章 (出嫁前夕)

虞寧初答應了宋池的提親。

消息傳到沈闊耳中,他既悵然,又覺得在意料之中,表哥長成那樣,又從郡王升成了王爺,同時身居高位,彆說阿蕪了,京城哪個閨秀會舍得拒絕表哥的提親。

也好,他也可以徹底死心了。

在京城百姓津津樂道端王要娶虞家女的時候,沈闊帶上護衛告彆家人,快馬離開了京城。

二夫人一直將兒子送到城門外,看著兒子縱馬疾馳的背影,二夫人想,西北的長風與兵營生涯,一定會治好兒子的情傷。

在宋池的授意下,禮部緊鑼密鼓地準備著他的婚事。

五月初二,宋池帶著他提前準備了不知多久的聘禮,浩浩蕩蕩地來了虞家,此即六禮中的第四步——納征,也就是民間百姓常說的訂婚。

三夫人、沈明嵐最近都住在虞寧初這邊,幫忙操持了訂婚的宴席,也幸好虞家在京城隻有護國公府、寧國公府這兩家親戚,再加上三夫人的娘家,宴席相對簡單,不然宋池將時間趕得這麼緊,三夫人怕是要忙不過來。

虞尚瘋瘋癲癲的,今日不可能露麵,八歲的虞揚便作為虞寧初這邊的男主人,出麵招待諸位男賓。該說什麼該做什麼溫嬤嬤早已教過了虞揚,虞揚雖然緊張,大體上並沒有出什麼錯,小小少年已經有了幾分擔當。

太夫人今日並沒有來,說是身子不舒服,這幾日都在床上躺著呢。

沈明嵐悄悄與虞寧初道:“你嫁得這麼好,老太太曾經有多瞧不起你,現在估計就有多憋屈,嘿嘿,可就算她躲得了今日,將來還是有見麵的時候,那時你已是王妃,她得朝你行禮的。”

虞寧初還記得她與宋池同下揚州之前,太夫人將她叫過去,直接警告她不要勾引宋池的話。

太夫人不想她嫁得好,也不想母親嫁的好,大概在太夫人眼中,庶女就該是低賤的,不該越過嫡女去,庶女所生的女兒更不能越過她的嫡出孫女。

但人的命真的有貴賤之分嗎?單說沈家,雖然是京城的老牌勳貴之家,可最初那位讓沈家發跡起來的先祖,不也隻是個粗野農夫,因為有一身好力氣,在戰場上立了大功,才封了武官,帶領沈家走上了勳貴之路。

可見,低賤的人也能成為人上人,生來尊貴的,不好好做人,也會淪為階下囚。

虞寧初從來不認為自己低賤,她沒爭過什麼也沒搶過什麼,彆人可以看不起她,卻不能逼著她承認自己低賤,她值得嫁給什麼樣的人,也不是彆人說了算的。

前院,男客們這邊,陪著宋池吃席的全是熟人,長輩們有沈二爺、沈三爺、同輩們便是沈琢、沈牧、沈逸、曹堅。

“我是真的沒有想到,咱們家最漂亮的小表妹,最後會被表哥娶了去。”沈牧喝口酒,嘖嘖地對著宋池調侃起來,“果然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想當年,咱們兄弟當中最不待見阿蕪的就是表哥了,誰知道都是裝出來的呢。”

宋池糾正道:“我何曾不待見過表妹?隻是守禮不曾親近罷了。”@思@兔@在@線@閱@讀@

沈琢卻記起了虞寧初剛到京城的那場中秋夜遊,宋池過於巧合地套中了虞寧初心儀的小瓷龍。

現在看來,那時候宋池便對虞寧初動了心思吧。

有的情意可能要日日相處形影不離才能生出來,有的情意,可能一見傾心。

曹堅對沈家兄妹們在府裡的相處不甚了解,但聽沈牧揶揄宋池不待見虞寧初,曹堅不由地也想起一件舊事,替宋池說話道:“二哥應是誤會殿下了,我記得那年比武擂台上,我的劍被匈奴王子擊落,不巧正朝著阿蕪表妹飛去,幸好殿下及時出手替阿蕪表妹擋住了,足見殿下關護之心。”

沈牧眼睛一轉,懂了:“表哥隻是在我們兄弟麵前裝淡漠,一旦我們不在,他便動心思去討好表妹。”

宋池笑而不語。

六禮的第五步是請期,男方挑出幾個成婚的吉日,托媒人送到女方家裡,商量著確定一個雙方都滿意的日子。

端午過後沒幾日,媒人便再次來了四井胡同。

“姑娘,這是殿下親手擬定的幾個吉日,您瞧瞧吧。”

媒人雙手捧著一張紅色的箋書,笑眯眯遞給虞寧初。

虞寧初垂著眼,打開箋書,就見紅色的硬紙上,用黑字寫了六七個吉日。

虞寧初從上往下看,越看臉頰越燙。

現在已經是五月了,而宋池挑的吉日,一個在五月,兩個在六月,兩個在七月,還有一個在八月,且是八月初五!

看似列了六個吉日,可以選擇的挺多,實際上無論哪個吉日都太早了,明眼人自能看出宋池的迫不及待。

想到這幾個吉日肯定被禮部官員、媒人看過了,虞寧初的臉便一陣燙過一陣,與其坐在這裡叫媒人看笑話,虞寧初迅速合上箋書,蚊呐似的道:“就八月那個吧。”

說完,她匆匆離去。

媒人離開不久,三夫人來了,得知媒人才請期離去,三夫人便來問虞寧初:“定了哪天?”

虞寧初悶悶道:“八月初五。”

三夫人驚訝道:“這麼快?”

虞寧初偏過頭去,想到讓她在長輩麵前如此窘迫的源頭都在宋池,她便又記了他一筆。

三夫人瞧著她羞羞的樣子,笑道:“快是快了點,不過也能理解,殿下少時來京,身邊一直缺個暖心人,好不容易有了喜歡的,當然盼著早日成親,這天底下,又有哪個新郎官不盼著儘快把新娘子娶回家呢。”

虞寧初難為情地道:“就怕傳出去叫人笑話。”

三夫人拍拍她的手道:“笑話什麼,殿下都二十一了,家裡還有個妹妹待嫁,正需要一位王妃幫他操持,婚期正是宜早不宜遲。再說了,他那邊有禮部幫忙操持,你這邊的嫁妝舅母從去年就開始準備了,彆說你們八月初五成親,就是六月初五,舅母也能準時給你包好整整齊齊的一百零八抬嫁妝,保證絕無倉促不周之處。”

一提嫁妝,虞寧初看眼舅母,慚愧道:“讓您與舅舅破費了。”

三夫人輕輕地戳她的額頭:“又跟舅母說這見外話,首先,你這嫁妝有一半是你娘留下來的,基本都是大件,舅舅舅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