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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光豔 笑佳人 4311 字 5個月前

公子哪裡會看那種書,宋池欺負人欺負得那麼熟練,說不定真的有幾個紅顏知己。

不知為何,%e8%83%b8口突然有些發悶。

宋湘今日過來主要是知會姐妹們她的審問情況的,免得虞寧初與沈明嵐一直惦記著,先來的四井胡同,坐一會兒又去了寧國公府,然後就回了王府。聽阿默說哥哥帶著阿謹去了花園,宋湘無所事事,也去了花園,在王府的臘梅林前找到了正在作畫的哥哥。

宋湘湊過去,發現哥哥畫了幾棵臘梅樹,樹下趴著一隻在玩嫩黃臘梅花的小貓。

宋湘奇怪:“哥哥最近的畫,怎麼每幅畫裡都有一隻貓?”

宋池目不斜視道:“不畫貓,難道畫你?”

宋湘瞪了哥哥一眼。

宋池想到什麼,也看向妹妹:“剛剛去哪裡了?”

宋湘眸光一轉,嬉笑道:“去找明嵐與阿蕪了,我跟她們說,我已經知道你的心上人是誰了。”

宋池似笑非笑:“是誰?”

宋湘便將她那番青樓之女的猜測說了出來,且編得更具體,聲情並茂,都快趕上茶館裡的說書先生了。

宋池皺眉:“胡鬨,你怎可在外麵詆毀我的清譽。”

宋湘嘟嘴:“誰讓你不肯告訴我?我就你這一個哥哥,我想知道你喜歡誰,有什麼不對嗎?還不是關心你?”

宋池沉默,半晌才道:“那也不可胡說。”

宋湘哼了哼,見哥哥仿佛真的很介意這事,她折了一根小樹枝在手裡,繞來繞去,終於道歉道:“好了,我知錯了,不過哥哥放心,明嵐她們都知道我開玩笑的,哪裡會當真。”

宋池斜眼妹妹,警告道:“下不為例。”

宋湘笑著跑開了。

宋池看著畫紙上的貓,覺得自己有必要再走一趟。

上午就陰天,吃過午飯開始下雪,鵝毛大的雪花撲簌簌落下來,地麵房子樹梢,很快就白了一層。

傍晚,天徹底黑下來,宋池再次出現在了虞府門外。

門房見到他,心中暗想,這位端王殿下也真是執著,被大姑娘拒絕了那麼多次,仍是風雪無阻地往這邊來。

他恭恭敬敬將人請了進去。

虞寧初聽說宋池又來了,有點不想見,又怕他有要緊事。

念在宋池信守承諾保守了秘密的份上,虞寧初披著鬥篷來了廳堂,這次,不用她吩咐,杏花就自動守在了外麵。

虞寧初挑開簾子,看到宋池背對著她站著,鬼使神差的,她先注意到了他束帶的腰。

……確實很細,襯得修長挺拔的身形也更好看。

“殿下又有何事?”當他轉過來,虞寧初低眸,強調了這個“又”字。

宋池看著她掩映在狐毛領子中的小臉,咳了咳,道:“聽阿湘說,她今日過來說了一些胡說,我特來澄清,我雖與安王等人有過來往,但我以性命起誓,我從未踏足過煙花之地,更不曾招惹過任何女子,除了……”

他頓住,鳳眸定定地看著她。

虞寧初又羞又惱,讓到一側,指著門口道:“我知道了,殿下可以走了。”

宋池如遵奉皇命一般,半點不曾耽擱,朝門口走來。

經過她身邊,他停下。

虞寧初警惕地往後退了兩步,抬眼看他。

宋池笑了笑:“外麵下雪了,還挺冷的。”

虞寧初這才注意到,他的冠帽上有片碎雪,肩頭也落了兩層白,明明知道下雪,他一個大病初愈之人,竟還穿得這麼單薄。

“既然冷,殿下何必過來?”虞寧初偏頭道,“縱是黑夜,路上偶爾也有行人,以後殿下不要再來了,被人看見,我說不清楚。”

宋池低聲道:“我絕不會讓你陷入那種境地,至於我為何冒雪過來……”

虞寧初長睫微動,用餘光看他的身影。

宋池忽地靠近,在虞寧初躲閃之前,於她耳側道:“我看了一下午的雪,所見皆是你,若不過來,恐怕今夜難眠。”

餘音未落,溫熱的氣息還衝擊著虞寧初的耳窩,他已挑簾離去。

虞寧初看向門外,燈光朦朧,雪花漫天。

第92章 (文探花武狀元)

宋池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杏花站在廊簷下,看著被風雪模糊了背影的端王殿下,等虞寧初出來,她難忍好奇問:“姑娘,殿下找您何事?”

這麼大的雪,殿下若是為了求姑娘回心轉意而來,停留的時候也太短了,連一盞茶的功夫都沒有,可若不是為了提親,又有什麼大事需要王爺冒雪過來,且兩三句話就能說完?

杏花一手提燈,巴巴地看著主子。

虞寧初在裡麵就把兜帽戴上了,蓬鬆的狐毛領子與昏黃的燈光,恰好掩飾了她緋紅的臉,心頭還在顫動,為他落在耳窩裡的溫熱氣息,也為他那句話。

風不大,卷著雪花在廊簷下簌簌而落,虞寧初沒有回答杏花的問題,一邊沿著走廊往後麵走,一邊看身邊落下的雪。毋庸置疑,京城的冬天遠比揚州冷,有時候冷得令人惱火,可這紛紛揚揚的雪卻值得人念念不忘,乃是北地獨有的美景與浪漫。

宋池當真看了一下午的雪嗎?當真滿眼都是她嗎?

以前她認為宋池輕賤她,所以對她不規不矩,但真的隻是輕賤,他怎麼會如約來提親,怎麼會加重病體誘皇上過來說項,怎麼會在大表哥麵前傾吐心聲卻君子地沒有說出她的名字?

暴雨裡他護過她,大雪中他又過來說了那麼一番話,這下好了,以後無論她聽雨還是賞雪,怕是都會情不自禁地想起他。

回到閨房,虞寧初躺在塞了湯婆子的床上,翻來覆去,試圖將宋池的身影趕出腦海。

年前,宋湘親自來給虞寧初送請帖,端王府要在正月初八宴請親朋好友。

虞寧初問她都請了哪些客人。

似護國公府沈家就不用多說了,宋湘主要說了說今年宴請的新客人:“一個是我的皇子堂哥,一個是我的公主堂妹,基本都是親戚,不是親戚的官員一個都沒請。”

虞寧初小聲問:“會請安王妃嗎?”

雖然沈明漪以前的言行很不討人喜歡,但沈明漪落到如今的境地,她們這些曾經熟悉的姐妹難免唏噓。

宋湘就歎了口氣,道:“按照本朝規製,夫死,妻需守喪三年,這兩年她都不好出門的。”

虞寧初差點忘了守喪這事,憶起當年母親病逝,虞尚隻需齊衰一年,不禁嘀咕道:“憑什麼丈夫死了妻子就要守那麼久?”

宋湘哼道:“因為自古以來都是男人當皇上當官當家做主啊,女人隻能聽他們的話,哎,不提那些,阿蕪,帖子我給你送到了,你可千萬得去。”

虞寧初嘴上答應得好好的,然而以她如今與宋池的關係,她再主動登門,難免有蓄意招惹之嫌,明明都說了要做了斷。

所以,初八早上,虞寧初派微雨去了端王府,向宋湘道歉,就說她月事來了,不便出門。

微雨很快回來,道宋湘讓她好好休息,身體恢複了大家再聚。①思①兔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過了正月初十,三夫人帶著沈逸出發了,前往揚州替沈氏遷墳。

虞寧初是被舅母勸說才留在京城的,沈三爺是因為吏部公務繁忙難以抽身,舅甥倆坐著馬車將三夫人一行人送出城門,站在車外送彆時還好,重新上了馬車,沈三爺涕淚直下,虞寧初亦拿著帕子抵著臉頰,接住那不斷落下的眼淚。

哭夠了,沈三爺啞著嗓子對外甥女道:“阿蕪,聽舅舅的話,等你娘回來了,舅舅舅母會替你找個好兒郎,你去相看相看,若中意,便嫁了好不好?舅舅已經對不起你娘了,怎麼能繼續看著你孤零零度過一生?”

虞寧初看著舅舅哭紅的眼睛,擔心自己拒絕了,舅舅又要哭一場,遂點頭應了。

但她知道,縱使她想嫁人,現在婚事也沒有那麼順利了,昭元帝的聖旨為母親挽回了名聲,卻給鄭皇後添了堵,那些官夫人們肯定能猜到鄭皇後不會喜歡她,如此,誰家敢因為她去得罪鄭皇後呢?鄭皇後可是為昭元帝生下了唯一的兒子,將來穩坐太後之位的。

不過,虞寧初並不恨嫁,所以婚事順不順利,她都不在意。

三夫人母子離開了京城,到了正月十六第一次朝會,沈琢果然遞上奏折,請求自去護國公府世子之位。

昭元帝沒有允許。

沈琢連著遞了三道折子。

昭元帝叫來宋池,問他:“你與沈琢交好,他到底是怎麼回事?朕又沒追究他什麼。”

韓家與沈家,他分得很清楚。

宋池笑了笑,道:“皇上,沈琢此舉與朝堂無關,他是想接妻子回府,一家三口團聚。”

昭元帝想了想,明白了:“他不想另娶妻子?”

宋池頷首,感慨道:“沈琢其人,看似冷峻無情,實則重情重義,他的女兒蕙姐兒未滿周歲,他愛如珠寶,怎會忍心讓愛女長期與生母分離。”

昭元帝懂了,看看桌麵上護國公從邊疆遞過來的同樣請求改立沈牧為世子的折子,便知道沈琢已經提前跟父親打過了招呼,心意堅決:“既如此,朕就成全他吧。”

他對沈琢沒有芥蒂,但確實不能讓韓統的奸臣血脈玷汙了沈家未來的爵位傳承。

改立世子的詔書送到護國公府,太夫人看著不怒反喜的長孫沈琢,心一陣一陣地疼。無論沈琢還是沈牧,都是她的嫡親孫子,但以前的韓氏對她十分恭敬,言聽計從的,而二兒媳宋氏仗著出身皇族,對她隻有表麵的客氣,所以,鑒於兒媳婦有親疏,太夫人便最喜歡沈琢。

僅僅一年,最疼愛的孫女沈明漪成了寡婦,最器重的長孫沈琢也辭了世子之位,太夫人真是憋悶。

她憋悶她的,沈琢立即去莊子上,將韓氏、韓錦竺接了回來,隻是,縱使回來,因為韓家,她們也隻能深居護國公府,再難出門做客了。

正月就這麼過去了,二月裡,加試的文科舉春闈率先開始。

等到三月武科舉開考時,文科舉也發榜了,緊跟著就是殿試。

溫嬤嬤根據周老來教書時的神情,笑著來找虞寧初,道:“看周老喜氣洋洋的,周家三公子八成中了進士。”

虞寧初對周既明上次的失禮窺視沒什麼好感,但她敬重周老,當天下午周老授課結束,虞寧初特意讓溫嬤嬤將周老請到了廳堂,詢問周既明的春闈情況。

周老笑得燦爛,話說得很謙虛:“犬子還算幸運,中了探花。”

溫嬤嬤吃了一驚,就算都是進士,狀元榜眼探花也是遠遠強過其他進士的,普通進士還要進翰林院學習一段時間,狀元榜眼探花卻是直接授官,像周既明的探花郎,封的便是翰林院正七品的編修。同樣是正七品,留在翰林院又比外放做知縣強了百倍。

溫嬤嬤算了算,周既明今年剛二十一歲,如此年輕,前途不可限量呢。

虞寧初含笑聽著,心想,周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