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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光豔 笑佳人 4296 字 5個月前

訴父皇,致使父皇對他疑心越來越重?隻有如此,才能解釋父皇為何寧可相信老晉王一脈的宋池,也不肯將錦衣衛交給他這個兒子。

取下書桌上的燈罩,太子將密信放入其中,親眼看著那紙張燃火,燒成灰燼。

母後說得對,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趁手中還有權勢,先下手為強。

人一旦有了疑心,看什麼都像是證明自己所疑的證據。

再見麵,正德帝覺得太子的笑容下包藏了禍心,太子也覺得正德帝看他的眼神越來越冷。

父子相殘已成定局,就看誰先打消顧慮,誰更狠心動手了。

九月底,在東宮處理政務的太子得到消息,宋池又進宮麵聖了。

來得正好,太子朝心腹侍衛遞個眼神,他繼續穩坐東宮。

宋池來向正德帝彙報錦衣衛的案子,說完案子,君臣繼續單獨談了片刻,隨後正德帝命人端來棋盤,要與宋池下棋。

一邊下棋,一邊聊些宮外的趣事,君臣相談甚歡。

奉茶小太監泡好茶水,將托盤端到內殿門前,再由正德帝身邊的大太監端進內室。

奉茶小太監退到殿外,垂首候著,等了一盞茶的功夫,忽聞裡麵傳來大太監的驚呼:“皇上,皇上!”

小太監立即朝東宮的方向摔了一跤。

東宮屋頂,密切關注這邊的侍衛收到暗號,朝院中整裝待發的太子點點頭,太子立即帶領三百東宮侍衛,疾步朝正德帝的正殿跑去。路上遇到皇宮侍衛攔路,他便高呼收到密報宋池要毒害皇上,因為他是太子,皇宮侍衛不疑有他,立即放行,並且跟著太子朝禦書房奔去。

太子跑到禦書房外,又見門口侍衛一片慌亂,裡麵傳來宋池憤怒的催促:“禦醫怎麼還沒來!再不來,讓沈琢提頭來見!”

太子大喜,猜到正德帝中毒命危,身為禦前侍衛統領的沈琢不惜親自去傳禦醫了。

“宋池毒害皇上,爾等還不入內誅殺叛賊!”

一路衝過來,太子拔出長劍,朝守在門衛的幾個禦前侍衛喝道。

禦前侍衛們麵麵相覷。

太子等不及了,讓一隊東宮侍衛先衝進去,他緊隨其後,防的是宋池武功高強,反抓到他。

結果太子才衝進去,一直守在兩側的禦前侍衛突然從外麵關上了門,緊接著,外麵也傳來了大批侍衛奔跑過來的腳步聲。刀光劍影,利箭呼嘯,被關在門外的東宮侍衛猝不及防,一個個倒下,鮮血飛濺,噗噗地落到禦書房的窗紙上,濃鬱的血腥氣順著縫隙傳了進來。

太子傻了,前麵十幾個侍衛也都傻了,不敢再往內殿裡衝,一個個將太子圍在中間,警惕地看向內殿前紋絲不動的繡龍門簾。

太子終於反應過來,高聲朝裡麵喊道:“父皇!兒臣收到密報,宋池意圖謀害父皇,兒臣特來救駕!”

“嗯,朕知道,宋池已經伏誅,你且讓侍衛退下,朕有話與你說。”

正德帝的聲音平平靜靜,又清清楚楚地傳到了太子耳中。

人果然還活著!

太子如墜冰窟,宋池今日不可能造反,要毒害正德帝的隻有他,正德帝提前安排好的侍衛也隻能是為了提防他,此時此刻,宋池、沈琢可能都在裡麵,他若單獨進去,必死無疑!

進不能進,出不能出,太子看看身邊的十幾個侍衛,咬咬牙,低聲道:“成敗在此一舉,此時投降,爾等隻能與孤同死,你們若能進去殺死皇上,待孤登基,必厚待爾等家族血親!”

侍衛們也很清楚眼前的形勢,其中一人大吼一聲護駕,率先朝內衝了進去!

門簾被人扯下,太子躲在最後麵,透過侍衛們中間的縫隙,看到宋池、沈琢將正德帝緊緊護在身後,三人麵前,站著一隊持弓的錦衣衛。

嗖嗖嗖的聲響不絕,東宮侍衛們一個接著一個倒下,很快,外殿便隻剩太子一人,一人麵對著數張朝他張開的弓箭。

咣當一聲,太子手中的長劍墜落在地,他撲通跪下,看著正德帝涕淚俱下:“父皇,兒臣……”

他沒說完,正德帝被那聲“父皇”刺激,突然奪過一個侍衛手中的弓箭,對著太子狠狠射去!

那一箭正好射中太子的心口,太子重重朝後倒去。

正德帝猶不解恨,拔出身上的佩劍走到太子麵前,看著太子那張酷似自己的臉,想到韓皇後與晉王手中的野男人不定私會了多少次才生出了太子,而他竟然把太子當自己的種寵溺了快三十年,正德帝便目眥欲裂,雙手攥緊劍柄高高刺下。

太子全身一縮,在極致的痛苦中,在正德帝嗜血的目光中,抽搐幾下,斃了命。

正德帝氣血翻滾,人也不受控製地朝後倒去。

宋池、沈琢連忙衝上來扶住他。

正德帝恨啊,一手撫養大的兩個兒子都是野種,韓皇後,韓氏!

“朕沒事!子淵,你即刻帶錦衣衛前往行宮,將韓氏一黨全部處死,一個活口也不能留!”

“臣領旨!”

“沈琢,你速速調遣禁軍,抓捕太子妃及太子其他黨羽,寧可錯殺,一個都不能放過!”

“臣遵旨!”

確定正德帝無礙,宋池、沈琢雙雙告退,疾步朝宮外走去。

寒冬即將來臨,今日陽光慘淡,大片的陰雲布滿天空,隨時可能將那慘白的明日也遮蔽。

沈琢看向前方,寒風吹得宋池墨色的錦衣衛官服獵獵作響,才剛剛協助正德帝誅殺太子的宋池,側臉俊美如玉,仿佛隻是一個玉麵書生遇到了急事,竟看不出一絲殺氣。

可沈琢不明白,太子是正德帝唯一的兒子,隻要耐心再等幾年便可登基,為何要造反?正德帝又是如何提前得知太子的計劃,安排他帶人暗中埋伏?

他不知道,宋池一定知道,自從韓國舅死了,宋池便是正德帝身邊最受器重的紅人。

“子淵,太子謀害皇上,這事是你先察覺的?”宮門就在眼前,那裡停著兩匹駿馬,再不問就來不及了,沈琢突然拽住宋池的手腕,肅容問道。

宋池轉身,看著沈琢鄭重無比的冷峻臉龐,笑了:“大哥莫非忘了我的官職?我身在錦衣衛,理當替皇上掌握官民的一切動向。”

沈琢:“那你可知,太子為何要反?”

宋池看眼東宮,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笑臉:“關乎皇家機密,沒有皇上允許,恕我不能奉告。”

沈琢無奈地鬆開手,以前宋池住在侯府,他都看不透這位表弟,等宋池遷入郡王府,徹底融入錦衣衛,沈琢就更看不透他了。

“對了大哥,我這次去行宮,可能要十日左右才回,京城若有變故,還勞大哥替我照拂阿湘一二。”

並肩走出宮門,宋池突然低聲囑咐道。

沈琢詫異他為何這麼說,但還是毫不猶豫地應了下來。

宋池便朝他笑笑,翻身上馬,朝錦衣衛的方向去了。

四井胡同,虞寧初對宮裡的大事一無所知,她坐在後院的小花園裡,悠哉地晃著秋千。方才遮住日頭的烏雲又散了,落下一片陽光,虞寧初舒服地閉上眼睛。

忽然,旁邊的巷子裡傳來兩道急促的馬蹄聲。

虞寧初不禁偏頭。

高高的院牆阻隔了她的視線。

牆外,宋池瞥眼虞宅的幾幢屋舍,催馬離去。⑧思⑧兔⑧網⑧文⑧檔⑧共⑧享⑧與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

第81章 (晉王入京)

距離韓國舅謀逆案才過去半年,京城又出了一樁造反案,主謀竟然是太子。

相同的幾張告示被貼到了京城的各大城門前,上書太子謀逆大罪,太子已經伏誅,太子餘黨包括太子的一雙兒女也即將斬首。

在正德帝這一朝,大臣們被斬首太頻繁了,隻是以前被斬的都是一些忠臣良將,今年輪到的竟然全是正德帝昔日器重的左膀右臂。

安王好色,太子弑殺,他們死了,百姓心裡隻會高興,不過高興之餘,他們更好奇宮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沒過多久,京城的大街小巷忽然傳出一些風聲,說韓皇後給正德帝戴了綠帽子,太子與安王都不是皇上的骨肉。

百姓們恍然大悟,正德帝後宮佳麗三千,隻在韓皇後這裡生了兩個兒子,一直都是京城的一件稀罕事,現在謎團一下子就解開了,敢情韓皇後背著正德帝養了一個野男人!

百姓們不敢公然嘲笑皇上,私底下都對此津津樂道。

宋池在行宮親眼看著錦衣衛處決了韓皇後等人,快馬加鞭趕回京城,風塵仆仆地來到正德帝麵前,卻挨了正德帝迎頭一頓痛罵:“韓氏之事,朕千叮嚀萬囑咐,不許傳出去半個字,怎麼如今京城大街小巷都在議論此事?”

越怕什麼,越在意什麼,太子一死,正德帝就讓錦衣衛留意京城的風聲了,沒想到真有實情流傳了出去。

宋池跪在地上,先發誓此事絕不是從他這裡透露出去的:“皇上,當日韓氏安排死士來京,臣將其抓到錦衣衛,一直都是臣單獨審問他,再來與皇上密謀,中間不曾讓任何人知曉。”

正德帝還在氣頭上:“那死士已經死了,隻剩朕知你知,朕自不會外傳,除了你還有誰?”

宋池思索片刻,忽然想到什麼般看向正德帝:“皇上忘了晉王嗎?他雖然遠在太原,定有眼線留在京城,皇上巧計提前誅殺太子,打亂了晉王的謀劃,晉王豈肯罷休,索性趁此機會指使眼線散布謠言詆毀您的威名!皇上,晉王陰險歹毒,您可千萬保重龍體,若因此大動肝火傷了元氣,反倒另晉王痛快!”

正德帝一聽,頓時覺得很有道理,外傳此事對宋池沒有任何好處,倒是晉王那個小烏龜,見縫插針地給他添堵!

一想到晉王此時正在太原笑他,正德帝便氣得%e8%83%b8口發悶,靠到椅背上喘了會兒,見宋池還跪著,正德帝擺擺手,神色疲憊地道:“起來吧,行宮那邊如何了?”

宋池起身,將韓氏等人受刑的細節講述了一遍。

正德帝聽完就將此事拋到了腦後,這輩子都不想再提韓氏,吩咐宋池道:“你回來的正好,趕緊想辦法止住外麵的流言蜚語。”

宋池:“此事簡單,臣多抓幾個人斬了,便能殺雞儆猴。”

正德帝點點頭,對於宋池的辦事能力,他還是很信任的。百姓們好對付,唯有晉王這個心腹大患,正德帝越想越氣。

宋池就像知道他在想什麼一樣,忽然喜形於色,笑著對正德帝道:“皇上,臣忽生一計,或許可將晉王騙至京城。”

正德帝急切道:“說來聽聽!”

宋池走到正德帝身邊,低聲道:“晉王故意在京城散播謠言,就是為了讓您動怒,皇上不如將計就計,稱病罷朝,再以膝下無子恐動搖國本為由,宣晉王進京,商議封晉王為皇儲之事。那晉王心心念念想要繼承大統,必然禁不住這等誘惑,一旦他進宮,還不是任憑皇上處置?即便他不來,於皇上也沒有損失。”

正德帝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