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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少年郎 賞飯罰餓 4403 字 5個月前

發愣,為了不撞傷屋內之人,他在落地時勉力用手肘支撐,但還是無可避免的壓到了對方。

小臂因重擊而隱隱鈍痛,項桓尚未來得及去查看傷勢,隻覺麵頰碰到一絲濕意,鼻間彌漫著沁人心脾的皂角餘香。

目之所及是一把烏黑的青絲,還在滴水,而指腹下的觸?感卻細膩軟滑,有些微的溼潤。

他不由得來回摩挲了兩下,緞子似的光滑。

少年怔怔地抬起頭,正對上宛遙一雙茫然又驚惶的水眸,眼底寫滿了錯愕。

項桓才發現她隻穿了件小衣,海棠紅中繡著三朵白梅,襯得肌膚奶白如雪,羊脂一樣,在燭光下又殷殷的透著粉。

沐浴後泛起紅霞的臉頰隨著呼吸起伏,%e8%83%b8膛有什麼圓潤溫軟之物正輕輕貼著他的衣衫。

腦子裡好似有一把煙花炸開。

他忽然莫名地心跳如雷,回過神剛要解釋:“我……”

宛遙的動作卻來得比他快,仿佛是本能反應,揚手就扇了一巴掌上去。

“啪”的一聲脆響。

她打完之後自己就呆了,兩手蜷在%e8%83%b8`前一動不動,而項桓竟也這麼訥訥地把她望著,顯然是被扇得有點懵。

“項桓!”院內的餘飛還在不依不饒,“你們沒事吧?哎,這房子怎麼搞的,這麼不禁碰……”

眼見著正朝這邊走,項桓猛地回過神,飛快從她身上起來,抓起床頭的衣服稀裡糊塗地把人裹住,隨後箭步衝出去,迎麵衝著餘飛便是一腳。

後者剛要開口罵,卻被他微微腫起的半邊臉驚住,一時半會兒沒想到發生了什麼。

“你、你這臉怎麼……”

項桓摁住他的腦袋給轉了個圈,朝前推道:“看什麼看,還不走!”

“不是,那裡麵……”

“什麼裡麵外麵的,再往後瞧我挖了你眼珠子!”

少年們的言語聲逐漸遠了。

宛遙吃力的從亂七八糟的衣袍中將頭掙紮出來,她在原地呆呆地坐了片刻,旋即打了個激靈,迅速跳上床,將被子一抖迅速蒙頭蓋住。

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膚好像都在陪她集體咆哮。

啊啊啊啊!

天哪!

作者有話要說:  [注:“勇略震主者身危,功蓋天下者不賞……人臣之位而有震主之威,名高天下”出自《史記·淮陰侯列傳》]

阿懟:嗯,可以考慮我們的孫子叫什麼名字了!

【???】

謝謝大家,這章四舍五入可是輛瑪莎拉蒂啊!

還不誇我!

第86章

回房的這一路上項桓都在發愣。

餘飛就見他時不時地看著自己的手, 好像若有所思。

“誒,大頭。”

項桓忽然問道, “你摸過女孩子嗎?”

後者被他問出一縷心酸來, “你這不是廢話嗎?我上哪兒摸女孩子去。”

項桓語意不明的感慨一聲,便沒再說話了。

接下來的客房小院呈現出一種不可思議的安靜, 宇文鈞忙完進門就隻見得餘飛百無聊賴地坐在台階上耍刀,氣氛和諧得令人驚奇。

屋內點著一盞燈, 項桓難得肯這般老實地坐著。搖曳不定的燭火照清他掌心的紋路, 上麵有薄繭和粗糙的劃傷。

項桓歪頭托腮,目光出神。

他同宛遙一起長大, 拉過手也抱過人, 但這樣子觸碰到她卻是頭一次。

想不到女孩子的身上居然是這種感覺, 真是……

項桓不知該怎樣形容, 換了隻手撐頭,攤開五指前後翻了翻,莫名覺出點美好來。

如果打他一巴掌, 再讓他摸一次就好了。

腦中才冒出這個念頭,七經八脈中便似有洪流湧向四周,胳膊上的筋迅速麻至指尖,沒緣由地開始燥熱。

他自己愣了一下, 忙將窗推開, 試圖透點涼氣進來。

此時,離廂房不遠的書齋內。季長川正挑燈翻看參軍遞來的賬目,聽到動靜, 抬眸朝外麵瞅了幾眼。

這才無奈地搖頭,“幾個孩子都那麼鬨騰,什麼時候能長大啊。”

參軍笑著打圓場,“年輕人嘛,總是閒不住的。”

相視笑了一場,季長川把手中的賬本掀去幾頁,其中冷峻的數字到底讓他散去了臉上最後的一點輕鬆寫意。

“現如今,軍營裡就隻剩這麼些糧食和藥品了嗎?”

參軍露了抹苦笑,“軍醫與將士們日日上山采藥,但還是不夠用。藥草畢竟有采完的那一天,朝廷再不發補給,怕是要撐不住了。”

“欽差賜來不少金銀,可曾向城中征購?”

“征購啦,不過大戰燒毀許多房屋,這又是冬天,百姓們自己的儲備都不夠吃,肯賣的少之又少。”

“我們派去借糧的軍士呢?還沒回來?”

後者猶豫且低沉的奏報,“……沒有。”

“再這麼下去,缺糧隻怕就是這幾日的事了。”季長川合上書冊閉目沉思片刻,忽又睜開,問道,“離龍城最近的是哪個州縣?”

參軍急忙回答:“稟將軍,是嵩州。”

與此同時的嵩州還是一派太平盛世的景象。

百姓們並不知曉上麵那些權謀詭鬥的彎彎繞繞,仍舊過著祥和的小日子,祈盼新年風調雨順,合家安康。

通判陳朔的府邸之中。

連著數日下雨,難得有輪月亮也還是紙糊的一樣不清晰。

趁雨後空氣乾淨,陳文君擱下練字的紙筆,走出門在小園子裡散步。

自從發配至嵩州,家裡的日子與從前相比拮據不少,老父親經不起家道中落的打擊,終日纏綿病塌,弟弟又急功近利,成天在外結交權貴。

陳家明明已經四麵漏風了,但母親好麵子,無論如何不肯落人下風,愣是花了大價錢買下這座宅院,東拚西湊也建起花園來。

她帶著丫鬟,獨自走在空蕩蕩的回廊上,日常的花銷有限,廊子總共也就幾盞燈籠,夜晚降臨後便顯得尤為森然。

“今天晚膳怎麼不見少爺?”

丫鬟畢恭畢敬地開口,“小姐,少爺在外忙事情呢,隻怕不回來了。”

陳文君聞言也唯有一聲歎息。

自己這個弟弟在品行才乾上不思進取,反而總醉心於權謀詭鬥,歪門邪道。

將將經過曲徑通幽的垂花門,隱約聽得四下有異樣的響聲,聲音不大,細細的,又極有節奏,好似鐵器在地麵上摩攃。

陳文君不禁駐足側耳凝聽,“小慧,這是什麼動靜?”

丫鬟也跟著她聽了一會兒,茫然的搖頭。

陳文君於是提裙下了石階,沿著鵝卵石道,小心翼翼地循聲過去。

那聲音像是在小徑的深處,繞開茂密的花枝,井邊坐著一個高大修長的人影,他袖子卷到手肘上方,正躬身在光滑的青石間打磨刀鋒,小臂的肌肉線條分明,鐵繩般擰結在一起。汗水順著他輪廓分明的俊臉邊滴下,明亮的刀光一晃,白刃裡倒影出熟悉的眉眼。

陳文君有些詫異:“秦征?”

水井邊的青年立刻抬起了頭,他眼睛裡明顯閃過驚愣,旋即丟下手中刀,起身給她見禮。

“大小姐。”?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陳文君頷首示意他不必多禮,“這麼晚了,你在作甚麼?”

“我……在幫少爺磨刀劍。”

他身側有一大箱子的武器,見陳文君蹲身軀看,秦征也不由自主地坐回原處。

僅僅隻是翻了兩下,她就感覺到何處不太對,秀眉輕蹙,“這麼多?”

陳文君轉頭去看秦征的時候,他把頭低下了,仍撿起長刀擱在石頭上,用力地磨著鋒刃,一句解釋的話也沒有。

“天冷水涼,你坐多久了?什麼刀劍非得這時候來磨。”她緊接著又質問,“阿朔呢?你平時不是跟著他嗎?”

秦征輕描淡寫地繼續磨刀,“少爺今天心情不好……我不要緊,磨完剩下的,就可以去休息了。”

借著月光,陳文君恍惚瞥到他紅腫的手心,不由得一怔,驀地抓住其尚在打磨的手腕,一轉攤開來。

那裡凍得布滿創口,紅一塊紫一塊,不知為什麼,竟在此刻微微發抖。

秦征好似全然沒料到她會有如此舉動,被觸碰的地方引起了周身的惶恐。

陳文君隻看一眼就猜到是弟弟故意為難,她神情含有慍色,望向秦征,“他是不是又拿你出氣了?”

說完便去掀他脖頸的領子,一道鞭痕赫然在上麵,也不知身上還有多少。

陳文君不禁又是氣又是惱,“你替他在西南戰場出生入死,好不容易保住一條命,他什麼賞都不給你就算了,還變本加厲!”

言罷忍不住恨鐵不成鋼:“你也真是的,他這樣的人,你就是死了也不會心疼,既然有機會離開陳家,天大地大,去哪裡不好?還回來作甚麼?”

她話音落下,一直垂首的秦征卻終於轉過頭,神色安靜地將她望著,過了很久才緩緩開口:“我也不知道……可就是,想回來。”

興許是他的嗓音太溫柔了,那一瞬陳文君好像能讀懂那雙清澈的星眸裡隱藏著的話語,拉著他手腕的指尖竟滾滾發燙。

陳文君仿佛才意識到此舉不妥,鬆開手撤回%e8%83%b8`前。

一時間誰都沒再開口,靜謐的夜將氣氛鋪得愈發柔和也愈發尷尬。

就在她正想著要如何收場,身後不遠處忽傳來一陣騷亂。

“少爺、少爺您怎麼了……”

陳文君和秦征不約而同地往回廊方向望,花枝後的燈火突然通明,腳步零碎繁雜,像有事發生。她忙起身飛快走出去。

幾個仆從在前麵提著燈疾行,隻見陳朔被兩名侍衛攙著,滿臉是血人事不省。

她吃了一驚,“公子在外麵出了什麼事?為何會傷得這般嚴重?”

隨行的小廝自己也是鼻青臉腫,齜牙咧嘴地連開口都十分費勁,但好歹把前因後果道了出來:“大小姐,咱們少爺今晚在長春酒樓同巡撫大人、知府大人還有總督的公子吃酒。那巡撫劉大人家的公子講話不留情麵,處處針對少爺,說我們家與反賊同流合汙,沆瀣一氣,陛下留我等性命不過是想作為今後與侯爺談判的籌碼,如今侯爺事敗,我們必然也再無用處,少爺一氣之下就……”

言至於此,陳文君已不想再往下聽了,頭疼地抬手,“先把公子安置好,趕緊派人去請大夫。”

“是……”

*

正月初六。

青龍城的補給依然遙遙無期。

營房內,傷兵的叫聲低啞而淒慘,不大的屋子裡卻彌漫著有氣無力的呻/%e5%90%9f,四處愁雲慘淡。

宛遙打開藥箱,缺少必須的藥品,她所能做的也隻是清理傷口,給他們服些止疼的湯水,避免潰爛。

躺在病榻上的將士白著嘴唇問她:“宛遙姑娘……我們的傷,到底還要多久才能痊愈?”

“此前聽人講,朝廷不發補給,軍中的藥草已經捉襟見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