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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少年郎 賞飯罰餓 4368 字 5個月前

人興致寥寥,都歇得早,四下裡頓時清清靜靜的。

項桓正坐在床邊換完乾淨衣服,房門便被人叩響了。

他邊係腰帶邊道:“進來。”

吱呀一聲,宛遙端著碗湯藥推開門。

“你怎麼來了?”項桓忙將鞋子穿好,看著她把托盤擱在床頭。

“我去廚房煮了點薑湯。”宛遙信手拉過凳子坐在他對麵,拿勺子攪拌湯水,一股暖洋洋的熱氣順勢往外冒,“畢竟泡了冷水,這大冬天不是可鬨著玩的。”

他順從的哦了一聲,朝湯水裡望一眼,“那你喝沒有?”

宛遙輕輕吹去熱流,“我喝過了。”

項桓聞言若有所思地抿唇頷首,正專心致誌盯著她手裡的薑湯,冷不防卻瞧見門外窸窸窣窣擠著幾道非常可疑的影子。

他顰眉,微偏了頭看過去,儘管什麼也未瞧清,但不用想也知道那是搞的什麼鬼。趁著宛遙不注意,項桓悄悄衝著那邊露了個警告的眼神。

躲在門後的人顯然被他這一舉動嚇得不輕,猛一抬頭先在窗下磕到了腦袋,好容易才把痛呼艱難地咽回嘴裡,退後時又踩了旁邊同伴的腳,兩人一起捂上抱下的無聲喊疼。

餘大頭一向識時務,見勢不對立馬就收,急忙拽著項圓圓開溜。

後者壓低聲音:“我哥是不是發現我們啦?”

“知道你還不走!”

聽見腳步聲漸行漸遠,正巧宛遙把頭抬了起來,項桓忙收斂表情。

“應該不燙了,你趁熱喝吧。”

湯碗遞至麵前,他盯著那薑湯頓了一會兒,劍眉輕揚,毫不刻意地緩緩開口:“我受著傷呢,周身都疼,胳膊又沒力氣……”

猜得出這話是打得什麼心思,宛遙鄙夷且好笑地斜斜睇他,不過讓他如此一提醒,倒也真的有幾分擔心,於是將碗一擱。

“衣裳脫了我看看。”

項桓聞言像是計劃得逞似的揚起嘴角,利落地開始解衣帶。

他這身板簡直了,上回和袁傅火並的傷還沒好,又自己給自己找罪受來了個“三刀六洞”,宛遙實在沒眼看。

“是不是我上次給你包紮之後,你壓根就沒動過啊?”她忍不住掀了掀眼皮。

項桓正歪在軟枕上,由著她給自己上藥,嗓音散漫:“我那不是為了給你做花燈嗎……七八年前的事了,要想起來多不容易,花了整整兩天,都沒怎麼合眼。你是不知道,項圓圓那個敗家玩意兒……”

宛遙聽他碎碎念的把這幾日的事端出來挨個數落,忍不住也有些想笑。

“活該。”她把藥膏敷在已結痂的傷口處,輕輕罵道,“誰讓你自作聰明想玩苦肉計的。”

“我哪兒知道你這麼能狠下心……”後者埋在枕頭裡抱怨。

宛遙輕笑著給他重新纏上乾淨的布條,餘光瞥到那碗薑湯,恍然想起來,忙說:“這湯隻怕快涼了,你趕緊……”

甫一抬眼,才發現僅僅眨眼功夫,項桓已靠在那兒睡著了,呼吸均勻。

折騰了這幾日,想必也是累到極致,連她在旁說話也未醒。

宛遙悄然把後半句話收住,轉而吐出一口若有似無的歎息。少年的睡顏眉目疏朗,透著幾分難得放鬆的稚氣。

她眼瞼垂下,唇角抿出一個淺而小的梨渦,修長纖細的五指在他眉眼上虛虛拂過,最後合攏在掌心,方才起身去吹熄了桌上的蠟燭。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高興到傻呆傻呆的懟懟!

←_←終於正兒八經的親了!看我沒有辜負大家的期望吧!

不過,想看深%e5%90%bb的就……基本不用想了。

我們是這篇是青澀的愛情故事!

第84章

轉眼, 熱鬨的年節過去了,幾場雨落下之後, 城中的氣氛才終於蕭索起來。

這一仗為了抵擋袁傅的大軍, 死傷的將士實在太多了,軍士們花了十日的時間才將堆積於城下的屍骨儘數掩埋。

東城門外一條僻靜的小道直通楊樹林, 那裡有大片翻新的土,葬著死難者的屍骨。

袁傅損失慘重, 季長川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

光是傷兵的數量就已過萬, 城中的藥草有限,派往附近征集的補給又遲遲沒送來, 袁軍退兵至今已半月有餘, 幾乎每日都有人死亡。

除了軍醫, 藥堂、醫館能用的大夫全被調到臨時辟出的營房內治療傷患了, 後來大概是實在缺人手,連宛遙也不得不受季長川之托抽空去幫忙。

項桓隻能勉為其難地被項圓圓沒輕沒重的照顧了三日——吃藥用灌的,換藥用金創藥粉補洞似的往傷口堵, 包紮的布條簡直能把他勒出一條小蠻腰來。

躺在床上那些天,項桓真有幾分懷疑這個丫頭到底是不是來他們家討債的。

等到第四日,他實在忍無可忍,索性提前宣布自己“痊愈”了, 避災似的跑出官衙。

街上三兩行人, 遠遠的能瞧見巡邏的官差。

宇文鈞和餘飛要負責巡視城牆的防守,宛遙也有事要忙,反倒他成了個窮極無聊的閒人, 無所事事的瞎逛。

不知不覺便走到了城牆邊的營房,此地原來是給他們新兵入伍訓練用的,眼下將就改了改,成了安置傷兵的地方。

營地外的古樹上,當初的雛鳥們已大半能飛了,嘰嘰喳喳地落在他肩頭到處啄,大概是想討點吃的。

但項桓出門的急,在周身翻了一遍,隻摸出一塊壓扁了的糕點。

後者見狀頗嫌棄地將屁股對著他,抖抖翅膀飛走了。

路上有運送草藥的士兵,此刻那些請來診治的大夫們應該也在裡麵。

項桓於是特地探頭朝營門內望了一望,像是想到了什麼,眉峰一揚,眼底忽浮起一抹深深笑意來。

營內特地設了幾處寬敞的空地用來曬藥草,周遭人來人往的,甚是忙碌。

宛遙正在架子前翻撿鶴草芽,項桓找著門路混進來,便不動聲色地跟在她旁邊,背手在後,看她伸手於一堆乾草間撥弄,十指纖纖,在陽光下白得晃眼。

“宛遙。”他抿了抿唇,頗有點刻意的沒話找話,“這些天怎麼總找不見你人,我在家都快悶死了。”

她朝曬桂枝的簸箕中抓了一把放進籃子,解釋說,“大將軍讓我跟著治療傷兵,實在走不開。”

項桓不悅地掀了掀眼皮,“我不也是傷兵嗎?他這事兒做得也太不厚道了,還沒問過我的意思呢。”

宛遙聞言駐足,抬頭斜眼睇他,“問你乾嘛?你這一身鐵骨,自己躺幾天就好了,哪裡用得著人照顧。”

“喂……話不能這麼說吧,再鐵的骨頭也要流血流汗啊,一刀砍下去都會疼的好吧?”

她對著方子抓完藥,將籃子抖了兩下,正準備去桌邊搗成末,項桓卻忽然朝左右飛快一打量。

“你跟我來。”說著迅速將宛遙手上的東西全放下了,拽著她一路繞到藥架後麵,正好能遮擋住身形的地方。

宛遙不解地跟著他走,“怎麼了?”

少年的眼中有掩飾不住的狡黠,兩手握住她的臉頰,“趁現在沒人。”

項桓垂眸,唇角眉梢皆是笑意,“再讓我親一下。”

被他掌心拖住的肌膚驟然發燙起來,宛遙的臉瞬間就紅了,在他往下靠時便慌忙彆過頭,伸手抵在他%e8%83%b8膛,“不行……”

項桓隻好停在前麵,“乾嘛不行?我就親了一次,再親一回也不過分吧?”

因他這句話,宛遙好似回想起什麼來,唇邊微不可見地牽出一縷笑,又飛快掩蓋住,“誰說隻親了一次的。”

她轉過身,有意背對他,“明明已經親過兩回了。”

“兩回?”

項桓被她說得有點糊塗,倒是定在原處狐疑地開始思索,“我什麼時候還親過一次……沒有吧?”

宛遙已然忍不住垂頭偷偷笑了一笑。

他皺著眉苦思,腦海裡的某些畫麵忽似曇花一現般閃過,項桓如夢初醒地一怔,猛然轉眼去看她。◥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唇角牽了下,然後又覺得不可思議,表情反反複複的,最後啼笑皆非地開口:“原來……原來那個不是幻覺?”

宛遙低著頭笑而不答,分明有些許戲弄的意味。

少年驀地把她拉了回去,半是好笑半是慍惱,忿然地抱怨道:“這麼重要的事,你居然敢不告訴我!?”

“我有不告訴你嗎?”宛遙卻噙著弧度挑眉,兩頰梨渦淺淺,“誰讓你自己不記得的。”

說完扭頭便要走。

少年揚起嘴角,使壞似的扣緊她手腕,將人又拽到跟前,“耍了我就想跑了?”

宛遙讓他輕巧的一推抵在牆上,秀眉不禁微微皺起來:“什麼時候耍你了,強詞奪理。”

項桓星眸裡笑意深邃,箍著她兩手不讓動彈,“我不管,反正那個不能算數。”

說著,神色間帶了幾分的無賴,“我要重新補上。”

見他真要動手,宛遙忙低頭想躲,卻被項桓捏住了下巴,少年人的身體溫熱陽剛,灼熱的氣息作勢便要覆上來。

唇瓣堪堪碰到她的圓潤的唇峰,尚未深%e5%90%bb下去,正在此時,外麵便猝不及防地聽得有人喚。

那聲音,居然還是項南天的。

宛遙當即被嚇出一身的冷汗,猛地掙開他的手,像做了事的孩子,無措地轉頭張望,直拿眼睛去瞪項桓。

後者倒是意興闌珊,“要不彆管他了。”

“那怎麼可以!……”

項南天正在院子裡四處環顧,就見得他們兩個神色各異地從繁雜的木架子後麵走出來。

一個表情如常,另一個滿臉通紅。

畢竟年長,光是這麼一看多多少少能猜出這倆年輕人之間發生了些什麼事。

項南天麵色漸沉,自然而然把矛頭對準自己兒子,語氣不善:“你來這兒乾什麼?”

項桓張口胡謅:“我當然是幫宛遙乾活兒了。”

老父親毫不留情的拆穿他:“你能乾什麼活兒?毛手毛腳的,不給人家添亂就不錯了。”

後者卻也沒反駁,倒是笑著問他:“爹,那你又來作甚麼了?這可是軍營重地。”

項南天略一頷首,“方才與大將軍閒談了幾句,聽聞宛遙在這兒,我順道拐過來同她商量些事情。”

見他提到自己,宛遙不禁好奇:“我?”

對方的臉色終於好了一點,頗為慈祥地點頭,剛想說話,瞥見項桓在邊上戳著,眉頭不自覺地微微一擰,到底還是嫌棄。

“你若沒事可做,上彆處幫著照顧傷患去。”

少年不太樂意地嘀咕:“有什麼是我不能聽的……”

“讓你去你就去,哪兒那麼多問題。”

他心下不愉地朝宛遙看了一眼,又不便多問,隻好拖著步子先行離開。

等這臭小子走遠,項南天才收回目光,淺淺歎了口氣,麵向宛遙時唇邊已露出微笑,“你們倆的事,圓圓都告訴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