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1 / 1)

我家少年郎 賞飯罰餓 4356 字 5個月前

在地麵的細微動靜,他似乎是在桌前停了半瞬,然後便朝床邊來了。

月色柔情似水,幽暗的花香從窗外飄進,塑造出一幅綺麗動人的畫麵。

女孩子的閨房總是美的,帶著溫暖的氣息。

一如薄被下的人側身而睡,呼吸均勻起伏著,甚是靜謐。

旁邊一隻手朝床上緩慢探出,悠悠摸到背角,隨即小心翼翼地掀開——

清輝照亮一雙淩厲鋒芒的星目。

恰如其分的上演了一幕“繡房鑽出個大馬猴”,梁華顯然大吃一驚,他的驚還沒吃完,迎頭就挨了一記分量十足的重拳。

他哎喲一聲,輪椅滴溜滴溜地往後滑。

梁華捂住瞬間腫起的左臉,看著從床上下來的項桓,惱羞成怒:“怎麼是你!”

“不然你以為是誰?”他笑得陰冷而漫不經心,握著手腕邊走邊道,“怎麼,很失望?”

明白自己是被耍了,梁華憤憤不平地伸手指他,“你算計我!”

項桓一掌拍開他的狗爪,二話沒說直擊他腹部,這次他學得更乖了,招招避開要害。

一連吃了兩三拳,梁華吐了幾口酸水,還不忘威脅說:“項桓,你敢打我!”

“打你怎麼了?”他出手狠準有力,“我還敢殺你呢!”

拳腳紛亂的落下,一麵梁華抱頭躲閃,一麵吼道:“我、我有聖旨的!”

項桓脫口而出:“去你媽的聖旨!”話剛說完他就意識到衝動了。

趁他微頓之際,輪椅上的梁華便好似狗發現屎一般欣喜,騰出隻手點點點,“哦……你敢侮辱陛下!我要上奏!”

然而項桓隻遲疑了片刻,他想,反正說也說了,自己停不停手他都要告禦狀,既然如此,不如先揍爽了再說。

迅速想通之後,他下手更加肆無忌憚,一把抓住梁華的頭發,直接把人從輪椅裡拎起來摁在桌上。

“行啊,你告去吧!大不了我先殺了你再去向陛下自首,咱們黃泉路上做個伴多熱鬨。”他的語氣堪稱溫和,卻無端令他毛骨悚然。

“你!……”梁華啞口無言。

“我?我什麼我?你這種人屢教不改,我看不讓你吃點苦頭,你是不會長記性的!”

項桓環顧四周,隨後半揪半拽,拉著他往角落裡的馬桶拖去。

梁華感到了極大的不妙,掙紮著雙手亂揮:“你要乾什麼!”

“閉嘴。”

“你不能這樣對我!”項桓已經把他帶到馬桶邊,梁華拚死撐著頭,“我爹為大魏流過血!我爹為大魏儘過忠!”

項桓拖住他後腦勺往下摁,聞言冷笑出聲,“老子才為大魏流過血,你算個什麼東西?”

到底是超出禸體折磨的□□,危急關頭梁華發揮出了令人驚歎的反抗能力,兩人一個要起身一個朝下摁,展開了持久的殊死搏鬥。

就在雙方難舍難分之時,有人推門而進。

宛遙轉身掩好了門,正回頭要說話,驀地被眼前這匪夷所思的一幕驚呆。

“你們……”

梁華扒著馬桶,如見救星般地喚道:“宛遙姑娘!救我!”

項桓狠狠按了他一下,示意其住嘴,轉而抬頭朝她道:“你怎麼來了,我還沒完事兒呢。”

“……”極快地接受了此等酷刑,宛遙邊走邊說“我有事找你。”

她繞過哀嚎不止的梁華,俯身蹲在項桓麵前,顰眉正色:“在不久前,有人給了我這個。”

她將那張紙條遞過去。

從拿到這個訊息開始,宛遙便坐立難安,這兩個字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難以分清其背後的含義,猶豫再三,她還是決定來和項桓商量。

聽完事情的經過,項桓捏著紙條皺眉。

好不容易脫離魔掌的梁華也作勢伸頭來看,對此人的書法造詣不敢苟同,“這字也太醜了。”

“他讓我們‘快跑’。”宛遙忽略掉梁華,隻一轉不轉地側頭看他,“難道……這裡真是間黑店?”

“不可能。”項桓還未做出回答,梁華已%e8%83%b8有成竹地否定,“天子腳邊,每隔十日便有官府盤查,不會存在漏網之魚。

“況且就算是,那也不足為懼,我帶來的人個個身手不凡,對付尋常宵小不在話下。”

宛遙終於嫌棄地瞪了瞪他,反駁說:“那要是不尋常呢?”

“噓——”項桓忽然豎起食指,麵色深沉地側耳傾聽,“樓下有人。”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第一次寫這種不是水到渠成,也不是從相識到相知的故事。

_(:зゝ∠)_弱弱的問一句,大家是不是不太愛看這樣的青梅竹馬啊……

感覺自己的點擊好像被十萬個雪女凍住了,仿佛整個 都屏蔽了我QAQ

*

第12章

由於整間客棧隻有他們幾人入住,大門處的聲音便顯得分外清楚。

是腳步聲,聽動靜恐怕還不止一個。

項桓朝宛遙和梁華打了個眼色,她捂住嘴點點頭,三人立馬貓腰烏龜慢爬地摸到窗邊。

廊上死氣沉沉的燈籠還在搖曳,又不知是否被周圍淩冽的氛圍駭住,晃得有些戰戰兢兢。

項桓動作極緩的將窗戶拉開一條縫隙,三雙眼睛冒出來,小心翼翼地往外望。

底樓黑壓壓的站著好幾名身形精壯的粗糙漢子,皆是蓑衣加鬥笠的裝扮,從上到下密不透風,他們的手無一不是虛虛摁在腰側,很明顯帶了兵刃的。

為首的男子踏前一步,四下裡一掃,不多時一個纖細的身影便提著盞燭燈走過來。

“是白天的那個老板娘。”宛遙低聲說道。

兩人聚首之後便開始了絮絮的交談,但因為距離太遠,什麼也聽不清。老板娘將燈盞交給旁邊的夥計,主動幫那位男子卸下蓑衣。

鬥笠一摘,他濃密的頭發照在了燈光下,發髻上跳出一小根黃色的鳥雀翎羽,項桓在見到此物時瞬間變了臉色,他飛快關上窗,神態沉重地靠牆而坐。

“怎麼了?”宛遙悄悄問。

項桓深吸了口氣,讓自己的心跳勉強平複,旋即睜開眼認真道:“突厥人。”

“什麼?”梁華率先衝口而出,他自小生在太平繁華的京城,北邊遛馬撒丫子滿山跑的蠻人一直存在於書和傳說當中,乍然一聽,覺得十分難以置信。

“怎麼可能!這可是長安……我還有一幫雄壯的隨從呢!”

他冷哼一聲,“你那些隨從,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被偷偷抹了脖子。”

“不可能!”梁華扒到窗邊,這次定睛一看,他雄壯的隨從們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之前光線太暗竟一直沒發覺。

項桓又轉回去,再次確認了一番,肯定地說:“還是折顏部的人,看翎毛,來者必然是王爺以上的身份。”

北蠻距離京城千裡迢迢,中間橫亙著崇山峻嶺,連宛遙也認為太過荒唐,“突厥人為何會在這裡?”

“如果我沒猜錯,這些多半是巴魯厄的手下。”他觀察著窗外的動向,從懷中摸出一條繩索來,將幾把匕首迅速纏繞,嘴邊卻還在解釋,“折顏部大汗的弟弟,他是主戰派。因為對折顏投降向我大魏稱臣不滿,企圖阻撓兩國簽訂盟約。

“此前還隻是聽說,想不到他會在此地出現,看來謠言是真的。”

宛遙聽得半懂半懵:“謠言?”

“左僉都禦史胡大人即將去安北受降,巴魯厄虎狼之心,不會善罷甘休,這間客棧隻怕就是他的暗樁。”

回憶起老板娘奇怪的舉動,宛遙若有所思地顰眉,“難怪今晚她百般推辭,不肯讓我們留宿,原來是為了和突厥人接頭?”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網Θ提Θ供Θ線Θ上Θ閱Θ讀Θ

“要隻是住店也就罷了,偏偏某個自以為是的廢物還要派人守夜,把所有活路全部封死了,上趕著讓人家殺人滅口。”說到此處,項桓惡狠狠地瞪向縮在牆根裡的梁華,後者自知理虧,怯怯的捏著自己的衣角。

說到底,要不是此人心術不正,鼓搗出今日這場禍端來,哪有現在這些麻煩!

簡直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項桓火氣上頭,掄拳想揍他,許是近幾日挨打挨出了經驗,梁華竟有所覺似的抱住了腦袋,把臉遮住。

“……”

“好像不太妙。”事態嚴重,宛遙此時無心勸架,她仍靠在窗邊透過縫隙觀察樓下的一舉一動。

那幫突厥人同老板娘交涉片刻,便隱晦地抬起頭來,猛虎般的目光如利箭一樣射出,她打了個激靈,甚至覺得對方看的就是自己。

“他們要上來了。”宛遙回眸焦急的提醒。

殺完了一屋子的侍從,那麼主子自然也不能留活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如此一想,蠻人找上門是早晚的事情。

“怎麼辦?”她問。

“還能怎麼辦。”項桓捆好了短刀纏在腰間,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當然是跑了!”

宛遙讓他從地上一把拽起,膝下忽的一緊,雙腳猝不及防騰了空,竟被項桓打橫抱了起來。正對著的窗口出去就是後院馬廄,他們的馬還在那裡,靠坐騎殺出條血路不是沒有一線生機。

項桓正要動身,臂彎猛然一沉,兩隻鐵箍般的手死死地扣在那裡不放。

“中郎將,中郎將……你不能丟下我,你彆丟下我!”

梁華許是明白他的意圖,幾乎跪下苦苦哀求。

他一身的傷無法行動,更彆說跑了,走都難走幾步,現在沒了侍從保護,留在此地形同一個活靶子,若不跟著他們,就必死無疑。

“算我求你了!你們帶上我,帶上我啊……”

項桓甩了幾下沒有甩開。

而門外的上樓的腳步已漸次逼近,梁華側耳聽到,語氣愈發淒厲,當即給他二人磕頭,磕得砰砰有聲。

“是我不好,是我不對,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保證,梁家以後再不會和你們有牽扯,”他幾乎是靈光一現,超常發揮,“我讓我爹保舉你做參將……不,做越騎將軍!”

然後又緊接著去求宛遙,“……宛遙姑娘,宛遙姑娘對不起,你勸勸項公子吧。

“我知道我先前多有冒犯,但、但我也並無惡意的,你看我不是也沒對你做什麼嗎?

“這一個月來我傷痕累累,吃了不少苦頭,權當是償債了,好不好?我還不想死……”

項桓冷眼瞥他,卻又難得遲疑了半瞬,帶著詢問的目光去瞧宛遙。

兩雙眸子直直地對望,窗外的燈火在其中熠熠跳躍。

梁華要是死在這裡,事情會變得很麻煩。

即使他們能夠安然脫身,梁家人也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但若隻有項桓一個人,他必會毫不猶豫的拋下梁華,因為有她在才多此一問。

宛遙深吸了口氣,話到嘴邊隻說:“能救便救,救不了咱們自保。”

“宛遙姑娘!”他像是受驚炸開的刺蝟,近乎失控地拉住她,“你再考慮考慮!再考慮考慮,條件不夠我可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