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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今天……不行呢。

攤開掌心,三日月宗近低頭看著在柔和燈光中,依舊散發出閃爍微芒的赤色晶體,眉梢輕挑,唇邊勾起一抹饒有趣味的笑。

——焦躁不堪的主人家,已經在發出邀請了。

“哈哈哈哈,睡在外麵倒是無妨。隻是,前日筱筱送給我的,嗯,‘睡衣’?好像並不在大廳之中呢。”隨口找了個合適的理由,三日月宗近傾聽門內細微動靜的同時,輕輕撥弄著光芒愈發明亮的小瓶子,仿佛能瞧見那端之人焦急的神色。

啊、或者稱之為“神明”才更為合適吧?

若是如此,看來那位小姐,十分巧合地便在今夜……

阮枝筱在臥室裡支支吾吾的,他也不著急,隻是默算了一下時間,估計差不多了,便又敲了敲門,溫聲詢問道,“筱筱?”

大概是今天玩得太瘋了,又被迫蒸了一個小時的桑拿,阮枝筱也有些困了。她打了個哈欠,大腦運轉得越來越慢,聽到三日月宗近好聽到如同蠱惑一般的敦促,便也迷迷糊糊地遵循了對方所言,伸出手去勾門把。

……嗯,開門?

哦對,爺爺要拿、睡衣來著。

門隻堪堪開了一道小縫,阮枝筱就有點支持不住了。她腦袋靠在一旁的牆壁上,整個人也貼了上去,隻覺好像有掌管睡眠的小仙子飛來,毫不客氣地把帶著魔力的藥粉傾頭而泄,壓得她眼皮都抬不起來。

好困啊。

要、睜不開眼睛了。

隱約感覺到有熟悉、令人安心的氣息靠近,阮枝筱下意識順服地依偎進那個懷抱當中。小小的手攥著來者的布料一角,她強行保持住最後一絲清明,細若蚊%e5%90%9f著道,“衣服、在……櫃子……裡……”

“好,我知道了。乖孩子。是困了嗎?睡吧,沒事的,我會在你身邊的。”

溫言細語的勸慰,成為了墮入深沉黑暗前的最後一個推手。發頂被溫柔地撫弄著,阮枝筱和周公約會的前一秒,忍不住鬆鬆地吸一口氣,這才淪陷香甜的夢境。

好香的氣味。

是什麼呢?好像,之前都沒有聞到過的樣子……

等阮枝筱真正睡了過去,三日月宗近親自為她裹上了一件單薄的外套,小心翼翼、動作輕柔,一反之前的笨拙。他則仍舊是那一身西裝革領的打扮。

“啊,對了。”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三日月宗近抱著他的小主公走近空調。他身材高挑,因而對阮枝筱遙不可及的空調,於他而言,卻隻是一個伸手的距離。

三日月宗近一隻手靈巧地拆下空調外殼,將卡在出風口處的小香囊取了下來,放入口袋中;若是阮枝筱醒著,便能立馬辨認出這正是那股“好聞的香氣”。

可惜,她此刻正在夢裡和蘇曉大戰三百回合呢。

握住那一小節玻璃瓶子,原本就在不斷增強的亮光登時變得耀眼刺目,三日月宗近不慌不亂調整了姿勢,讓熟睡的阮枝筱麵朝自己懷裡,避開這陣強光。

不過眨眼的功夫,爆炸開來的光芒如同迫不及待一般,迅速吞噬站在原地的他們。

——下一秒,臥室空無一人。

第23章

小橋流水的古典日式庭院中,矗立著一株高大的櫻木。眼下正是花期,華美的八重櫻顫巍巍俏立於枝頭,每每有微風拂過,便會紛紛揚揚地有淡粉花瓣隨之而落,下起如夢一般的櫻雨,美不勝收。

然而,此刻聚集在這間本丸的付喪神們,卻顯然沒有飲茶賞花的閒情雅致。

“啊啊、他們怎麼還沒到?”神經質地在走廊上來回轉悠,黑紅軍裝製服的青年,有一雙璨若赤色寶石的奇異眼眸。每隔上幾分鐘,他總忍不住要扭頭往內室瞧一眼,然後愈發焦躁地道,“三日月殿下,您真的確定‘那個人’沒問題嗎?怎麼……”

“嘖,加州清光,你安靜一點行不行?現在也才過了不過一炷香左右的時間,你的腦子都被白毛吃了嗎?”身穿藍色羽織的大和守安定咂了咂舌,唇角的抿緊,卻在無意中流露出些許因不安造成的心慌意亂。

若是平時,加州清光必能敏銳地察覺到這一點,但今天,他卻並沒有發現。

——迫於某種壓力,他已經失去了冷靜。

加州清光轉過身,怒視看似事不關己的同伴,口%e5%90%bb愈發糟糕,“大和守安定!我是可以等,但是酥酥她怎麼辦?!靈力外泄,再這樣下去,那個時——”

“哈哈哈,不必如此焦慮呀,清光、安定。”

在加州清光吐出秘而不宣的關鍵字眼之前,唯一品著清茶的老人家終於開了口。黑色的籠手撫在微燙的杯壁上,三日月宗近微微一笑,全然沒有緊張的氛圍,“我倒是覺得,既是那位‘殿下’主動提出的交易,自然沒有毀約的必要。或許,隻是還在安撫那位叫阮枝筱的小姑娘吧——鶴以為如何?”

“啊、的確很有可能?說起來,那位三日月對他的審神者,真是溺愛得過了頭呀。應對現世的種種,似乎也得心應手;還有那一場談話……可謂是無一處不叫人驚訝。”

身為唯二見過交易方之一的鶴丸國永,聞言,極為閒適散漫地揮了揮手,接下話頭。他袖手靠在大廳一旁,金色眼眸微微眯起,似乎是在回憶,“啊呀啊呀,應該說,真是一位十分不一般的‘三日月宗近’呢,三明爺爺?”

鶴丸國永笑著引用了蘇曉對他們的愛稱,頗為意味深長。但在他還欲說些什麼的時候,內室的門卻被從裡打開。

——是燭台切光忠。

“交班。”燭台切光忠的臉色微微發白,唇瓣也變為淡淡的粉。汗水濡濕了劉海,讓其貼服在額上,顯得十分狼狽,可他現在並沒有打理自己的心思,“最多再拖三炷香左右的時間,之前壓製得太久了,酥酥這一次的靈力爆發,已經不在我們可以控製的範圍之內。”

向來麵帶微笑的付喪神,頭一回在非戰場的地方失去了笑容。他唯一頷首,按照計劃中的順序,示意鶴丸國永進屋的同時,淡淡道,“恕我直言,各位若是有這個功夫吵架,不如養精蓄銳,做好萬全的準備。”

這一下,屋內再無人說話。

看了眼三日月宗近扶著杯壁的緊繃的手指,鶴丸國永扯了扯嘴角,沉默著進入內屋。加州清光也低下頭,尋了處角落盤腿而坐,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刀鞘。

時間倒退至蘇曉同阮枝筱分彆。

阮枝筱走後,有身邊兩大左右護法跟著,蘇曉並沒有馬上離去。再搜刮了一波同人誌,她便意猶未儘地,趕去赴基友雨雨雨夾雪的約。

也正是有雨雨雨夾雪的攛掇,蘇曉冷不丁萌生出拍攝本丸日常短視頻的念頭。結果心動不如行動,在爭取到全員的同意、並且得到“可以前去本丸”的許可之後,她便興衝衝地帶上禮物,先來了個本丸一日遊。

理所當然地,蘇曉受到了本丸的熱烈歡迎。把禮物派發出去之後,由短刀小天使們引導,她東看看西逛逛,把本丸適合拍攝的景觀都踩了遍點,卻中途休息、被鶯丸邀請品茶的時候,突然昏倒。

鶯丸堪堪接住倒下的蘇曉,屋外隱藏起來待命的短刀等人便立馬衝了進來。

之前活潑可愛的小天使們臉色微沉,無須多言,便分開行動,練度較高的藥研藤四郎、亂藤四郎留下,陪同鶯丸一起壓製蘇曉爆發的靈力;剩下幾人則憑借優秀的機動,按照計劃通知分散在本丸的其他刀劍男子。

靈力爆發。

這間本丸對蘇曉唯一不可言的秘密。

——事實上,書中“天外有天”的古語並非虛傳。

整個大世界被分割為不同的小世界,彼此之間,平日中各行其是,唯獨有人強行辟開道路時,方可互有聯係。而《刀劍亂舞》這款看似普通的網頁遊戲,正是另一個世界中、真正的時之政府所為,目的是廣泛搜羅有成為審神者潛質的靈力者。

遊戲核心是政府特製的靈力源,每一位玩家對應一條分支,日常遊戲期間,分支會吸收並評測玩家的靈力值,一旦玩家的靈力值達到審神者資格標準,分支便會亮起,並激發刻印在分支中的傳送陣,將玩家傳送至真正的時之政府當中。

一旦傳送陣激活,玩家若不答應時之政府“成為審神者”的要求,便會徹底斷絕返回原本世界的可能;甚至因為反抗,遭受更為可怕的下場。

理論上,“遊戲”中的刀劍男子不應在審神者正式契約之前蘇醒。但或許是因為蘇曉的靈力過於純粹,抑或其他未知的因素,她陰差陽錯地,將自己本丸的付喪神們提前傳喚至現世,並賦予了他們實體。

關於政府的一切,經由契約,早在刀劍男子“蘇醒”的那一刻,便連同現世的種種知識一齊灌輸。‖思‖兔‖在‖線‖閱‖讀‖

而在得知這一切之後,蘇曉的本丸達成了一個共識。

——酥酥她,並不適合審神者那個充滿戰鬥與血腥的世界。

於是,秘密在默契中結成:催眠的檀香,甜蜜的話語,仿佛無意的親昵舉動,夜中不可言明的儀式……

付喪神用自己的方式,小心翼翼地守護著自己的審神者,但蘇曉的靈力卻在此消彼長中,愈發磅礴;又因一次次的強行壓製,進而發展出不定時的“靈力爆發”症狀。

最終,到了如今這番失去控製的地步。

而就在付喪神們無計可施的時候,阮枝筱同她的“三日月宗近”,便如同深淵中垂下的一根蛛絲,帶來了一線希望。

“靈力外泄?蘇曉小姐看上去,似乎有些麻煩的樣子。”

“哈哈哈,我並無敵意,隻是恰巧……我的小主公也迫切地需要一些靈力補充。”

“不知三日月殿、鶴丸殿,意下如何?”

那個西裝革領的青年唇角勾起,輕聲蠱惑著遞出了唯一的方案。哪怕恐事有蹊蹺,三日月宗近和鶴丸國永,最後的最後,還是握住了這跟蛛絲。

一個解下隨身的香囊,贈予了催眠的檀香;一個割破手腕,化作傳送至本丸的靈力結晶。

豪賭一場。

反正,也不會再有更差的結局了。

……隻是,他們真的沒有錯信旁人嗎?

那位神秘的“三日月宗近”。

三日月宗近緊了緊握住茶杯的手,默歎了口氣,正打算將涼了的茶水更替,空氣中微小的變化卻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第一個站起身,看向了庭院那邊。

盛放的櫻樹下,如出一轍的最美身姿,懷抱著一抹淺淺的紅。那人的眼底映著朦朧的月痕,分辨不清到底那一份才是真心實意。

“哈哈哈,甚好、甚好,看來我不曾來遲。”

“諸君夜安,不知蘇曉小姐何在?”

青年笑%e5%90%9f%e5%90%9f地開口。

第24章

這是蘇曉的本丸第一次見到,蘇曉與兩位老人家口中的“彆人家的三日月宗近”。

雖然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