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帶來雪崩的心跳力度。
季硯深呼吸,一寸寸轉動眼珠,可目光還是挪不開,餘光還是看她。
掙紮無果,他自暴自棄地繼續看她。
他想,所以他現在的確在江闕闕的帶領下,成為了顏狗對嗎?
——是嗎?
他的目光一點點暗下來,滿天星光沒有照進去。他慌亂地閉了閉眼。
睜開時,與她視線相彙。
江闕闕一抬眼就看到季硯在看她,翹起唇角衝他笑:“看我乾嘛。”
這句話像是一個凝固消除魔法,他終於能動了。
但他安靜了許久。一分鐘後,他才遲疑地問她:“江闕……為什麼從不生氣?”
“生氣什麼?”江闕闕歪了下頭,很疑惑的模樣。
“關於我說你的那些話。”
江闕闕思考了一會兒,皺起漂亮纖細的眉毛,像是有些苦惱:“其……大多數你也沒說錯啦。”
“就像剛剛,我們的確就是來看極光的,我不該突然拉著你說話,錯過它出現的樣子就太遺憾了,”說到這,在漫天的色彩裡,她忽然反應過來——
“我的天,我錯過極光出現的第一秒了?它什麼時候來的?”
“來了三四分鐘。”
季硯斂下眸子,輕聲問:“所以,你剛剛在想什麼?”
江闕闕笑起來。
她朝他走進半步,走進他的半米範圍內:“在想怎麼………怎麼讓帥氣的你喜歡上我啊。”
“果然,人的專注力是有限的,硯硯,你在我這裡,比看極光重要的多。”
季硯下意識倒退半步。
江闕闕朝他邁進一步。
她張開手臂撲進他懷裡,跟他說:“雖說我隻過陰曆生日,但今天是我陽曆生日的日子,你讓我抱一下叭?”
季硯一怔,沒再動。
半分鐘後,江闕闕依依不舍地從他懷裡抬起了頭:“你看,你就是很溫柔。”
“我這樣,也不說我。”
她從季硯背後把兩人的背包抱了過來,拉開拉鏈,從裡麵掏出她找專人去德國定製的頭戴式耳機。
她把手機音樂app點開,調出歌,拉好進度,幫他把碎發撥到耳後,幫他把耳機戴到發頂。
她隔著耳機衝他擺口型:“我想。”
季硯:“?”
但還沒等他摘掉耳機表達疑問,耳機裡傳來溫柔低啞的男聲——
“逆著時光陪你從小長大。”
她說,她想逆著時光陪他長大。
季硯的手僵在半空,他瞳孔微顫,喉結上下滾動,而後近乎慌亂地背過身子。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從林情那裡知道了什麼。
但他知道他現在心跳的太快了。
像是要猝死。
他這麼些年被林情說過最多的話,就是不溫柔。
他一點都不溫柔。
所以他隻是想讓她抱。
這些天的複雜情緒仿佛一下子有了宣泄口,他忽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情。
但以前說出去的話都是潑出去的水。
對一個隻喜歡自己臉的人,他要忍住。
聽完剩下半首歌,季硯板著臉轉過身——
“看你的極光去。”
第58章 .按 耐 不 住 ·
現在每組嘉賓麵前都是一個燃得旺盛的火堆, 互相間隔七八米遠。攝像機因為看不太清人臉,於是沒跟著嘉賓,在給直播間的觀眾直播極光。
天幕像是下起了星星雪, 在深沉的夜裡,北極光掩住了星月光輝, 美得動人心魄。
二十分鐘後, 藍綠色的極光漸漸平息,星空之上突如山茶吐豔,一片火紅。
季硯帳篷中伸長胳膊, 往身前的篝火裡丟了些柴火。
篝火的光亮在漫天的極光紅霞下顯得格外渺小,但江闕闕忽然覺得很安心。
大概是因為篝火是屬於她的?
……於她和硯硯的。
而季硯是屬於她的。
想到這,她往他身邊挪了挪。
空地的風有些大,裹著細雪。
“好像有些冷。”
她又往他身邊挪了挪, 季硯兩隻手插在衣兜裡, 所以她很自然地就環過他的胳膊肘,貼緊了他的風衣:“你穿的好少。”
“你冷嗎?”
“不冷。”季硯瞥了她一眼, 半邊身子因為她的靠近,倏然變得有些僵。
江闕闕自說自話:“我抱著你你就不冷啦。”
“……”
“抱會兒嘛。”
季硯垂下眼睫。
他在思考要不要躲開。
他一向是確定了方向就不會再糾結的人。他現在喜歡上江闕闕,就有把人一輩子攥緊在手掌心的自信。
但江闕闕一口一個喜歡他,一看就不是對感情認真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好看的男生都會天天喜歡來喜歡去,隻是現在隻有他在身邊,所以隻能對著他說喜歡。
所以他要糾正江闕闕這種渣浪行為,讓她隻能喜歡自己,還要喜歡完整的自己。
既然如此, 如果他還是到處躲著,就無法讓她在接觸中發現自己的內在美。
但他要是不躲, 他立下的那麼多fla……
還是得躲。
所以他得躲了但是又沒躲。
似躲非躲。
於是他皺起眉心,側了側肩膀,他把自己的聲音控製得很冷。
“放手。”
江闕闕沒鬆手,反而抱得更緊了。
他又小力度推了推她的肩膀:“彆碰我。”
江闕闕連連搖頭,把臉埋進他的肩窩裡,還像小貓似的來回蹭了蹭。
他抿著唇,嘴角上勾了一下,最後一次表示抗拒:“江闕闕!”
江闕闕聽著這明顯帶著怒意的聲音,委屈地鬆開了手,又坐回到原來位置上。
坐好後,她踹了一腳腳下厚厚的積雪:“不抱就不抱,怎麼還凶上了,嗚嗚。”
季硯:“…….”
操。
原來這女人耐心這麼差?
…
過了十二點後,極光減弱,各位嘉賓也陸續進睡袋準備休息。
龐枝已經進了帳篷,蕭流在帳外站著,往江闕闕的方向看。漆黑的天,極光和星空是唯一的光亮,隱隱約約能看到兩個身影,靠的很近,像結伴出來旅遊的戀人,親密得十分旁若無人。
他緊蹙著眉看了眼時間,拿著保溫桶裡的水向兩人走去。
走近了才發現,兩人之間隔了幾拳的距離。
他眉心瞬間舒展開來。
因為江闕闕屈膝坐在地上,所以他走進幾步後,蹲在了她麵前:“喝水嗎,我剛剛燒的。”
江闕闕眨了眨眼,有些驚喜:“你竟然帶了燒水壺!”
蕭流笑著問:“有帶水杯嗎?”
她“嗯”了一聲,連忙起身把背包裡的保溫杯拿了出來:“謝謝呀。”
“客氣了。”
杯子裡蒸騰而出的熱氣在寒冷的夜晚很是誘人,江闕闕彎著眼睛接過裝滿水的水杯,輕輕吹了幾下。
她抬頭看著像是有什麼話要說的蕭流,遲疑了一下,主動問道:“有什麼事情嗎?”
“哈哈,被發現了,我是來跟你道歉的,”蕭流看了眼已經站起身的季硯,真誠道,“之前不該問你那個問題。”
江闕闕愣了一下。Θ思Θ兔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線Θ上Θ閱Θ讀Θ
說實話,那個問題的確問的不太友好,在直播鏡頭下很容易被曲解。
蕭流笑著補充道:“除了季硯,你也沒法說彆人啊,幸好沒被我帶偏,要不直播間好罵死我了。”
說完,他瞥了眼季硯冷下的神色,心裡輕笑一聲,跟兩人道了彆。
江闕闕見人走了,把水杯遞給季硯。
季硯臉還是冷的,他抱臂站著,淡淡道:“你不喝?”
“給你接的呀,你穿的少,彆感冒了,哦對啦,我還帶了預防感冒的衝劑,要不給你泡一杯?”
他神色緩了緩:“你喝吧,我沒帶杯子。”說完就轉過了身。
“我們用一個啊。”江闕闕在他背後理所當然地接話。
季硯正要踏進帳篷裡的腳一頓,倏地轉頭看她:“什麼?”
“我們是夫妻誒,合法夫妻,共用杯子喝水怎麼了?”她說著就打開蓋子吹了兩口氣,遞到他嘴邊。
季硯緊緊抿著唇。
半晌後,他避開了唇,他要先明確一件事——
“你覺得蕭流怎麼樣?”
這個答案她會。江闕闕回得迅速:“他不講衛生!”
季硯眉心一跳:“我說性格。”
江闕闕“啊”了一聲,遲疑了幾秒:“挺熱情吧。”
“就……
“就是什麼?”
江闕闕:“你覺不覺得他有些茶?誒,也不是茶,就是怎麼……是不是想黑我啊?”
她自覺自己穿書多次,雖然未談過戀愛,但幫助女主鑒茶能力一向還可以,剛剛蕭流的話讓她品出點黑她未遂自爆挽尊的意味。
但蕭流沒理由黑她啊,所以她頓了頓又說:“我肯定想多了!他可能是一根筋的那種人!”
季硯迅速打斷她的話:“你沒想多。”
“啊?”
季硯臉色平常,聲線清晰,語氣肯定:“我也覺得他有些問題。”
他繼續說:“蕭流所處的興海傳媒的當家一姐是走的黑紅路子,一哥也是。他們公司的慣用套路就是讓藝人通過真性情等人設小火起來後,買虛假黑熱搜,靠黑紅吸一波流量和關注度,最後甩證據打臉,在高關注度下火速吸粉和固粉。蕭流說不定也在公司安排下走這個路子。”
“不過,”他最後總結道,“冤枉人總是不好,先保持距離相處吧。”
季硯的話聽起來一點問題都沒有,有理有據,而且並沒有一錘定音。她有些恍然地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我以後的確要當心一些。”
江闕闕一邊跟著他往帳篷裡走,一邊誇他:“你懂好多!”
“無意看過。”
季硯勾了勾唇拉開自己的睡袋。
*
後半夜的時候,季硯被熱醒了。
他睡袋裡鑽出來,看著節目組給他們墊的將儘半米高的毯子和腳邊的兩個發熱器,無奈地揉了揉眉心。
帳篷內溫度接近25度,在睡袋裡實在太悶,他把睡袋扔到一邊。
在毯子上躺了足足十分鐘,那股悶熱感才漸漸退卻。
在他右方的江闕闕睡的明顯也不安穩。
睡袋不停地左右搖晃,幾句微弱的無意義的囈語也傳進他的耳朵裡。
——她像是想睡袋裡掙出來,但又不願意夢中蘇醒。
季硯他毯子上爬起來,借著手機光去看她,發現她臉頰已經熱的泛紅,幾滴汗珠掛在小巧的鼻尖,劉海黏在光潔的額頭上。
他還記得江闕闕是穿著睡衣睡覺的,於是思忖幾秒後,直接幫她把睡袋右邊的拉鏈拉開,江闕闕又一個翻身,剛好順著右邊拉開的縫隙,半個身子躺在毯子上。
季硯無奈地閉了閉眼,彎下`身子把她攔腰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