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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關注重點怎麼這麼偏,江闕闕想, 我那不是怕你被誤會。

她仰起頭衝著季硯笑:“當然沒呀, 蕭流咋啦?”

季硯眼睛微微下垂,又站在江闕闕一米外:“他摸完土不洗手。”

“他還想用你的圍巾擤鼻涕。”

江闕闕瞪大眼睛,“什麼?”

季硯慢條斯理補充:“但見被我看到, 就放棄了。”

她不敢置信地掃了眼身後與顧辰談笑風生的蕭流,真是人不可貌相。她絲毫沒有懷疑季硯的言辭,這可是男主,冤枉人的事他屑於做嗎?

在這種事上, 全世界騙她, 季硯都不會!

她朝著手心哈了口氣,點頭道:“幸好。”

“臟了就沒法給你戴啦, 幸好。”

季硯一怔,江闕闕的手拍在圍巾上,冰涼的觸?感似乎穿過層層阻礙達到肌理,他順勢低頭看了她一眼,白霧繚繞間,江闕闕的嬌豔粉唇沾了水汽,他嘴唇忽然有些乾,喉結滾動一下,麵不改色地把視線移開。

正巧工作人員在車邊開始招呼眾人返程, 季硯立即轉身向車走去,腿長, 步頻又快,江闕闕很快被他落在身後幾米外。

車邊,蕭流正懶散靠著車門站著,季硯上車,兩人對視一眼,蕭流笑了笑,眼神從下到上打量他,最後頓在他的圍巾上,笑著說:“你這人好絕情,都不管闕闕。”

季硯側過身子,麵無表情看了他一眼後進了車。

江闕闕此時正好走到車門,蕭流跳下了車,伸出一隻胳膊架在江闕闕眼前:“支著我上車,車門板有些高。”

她看了眼幾十厘米高的車門板,覺得隻是小意思,推托了兩次後,盛情難卻,隻能承了他的忙。

季硯在車窗裡看得清清楚楚。

他冷哧一聲,把手伸進毛衣。

虧他善心大發,還想幫江闕闕遠離騙局,事實可見,江闕闕的眼睛被男人糊成漿糊。蕭流這人,從名字上就不靠譜,渣男名,逍遙流氓。其次,哪有正經男人會圍女生圍巾?還想把體溫未散的圍巾讓江闕闕再圍上?

怕不是想把她的心也圍上吧。

季硯把手伸向後腰,在江闕闕上車前,把那條QUIT限定款圍巾從他毛衣裡扯了出來。

躲著鏡頭做到這種程度,他對江闕闕也算仁義至儘了。

季硯把脖子上的圍巾扔進江闕闕懷裡,把自己的戴好。

剛座到位子上的江闕闕看著手裡暖乎乎的圍巾,又看了眼那條熟悉的黑色圍巾,眨了眨眼:“咦?不是被風吹跑了嗎?”

季硯瞥了她一眼:“又被吹回來了。”

江闕闕微張開嘴,表情有點懷疑人生。

季硯斂下眉,把她的圍巾纏在她手上:“傻?圍巾你難道隻買一條?”

她恍然,又問他,“這是乾嘛呀,我要成木乃伊手了。”

“智力這麼低,要手也沒什麼用。”

江闕闕狠狠扭頭,發誓再也不要和季硯說話了。

*

中午,兩人拿著贏來的600元巨款,吃了挪威的第一頓正餐。

下午下了雪,挪威十月的雪很溫柔,厚度隻堪堪覆蓋住了大地上的物,實物之景仍是看得清清楚楚,尖銳的尖銳,圓滑的圓滑。

風雪迷人。

節目組通知嘉賓們等風雪停了再錄製,江闕闕住進賓館。

窗是木質雕花,窗簾是做舊的紅,她給床開了一條縫,幾片雪花融化在她的窗下。她換了身嫩黃色羽絨服,敲響季硯的房門。

門吱呀一聲打開,季硯也換了衣服,淡灰色的高領針織毛衣,休閒又居家,看起來就溫暖。

他問:“你來乾什麼?”

酒店大廳不知誰正彈著不知名鋼琴曲,江闕闕早就忘了兩小時前發的狗屁誓,言笑晏晏:

“看你來了。”

季硯看了她幾秒,倏忽笑了笑:“《雪國》?”

“唔?”江闕闕反應了一下,嘴角跟著翹了起來:“我說的時候沒想到這個。”

季硯倚在門框上,臉上的表情在燈光下顯得有些溫柔,但等她探究的目光又落在上麵,又呈現一種冷:“隨便看的。”

“那能隨便陪我下去看看雪嗎?”

季硯很明顯懶得回這句話,後退了半步就要拉上門。

江闕闕伸了伸手,卻沒阻止他。

她閃著亮晶晶的眸子,歪著頭透過門縫裡衝他笑:“玻璃建築的橙色燈光,一望無際的雪原,雪落在葉子上的聲音,不凍的湖,雪山的回音,有軌電車穿過風雪的轟鳴,結霜的車窗,披上薄雪的杉林。”

“要是現在出門的話,都與你有關。”

一分鐘後,穿著黑色風衣的季硯站到她的麵前。

她走上前扯住他的袖擺:“走啦。”

季硯把手插進兜裡,“嗯”了一聲。

空曠的街道,無人的橋,遠山的層巒和山麓的屋頂在迷蒙的雪中浮現,兩人出來十分鐘後,雪下大了,江闕闕看了眼“今天錄製取消”的微信通知,把手機收回兜裡,把手縮進袖子裡,露出拇指和食指,扯著季硯的袖子。

“冷嗎?”她問他。

“不冷。”

城市劇院裡燈火分明,今天很明顯沒有什麼觀眾,隔著花窗隻見其內一兩個身影。季硯拉開斑駁的棗紅大門,發現那兩人是劇院的打掃人員。

今天是沒有聽眾的一天,彈奏者坐在大廳擦著鋼琴,見兩人拉開大門,興奮地坐回座椅上。

說的是英文:“十月突如其來的初雪日,我以為不會有觀眾。”

“馬上就要關門了,但我想為你們演奏三分鐘。”

兩人對視一眼,坐在觀眾席位第三排。

沒有觀眾的空曠劇院,輕靈的琴聲暢通無阻地響徹整個空地,透過大開的門,清洗著雪日街道,遠處的群山聽了也要融化。

一曲中,又有幾個人走了進來,一曲結束,數十個人走進來,他們驚喜地發現這個溫暖之地,熱情地與兩人打招呼。

彈奏者整了整衣服,走到兩人麵前,朝著兩人優雅鞠躬。

“情侶果然會給彆人帶來好運。”

他把江闕闕扯住季硯衣袖的右手舉起來,伸到季硯麵前:“但這樣是不對的。”

“應該這樣,”他把她的手放進季硯的衣兜裡,“這樣才對。”

“你們看起來正在熱戀。”

衣兜裡,江闕闕把手鑽進季硯的手心,笑著回:“是的,我們正在熱戀。”

“他很愛你。”

江闕闕忍著笑,沒管身旁人黑下的臉:“謝謝,怎麼看出來的?”

“彈奏時,他一直在看你,讓我想起我老婆做飯時,我也喜歡這麼看她。”

彈奏者衝她眨了眨淺綠色的眼睛:“你懂的。”

出了劇院的門,江闕闕看了眼季硯冷下的神色,沒敢打破現在的氛圍,她怕說句話就被季硯把她的手甩出來。

他看她總有原因,於是她問:“我的臉上有什麼嗎?”

季硯不說話。手心裡不屬於他的指尖散發著涼意,良久後,他垂眸看她:“冷麼?”

“不冷。”

季硯垂著眸沉默看她。

“好吧,”江闕闕哈了口氣,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腮幫,“剛剛不冷的,但從那麼溫暖的地方出來,忽然就冷了。”

“那回去吧。”

江闕闕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笑了起來,室內外的強烈溫差,讓她的睫毛上凝了一層將凝未凝的冰霜。

季硯覺得這很像她引誘自己出行時說的那句,披上薄雪的杉林。

分明地一株株挺立在風雪中,肆意縱生。の思の兔の文の檔の共の享の與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實話講,很漂亮,但他無法再想。

他被那句“他很愛你”擾亂了情緒,他沒有發現自己原來在劇院看了她長久的時間,如果沒有彈奏者說。

這反而更為可怖。

他心頭忽然浮起一股古怪的情緒,好像奧斯陸的寒冷空氣把人的臉吹得冷到發麻,卻能讓人得低溫症,血液滾燙,心情也莫名燥熱起來。

回去的路隻有十幾分鐘,對與季硯來說,卻有少許漫長,他覺得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讓自己冷靜思考,絕不是有個江闕闕在他旁邊擾亂思緒。

他有些懵,江闕闕看出他情緒不在這裡,但也樂於見到這個,她把手小心翼翼蜷縮在他手心裡,唯恐他意識到這個不速之客。

風雪更大了,橘色的燈光透過街道的櫥窗,臨街壁爐劈裡啪啦作響,穿過銀色世界,無形地讓人多了很多安心。

季硯的額發被雪打濕,他在聽壁爐的烘烤聲,他垂眸掃了眼江闕闕的精致側臉,忽然問她:“怎麼不說話了?”

江闕闕眨了眨眼,長睫上滴落一滴雪水,從他的話裡聽出些弦外之音:“怎麼回事,還不習慣呀?”

“怕你凍傻了”,季硯的黑色皮鞋踩在雪地上,發出吱呀一聲響,“在聽爐火聲?”

江闕闕低下頭,把臉埋進毛絨針織圍脖裡:“沒呀,我在聽更好聽的。”

“更好聽的?”

“嗯。”

季硯挑了下眉,放在兜裡的手舒展開來,儘量避免與江闕闕接觸,等到他覺得一切都回歸正常以後,才去問她:“什麼更好聽的?”

“你踩雪的聲音啊。”

“這是我的AS.MR。”

第52章 .心動52 ·

晚上, 陳導讓大家一起做飯。

原話是讓新嘉賓感受節目的溫暖,迅速融入我們這個溫馨大家庭。

但全網都知道,六個人裡就兩個會做飯, 陳導還點名白灼蝦,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就是想跟著闕闕蹭吃蹭喝。

酒店是棟複式小紅樓, 十五六個房間,中午最後一批陌生人退了房後,節目組就加價全包了下來。

一樓拐角是廚房, 江闕闕打開冰箱看了看,隻有牛奶和幾個雞蛋。

“我追節目時,就想吃你做的飯,看起來非常美味。”

她聞言往後看了一眼, 是蕭流。

他換了身休閒裝, 單薄的衣服把他的肌肉顯得愈加結實鮮明,是歐美審美下的優越身材, 深邃的藍眼睛霧蒙蒙的,好看但沒季硯好看。

可能小花也覺得美男再好,看多了也有抵抗力,她的凝視已經從必須看蕭流五秒到了三秒,眼見著就可以熟視無睹了。

“謝謝,”江闕闕心情越發好了起來,也沒因為他不講衛生就看不起他,笑著回,“是他們太能誇啦。”

蕭流笑了笑, 走到她身側,把手肘搭在她肩膀上, 往冰箱裡看了一眼:“要買什麼菜,我去買?或者咱倆一塊?”

江闕闕皺了下眉,不動聲色地挪遠了幾步,轉頭看向監視器後的導演。

戀綜哪能讓人隨便組隊買菜,燕雀CP眼見是節目的財富密碼,拆CP這事會遭報應的。

節目組可不想被罵死,陳導通過耳麥迅速把四麵八方的嘉賓都聚集到了廚房。

全去的話人太多,一堆不會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