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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永琰應道,他看著福晉牽住他的手,一種暖意湧上心頭,總感覺現在的生活才是他想要的,有一個善解人意但又喜歡撒嬌的福晉,他心裡歡喜極了。

……

三日後

十一阿哥將喜塔臘氏娶進門當天,成郡王府發生一件大事了。

即是劉佳側福晉三歲左右的女兒夭折了,嫡福晉富察氏兩歲的兒子綿懿也跟著沒了性命。

成郡王府本來在這一天熱熱鬨鬨的,畢竟是十一阿哥迎娶側福晉的時候,可當這事發生時,這喜事便成了禍事,喜塔臘氏被擱置在新房裡,十一阿哥和嫡福晉富察氏以及側福晉劉佳氏匆匆趕到孩子夭折的地方。

嫡福晉富察氏看見自己溺斃在小池裡的小兒子綿懿時,一瞬間暈了過去,側福晉劉佳氏也是如此,在看到自己唯一的女兒沒了以後,她雙眼一閉,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暈過去了。

十一阿哥成婚的喜悅灰飛煙滅,他雙目赤紅,他怎麼都沒想到,成親的大好日子居然看到自己的嫡次子和小女兒不小心跌落正院一個再淺顯不過的小池子,那小池子裡的水多淺啊,怎麼孩子就出事了。

他兩個孩子啊!

他痛苦的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他冷著臉將當日出現在正院的奴才都叫過來問責,照顧小阿哥和小格格的奴才早就被他一氣之下杖斃了。

有人說不出來自己蹤跡或是沒有人證便使勁打,打到主動說出自己不對勁的地方。

隻是他將這些奴才都打得半死不活後,這害得小阿哥和小格格沒命的人還是沒有出現,奴才們都說當天人多口雜,而且他們就累得休息了一會兒,轉眼兩位小主子便消失不見了。

他們找了小主子許久,在找到小主子的時候就駭然發現小主子們都溺斃了,他們都被嚇破了膽子,好一會兒才帶著驚懼麵色回去見了嫡福晉和側福晉,以及十一爺。

十一阿哥冷著臉,一夜都沒有過去喜塔臘氏那裡。

他在安置好兩個孩子的屍骨後,整整一夜沒有入睡,他想不明白啊,為什麼他兩個孩子會在小池子裡溺斃了,才那麼小的池子,連他半隻手臂長度的水深都沒有的池子,居然會要了他兩個年幼不知事的孩子。

福晉醒來後,呆呆愣愣的,好半響才看到候在她床邊的爺,她一瞬間就崩潰了,“爺,綿懿夭折了,綿懿夭折了,我孩子沒了!”

“爺知道。”他同樣紅了眼眶。

“都怪那人,是那人克了綿懿的命,不然我好端端的綿懿怎麼可能夭折了!”富察氏咬牙切齒道,她眼淚流下來,配著她這副模樣,猙獰極了。

“這事與她無關。”永瑆艱難的說出這話,喜塔臘氏隻是在成婚當天巧合中遇見此等不幸事罷了。

隻是哪怕永瑆再怎麼說服自己這事與喜塔臘氏無關,不可否認的是,他心裡留下了疙瘩,喜塔臘氏克他子嗣的命,在成婚當天便讓他兩個兒子死了——

他這種相生相克的宿命論在某種程度上是猜對了事實。

兩個孩子確實是喜塔臘氏動的手,在打聽永瑆阿哥的後院事時,喜塔臘氏很是驚喜的發現早些年家族還沒抬旗時,她就有一個遠親被選進宮為宮女,即便到了出宮的年紀還是留在宮中,熬成了老嬤嬤的模樣,之後更是神不知鬼不覺到了福晉正院裡。

這兩個孩子便是在老嬤嬤的配合下被溺斃的。

當然,成親當天的混亂也為這事的成功做出不少貢獻。

至於十一阿哥和嫡福晉富察氏他們會怎麼想,喜塔臘氏並不在乎這點,她是不是克夫克子的命,她自己清楚,她也有意營造自己在外人眼中可悲又可憐的形象。

唯有這樣,在十一阿哥寵幸她的時候,她接連生下好幾個孩子,並且這些孩子都養成了,十一阿哥會將對她的譴責都化成愧疚,自此被她拿捏在手。

畢竟她跟十一阿哥的相遇算不上一件非常美好的事,她在反複複盤過自己當天的言行舉止,發現自己犯下一個大錯,便是主動送上門的東西總是讓人不屑一顧的。

她可能被十一阿哥輕賤了,即便那時候情況特殊,她不接近十一阿哥就極有可能去了十五阿哥後院。

但事實就是事實,不會因為她給自己找補再多理由而發生變化的,她會想辦法將十一阿哥的印象扭轉過來。

因此她在進府前便打著害死一個孩子的主意,讓一些不好的名聲落在自己身上。

雖說她本來隻想著將劉佳側福晉的孩子溺斃的,可後來想想,她覺得福晉的兩子一女三個子嗣實在是太招搖了,不若趁機除掉福晉的小兒子,這樣到時候福晉就隻有嫡長子這一個能繼承十一爺身份的子嗣了,沒有彆的後路可走。

至於除掉了這兩個孩子會不會讓旁人懷疑這事是她乾的?

那自然不會,她這才剛進府,哪來的功夫當天就讓兩個小主子夭折,這種事雖然極損她名聲,像是傳出她克夫克子的命相,可能讓她除掉福晉的一個兒子,這不虧。

在旁人看來她不過是命不好的貴女罷了。

接下來幾天她就受著被冷待的待遇吧,這是為了後來的得寵做準備。

喜塔臘氏心緒平和的躺在床上,想著下一步謀亂,她暫時不能動福晉的長子,一旦後院子嗣都沒了,哪怕她再無辜,十一爺都隻會覺得是她害了他那些子嗣的命。

她犯不著為其他妾室掃平障礙,轉頭將自己送給十一爺處置。

她最該做的事情就是在這段時日低調起來,等待機會來臨時。

……

李沐牽著永琰的手一路往儲秀宮走去。

儲秀宮裡住的是永琰的生母皇貴妃魏氏,於情於理,李沐得每天都去給這位皇額娘請安,不過她自從頭一回給皇貴妃請安時被皇貴妃冷待,她就不大樂意自己一個人去見皇貴妃了。

她將永琰帶過去,皇貴妃想必為了自己在兒子麵前的形象而故作對她慈和吧——她才不是傻傻的等著皇貴妃嗬斥和輕蔑的兒媳婦。

不過說來說去,她身份跟皇貴妃的出身沒差多少,甚至用皇貴妃那種審視身份低微的人的目光來看,她起初身份還是滿洲鑲紅旗包衣,比起皇貴妃的漢軍旗包衣還勝一籌,她不知道皇貴妃為何對她這般苛刻。

或許,這就是當婆婆的心態,李沐也勉強理解,畢竟從皇貴妃的角度來看,兒子若是能娶一個高門貴女為妻,才能助兒子爭奪皇位,所謂門當戶對就是如此,但是永琰這不是對她沒有意見嗎?

既然這樣,在事情塵埃落定後,皇貴妃沒必要對她吹毛求疵了吧。

李沐麵上笑眯眯的,心裡已經在想著給皇貴妃找不快的法子。

一報還一報,皇貴妃讓她不開心多少次,那她就讓皇貴妃不開心多少次吧,互相折騰,也算是打發時間的好主意。

沒過多久,夫妻倆便過來儲秀宮了。

儲秀宮少見的門外沒有迎接他們的奴才,永琰有些訝異,拉著福晉輕手輕腳往儲秀宮裡去了。

他估計儲秀宮是發生什麼事了。

果不其然,在正殿裡,皇貴妃魏氏心痛的看著十一福晉富察氏,彼時的富察氏哭得妝都花了,皇貴妃拍著她的背,“好了,彆傷心了,孩子,皇額娘理解你的心情,早些年,皇額娘也曾失去過孩子,皇額娘也像你這般難過,但日子還長,你得為活著的孩子好好振作,他們還需要你的。”

她似是極為感同身受,眼底流露出濃濃的悲傷。

失去孩子?李沐看了一眼富察氏,心裡不解,她記得富察氏現在有兩子一女,其中一子將來作為世子爺繼承永瑆阿哥的爵位,而另一子過繼給三阿哥永璋,唯有女兒情況不太妙,但也不是這年夭折,這三個孩子現在應該好好的才是,孩子怎麼會沒了。

“給皇額娘請安。”夫妻倆都進來了,總不能乾愣著不打招呼,隻是在打了招呼後,皇貴妃隻抬頭看了他們一眼,李沐隱約看懂她的眼神了,這是嫌他們夫妻倆現在沒眼色了?

得了,李沐隻得拉著臉色緊繃的永琰站在一旁,看著富察氏繼續在皇貴妃麵前宣泄悲傷,而十一阿哥緊握拳頭,眼眶通紅,不像自己福晉那般痛苦啼哭,但克製自己不宣泄悲傷本來就不是件易事。﹌思﹌兔﹌網﹌

好不容易等到十一夫婦冷靜下來,富察氏用手抹著眼淚道:“讓弟妹見笑了。”

李沐遞去帕子,“嫂嫂擦擦淚吧。”

“好。”富察氏接過手帕,將手帕折了折,將臉上的淚擦光。

事已至此,他們夫妻倆失去孩子的事情已經無法改變了,而查來查去隻查到綿懿的夭折是意外,當時兩個孩子趁著喜塔臘氏進門的時候熱熱鬨鬨的玩耍。

這是成郡王府在冊封爵位後的頭一次大辦喜宴,因此有些奴才難免疏忽了,一個不慎就在人群熱鬨的地方找不著兩個孩子,等找到兩個孩子時,兩個孩子已經沒命了。

她心痛之極啊,她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小兒子會用這麼慘烈的方式離開人世,她甚至連兒子成親生子的畫麵都沒看到,就要白頭人送黑頭人了。

等富察氏鎮定下來後,李沐尋了儲秀宮的奴才問富察氏身上發生了何事,那奴才看了一眼富察氏,低聲且快速的說了一句,“十五福晉,在昨晚十一福晉就失去自己的子嗣了,說是溺斃而亡。”

溺斃而亡。

李沐嘴裡反複說著這話,永琰卻若有所思,“昨日不是十一哥納側福晉進門的好日子嗎?怎麼會發生這種大事。”

昨日永琰出宮參加過成郡王府的喜宴,但介於他實在不喜喜塔臘氏,便隻送了禮,在成郡王府門前出現一次就走人了,這隻是迎娶側福晉的婚禮,十一哥不會介意他這般率性而為的。

隻是他沒想到自己離開之後,成郡王府會發生這種大事。

聽著永琰阿哥的話,李沐眉頭皺起,喜塔臘氏進門的當天就發生此等禍事?該說是巧合還是喜塔臘氏動了什麼手腳。

意外可能是有的,可發生這種意外的可能性不大。

李沐心裡已經篤定這不是一件意外了,她打算趁十一夫婦已經放鬆警惕的時候將這事好好調查一遍,畢竟當十一夫婦已經認定了這事是意外時,罪魁禍首才最有可能放鬆警惕。

她要攻其不備。

至於等她真的調查到什麼了,她將證據收集好,等喜塔臘氏懷孕生子時,再一報還一報吧。

喜塔臘氏踩著原身血淚風光一輩子,如今也到了因果報應的時候。

見富察氏在擦乾眼淚後再度陷入悲傷,李沐就拉著永琰離開儲秀宮了。

這種時候沒必要湊熱鬨,讓富察氏獨自一人熬過這場悲痛吧。

……

乾隆三十九年很快到來,永瑆阿哥還是乾隆皇帝麵前最得寵的皇子,作為先前最得寵的皇子角色的永琰早就放下了皇阿瑪的寵愛這種飄渺的事了。

他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