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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家世不上不下的,為尋常宗室嫡福晉也可,但若是想為將來的高位妃子,就必須要賭一把了。

“瑪嬤相信你,你慣來聰明伶俐,性情穩重,瑪嬤相信以你的能力,讓家族重現輝煌不是問題。”

老夫人誇道,隻是話鋒一轉,“不過,劉佳一族這些年可是風光得意的很啊,瑪嬤聽說,她正好也是這年符合年紀選秀,怕是會搶了你的側福晉之位。”

這還沒冊封的皇子阿哥身邊就隻得一個側福晉之位,若是被人奪了,他們喜塔臘氏的女兒就不得不論為格格了——至於嫁給尋常人為正頭娘子一事,他們這家子從來都沒想過。

寧為天子妾,不為平民妻!

這數十年來,他們喜塔臘氏一族受夠了被人輕賤的苦,如今好不容易抬出包衣旗,這一代的女兒能正式進宮選秀,這是他們改變命運的機會,他們隻會牢牢抓住,不會放開。

“既然這樣,那便想辦法解決她。”喜塔臘氏笑道。

阻擾她上位的人,她絕對不會放過對方!

“你知道就好。”老夫人滿意的點頭。

她最看重的便是孫女的這份心性了,那些被嬌生慣養長大的嬌女兒,是無論如何都比不上她孫女這份清醒和狠厲的,到時候,可得讓她們見識一下,什麼叫做苦痛。

不久後,大選來臨。

李沐上了驢車,驢車往皇宮方向馳去,而不遠處,便是喜塔臘府的驢車了,上麵載著的正是喜塔臘氏。

兩人都是滿洲正白旗的出身,因此是一前一後進了宮的,不久後更是被安排到一處來。

李沐簡單了解一下同住一室的貴女們,基本上,家世比她和喜塔臘氏更強的人不多,不過想想也是,十五阿哥現在險險夠到成婚的年紀,其他人興許猜想十五阿哥得在乾隆四十一年左右才娶嫡福晉進門,因此,現在的選秀,好些秀女也隻是想夠著十五阿哥側福晉的位置。

家世決定了她們隻能往這方麵努力。

不過哪怕是家世有高低之分,這些貴女的目的並非一致,有的隻想嫁給尋常宗親或是朝廷官員做嫡夫人,因此在過了一遍遍審查後,留下來的秀女們感情還算不錯。

趁著禮教嬤嬤不在時,她們這些人還能聊起自家事,而喜塔臘氏顯然成了其中最受歡迎的貴女。

畢竟她性情溫婉,又能說會道,這般長袖善舞的一個人,又怎會將周圍關係弄糟。

與之相比,李沐性子就顯得低調許多了,儘管她這種低調也隻是相比喜塔臘氏而言的,她在一些秀女口中名聲還算不錯的,當然,這名聲再好,也得傳到萬歲爺耳中去才是,讓李沐覺得徒勞用功的事,她不大想做。

而且她感覺喜塔臘氏已經好幾次將目光放在她身上了,想必已經在打著算計了,她還挺想看看喜塔臘氏用什麼方式接觸她的。

又想用何種方式算計她。

……

乾清宮,禮教嬤嬤正詳細跟萬歲爺說來滿洲上三旗秀女的表現。

“萬歲爺,以奴才之間,這滿洲正白旗的秀女當中,就數劉佳氏一族和喜塔臘氏一族的貴女最為矜持有禮。”

禮教嬤嬤心裡猜測,皇上大概是想讓後宮再進幾位家世不顯,但端莊有禮的宮妃,或是想從這些優秀的秀女中選一位側福晉給十五阿哥。

當然,嫡福晉這種事,禮教嬤嬤也曾想過,不過這些秀女的家世太差了,如何擔得起十五阿哥嫡福晉的身份,又如何成為大清未來的皇後。

畢竟十五阿哥可是炙手可熱的皇儲人選啊。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他擺了擺手,直接命人退下。

“是。”禮教嬤嬤點頭,恭敬行禮退下。

隻是所有人都在猜測萬歲爺要在此次大選中給永琰阿哥選側福晉,卻萬萬想不到乾隆皇帝此時就想著給永琰娶嫡福晉了。

原因有一,一是永琰生母皇貴妃魏氏疾病纏身,據太醫診斷,活不過三四年,也就是說,皇貴妃撐不過每三年一次的選秀日子了,為了避免之後永琰守孝,一時半會不能娶妻,乾隆是打算這次選秀就給永琰選出嫡福晉的。

當然,這消息隻有太醫和乾隆皇帝知悉,就連皇貴妃本人都不清楚自己身體情況,隻以為自己好好養著,身體會好起來的。

至於這第一的原因,便是乾隆皇帝確實心裡有了儲君的人選,便是永琰。

但他先前好多次看中的儲君,不是夭折了就是病逝了,就好比元後生下的永璉和永琮,就好比愉妃生下的永琪。

這種種教訓讓乾隆皇帝心裡生了懼意,生怕自己這次選中的儲君沒過多久同樣沒命了,而彼時,供他選擇的阿哥更不多了。

他怕他早些年過繼子嗣,罵廢子嗣的因果報應在這一次次的儲君人選夭折之事上,起初乾隆並不怕這些事的,畢竟他是天子。

可隨著年齡增長,感受到自身的徒勞無力,他再也沒法這般篤定了。

因此,他想讓永琰不成為眾人眼中炙手可熱的儲君人選,他想要讓永琰低調下來,他想在這次選秀中,給永琰選一個家世不顯的嫡福晉。

先讓永琰擋過這段時日的窺探吧。

乾隆捏了捏鼻梁,打算從這次秀女中家世最顯的喜塔臘氏和劉佳氏中看人。

這喜塔臘氏在出生前家族就被抬出包衣旗了,算作是滿洲正白旗的貴女,雖說以他選了眾多兒媳婦的目光來看,這喜塔臘氏隻得為永琰側福晉的身份,但現在特殊時候特殊處理,以喜塔臘氏的祖先生下太祖等人的份上,可以說的上是愛新覺羅氏的“舅家”,倒是能為永琰嫡福晉。

至於這劉佳氏,在家族發跡之前,這身份隻能為永琰後院格格,奈何其兄長實在是太出息了,劉佳一族這一脈人才多,將來等永琰繼位時,能給永琰幾分幫襯,如同他和富察氏一族一般。

朝中有可信賴且有能耐的人手,對一個帝王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看在這點上,乾隆是勉強能將劉佳氏考慮在內的。

現在的情形是,尋常時候劉佳氏是絕對夠不上永琰嫡福晉的位置的,是那種當側福晉綽綽有餘,但讓其當上嫡福晉便是極其看低永琰身份了。

可現在是特殊時候,乾隆皇帝不得不將這事考慮在內。

那之後的事情就對李沐來說極難推測了。

畢竟當事人參與選秀也隻是為了給喜塔臘氏添堵,順便撈一個側福晉之位罷了。

在乾隆心裡,這兩人各有各的利弊,最讓他猶豫的便是劉佳氏隻是近幾年被抬出包衣旗的身份罷了,要是在出生之前抬出包衣旗,那他可以毫不猶豫讓劉佳氏當了嫡福晉。

畢竟劉佳氏一族的這兩個人才,著實是讓他聯想到自己跟元後母族的關係啊。

或許,他還能從彆的方麵衡量。

乾隆心裡倒是沒有那麼在意兩人都是包衣抬旗的事,既然打算給兒子選一個身份低的嫡福晉,那這祖上隸屬包衣不就符合這出身低的要求嗎,這主要是為了讓他兒子將來能順利繼承皇位,這嫡福晉身份高不高就不大重要了。

大不了選一個身子較為虛弱的嫡福晉撐場,等永琰繼位後,這嫡福晉早就病逝了,到時候他再給永琰選一個家世高貴的側福晉,等繼位時替上皇後的身份,也算儘善儘美了。

打定主意後,乾隆就不那般猶豫了,打算讓底下的奴才探查這兩人脈象,看看情況如何。

若是身子虛弱,那便選中為嫡福晉吧。

等永琰繼位時就將其追封為皇後,這不算出格,大清又少不了被追封的包衣出身的皇後。

顯而易見的,在還沒有賜婚之前,乾隆就已經將這未來的兒媳婦當成是替兒子擋災的存在了。

這是宮中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包括李沐。▂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饒是李沐覺得自己已經能將帝王的心思摸透一兩成了,但是也躲不過帝王腦回路清奇,居然想看看她和喜塔臘氏誰身體較弱誰才能當上嫡福晉。

若是李沐毫無防備就被外人診斷脈象,估計隻有一個落敗的下場,畢竟她身子骨絕對是女子中數一數一的,甚至大部分男子都比不過她的身子,讓這樣的她跟喜塔臘氏相比,就是一個天一個地了。

輸便是意料之內的事了。

但這時候恰好是喜塔臘氏終於按耐不住想要接近李沐的時候。

李沐已經讓自己在宮所裡儘可能的低調起來了,但這樣的她反而讓喜塔臘氏更為忌憚。

有句話是這麼說的,會咬人的狗不會叫,喜塔臘氏從小由自己的祖母教導長大,見識了不少閨中秘事,她不怕有人用身份欺壓她,她也不怕性情倨傲的女子,更不怕在她麵前故作聰明的女子。

畢竟這些性情的漏處好找極了,她最怕的是像劉佳氏這般隻會躲著她的人,若劉佳氏是因為懼她怕她而躲起來,她會高興極了。

可劉佳氏是無端端就避開跟她往來,這就讓她心裡升起必須要將這人解決的欲望了,她絕不允許同為秀女的劉佳氏不在她掌控範圍內。

於是,她主動接近李沐了。

“劉佳妹妹,這些時日見你越發沉悶,不知姐姐可有能幫上妹妹的地方?”

她溫柔極了,若非這是造成原身絕望一輩子的人,李沐還有可能願意相信她就是這般性情的女子。

但原身記憶太過深刻了,她見到喜塔臘氏就不禁湧現想報複的心思。

她搖了搖頭,遵循自己這幾日的人設,表現的有些膽怯,“不勞姐姐擔心了,妹妹沒事。”

她心道,有事豈不是成全了喜塔臘氏。

但喜塔臘氏麵上的表情愣是讓人生不起一點惱怒懷疑的心思,她笑道:“妹妹就彆推脫了,就當姐姐隻想跟妹妹好,這還不成嗎?”

她這番話說的自己好似存心跟劉佳氏好,但劉佳氏卻不領情,而她卻一而再再而三態度好極了。

同處一室下,秀女們的感情要不變得極好,要不變得極差,喜塔臘氏這樣一個人緣極好的貴女向李沐示好,若是李沐死活不願接受的話,怕是惹得其他秀女不滿了。

因此李沐並沒有推脫,而是溫聲細語道:“多謝姐姐關心妹妹。”喜塔臘氏比她大點,這姐姐妹妹的稱呼就沒所謂了。

“既然妹妹願意認我這個姐姐,相見即是緣分,我手上的鐲子便給了妹妹吧,這可是我的心愛之物,妹妹可要好好珍惜。”

喜塔臘氏將自己手上成色極好的玉鐲戴在李沐手上。

玉石這種東西最不好讓人動手腳,旁人絕對不會往這方麵想去,這也是喜塔臘氏篤定能讓劉佳氏後悔跟她爭側福晉之位的算計,等側福晉的位置塵埃落定後,到時候劉佳氏即便知道了她的算計,也無能為力了。

畢竟等玉鐲起效果了,得是劉佳氏嫁人生兒育女時了。

她那玉石,可是浸過不少東西,她親自戴上,不過是為了降低劉佳氏的防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