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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氏壓在她頭上半輩子,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她暫且平緩了心思,心道,隻要她能幫到兒子的,她一定儘力而為,要是不能幫到的,她也隻能看著了。

這些年下來,她跟耿氏競爭了那麼久,曾盼著側福晉之位落在她身上,但耿氏得寵這麼多年,是她比不得的,從一開始的兩人沒有恩寵,兩人同年生下阿哥,到最後,耿氏越過她成為最得爺寵愛的妾室。

從那時起,她就沒必要跟耿氏爭了吧。

熹嬪歎了口氣,轉身就去找宋氏了,既然她們的位份定下來了,貴妃之位與嬪位是天與地的距離,她還想著耿氏作甚,她兒子能爭得就爭吧,她作為額娘的已經沒有什麼指望了。

至於貴妃不想讓自己兒子坐上皇位這點——熹嬪是傻了才覺得貴妃不想做皇太後。

熹嬪找上懋嬪時,見懋嬪也是想出來找她的樣子,兩個人皆愣了一下,又笑了笑。

看來冤家路窄啊,養了同一個孩子,哪怕早些年想將對方弄死,現在都平和許多了,大抵是年紀上來了,修身養性的功夫多了。

懋嬪笑道:“過會咱們就去皇後娘娘那兒吧,將小格格要來看看,弘曆現在還不到婚娶的時候,我這兒卻盼孫兒盼久了!”

“走!這就去!”

熹嬪吆喝道,齊妃同樣也有孫子,但兩人沒想著將齊妃的孫子要來看看,畢竟三阿哥成婚多年隻得了一個庶子永珅,齊妃不知多寶貝那孫子了,為了不惹事,還是直接將齊妃的外孫女要來吧,而且女孩兒還乖巧多了。

……像是這類畫麵重演在不少宮妃身上,潛邸妻妾們好不容易成了宮妃,這環境轉移了,位份也定下來了,感覺四爺一成了萬歲爺,底下就三個阿哥相爭,她們這些閒人便聚在一塊有說有笑的唄,將來新帝又不會苛待她們這些太妃。

在王府時她們可能擔心世子爺將來對她們不好,但這都是皇宮了,不知多少宗親的眼睛盯著皇帝,皇帝肯定不吝嗇讓她們安享晚年的。

至於該爭的該鬥的,就輪到那些皇子阿哥了。

李沐不知道這冊封一事欽定後,竟有這麼多嬪妃轉變心思了,居然一個個念著安享晚年。

不過這隻是潛邸舊人的想法,她們年紀上來了,皇上去她們屋裡的次數少之又少,更彆說將來會有新人進宮,她們還爭什麼,有時候人是得屈服於現實的,而新人不同老人,新人要是不念著自己有可能生下皇子阿哥的野心欲望,那家族培養她們作甚。

總有人是盼著自己生下皇子阿哥的,皇上的阿哥才三個,不同於先帝將近二十個存活的阿哥,那才叫爭得頭破血流,而現在的皇子阿哥隻有三個,好些家族已經盼著新帝登基後的第一次大選了,為了讓自己女兒謀得今後為太後的機會,也為了讓家族能一躍躍為新帝母家,讓自己女兒進宮是必要的。

康熙年間作為皇帝母族的佟家,實在是太過招人妒恨了啊,誰不想成為第二個佟半朝。

承乾宮內,李沐讓玉晴她們去內務府要來一些人手,儘快將承乾宮安置好。

先前住在承乾宮的太妃不少,皇後花費了一些時日才安置好先帝嬪妃,如今承乾宮空下來了,便真的顯得空蕩蕩了,李沐尋思自己得找個時候讓弘晝去雍王府將她的私庫都搬來這裡,還有皇後她們,應該也是空蕩蕩過來這宮裡吧。

改日問過皇後後,就讓弘晝順道將正院的財產都搬過來吧,當然,前提得是皇後不介意此事。

至於為何不讓內務府的奴才來,前幾年先帝在位時,皇太後的東西都有人敢偷了,李沐不覺得自己那些好東西不會被人動心思,最好就是讓弘晝親自下場處理此事。

承乾宮的奴才風風火火各自忙碌,李沐在屋裡待了一會兒就起身去找皇上了,她還是想找到原身為何會許下這種心願的原因,至於去找皇帝,那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她想跟皇帝培養感情。

她早年跟皇上紅過臉,但現在李沐不大在意之前那事了,反正皇上在那之後就沒有對她翻臉過了,她想自己總得給皇上一次機會吧。

李沐從錦囊裡掏出一個玉雕,早些年她摔壞了這玉雕,現在她重新刻了一個差不多的,就放在乾清宮吧,管皇上喜不喜歡,她喜歡就行了,她現在順著自己心意來,順其自然等著任務完成的時候。

李沐去往乾清宮的路上沒忘了帶上她給皇上作的畫,還有本她喜歡的話本——皇上那兒是有挺多話本的,但有些翻來翻去也看膩了。

皇帝是個大忙人,她不太好意思跟皇帝說起要換新話本的事。

她找了些新的,恰好配合皇上消磨時間。

而李沐在見到皇上後,就將那玉雕和畫都給了皇上,胤禛在看過後免不了好笑,指著那畫像上的自己道:“在你心裡,朕永遠都是這三頭身是不是?”

那畫上畫著皇帝的Q版模樣。

“皇上小時候一定很可愛的。”

她笑眯眯回道。

胤禛隻得將那畫像收起來,這下才注意到桌麵上那玉雕,他愣了一下,收起那玉雕,笑道:“朕的玉雕還保存的這麼好,貴妃當賞!”

李沐得意道:“那是自然,皇上可得好好收著啊。”她多年的準備果然不白費功夫,她果真複刻了一個跟皇上當初給她雕刻的玉石一模一樣的玉雕,這下就免了她當初摔壞東西的心虛了。

“放心吧。”他珍重無比道,這次不會了。

李沐翻閱起京城新出的話本,對皇上敷衍的點頭,便繼續看下去了。

胤禛好笑極了,想將玉雕放在桌麵上當擺設,可是想了想,他又覺得不舍了,還是好好收藏著吧,畢竟這是沐沐親手做的。

這就代表沐沐已經徹底釋懷當初的事了吧。

胤禛當初其實看過那個被摔壞的玉雕,而且那玉雕還被他撿起來好好修複的,本來還打算找個時日給沐沐送去,以表破鏡重圓之意,不過現在就沒必要了,因為他們已經相知相守這麼多年,早就塑造了新的回憶,他會將兩個玉雕都擺在一起的。

這樣就好,他可以徹底安心了。

今後他們能有更多關於彼此的回憶,畢竟下半輩子,他們還得要相互扶持走下去。

他眼神柔和極了。

而李沐在這瞬間又感受到係統提示她任務完成了,但這種提示又立馬消失不見了,上麵顯示的還是未完成。

李沐心裡惱怒,這係統是在耍著她玩是吧,等她完成任務了,她一定要向快穿局舉報這沒用的係統!

她心裡暴躁極了,麵上溫柔如故,她抬頭看了眼皇上,正好對上他的眼睛,她笑了笑,“皇上今兒不忙了嗎?還有心情看妾身。”

“哈哈哈哈就不允許朕看你一眼嗎?”

不知為何,李沐瞧見他大笑,心裡竟也有了想大笑的感覺,隻是她還不想在皇上麵前丟臉,便嚴肅神色,“皇上再不乾活,就養不起您這些兒女妻妾了。”

“是是是,首先朕得養好你吧,將你養的白白胖胖的。”胤禛眸子含笑,逗著她。

李沐心裡腹誹,白可以,胖就不必了。

……

冊封的旨意下達後,弘時好一陣子黯然傷神,他躲在書房裡誰都不見,他額娘竟然隻被皇阿瑪封為齊妃,他以為皇阿瑪會念舊情,將額娘封為貴妃的。∞思∞兔∞網∞

但皇阿瑪始終更看重裕貴妃多一點,因此,他這個長子反倒不如弘晝這個貴妃之子更受臣子們青睞。

他看到連皇額娘的娘家人都巴結著弘晝,說著往日皇額娘撫養過弘晝的情分。

儘管有年家人對他們三兄弟一視同仁,左右逢源給他們三兄弟同樣示好,這點看似能安撫他心情,可他清楚這是因為六弟沒有活下來的緣故,不然年家豈會這樣低頭,再過幾年,說不定宮裡又多出一個年家女了,弘時不耐煩的撇嘴,他才不接受年家人像是招狗似的施舍。

他愛新覺羅弘時雖沒有母族傍身,隻有妻族勢力,比不得現在沒有成親就有後族勢力傾倒的弘晝——等弘晝成親後,弘晝手上能動用的勢力就更多了。

隻是他還不至於對尊敬自己的弟弟非常嫉恨,雖說妒忌是會有的,畢竟他曾是皇阿瑪最重視的兒子,兩個弟弟出生後,他再也沒有以往這種備受重視的感覺,他要是一點變化都沒有,他就是聖人了!

弘時歎了一聲,接受弘晝更受其他家族重視的事實並不好受,但除此之外他還能做什麼,他想幫八叔和皇阿瑪恢複感情都是念在八叔以往對他好的情分上。

多年兄弟情,他怎麼可能對弘晝太過分。

不過弘曆那兒就未必了,弘時想到弘曆,眉頭蹙起,這位好弟弟掩飾的挺好的,他在他這個年紀都還隻是被皇阿瑪訓斥的頑劣小兒,若非他年長幾歲,他都察覺不出這個弟弟麵上勤儉好學,實際有些野心的。

弘時搖了搖頭,繼續提筆給八叔他們寫信,他這會兒光愁著自己地位變化還不夠,還得顧及八叔他們的心情,他得要好好安撫八叔他們才行。

彼時的弘時還想不到他那位好弟弟豈止是一點點野心,而是野心滿滿啊。

在年家人投來青睞時,弘曆果斷接受了年家人的看重。

他身下一點勢力都沒有,不比弘時有妻族勢力,也不比弘晝是貴妃之子,又有皇額娘和烏拉那拉氏一族及其他盼著成為弘晝妻族的家族勢力。

他額娘僅為嬪位,而額娘引以為豪的滿洲旗貴女身份遲早不會是獨一無二的——皇阿瑪都能將弘晝生母封為貴妃,他不相信皇阿瑪不會給耿氏一族抬旗。

哪怕將來他娶妻,以皇阿瑪對他的重視,他將來肯定娶不了名門大族的貴女為嫡福晉,但弘晝就不一樣了,有一個得寵的貴妃額娘在,弘晝將來的妻族勢力一定不淺。

因此在弘晝和他還沒有娶妻前,他想借助年家勢力讓皇阿瑪看重他,這樣皇阿瑪才會給他賜下一個高門貴女為嫡福晉,他就有跟弘時和弘晝他們一較高下的可能了。

弘曆清楚極了,自己額娘和弘晝額娘在初進府時是相差不大的身份,但就是這樣一步慢步步慢才導致今天一個為貴妃一個為嬪位的差彆,他一定不會讓自己落得這種結局的。

因此他在接受年家人的看重後,哪怕年家人還試圖招惹弘晝和弘時,他都忍著。

而今兒這時,正是他試探到的三哥會傳信給八叔的時候,他務必要讓皇阿瑪知道這事,讓皇阿瑪徹底對三哥失望,能減少一個競爭者就最好不過了。

他忐忑極了,意圖傳話給年家人,想必年家人會趁機將這件事炒得沸沸揚揚的——至於將來三哥得知真相時會怪罪何人,那不是很簡單的事嗎,要不就怪罪年家,要不就怪罪五弟,因為跟三哥親口說過八叔的事的隻有五弟一個人,他能置身事外就最好不過了。

當然,若是三哥能像大伯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