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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一瞬間,赫舍裡氏很想就這樣暈過去,好當作她被廢之事完全沒有發生——

但這怎麼可能,這兩天每當她‘暈倒’時,總有人上前將她掐醒,就是不想讓她有任何好受。

如今她就算是想暈也暈不過去,太皇太後派過來的嬤嬤還虎視眈眈呢。

因此,在宣旨的太監過來時,赫舍裡氏就算不願接受那廢後的旨意,還是被太皇太後的奴才狠狠抓著她上半身,將她膝蓋頂下去讓她下跪了,才不得不奉命領聖旨。

她還存著最後一絲希望的,隻要皇上還念及夫妻之情不廢她,她今後一定一定會伺候好那些懷孕的妃子,不讓她們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隻是她害了那麼多性命,皇上怎麼可能饒得過這樣的儈子手,在宣旨太監冷聲宣讀中,皇後正式被廢。

赫舍裡氏在一瞬間瞪大雙眼,猛地逃脫身後嬤嬤的束縛,衝過去宣旨太監那裡將聖旨奪走,“這不是真的,你這個刁奴,竟敢蒙蔽皇上雙眼,本宮要將聖旨燒了,你們都是騙本宮的!你們都是騙本宮的!你們一定是騙本宮的。”

她儼然一副已經瘋了的模樣,在她身後,那嬤嬤也不上前阻攔她了,隻用著一雙嘲諷的眼睛看著她。

宣旨太監更是無動於衷,看著她瘋看著她將燭火點燃將聖旨放上去。

宮女們試圖阻攔過她,但那都沒用,特地損壞聖旨,那這廢後的罪名還得再加一層。

不多一會兒,得知此事的康熙神色沒有任何變動,“朕記得朕還給她保留一個妃位吧,如同皇阿瑪那樣。”

事實上,就算皇帝想殺了廢後也不行,當初皇阿瑪廢後的舉動雖說不上合理,但也是好好保留了廢後的性命,還給其靜妃的位份,如今皇帝效仿先帝廢後,給了相差不大的罪名,還得忍受廢後還是他妃子的安排,雖說他已經將廢後打進冷宮了。

“是,萬歲爺,您給了她一個恭妃的位份。”梁九功小心回道。

“既然如此,她對聖旨不敬,便奪了她妃位,給她一個庶妃身份吧。”康熙淡淡道。

“是,萬歲爺。”梁九功心道這廢後真喜歡折騰,明擺著還能好好在冷宮當一個恭妃,如今變成了庶妃也是她自找罪受,皇上已經仁儘義至了,廢後犯下那等過錯還能留下性命,還不好好珍惜,難不成還想回到自己一國之母的身份?

梁九功在心裡嘲弄一聲,最後斟酌半響,覺得那佟家格格在皇帝心裡的地位算是不錯,便將自己聽到的事如實跟皇上說來,“萬歲爺,那赫舍裡庶妃曾對佟家格格下手過——”

“什麼?”康熙這下子可不安定了,他猛地站起來,“給朕如實說來——”

……

佟府,李沐冷眼看著赫舍裡一族那索額圖被砍首的下場,為官的赫舍裡氏都一一被貶為平民百姓了,有插手後宮子嗣之事的赫舍裡氏要不被砍首,要不被流放,沒有哪個落得一個好結局。

而她這好二嫂的父兄都涉及此事,都被砍首了,最終留下一個十歲左右的侄子被流放,她這位好二嫂如今正跪在地上求她二哥向皇上求情,將那侄子送到佟府上由她養著,若是她侄子沒了,她那脈的香火都沒了,她絕不活了。

李沐覺得她還挺有意思的,敢情她娘家是家,娘家人是親人,待她不錯的二哥就不是親人了?若是如此,那這二嫂當初就應該不出嫁,一輩子守著她那一家子。

二哥麵色鐵青,看著赫舍裡氏跪下來苦苦哀求,“二爺,您一定能救我侄子的,您是皇上表弟,您一定能的!”

佟國維和佟夫人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不能形容了,佟國維還真想讓他兒子將這刁婦給休了,隻是這刁婦沒有犯下任何過錯,趕在這節骨眼上將人休棄,傳出去豈不成了他佟家無情無義嗎,而且這刁婦還是他夫人的侄女,刁婦的父兄也是他夫人的兄弟侄子,如此倒不好說了。

正當此時,李沐也覺得是時候將她對自己所做的一切揭發了,既然這二嫂明擺著不想跟二哥過下去了,她又何必為了二嫂的小家忍氣吞聲。

她站起來,不少人看向她,二哥輕聲問道:“大妹妹,發生何事了?”

李沐垂下眸子,一五一十的說出二嫂在進門前後試圖對她下藥或是將有損身子的東西送給她等等不安好心的事,最後她盯著二嫂目眥儘裂的眼神,溫聲道:“我本來想隱瞞此事的,二哥迎娶新婦時高高興興的,我不想讓二哥難過,隻是如今二嫂明擺著不想跟二哥過下去了,我也不再打算隱瞞此事了。”

佟夫人此時再也忍不住了,將修身養性的好脾氣擱置一旁,上前狠狠扇了赫舍裡氏一巴掌,如此還不夠,又扇了第二第三巴掌,若非她手疼,這人臉皮太厚,她還能繼續扇下去。

她看中自己侄女為兒媳婦,是想給她一門好婚事,不是讓她來謀害自己女兒的,她當初就不該讓這人進門!

二哥已經忍不下他這位夫人了,膽敢謀害他妹妹,將來說不定連他其他家人都敢謀害,他容不得這種人睡在他枕邊,他冷聲道:“我要休了你,正好讓你隨你侄子流放,也滿足你想照顧他的心思了。”

赫舍裡氏呆滯在原地,半響都沒有動作,等丈夫毫不留情走人後,她趴在地上哭起來了,佟國維看不慣這一幕,“將她拖出去,讓她在院子裡哭。”

而李沐經由三人的安撫後,便回到自己屋裡。

她還在謀算下一步,皇上已正式廢後,再過不久就會有人向皇上提起立後之事,她得想想辦法在皇上麵前多現身,總不能等皇上準備立新後再在皇上麵前刷存在感吧。

如今她這副身子已經十四歲左右了,怎麼著也能進宮了吧。

而她還是滿洲上三旗的出身,皇上早些年抬旗,如今朝廷臣子已經習慣阿瑪為佟佳氏的姓氏了,若是說起立後之事,她也能在這皇後人選內,不會有人覺得她早些年出身漢軍旗就身份不適合了。

就算有,那人也得有膽子說出來啊。

李沐懶懶的趴在桌子上,隻是沒等她趴多久,奶娘便過來尋她了。

李沐挑了挑眉,不願意開口說話,示意奶娘告知她發生了何事。

奶娘笑眯眯道:“大格格,萬歲爺過來找您了,您得出去見見萬歲爺了。”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李沐在站起身的那一刻,腦海裡湧現的便是這句話了。

……

康熙望著自己這位表妹,眼裡閃過驚豔的神色,這些年下來,他被後宮子嗣夭折之事弄得心神疲憊,倒是不知表妹如今已是一副顧盼生姿的模樣了。

而表妹這些年仿佛習得大家貴女之態,與他交談間很是親密,卻也很注意保持距離。

康熙感概歸感慨,他關切的問道:“表妹身子可受影響?”

李沐搖了搖頭,“表哥放心,我早就知道她心思不純,該防的都防了。”

康熙心裡一動,“那為何你不跟表哥揭露此事?”

李沐眸子微微閃動,心裡奇道,為何她得向皇帝說這事,平常人第一反應不該是向自己家裡人說清楚的嗎?

她心裡奇怪歸奇怪,麵上還是‘如實’道:“我怕表哥擔心,再者,二嫂這才進門沒幾年,二哥挺喜歡二嫂的,我心想給二嫂一個機會也無妨,畢竟二嫂嫁進佟家,與我就是一家人了,隻是二嫂今日不顧和二哥的夫妻情分,硬是為難二哥,我心想,二嫂大抵是不想跟我們做一家人了,既然她無情我便無義了。”

康熙心道,表妹可真是稚子之心啊,如此良善,還不失分寸,若是表妹當初為他皇後就好了,他那些子嗣也不至於被廢後謀害——

這個想法湧出來的第一時間便讓康熙心跳加速了,他怎麼就這麼輕易想到表妹為他皇後時的畫麵了,仿佛他早就在心裡想了千萬遍這種想法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康熙儘力平複自己心緒,卻見表妹笑靨如花,他心跳得更厲害了,他難得像個毛頭小子,在表妹詫異的目光下故作平靜道:“朕派太醫過來給你查看身子吧,就怕那赫舍裡氏對你動了手,而你還不知道。”

李沐搖了搖頭,“表哥,還是免了吧,這樣太大動乾戈了,我又不是你那些後宮妃子,也不是皇室中人,若是讓太醫過來診脈,明兒不知有多少臣子說皇上不對了。”

而且她也不想以這種方式出名!她要的是低調為後,要是她在還沒嫁進皇家前就太過高調,怕是滿京城的大家大戶之人都會將眼睛放在她身上吧,那她還怎麼對上那些貴女。

鈕祜祿一族一定會頭一個排除她為皇後的可能,畢竟皇上一看就對佟佳氏格外偏袒,有腦子的人都會先排除最有威脅的人。

但皇上看著她,仿佛鐵了心般,“朕不過是關心自己表妹,那些人有什麼資格說朕。”

康熙此時還憋著一口氣,表妹說唯有皇室中人或是那後宮妃子才能受此待遇,就這麼肯定今後不嫁給他嗎,明明早些年還說表哥是天下第一好的男子,其他男子都比不過表哥。

怎麼表妹轉變心意轉變的這麼快,難不成她就沒有考慮過從一而終的問題嗎,難不成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情形下,表妹還念著其他男子?明明二舅舅也曾說過打算將表妹許配給他的話。

李沐覺得他有些奇怪了,但人設不能讓她做出太多違抗皇帝的事,她也隻能點點頭,格外委婉道:“那表哥可否讓那些太醫裝作是來佟府給阿瑪診斷身子的?”

給阿瑪診斷身子總比給她診斷身子好,旁人一看也隻以為皇上是看重母家舅舅,並不將此事放在心上。

康熙道:“朕並不想隱瞞此事。”

“好吧。”李沐垂下眉眼,心道皇上還真難哄,不過她確實是膽大了些,敢公然違抗皇帝的好意,就算培養出感情了也不能忘了他是皇帝的身份。

康熙主動執起她的手,李沐被嚇得都呆滯了。

皇帝知道他在做什麼嗎,男女七歲不同席,她現在跟皇帝保持距離說說話已經是在外人眼中跟皇帝太過親近的表現了,就這樣皇帝還主動觸碰她,皇帝到底怎麼想的!

李沐忙掙開他的手,退後幾步,瞳孔仍保持被嚇大的模樣,她有些慌張道:“表哥這是什麼意思?”

見表妹難得在他麵前有了女兒家的羞怯,康熙心情挺不錯的,他這會兒也算明白自己的心思了,他非常認真的問道:“若是表哥有娶表妹進門的心思,表妹是怎麼想的?”

“怎麼突然就說到這個了?”李沐呢喃道,她都還沒跟皇帝培養起男女之情,怎麼皇帝會跟她主動說起這事。

康熙心情更不錯了,“怎麼就不能了,表哥尚未娶妻,若是表妹能嫁給表哥為後就好了。”

李沐盯著他好一會兒,發現他說的好像是真的,便小聲問道:“表哥說的是真的,不是在騙我的?”

要是騙她,她也拿皇上沒有法子,因此她必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