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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爺有所戒備,隻要躲過被廢這一關卡就行。

剩下的自有辦法躲過,李沐不信太子秉著一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心態、將孝順一道儘到淋漓儘致,熬到康熙皇帝六十多歲時,還等不到其駕崩,到時候不管有多少阿哥爭奪,但自始至終都隻有太子這一個有著正統身份的儲君繼承皇位。

不多一會兒,李沐也去換了身衣服,等出來時,就見太子爺沐著一身熱氣,慵懶的躺在榻上了。

他眯著眼睛,周邊有酒氣,好似剛喝過酒似的,見福晉過來,便招了招手,“福晉,你過來,孤看看你。”

李沐頓了一下,問道:“太子爺,你是喝醉了?”

胤礽不滿她這個回答,“孤讓你過來。”

李沐仍立在原地,看向周邊的奴才,一個個都識相的退下了,見沒人過來,她笑了笑,“原來是太子爺喝醉了啊……”

那她就不必演戲了,她將擱置在桌麵上的酒再倒一杯,遞到自己嘴邊,皺了皺眉頭,好吧,即便裝得再熟練,喝酒這種感覺還是不能習慣。

李沐想了想,命門外的奴才拿來果汁,這才暢快的喝起來。

在這過程中,太子胤礽自始至終都是被忽視的那個,他眼睛瞪得更大了,完全沒想到瓜爾佳氏在他‘不清醒’時竟是這一副模樣。

是的,太子並沒有喝醉,隻是覺得有些心裡話當著嫡福晉麵說不出來,若是乘著酒興自是不一般了,但他完全沒想到瓜爾佳氏還真忽視了他,這讓他心裡蠻不是滋味的,難不成瓜爾佳氏之前在他麵前展現出對他愛慕的模樣,竟是演出來的嗎。

李沐順勢在他手裡的杯子上也倒了一些果汁,“太子爺,您今後少喝點酒吧,妾身今後還真不想連這都管你。”

她抿了抿唇,太子望著她有些失神。

大抵是天色過暗,夜色誘人,胤礽從沒有感覺到福晉這般淡然似若仙人的模樣,冷豔無暇的臉美得驚心動魄。

瓜爾佳氏在他麵前晃了晃手,似是確定他已經喝醉酒了,便再也不裝了。

她道:“太子爺啊太子爺,妾身打小就被要求成為一個合格的太子妃,從幼時起,妾身便常常想起您這位夫君了,想著您會是什麼模樣,是會愛護妾身還是尊敬妾身的夫君嗎?”

她搖了搖頭,繼續給自己倒了一杯,低聲道:“興許您都不將妾身當成妻子看重吧,但您一定不知,妾身已經想著這一刻好久了,妾身從沒有為自己活過,一出生便是為太子爺活著。”

“妾身心裡也曾難受過,也曾想著自己若是不為太子妃也好,以妾身的家世,定是能嫁給一個樣樣都好的夫君——妾身並非說您不好,隻是妾身更想要一個跟妾身情投意合,會憐惜妾身的夫君,隻是當妾身嫁給您的時候,妾身斷了這個念想,從今往後為瓜爾佳一族,為太子爺,為瓜爾佳氏和愛新覺羅氏拚儘全力。”

她突然靠近他,他心猛地提起,卻見她也隻是輕輕將額頭碰在他額頭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道:“太子爺,您就原諒妾身昨日和今日的越矩吧,畢竟妾身循規蹈矩十多年,總得發泄一下,還望太子爺切莫介意,從今往後,妾身隻會是世人眼中最賢良淑德的太子妃,您儘可放心吧。”

她眼底的光格外明亮,胤礽幾乎看著她發怔,心臟跳得似乎比任何時候都快。

然後,他看著自己這位太子妃慢慢的退出去,不多一會兒就有奴才將他攙扶回書房,胤礽在離開正院前最後記得的是瓜爾佳氏那抹勾起的微笑,扣人心弦。

“太子爺、太子爺。”耳邊想起奴才叫喚的聲音,但太子仍是無知無覺,他仍在回想著瓜爾佳氏在他麵前顯露的那一幕。

怪不得、怪不得他一直覺得有些奇怪,奇怪瓜爾佳氏為何在外人麵前和在他麵前是兩幅模樣,原來是對他心存不滿,想要捉弄他。

按道理來說,胤礽早就該對嫡福晉這副模樣表示生氣了,隻是胤礽絲毫沒有自己應該升起怒氣的感覺,反而一直扣著%e8%83%b8口,一下一下感受著心跳加快的滋味。

他閉上眼睛又再度睜開,一旁的奴才看得一頭霧水,但又不敢打擾太子爺。

胤礽就這樣反複做了好幾遍這樣的動作,最終實誠的承認了,他好似特彆喜歡瓜爾佳氏在他麵前顯露出那真實的一麵,而且,原來瓜爾佳氏也曾想過不為太子妃的畫麵嗎。

胤礽從沒有想過這世間還有人跟自己的想法有過共鳴,在最辛苦最不懂事的時候,他也曾想過儲君這個身份帶給他的意義有什麼,也曾看過他那些兄弟都有額娘疼愛、嬉戲打鬨的畫麵,但他都歸於平靜,隻道儲君身份是他身為嫡子的宿命。

因此在同樣對上一個無法逃脫太子妃宿命的瓜爾佳氏,他不光是被瓜爾佳氏在月色下那抹誘人的顏色吸引了,還有一種心靈上的共鳴,原來瓜爾佳氏也掙脫不得這種命運。

儘管太子爺現在認定儲君隻有自己能當得,皇阿瑪的皇位也隻有自己能坐上,未來的大清之主隻能是自己,再沒有過去那種不為儲君的稚嫩想法,但瓜爾佳氏的不同還是讓他深深記住了,並且想著——

除了瓜爾佳氏能當得他太子妃,未來的一國之母,再無女子能光明正大成為他太子妃、成為與他並肩的皇後了。

見太子爺終於停下動作,有奴才大著膽子上前問,“太子爺,福晉命人送來了解酒湯,太子爺可要——”

“拿過來。”那奴才還沒有說完話,胤礽聲音稍大,似是迫不及待。

底下的奴才也摸不透皇太子的意思,隻得將那碗湯水呈上來。

同樣,在湯水呈上來後,太子爺抓著那碗醒酒湯,目不轉睛的,大口大口的喝完那碗湯了,“回去告訴福晉,孤很喜歡。”

奴才更摸不著腦袋了,隻得過去正院照舊複述太子爺的話。

但福晉也隻是淡淡笑了一下,“是嗎,太子爺喜歡就好。”

這夜似乎在兩人的心照不宣中過去了。

接下來幾天,李沐果真在太子爺麵前呈現出一副溫柔賢淑、處處妥帖的模樣。

太子見了她這一幕也不惱,還挺自覺的給福晉遞過去碗筷,給其舀粥夾菜,在周圍奴才目瞪口呆之時,眉頭皺了皺便讓那些奴才退下去了。

胤礽特彆平和道:“孤過會兒還是得去皇阿瑪那裡,孤攜你去見見那些兄弟如何?”他神態很平靜,但偶爾有視線放到福晉身上。

“當真?那妾身期待著了。”李沐笑了笑,“正好妾身還沒有見過大哥大嫂還有弟弟弟妹們,有太子爺在,妾身就放心了。”

“嗯。”胤礽這會兒倒是不矜持了,因為他發現他福晉好像不吃他這一套,好像挺喜歡他如實道來的滋味。

李沐則是在用過早膳後,笑眯眯看了一眼太子的手臂,太子好似一下子明白她要做什麼似的,將手伸過去,李沐便抱住他手臂,好一段新婚夫婦恩愛的畫麵。

李沐慢慢跟著太子爺走出毓慶宮。

該說太子爺好似格外吃坦誠這種套路?李沐不是很明白太子爺的想法,但自從那晚她在倒了果汁後,察覺到太子爺驚駭的神色,知道這家夥沒有喝醉酒了。

便隻好將錯就錯,在太子爺麵前表現出一副死性不改的模樣,嗬,誰叫太子爺假裝喝醉酒來坑她,也不看看她樂不樂意。

李沐唇角動了動,覺得太子爺是一點仁義都不講,而且她現在十分弄不透太子爺是什麼意思了,隻能一步一步慢慢來,但是她能確定的是,太子爺沒有生氣那晚上的事,還在這幾天裡很配合的跟她當了一對恩愛的夫妻。

恩愛到一旁的奴才見太子爺主動伺候她用膳都大吃一驚的樣子,李沐摸了摸跳個不停的眼皮,心道太子爺可彆給她換了副樣子,好似被人奪舍一樣,要是讓皇阿瑪知道了,她是跳進黃河也解釋不清楚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

兩人來到阿哥所時,恰好是幾個阿哥從尚書房回來的時候。

彼時的皇子阿哥還沒有受到皇上大封,即便有的已經成婚了,也都還是和嫡福晉以及後院妾室都住在阿哥所裡,等皇上過幾年大封後才能出宮開府。

太子爺和嫡福晉過來,其他皇子阿哥隻能是恭敬迎接的份,畢竟太子爺是儲君,而他們隻是光頭阿哥,即便是親兄弟,阿哥和阿哥之間都有著天差地彆的地位。

而太子以往也是將這些兄弟當成半個臣子半個兄弟看待的,如今帶上自己的嫡福晉過來,也僅僅是讓這些兄弟和弟妹認識一下未來的太子妃,將來見了麵可不能失了規矩。

出來迎接的還數是以往堅定站在太子這邊的三阿哥胤祉和四阿哥胤禛,李沐打量著他們兩個,想起這幾個兄弟同其嫡福晉的事情了。

大阿哥胤褆是四妃之首的惠妃所出,在康熙二十七年前迎娶嫡福晉伊爾根覺羅氏進門,伊爾根覺羅氏在這些年陸續給大阿哥生下四個女兒,就是為了謀求一個嫡長孫的身份。

而太子爺在康熙皇帝眾多兄弟中排行第二,李沐已經對他後院情形一清二楚了,不必拿出來說一說。

三阿哥胤祉是四妃之末的榮妃所出,在太子成婚前幾個月成親了,嫡福晉為董鄂氏。

四阿哥胤禛便是四妃之三的德妃所出,成婚日子之早倒是兄弟之中僅次於大阿哥胤褆的,是在康熙三十年成婚的,嫡福晉為烏拉那拉氏。

李沐暫時也隻想到這些兄弟妯娌了,到了五阿哥胤祺這裡,這人及其往後的兄弟都還沒成婚呢。

“弟弟拜見二嫂。”好幾個阿哥齊聲道,李沐點了點頭,“都是一家人,無需客氣,你們是三弟,四弟吧。”

原身留給李沐的記憶不是沒有用處的,至少憑借這這份記憶,李沐一眼便認出這些阿哥們了。

聽到這話時,胤礽有些不太滿意福晉的說法,畢竟君是君臣是臣,但念及福晉是頭一回見到他那些兄弟們,親和一點也無礙,便沒有吭聲。

“是,二嫂。”三阿哥胤祉笑盈盈道,他這個年紀的阿哥總是活潑極了,對比之下,四阿哥胤禛就顯得沉默寡言了,一點都沒有少年郎該有的精氣神,老成的像個老學究。

不多一會兒,那些還悶在阿哥所的阿哥們都出來了,還有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等人的福晉。

既然是李沐頭一回麵見這些兄弟妯娌的日子,太子爺很是乾脆利落任用了一間屋子讓大夥聚在一起歡暢一場。

大阿哥胤褆對太子爺的態度很不客氣,畢竟他也是眾多兄弟中的大哥,少人有會忤逆他,但太子打小被人伺候慣了,即便是皇上在這個兒子麵前也大多是縱容的脾氣,因此兩人對上時,又是彼此拚酒的畫麵了。

三阿哥胤祉則在一旁負責勸酒,四阿哥胤禛偶爾配合太子喝一杯酒,五阿哥胤祺七阿哥胤祚等人作為還沒有成親的兄弟,對前麵這些兄長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偶爾勸勸這個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