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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蘭珠身上掃過。

海蘭珠僵在原地,一種莫大的寒栗從身體深處傳來,她抿了抿唇,看著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離去的背影,眼更紅了……

……

夜晚,皇太極早早回宮,迫不及待想再次跟海蘭珠述說他的心意。

他打算讓海蘭珠成為東宮福晉,這日子必然不會來得太遲,他要在讓海蘭珠那天徹徹底底眼裡隻有他一個人,這是他打從見到海蘭珠第一麵便起的念頭,饒是海蘭珠曾經嫁給其他男人又如何,他會讓海蘭珠忘了那個所謂的男人的。

隻是他剛到屋外,便聽到裡麵一陣陣哭泣的聲音,聽得他三步作兩步跨過門檻,進了屋後,海蘭珠哭泣的模樣讓他怒火滔天,“海蘭珠,是誰欺負你了?”

海蘭珠下意識一慌,擦乾淨眼淚,“大汗,沒有、沒有的事,是海蘭珠不小心弄傷了自己,受不住疼才哭了。”她手上有一道不明顯的傷痕,皇太極緩和了臉色,“怎麼這樣不小心。”

“怎麼弄的?”皇太極直接坐下來,命人拿來傷藥,準備給海蘭珠上藥。

海蘭珠語氣含糊,“大汗,沒什麼的,就海蘭珠在路上不小心磕著拌著的。”

皇太極眼神一厲,看向海蘭珠身邊伺候的人,“你來說說是怎麼回事。”

那奴才如實說來,“主子在路上遇見東宮福晉,那東宮福晉對主子著實是沒有好臉色,還讓主子彆惦記著她的東宮福晉之位。”

“海蘭珠,是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出口傷你,還刻意傷了你?”皇太極此時離爆發隻差海蘭珠的一句話了,隻要海蘭珠承認,他必定饒不過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

海蘭珠眉目斂下,生性純善的她並不忍心讓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遭受大汗的怒氣,而且她手上的傷疤確實是她不小心弄的,怪不得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

她剛想否認,但不知道為何,突然就想起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帶領幾個福晉當麵奚落她的畫麵,一時間什麼言語都說不出來了,而皇太極看見她這樣,心裡還有什麼不懂的,怒火徹底在心裡爆發,皇太極猛地站起來,“海蘭珠,我會給你討個公道。”

海蘭珠唇角微微抖動,終是沒有說出一句話,像是默認了般垂眸,而她的默認在此刻讓皇太極麵無表情,一腔怒火都朝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湧去了。

彼時,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還挺高興的受著一些身份不高的側福晉、庶福晉的恭維,她在對上海蘭珠的時候還遊刃有餘,不怕海蘭珠真的霸占她的東宮福晉之位,也是因為她多出一個底氣了。

她是在嫁給大汗後就隻生下一個格格,可她肚子裡又懷上了一胎,這孩子來的時機巧之又巧,讓她不懼海蘭珠的到來,等她順利生下一個阿哥,就不用怕海蘭珠會奪走她的位置了。

到時候她還想看看海蘭珠跟布木布泰兩姐妹爭西宮福晉的身份呢,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臉上掛起一抹微笑,像是已經想象到那天的到來了。

然而比她想象的更為迅猛的是皇太極的到來,聽奴才稟告大汗已經到了宮門口,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喜不自勝的下了坑,心想,一定是大汗知道她有孕的消息了,大汗是來告訴她,她不必讓出東宮福晉的位置了!

她高高興興前來迎接皇太極,卻不料想迎來的不是皇太極的歡容,而是狠狠一巴掌甩來。

她不可置信的捂住臉,跌倒在地上,“大汗,你為什麼打我?”

皇太極看向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什麼肮臟的東西,“你傷了海蘭珠,你還問我為何?”

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隻覺得百口莫辯,“我什麼時候傷了海蘭珠?大汗,您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就汙蔑我,您將海蘭珠叫來啊,我跟她對持,不然您問問我身邊這些福晉,她們都能為我做主的。”

那些福晉跟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一樣不解,這好端端的,什麼時候東宮福晉傷了那個海蘭珠,她們一直跟隨在東宮福晉身邊,都沒有看見東宮福晉接觸過海蘭珠,隻有路上的那一次罷了,可在路上,東宮福晉也僅僅是跟海蘭珠說幾句話罷了,哪裡碰到海蘭珠了。

即便有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身後那些福晉一人一聲的證明,皇太極還是信不過麵前這個毒婦,“我要將你給休了,東宮福晉的身份隻能由海蘭珠來當!”

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崩潰了,她知道大汗一向說話一言九鼎,“大汗,我真的沒有傷過海蘭珠,您要信我,而且我肚子裡還懷著您的孩子,您真的忍心休棄我嗎?”

皇太極一愣,倒是沒有想到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又懷上了他的孩子,他正想再開口說話,彼時李沐已經匆匆趕來了。

“大汗,發生何事了?”李沐視線瞥向跪著的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神色肅重。

皇太極毫不留情道:“哲哲,你看著她生下孩子。”

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懷上孩子是一回事,但他從來沒想著任由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欺負海蘭珠,他留下一句話就走了。

李沐有些頭疼的看著這一幕,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更是痛哭流涕,她哪裡想得到自己隻是今天見了海蘭珠一麵,就得被大汗休棄了。

她跪著道:“哲哲,您一定要為我做主,我從來都沒有傷過海蘭珠,我敢向長生天發誓!”

李沐眼神複雜,歎息道:“你求我也沒用,你應該知道大汗是什麼性子的人吧。”

為了海蘭珠,皇太極有什麼做不出來。

她是不清楚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跟海蘭珠鬨了什麼矛盾,但以眼前情況而言,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想要明哲保身,難了。

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癱軟在地。

一瞬間的地位逆轉也不過如此。

李沐回了清寧宮,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的結局已定,隻待她生下孩子了。

……

八個月過後,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生下一個小格格,皇太極見此毫不留情的休棄她,將她送給葉赫部德勒格爾台吉之子南褚。

而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留下來的兩個格格自然是由後宮的福晉撫養。

海蘭珠在皇太極的袒護下成了東宮福晉,自此便是李沐之下的第一側福晉。

李沐看著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懷孕期間沒了生勁,隻盼著生下一個阿哥,但在得知生下一個格格後,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眼含淒厲,以往那樣驕傲的人哭成一個淚人。

“福晉啊,我真的沒有害海蘭珠,我真的沒有。”

李沐望向她的眼神不喜不悲,“你沒有又如何,現實就是你占著海蘭珠的位置,你說大汗是喜歡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坐上東宮福晉的位置,還是讓你繼續霸著那個位置。”

有沒有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太極明麵上是相信了這件事,並且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休棄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好讓他心愛的女人能名正言順成為東宮福晉。

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愣了,“大汗當真無情啊!”

李沐便不再理會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回到清寧宮後,聽著奴才稟告現今的東宮福晉海蘭珠如今風光無比的一幕,重點不是放在這上麵,她問道:“有多少人特地去慶祝海蘭珠?”

那奴才遲疑道:“隻有主子您和西宮福晉,還有一些身份低微的庶福晉。”

李沐心裡有數了,經此一變,海蘭珠的名聲在後宮妃子們心裡是徹底沒了。

而這份原本由原身替海蘭珠承擔的鍋,到底是物歸原主讓海蘭珠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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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名聲對於一個女子來說重要嗎?

答案是肯定的。

那對於一個執掌後宮之權的女子來說是不是重要過生命?

這也是肯定的。

在原身的記憶中,這東宮福晉人選的更替應該是這樣的發展,在海蘭珠不願意讓後宮妃子對她留下難堪的印象時,說動了自家姑姑給她說好話。

原身看著自己侄女能得大汗盛寵,自是心甘情願被侄女說動,去勸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主動讓出東宮福晉之位,但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又豈是受氣之人,她自是第一時間就將原身看作是說動大汗將東宮福晉之位讓給海蘭珠的罪魁禍首。

畢竟要是海蘭珠坐上東宮福晉的位置,那科爾沁博爾濟吉特氏就有兩個地位頗盛的福晉了,而且不同於布木布泰的西宮福晉,東宮福晉才是更說一不二的存在,東宮福晉到時候還是原身的侄女,豈不更容易讓原身掌控權勢。

而後來的發展跟今天的也是沒有大差彆的,皇太極鐵了心想讓海蘭珠當上東宮福晉,而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鐵了心想讓皇太極回心轉意,然後惹怒了皇太極,當晚就休棄了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理由比如今的傷了海蘭珠更為可笑——是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不合汗意”。

擺明了‘君要妾死,妾不得不死’。

之後皇太極就讓後宮地位最高的中宮、東宮和西宮福晉都是科爾沁博爾濟吉特氏的女子居之。

因此,看似占利最大的原身變成了千夫所指的,畢竟最能影響自己地位的東西宮福晉都是自己侄女,而海蘭珠卻能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非常自然的當了東宮福晉,畢竟其他人的怒火也燒不到她身上。

但是這對原身來說卻是致命的,一個掌控後宮之權的女子若是沒了讓眾人信服的名聲,形同折了一臂,打那之後,東宮福晉即便再得寵,也不會過於招人仇恨,而中宮福晉卻連一些小事都辦得不太順利,眾福晉明麵上尊重她,但暗地裡卻是指哪哪不行,這讓皇太極逐漸失了耐心。

對於一個無子的福晉而言,皇太極的信任是極為重要的事,失了皇太極的信任,原身不一步步淪為陪襯才是奇怪的事。

而換做是李沐,怎麼可能讓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儘管這在原身記憶裡不算是件重要的事情,畢竟原身為兩個侄女做的事情多了去了,這就導致李沐在海蘭珠求見時沒有任何反應,在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被休棄後才徹底反應過來這件事的不對勁。

記憶是最能影響一個人的存在,李沐當初隻是草草掃了幾眼原身的記憶,為了避免影響,隻將一些重要的事情記在腦海裡,而這件事在原身記憶裡完全就是件正常的事,因此才沒有讓李沐警惕起來。

李沐幽幽歎了一聲,看來原身以為的正常跟她以為的完全不一致,這就是三觀不一樣吧,她今晚得好好複盤一下原身的記憶了,免得在一些重要的事情上對不上號。

她不指望原身這種將自家兩個侄女都當成是極為良善的人兒的性子,會將一些事情的鍋推到自家侄女身上,該不如說,原身能有醒悟重來一世的執念,她已經很震驚、佩服了。

籠中鳥終於想展翅高飛了。

……

海蘭珠按照既定的日子成了東宮福晉,但她本人卻不是很開心。

若是非得問個緣由,大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