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1 / 1)

人一眼便可看出弘暉和弘昀這對兄弟出自一家。”

今後等弘暉繼承他地位時,這兩兄弟也好相互扶持。

胤禛對弘暉非一般重視,即便弘昀也是嫡子出身,在名字上也沒法越過弘暉。

李沐點了點頭,對懷中孩子期望不大,隻希望他平平安安長大就行了,“都聽爺的。”

“過些時候就到弘暉到尚書房的日子了。”他們這一代阿哥大多已經成親生子,留在皇宮的也隻是一些排行靠後的小弟弟,皇阿瑪特允他們的長子或嫡子進尚書房進學,在這之前他得好好教弘暉一遍規矩了。

胤禛不緊不慢道,看向福晉的目光帶著些笑意,“到時候額娘那邊會幫著照看弘暉,不知福晉可舍得了弘暉?”

“爺未免太小看我了,”李沐笑了笑,不就是上學堂嗎,她從小到大也是這麼過來的,若是弘暉去上學堂,她還輕鬆一點呢,至少身邊隻剩下弘昀一個孩子,弘暉還能學會獨立,回來幫她照顧弟弟。

突然想到彆的東西,李沐神色一緊,“爺,昨天是不是發生一件大事了?大嫂去世了吧。”

說起這個,胤禛臉上也沒了笑意,握著福晉的手勁更緊了,“大嫂連續生養五個孩子,好不容易得到一個嫡子,想向皇阿瑪證明,大哥雖為庶長子的出身,但第一個孩子是嫡子出身,比起太子的嫡子出身不差多少。”

這是大阿哥的執念,自己明明為長子,但局限於庶子身份,始終不能貼近皇位一步,但太子隻因為嫡子的身份,就能一出生就得到儲君的身份,他們這些庶子出身的阿哥在意識到這一點後,或許會有不甘,但向大哥這樣直白的表達出來的,卻是少有。

但不管大哥甘不甘心,大嫂因為連年的生養壞了身子是不爭的事實,能撐到現在才去算是命大了。

“弘昀的洗三禮、滿月宴得低調辦了。”李沐知道現在情況容不得四貝勒府高興,胤禛點了點頭,“隻得暫時委屈弘昀了。”

胤禛沒有說的是,這幾年來太子有些穩不住了,早在康熙二十九年時,皇阿瑪病重,太子特意前去照看皇阿瑪,期間不知發生何事了,在這之後太子與皇阿瑪之間有了隔閡,儘管不久後又恢複以往的父子情深,但前幾年皇阿瑪對他們這些阿哥大封,太子地位已經不似以往那樣穩固了。

胤禛在掂量,也在審時度勢,若是太子能平安繼位,那個想法會在他心裡徹底消失,倘若太子穩不住,作為皇子阿哥,都是皇阿瑪的兒子,憑什麼繼承皇位的隻能是太子,其他兄弟連爭一把的機會都沒有。

若是上天非得如此不公,他硬是要跟老天爺搏一把了,他贏得起也輸得起。

不過這些沒必要說給福晉聽,胤禛相信福晉是懂得他心裡的不甘和野心的,但福晉剛生完孩子,弘昀又嗷嗷待哺,後院的事情已經夠多了,他沒必要再給福晉彆的負擔,大哥是前車之鑒,明明與大嫂琴瑟和鳴,非得為了賭一口氣使得大嫂不停歇生孩子,最終孩子是有了,但大嫂的身子也敗了。

想必大哥此時是痛苦不堪了,但世間沒有後悔藥,在世時沒有好好珍惜身邊人,等到現在後悔又有什麼用。

……

四貝勒府終於有二阿哥了,後院格格終於歇了心底的妄想,像是福晉一朝被四爺拋棄,又或是她們之中哪個格格會有幸生下一個阿哥,升為側福晉,好與福晉分庭抗禮,這些想法都成了虛妄。

福晉有兩個嫡子在身下,即便將來失了寵愛,靠大阿哥和二阿哥就足以在府上立足,她們就算後來得了阿哥,也比不過福晉的嫡子,將來四爺去世了,她們還是得依仗福晉的眼色過日子。

於是,經此一事,再沒人敢對李沐背地裡不敬了,有甚者看在四爺如此寵愛福晉的份上,對李氏所出的二格格和三格格充滿了覬覦,與其等四爺什麼時候來她們屋裡,還不如積極將二格格和三格格的撫養權要到身下。

有了撫養格格的情分,將來無論當家作主的人是誰,都得給她們幾分薄麵,隻可惜後院裡不光是她們意識到這件事,宋氏更是清楚自己手中孩子的撫養權有多重要,每逢帶著二格格和三格格出門時,迎麵遇到任何一個格格,都會急忙帶著孩子離開此地,簡直比最狡猾的狐狸還要精明幾分。

氣得那幾個有心接觸兩位格格的妾室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

後院之事暫且如此,又說回朝廷之事。

早在皇上大封的第二年,因十三阿哥的生母敏妃娘娘去世未滿百日時,三阿哥胤祉不知是一時犯了混,還是不明白宮妃喪製的規矩,稀裡糊塗剃發了,不僅惹得十三弟的記仇,還被視作是對自己的庶母不敬,結果導致自己到手還沒捂熱的誠郡王爵位被削了,變成與後麵弟弟彆無二致的貝勒位。

然後在康熙四十年時,也就在李沐生下孩子沒過兩個月,三貝勒府還發生了一件重大事情——嫡長子弘晴剛滿六歲時就夭折了,傳出府邸就說是孩子病重,熬不下來沒了的,但更多猜測是指向三貝勒府風水不對,早年就連續沒了三個庶子,現在連嫡長子也沒有養成,不知連現在唯一的兒子弘晟將來能否養住了。

也有些風向是偏向三貝勒府上妻妾相鬥,不光害死了三個阿哥,最後連嫡長子也沒能保住,最終康熙帝得知此事時,當場怒罵三阿哥混賬,連家事都擺不平,何以在朝廷立足,便將其罷免差事,關到府上禁閉。

這些事煩得胤祉找來胤禛這個弟弟談論煩惱,大抵是知道這個弟弟剛得嫡子的緣故吧,在三貝勒府上,他喝得爛醉如泥,嘴上不斷哭嚎著他的嫡長子弘晴,居然就這麼沒了,喪子之痛讓胤祉極不好受,隻能拉著弟弟的衣襟哭嚎,全無以前的意氣風發。

胤禛拍了拍他肩膀,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你好歹是個阿瑪,就算再難受也得將這事憋在心裡,你還有弘晟。”

胤祉喃喃自語,“我何曾不知道,隻是我不知道我後院那些女人心這麼狠的。”每一個手上都沾著他孩子的命,他那三個庶子的夭折與他福晉關係莫測啊,而他的弘晴也被那幾個沒了孩子的女人一起害了。

他誰都說不得,一罵就在他麵前哭,哭自己難受,哭孩子沒了,哭他不作為,不知道後院的凶狠,不知道福晉的狠心,哭完之後又死命不承認弘晴是她們動的手。

可他的弘晴沒了,他比誰都難受,冤有頭債有主,這些女人偏偏對弘晴動手了,弘晴何其無辜,老四將弘暉當成自己將來的繼承人,他就不是將弘晴當成三貝勒府的繼承人嗎。

偏偏福晉現在又有孕了,他狠不下心來處置後院任何一個妻妾,隻能將苦楚埋在心裡。

胤禛目光落在他這位三哥身上,敬了三哥一杯後便悄然離開,三哥已經喝得爛醉如泥了,他再留下來也沒意思。

不過,胤禛眼裡閃過一絲思索,饒是三哥再優柔寡斷,被皇阿瑪打小培養大的,也不至於狠不下心來處置那些妾室,饒是那些妾室有千種理由,那都不是對弘晴動手的理由。

回到府以後,看著福晉和弘暉在正院門口迎接他,福晉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就眼睛發亮,胤禛下意識揚起一抹笑,過後將弘暉做的功課拿到麵前一一過目,有錯的地方就讓弘暉仔細改,即便對了也不能居功自傲,等功課檢查完了以後,他拍了拍弘暉的額頭,這孩子眼睛一亮,對他這個阿瑪更為仰慕了。

這小子。

胤禛心情不錯,弘暉越發長進,在讀書方麵也有非一般的天賦,將來接替他的位置時,是能夠將家業世世代代傳承下去了。

“爺,您剛才在想何事,怎麼連妾身和弘暉都下意識忽視了?”李沐坐上炕,將小弘昀順其自然遞給弘暉,弘暉喜歡極了小弟弟,小手小心翼翼的護著弘昀,嘴上嘀咕著今天夫子教給他的大字,似乎準備將其教給弘昀。

蘇培盛緊張兮兮的在弘暉阿哥身旁護著小阿哥,生怕弘暉阿哥一時不注意就將小阿哥丟到地上了。

胤禛將福晉攬在懷中,將自己的疑惑說出來,李沐靠在他懷裡,掰著他的手指,反問道:“如果遇到這種事的是弘暉,爺會怎麼想?”#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胤禛一怔,意識到問題出現在哪兒了,他句句讓人寒栗,“倘若爺的兒子被人害了,爺定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不是還讓他舒舒服服活著,老三這個狀態不對勁。

弘晴夭折不在老三預料範圍,但老三難受的同時也沒忘了借此事消愁,老三這是想讓外人看見他被家事困擾得魂不守舍,借以皇阿瑪禁足的機會似乎想達成某種目的,至於是何種目的,胤禛想想都知道了,能讓老三將兒子夭折的悲痛壓下來的事,要不跟皇阿瑪有關,要不跟太子有關。

而後者最有可能,眾多兄弟中,除了老大總是與太子作對,他和老三都是跟隨在太子身邊的忠君黨,其餘阿哥,像是老五老七老八這些,要不是因為性子實在平和,對外不摻事,要不就是因為年紀太小,太子還看不上這些兄弟。

所以這件與太子有關的事很有可能涉及到他和老三?

胤禛暫時下了定論,實際上也命人暗地裡做足準備了,不管怎樣,多防一手以防外一。

……

很快,康熙帝要南巡,帶上太子和幾個阿哥就準備出發了,本來較大的幾個阿哥都在安排上了,就比如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之類的,隻是老大還陷於喪妻之痛中,也不想一路上見到太子的嘴臉,便借口身子不適留下來了。

而老三還為家事所困,整日魂不守舍,康熙帝看不過眼,勒令他處理好家事再來,於是跟上來的也隻有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和八阿哥等人,這在外人眼中是極為尋常的,皇上每年無論是南巡北巡都得帶上幾個阿哥,今年也不例外。

與往常有些不同的是帶上了一個近來較為恩寵的臣子高士奇,高士奇擅於詩文書法,在康熙帝眼中是個有才能的臣子,一路帶上了也好有個談論詩書之人,誰叫他這幾個兒子實在讓他不省心,無論是老大還是老三,就連看似最穩妥的太子,這些年也越見他狂妄。

康熙眼底閃過一道鋒芒,又恢複以往不怒自威的模樣,仿佛剛才的鋒芒隻是旁人的錯覺。

梁九功再度低下頭來,聽著萬歲爺跟高士奇高談闊論,越發害怕,生怕自己聽到一些不該聽的,而高士奇談著談著事情,突然下跪,“皇上,臣有事稟告!”

康熙帝似是早有預料,淡淡道,“說吧。”

高士奇話語間有種將怨氣完全發泄出來的痛快,“臣要告發索額圖有縱容皇太子胡作非為,有篡位之心!”

……

太子突然病了,南巡之行不得不停在德州,胤禛從太子居所裡出來,他如往常一樣過來探望太子,然後帶著一眾弟弟離開。

這件事太奇怪了,無論是皇阿瑪對太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