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頁(1 / 1)

秘密電影 溫泉笨蛋 4290 字 6個月前

麼相似,沒有人會懷疑你說的話,你還可以騙大家,你將和我分享遺產,那就不再需要親子鑒定,什麼都不需要……連黎哲都會相信的,錢是最重要的證據。”

荒誕不經的句子落地成型,滋長出陰鬱華美的念頭。

黎嘉年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他根本不在乎龐大財富的流動,無論是真正的分享還是虛構的假象。

他毫不猶豫地應下:“好。”

鋪天蓋地的潔白雪花停下了,他看見玻璃球裡並肩而立的那對小人,他們有精致的麵孔和雀躍的笑容。

“但是——”他向段殊走近了一步,“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突然這麼想?”

他們之間的距離幾乎消失,能聽見彼此清晰的心跳聲。

“因為很有趣。”段殊的目光很柔和,“而且,那才是報複。”

“真正的報複。”

身邊人的咬字很輕,卻鮮明地烙進了黎嘉年的呼吸裡。

他猜不到段殊要做什麼。

他喜歡這種感覺。

電流湧動的感覺同樣蔓延在黎嘉年的身體中,悚然又歡暢,他終於不再孤單,有人和他一樣了,一樣在這個明暗交錯的世界裡逆著光前行。

於是黎嘉年張開了手臂,情不自禁地抱住了眼前人。

那是一個熱意洶湧的擁抱。

“哥哥,我知道你會長大的。”

他俯首在段殊肩頭,低低地感慨著,然後換來了一道輕輕的笑聲。

角落暗不見光的陰影裡,他們合為一體。

*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嘿

第二十七章 陷阱

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一張拍得很清晰的照片,酒店華麗的晚餐廳,窗外是低垂的夜色,許多客人在用餐,而畫麵的正中央,一對相貌相似的客人麵對麵坐著,左側的男人似乎在興奮地說著些什麼,右側的男人則專心地聆聽著,眸光很溫柔。

黎嘉年放大了照片,認真欣賞了一會兒,存進相冊,然後滿意地打下一行文字。

[這張照片把哥哥拍得很好看。]

他用自己的賬號點擊發送,然後就隨手關掉了頁麵,把這句話引發的波瀾拋諸腦後。

視野裡是綠意茂盛的山林,在白日裡隨風搖曳,方形溫泉池裡霧氣氤氳,溫熱的水流拂過皮膚,愜意又平靜,令人昏昏欲睡。

朦朧水汽裡,對麵的人影站了起來,濕漉漉的水滴從白色浴巾的邊角蜿蜒至地麵。

水麵漾開的波瀾輕緩地渡來,漫過黎嘉年的身體。

從這裡回去之後,就又要回到百無聊賴的日常生活。

但幸好,他找到了新的樂趣。

“明天我們一起去畫廊,好不好?”他問走進了房間倒水的段殊。

“好。”

杯底輕輕地撞擊著桌麵。

意料之中的應允。

黎嘉年愉快地揚起嘴角,又追加問題:“等到冬天的時候,我們再一起來這裡,等著暴風雪的到來,好不好?”

這一次,段殊停頓了一會兒,才回答:“好。”

小院溫泉池裡的黎嘉年沒有察覺到異樣,他心滿意足,便放任自己沉進熱意源源不斷的泉水裡,讓自己變得透明,耳邊的聲音轟然間遙遠。

他看見與水麵重合的世界裡,哥哥拿著毛巾朝他走來,像一片隻為他傾落的天空。

當黎嘉年在社交網絡上公開回應了那些被陌生人偷拍的照片之後,他的話語裡曖昧不清的“哥哥”一詞很快引發了軒然大波。

豪門恩怨常常是普通人最喜聞樂見的八卦,尤其是摻雜著私生子、爭奪遺產這些簡單清晰又足夠吸引人的元素時。

私生子黎嘉年和婚生子黎哲的財產之爭早就告一段落,前者大獲全勝,圍觀的人們以為這件事本應塵埃落定,如今卻出現了新的波折,還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轉折——黎嘉年竟然還有一個哥哥,一個看起來簡直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哥哥。

他們的兄弟身份無可置疑,要麼是黎父尋回兒子時並不知道這是一對雙胞胎,可這不合常理,要麼就是黎嘉年連同他的哥哥都不是黎父的兒子,所謂的私生子僅僅是一場針對黎父的騙局,但若果真如此,此前爭產爭得快要發瘋的黎哲,不可能沒有反複查驗過血緣。

或者還有一個聽起來最不可能的可能,黎嘉年隻是偶然發現了一個同自己長得很像的人,並隨口把對方叫做了哥哥。

黎嘉年的“哥哥”究竟是誰?另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黎哲又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那筆已經被不均等地瓜分的龐大遺產,還會有新的變化嗎?

這個被迷霧籠罩的豪門故事立刻成為了小城媒體追逐的焦點,無數鏡頭和話筒對準了黎嘉年最常現身的畫廊,想要問個究竟。

而黎嘉年似乎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在他結束度假的那一天,便光明正大地回到了畫廊,和神秘的哥哥一起。

他慷慨地滿足了人們的窺私欲。

當那個隻在照片裡出現過的男人堂而皇之地站在黎嘉年身邊時,閃光燈像是發了瘋一般閃個不停,起初還有人質疑照片被修改過,並言之鑿鑿地找出了所謂的修改痕跡,但這一刻,沒有人會再懷疑。

對著急切地伸到眼前的話筒,黎嘉年神情不變,他輕咳一聲,一個略帶傷感的故事便娓娓道來。

“我們的確是雙胞胎兄弟,但我也才知道不久,也許有人還記得前段時間的那個慈善晚宴,我是在那裡才意外見到哥哥的,當時我想,怎麼會有和我長得這麼相似的人,這不應該是巧合……”

“哥哥也這樣想,所以我們去做了親子鑒定,才發現我們竟然是同胞兄弟。”

一半真實,一半虛構。

他身邊的段殊安靜地聽著,在這間掛滿油畫的畫廊裡,色彩濃鬱的畫麵映照下,情節曲折的奇情故事慢慢織就。

“但是你們也清楚,爸爸去世了,即使在去世前,他也是很久之後才知道我的存在,更彆提連我都不知道的哥哥,而我的媽媽在爸爸拋下她不久後,就因為悲傷過度而精神失常了,她常常不承認我是她的兒子,還會說我是騙子——也許很快,你們又會聽到她這樣說。她不記得我,當然也不會記得另一個早就失散的兒子。”

黎嘉年跟他甚至沒有提前商量過答案,這是他信手拈來的故事。

“所以這段時間裡,我跟哥哥在試著一起拚湊出事情的原委,媽媽當時生下了一對雙胞胎,但那時已瀕臨失常的她把這兩個嬰兒當作了最痛恨的仇人,瞞著家人把我們遺棄了,後來也許是母愛的本能令她撿回一點理智,又想將我們找回來,卻隻發現了我,當時看起來要更健康些的哥哥,被過路人抱走了,我們從此擁有了不同的命運。”

聽著他平緩的敘述,媒體們不斷發出驚訝的聲音,也有人提出更尖銳的問題:有沒有鑒定報告?有沒有當年的親曆者?

黎嘉年沒有理會他們,對外人解釋自己的私生活本就不是他的義務,他單純地享受製造故事的樂趣。

“因為媽媽的精神狀態時好時壞,所以她反而以為自己隻生了一個兒子,另一個嬰兒不過是一場幻覺。”他歎息道,“這些年,我和哥哥在不同的家庭裡長大,有著不同的人生經曆,但過得都並不好,這也許是骨肉同胞的分離所帶來的不幸。” 思 兔 網 文 檔 共 享 與 在 線 閱 讀

“但是幸好,現在我們重新回到了對方身邊,我很感激那場晚宴,和那個邀請哥哥去參加宴會的人。”說到這裡,黎嘉年充滿依戀地看向身邊人,“從今往後,我的一切都會跟哥哥一起分享。”

這是媒體們關注的焦點,當即有人高聲道:“您的意思是要跟哥哥共享遺產嗎?”

“共享遺產?”黎嘉年狀似錯愕地看著那個提問的人,毫不猶豫地搖頭道,“當然不是。”

人群裡傳來一片嘩然,在莫名其妙的興奮裡,鏡頭對準了段殊的反應。

段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他知道黎嘉年會拋出一個更精彩的回答。

“不需要共享,因為我把所有錢都交給哥哥了。”他臉上的笑容天真又明朗,“我比哥哥更早地過上了優渥的生活,那時哥哥還在為生活所累,這是我對哥哥的補償——但不止這麼一點。”

鏡頭外的媒體,屏幕前的觀眾,紛紛陷入了難以置信的寂靜。

黎嘉年環視著周圍高懸的油畫,仍繼續說著:“哥哥也有很好的繪畫天賦,或許比我更出眾,所以我會教哥哥畫畫,我們的畫會一起放在畫廊,會一起開辦畫展……直到哥哥的成就徹底超過我,到了那時,就變成哥哥教我了,對不對?”

他親昵地問身邊人,然後換來一個溫柔的回答。

在眾目睽睽之下,哥哥抬起手,輕輕地撫平他被風吹亂的發尾:“我希望你開心。”

這座畫廊裡原本唯一的人物畫,那幅在荒原地獄中定格的少女畫像旁,已掛上了另一幅人物畫:紅褐交錯的世界裡,獨行的純白身影,那是段殊畫的第一幅畫,他眼中的黎嘉年。

金錢的去向是感情最有力的“證明”,媒體們集體失語,在這超乎尋常的答案麵前,他們的想象力失去了用武之地。

當喧囂散去,畫廊重歸往日的氣氛,黎嘉年意猶未儘地湊到了段殊耳邊,小聲問道:“所以,什麼才是真正的報複?”

段殊站在那兩幅相似又不同的油畫前,笑著回答他:“你很快就會看到的。”

他上一次站在這裡觀賞油畫時,身旁同他對話的人是戚聞驍。

那是一個很容易被看透的華麗草包。

電視上,這則娛樂新聞的報道接近了尾聲,畫麵定格在兄弟倆低聲交談的身影,麵上的驚詫始終未能散去的記者還握著話題,喋喋不休地分析著這個不同尋常的豪門故事。

“……不得不說,黎先生對哥哥的感情顯然非常深厚,甚至願意將名下的財產都轉移給對方,那是一個相當可觀的數字,據之前流傳的統計數字,光是不動產就有……”

富麗堂皇的房子裡,戚聞驍看著電視屏幕,渾身冰冷,仿佛置身地獄。

他迄今為止目空一切的人生,全都建立在父母的財富與地位之上。

曾經被他戲耍的那些人,一概都卑微平凡,所以才能任他拿捏,有時是金錢,有時是權力,有時是處心積慮的戲弄,他們無力抗擊。

正因為如此,戚聞驍始終懷有高高在上的心態,他的惡意,他的依賴……全都是他居高臨下的施舍。所以即便在溫泉酒店中,他對段殊的追逐遭到了巨大的挫敗,他也依然不覺得絕望,他知道這隻是暫時的——毫無背景的陸執爭不過他,曾經虛榮的段殊也不可能抵擋住他此後的攻勢。

而現在,在段殊麵前,他最有優勢的東西即將徹底失效。

獲得了龐大遺產的段殊很可能會比他更富有。

屏幕上的記者仍在說個不停,惹人厭煩,戚聞驍憤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