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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權臣 七重血紗 4302 字 5個月前

是爹那話著實過分了些,阿弟再犯渾,也不會徇私幫那位姑娘的。”

“你們兄弟倒是一樣,小叔也的確不像是那樣的人,當初錦宴樓那位,他都不願意用自己的身份來逼人家,如今倒也不像是會為了餘家這小姑娘就徇私的。”

孫婉說著,餘光掃到院門口,一下沒收住勁兒,掐了一下蘇煥之的皮肉。

蘇煥之連著伏案處理公務好幾日,突然被人這麼一掐,吃痛蹙了眉,還來不及問就看到了院外站著的人。

這下夫妻倆默契地看了看彼此,朝來人點了一下頭,便一起走到了廊亭裡去坐著休息。

薑瑟其實並不常來這裡,一開始她甚至不被允許離開自己的院子,她身份尷尬,既不是被迎進門的姨娘,也不是一般做工的女使,府裡知道內情的覺得尷尬,不知道內情的又好奇,她也不願再出門。

隨著蘇有辭的心思不在她身上了,她才得了些自由,能夠在府裡走動,隻要不去不該去的地方,倒也都是把她當客人一樣恭敬對待。

想著,薑瑟走到了門外,輕輕敲了一下門。

“公子,是我。”

門裡的人半晌未做答應,就在薑瑟以為自己得不到回應時,蘇有辭開了口。

“回去吧。”

薑瑟一怔,“我不是來勸公子向國公爺服軟,是想說,虞卿姑娘是個玲瓏心思的人,卻又有一顆堅韌的心,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會動搖。”

她服輸了,因為在虞卿身邊的蘇有辭太不一樣了,不一樣到她覺得陌生。

“我知道。”

蘇有辭的聲音從裡麵傳來,門外薑瑟一聽登時知道自己來這一趟多餘了。

是她錯了。

彎唇一笑,薑瑟點了下頭,“那我告辭了。”

祠堂裡的蘇有辭跪在列祖列宗前,眼神堅定,眉目間意氣風發。

嘴角不住上揚,蘇有辭揚起眉梢。

他的阿卿,他怎麼能不知道有多厲害。

第61章 公子,你回來了?……

過了中元, 天氣一下轉涼,七月流火般,沒了盛夏的炎炎烈日。

腰背的傷沒幾日就結了痂, 隻是扭傷的腰多養了不少時間,好幾日虞卿連下床都被妙玲攔著,生怕她再扭著。

慶安巷本就沒住多少人家,虞卿平時雖沒有拒絕和左鄰右舍往來, 但也沒有過多交集。

隻是前幾日隔了兩戶的人家生了個大胖丫頭, 是第二個孩子, 家裡老人高興, 便讓仆人送了些東西過來。

布袋子裡東西倒也不多, 但重在心意, 喜事誰都忍不住要分享, 兩枚紅雞蛋還有半袋瓜子、幾塊糖跟花生、紅棗。

虞卿從妙玲那兒聽說了之後, 就讓她記下日子, 等滿月時,差人送一籃子雞蛋過去,也給剛出月子的他家娘子補補身子。

倚在床頭, 虞卿放下手裡的書,往窗外看了眼,心裡缺了個口, 落寞往外滲,不多時就占據了整個思緒。

快十天了, 蘇有辭還未回來。

說不擔心是假的,她怎麼可能半點不記掛蘇有辭,尤其在知道他挨了頓打的情況下。

饒是在元安郡主麵前再鎮定,她也騙不過自己, 或許連元安郡主都沒騙過。

垂眸低歎了聲,虞卿正打算下床走走,就聽得院子裡傳來聲響,下意識看去,見到了來人後,眼神暗了下。

“我說小魚兒,見著是我,你彆是失望了吧?”

人還沒進來,聲音倒是先傳來了。

虞卿下了床,披上衣服,見楊朝雲從房門外走來,不由得笑,“楊姐姐說的什麼話,你來我也一樣高興。”

“少哄我,我還不知道你,不過說起來,蘇有辭這回還真是慘的,在祠堂跪了兩天,脾氣硬得像石頭,說不吃就不吃。”

楊朝雲放下手裡給虞卿帶的小玩意,眼睛上下打量著她,“不到半個月,你這瘦了多少?下巴都尖了。”

聞言虞卿摸了摸臉,發現自己動作太明顯,有些不好意思道:“可能是這陣子養傷,不太吃得下東西,過陣子就好。”

楊朝雲托著臉,發髻上的流蘇晃了晃,眼睛上抬看著虞卿,“真的?”

“是真的,我倒不至於茶不思飯不想。”虞卿也不遮掩,“隻是他這陣子沒消息,心中免不了擔心。”

“小魚兒,我是真覺得你這樣直率的人才能治得住蘇有辭,他那人口是心非的毛病改不了。”

楊朝雲笑著打趣了句,“你不問問他在做什麼嗎?”

虞卿愣住,隨後搖頭,“問了他也不會來,何必問呢?公子雖任性,國公爺和郡主平時管教嚴,而且還多有厲色,可到底是血濃於水,不會真叫他一直跪著,不來應是有什麼事脫不開身。”

“林原呢?沒給你報信?”

楊朝雲臉色未變,隻是多問了一句。

虞卿這下笑起來,“楊姐姐,你這話怎麼聽上去像是存心要我哭喪著臉當望夫石呀?”

林原不來,那自然是被晉國公府給攔住了。

國公府不好管束蘇有辭,難道連個隨從也管不了嗎?

再者,將軍府和餘家的事不簡單,查起來也並非那麼容易,拖泥帶水拔出那麼多事兒,得用抽絲剝繭的勁兒去理清楚,彆說半月,蘇有辭忙到一兩月抽不開身也是正常。

“好了好了不逗你,你一會兒哭了,我可沒法交代。”

楊朝雲忙道:“我給你捎口信來了,餘家已經被收押了幾人,府上的人沒牽扯的也都遣散,餘下的現在被關在餘府,至於將軍府——”

抬眼看了看虞卿,楊朝雲思忖後道:“將軍府牽連甚廣,此次怕是難逃一劫,最輕也是發配邊疆。”

虞卿瞳孔輕震,她料到了蘇有辭查的事其實是將軍府,而非餘家,餘家不過是拔出蘿卜帶出泥罷了。

但沒想到,竟然這麼嚴重,輕則發配邊疆,那重則……

“不說這個,你的傷好些了嗎?”

楊朝雲是個聰明人,知道點到為止,有的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倒也不必都說出來。

虞卿回過神,點了點頭,“好得差不多了,隻是妙玲還擔心罷了,日日看管著,拿我當三歲小孩。”

說誰誰到,妙玲端著兩杯茶進來,放到一邊奉上,“姑娘這會兒又跟袁家少夫人抱怨我了?我那是為了姑娘好。”

“你這丫頭倒是不吃虧,伶牙俐齒。”楊朝雲端著茶,說了句後看著虞卿,“忙完這兩日,他應該有時間來了。”

虞卿眼睛倏然亮了,忙垂著眼想要藏住心思,“那便好。”

“你呀,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麼。”楊朝雲笑著揶揄,“我剛才瞧見倆紅雞蛋,是誰送來的?”

“隔壁鄰居說來的,家裡添了個千金,說是喜事得讓大家都沾沾喜氣,便各家各戶都送了一袋子。”

虞卿想起那兩紅雞蛋,到現在還擺在那兒沒吃,說不定也吃不成,都隔了一天了。

兩人坐著閒聊了好一陣,虞卿想留楊朝雲在家裡吃過晚飯再走,誰知楊朝雲說她那公公婆婆說晚上家裡有親戚來,她要早些回去。

申時才過不久,楊朝雲便走了。

夜至深更,蘇有辭從旁邊吏差手裡接過金邊雲紋的黑色披風,邊係上邊朝一同出來的人看了眼,對方立即告饒。~思~兔~網~

“你可彆這麼看我了,可不是我讓你待到這個時辰的,要我說,賈盛嘴也是夠嚴,上刑還能這麼忍,真不多見。”

“碰上個難纏的硬骨頭,他不招,這案子結不了,後麵的事也都卡在著,連審了幾日,他沒糊塗,我們的人也要糊塗了,你先放一兩日,容我想想辦法。”

蘇有辭捏了捏眉心,他這幾日幾乎不眠不休,陪著刑部的人在大牢裡熬著,就為了能從賈盛口裡套出消息。

旁人招了,將軍府裡也有人受不住大牢折磨招了,唯獨賈盛這位昔日風光的征虜將軍一字未泄露。

許多情報與通敵的事,隻有他知道內情,他不說,全卡在這了。

刑部侍郎周淮明不住道:“你說他到底得了什麼好處,能守口如瓶,不願意泄露半分?”

蘇有辭望著烏漆墨黑的天色,搖了下頭,“先查查他到底是不是本朝人吧,這事我查了快三個月也沒查出來。”

“你的意思是,他不是本朝人?可戶籍冊上分明是生於本朝,家裡三代也不曾有外邦人,這——”

周淮明忽然噤聲,想到什麼,“有人偷梁換柱?”

“我也不能斷言,總之,把人看好了,絕對不能死在刑部大牢,再過兩月還有使臣來訪,皇上的意思是儘快。”

家醜不可外揚,這樣的事自然也不能叫彆國知道,尤其還是涉及到兵權大事。

征虜將軍府可不是手無兵權的散官,一萬人馬,不多但也不少,這件事若傳揚出去,定會淪為笑柄。

蘇有辭是皇上的親外甥,從進樞密院到現在查這件案子都不是巧合,他就是皇上信得過的一把利刃,專門對付那些與朝廷作對、為禍百姓的人。

“我回了,明日不來。”

蘇有辭看了眼周淮明,“許久未回家,該回去看看。”

這下周淮明被勾起了好奇心,想問又怕得罪了這位不好惹的同僚,可在他們這些人裡傳得沸沸揚揚的事,他也聽了不少耳朵。

見周淮明表情,蘇有辭揚眉,“好奇心彆太重,不過若改日心情好,等案子破了,可以邀你到家裡喝一兩杯。”

“免了免了,你那酒量我聽袁懷說過,你們三人裡,也就長庚酒量好了,我跟你喝?怕是一壇子酒還沒見底,你就起不來了。”

周淮明擺擺手,心裡惦記著賈盛的安排,不回去再吩咐一番,心裡不踏實,說著轉身往回走。

蘇有辭倒也不反駁,他的酒量沒差到一杯就倒,但的確是三人裡最差的,拚酒這事,不適合他。

從刑部到慶安巷,一路上安靜得很,尤其這個時辰,連街邊擺攤的小販都見不到,隻有夜間巡防的士兵和更夫出沒在街頭巷尾。

掃了眼路邊的醉漢,蘇有辭徑直走過,等見到一家客棧外躺著的幾歲小乞丐時,蘇有辭摸了塊碎銀扔到他麵前的碗裡。

聲音驚醒了小乞丐,看著碗裡多出來的碎銀,揉了揉眼睛,左右看著,瞧見石板街道上隻有蘇有辭的背影,慌忙爬起來朝蘇有辭叩了三下。

蘇有辭走了快一柱香的時間,拐進了慶安巷,還未進院子,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嬰孩的哭聲,跟著便是一陣兵荒馬亂似的動靜,瞧著像是大人驚醒。

院門是從裡麵鎖上的,蘇有辭猶豫了會兒,走到一旁院牆,往後退了一步,輕鬆翻過院牆,跳進院子裡。

除了年少時在國公府偷溜出府外,平生去哪都是大搖大擺的蘇有辭,跳下院牆後有些新鮮,拍了拍手,徑直去了虞卿的房間。

伸手一推,房門竟是沒從裡麵拴上,不由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