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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權臣 七重血紗 4322 字 5個月前

臉,倒真是令人作嘔。

虞卿眼裡閃過笑意,拿起杯子時,見蘇有辭不開口,知曉他是故意的,終於說了話。

“餘大人,這杯酒今日不敬,往後怕是沒有機會了。”

“你!姑、姑娘深居簡出,的確是機會不多,我先飲為敬。”餘二險些沒有忍住,礙於蘇有辭在旁邊才不得不發作。

命硬的死丫頭,都扔出門了還能活,不止活得好好地,還攀上了高枝,傍上了汴京城裡最惹不起的人。

要不是有蘇有辭,這丫頭怎麼敢騎在餘家頭上撒野?

聞言虞卿淡淡一笑,拿著杯子卻沒打算往嘴邊送,隻是道:“是嗎?深居簡出,的確是,不過……”

頓了一下,虞卿接著說,“該記住的事情,我可是一件沒有忘,就是不知道餘家還記不記得了。”

餘二手一抖,杯子差點脫手而出,旁邊走來的餘二夫人臉色更是瞬息萬變。

真、真是討債來了?

虞卿把酒杯原封不動放回去,壓著聲音道:“這喜酒我就不喝了,原本不想來,畢竟是個戴孝之人怕染了晦氣,不過一想,到底是誰晦氣也說不定,餘大人,你說是吧?”

餘大姑娘忍無可忍,聽著虞卿的話,抬手攔住她,咬牙切齒道:“你算什麼東西?在這裡撒野,可知道今日是與將軍府的姑娘成親,你要鬨事,知道後果嗎?”

目光掃過餘大姑娘,她記得這位堂姐,性子潑辣、自幼跋扈,她倒也不討厭,反而羨慕這性子,從不會吃虧。

可替餘二誘騙她這件事,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和解。

眼神冷下來,虞卿垂眸低聲道:“是嗎?我這人骨頭硬,最不怕的就是威脅,不信你試試看。”

威脅她?餘家憑什麼威脅她?

全天下的人都可以對她指指點點,獨獨餘家不配,更何況她什麼也沒做不是嗎?

餘大姑娘震驚盯著虞卿,不到一年時間,家裡那個怯弱的三姑娘竟然變了樣。

那眼神裡,分明透著殺心。

虞卿抿唇一笑,抬眸掃過盯著自己的餘家幾人,“幾位,趁著有時間,喜酒可以多喝些,怕是往後再難有了。”

丟下這句話,虞卿神情一變,望著蘇有辭,“公子,走嗎?”

蘇有辭失笑,牽著虞卿的手,“你想走那便走,反正也是陪你來的。”

這句話不輕不重,剛好旁邊幾位客人聽到,瞬間對虞卿的身份好奇起來,畢竟可不是誰家的外室都這麼受寵。

瞧著身姿綽約,模樣標致,倒也不至於將京城裡的名姝們比了下去,也不知是怎麼就讓蘇有辭言聽計從的。

兩人離開餘府,一直跟在後麵送他們出來的侍女看著兩人頭也不回往燈市那邊走,急匆匆回去給餘二報信。

“老爺,那蘇大人和那位姑娘去了燈市。”

餘二一聽臉色變了,要事在身?去燈市算什麼要事,分明是色欲熏心,被那個死丫頭迷惑了神智。

想起剛才虞卿的臉蛋,餘二眼裡閃過邪佞——長得還真漂亮,比她娘當年還要標致。

燈市人聲鼎沸,一排排燈高掛在街上,猜燈謎、放河燈、捏糖人……,處處都是玩鬨的樂子。

手被蘇有辭牢牢握住,在擁擠的人群裡也不會走散。

虞卿盯著蘇有辭,忽然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隻好小聲叫住他,“公子,你等等。”

周圍燈火輝映,虞卿看著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見蘇有辭回過頭來,心漏跳了一拍,連呼吸都變得有些不受控製。

含笑的眼裡沒有半分責怪,也沒有半點輕視,和從前一樣看著她。

眼眶不自覺地溼潤,虞卿目光越過蘇有辭肩頭,看到了燈上畫著的鴛鴦,心裡一熱,踮腳湊上去,飛快啄了一下蘇有辭唇角。

耳邊傳來幾聲低呼,虞卿握緊蘇有辭的手,顧不上許多,擠開人群往河邊跑去。

太痛快了。

今日看到餘家那些人的嘴臉,她才知道什麼叫揚眉吐氣,儘管她還做不到靠自己令餘家的人忌憚,可她就是忍不住高興。

“公子,謝謝你。”

虞卿鬆開蘇有辭的手,站在河岸邊,轉身朝蘇有辭大聲道了句謝,眉目彎彎,映著河邊明明滅滅的燈火,宛若畫中人。

蘇有辭從未見過虞卿像今日這麼開懷,從他第一眼見到虞卿,虞卿就是溫順的,像兔子,偶爾急眼,也隻是露出牙齒叼著一小塊皮肉磨牙,更彆說大笑、大哭。

在遇上虞卿前,他從不知道,原來有人真的能沒有半點脾性,生氣、高興、難過好像都看不出波動,連哭都要忍著不發出聲音。

國公府裡的女使、小廝,個個機靈,知道怎麼才能討到好處,身邊朋友除了袁懷和李長庚,大多都是酒肉朋友,一個賽一個的任性,彆說是受委屈,就是吃了個小虧也要鬨得不依不饒。

再者,錦宴樓裡那些姑娘,大多懂得會哭才能討到人憐惜,會叫苦才能有片刻休息。

薑瑟也不例外,能在錦宴樓裡做那麼些年的頭牌,在遇上他前更是無人得以成為入幕之賓,全靠一顆七竅玲瓏心。

虞卿的心思,直白又簡單,讓你知道她想做什麼,卻又沒辦法預料她會怎麼做。

“公子,我好喜歡你!”

虞卿向蘇有辭走了一步,抬眼盯著他眼睛,“不管往後公子去哪,我都會不離不棄。”

不離不棄……

蘇有辭心突然不受控地胡亂跳動,腦中再容不下其餘的事,隻有眼前虞卿眉目含笑的神情。

低笑一聲,將人擁入懷裡,下巴擱在她肩上,輕聲道:“好阿卿,往後這話,不許再對旁人說。”

虞卿悶笑,並不開口回答。

哪裡還有旁人,心裡隻有眼前人。

第54章 大半年不見,你出落得越……

盛夏至末, 一下雨便隱隱有了涼意。

小院裡放了不少之前醃製的菜,妙玲和六子正在整理東西,忙著過幾日的中元祭拜。

虞卿推開窗戶, 看著外麵淅淅瀝瀝的小雨,想到昨日蘇有辭離開時說的話,不由想起一些事。

餘家和征虜將軍府的婚事已成,蘇有辭卻好像是有了彆的主意, 想要順藤摸瓜嗎?

她不認為蘇有辭會乾栽贓的事, 更不會做汙蔑朝廷命官的事, 那征虜將軍府怕是早有動作。

京城這些大官們, 個個錦衣玉食, 官做久了, 難免會被這些富貴迷了眼、失了心, 倒也不奇怪。

放下手, 虞卿將今日練完的字帖合起來, 一疊正好有放了十張,全是今天練習的字。

捏了捏眉心,往後靠坐在椅子上, 虞卿望著手心,不由想起了從前被戒尺打的情形。

並非她做錯了事,隻是長輩心有偏頗, 怪在她身上罷了。

念及此,虞卿呼出一口氣, 不再去想此事。

蘇有辭自有辦法拿到餘家和將軍府勾結、貪汙的罪證,幫她也不過舉手之勞,可心裡還是發堵,總覺得差了什麼。

思來想去, 大抵是不能手刃仇人的遺憾。

餘家欠她良多,又欺她年幼無依無靠,咄咄相逼甚至毀她清白,父親臨時前都不願再見她一麵,這種深仇——

“姑娘,你怎的在發呆,叫你好幾聲了。”

妙玲走進來,手裡端著一杯熱茶,放下後擔心道:“是不是昨夜著涼了?”

這雨是昨日便開始下的,虞卿貪涼,一直開著窗戶,到今早山她醒來到院子裡收拾時,瞧見窗戶都還支開一條縫,想是夜裡一直開著。▂思▂兔▂網▂

加上蘇有辭昨晚來過,虞卿這身子哪裡能不著涼。

虞卿心裡所想被妙玲打斷,聽她擔心,搖了搖頭道:“隻是在想事情,有些入神了。”

“在想公子的事嗎?”妙玲見虞卿不是著涼,放心下來,走到一邊去整理櫃子,“公子早上走時說這兩日不過來,好像是有什麼急事,姑娘是想公子了吧?”

聞言虞卿失笑,她這好像是在想蘇有辭,但卻不是妙玲說的那種意思。

不過她也不反對,畢竟也不算是說錯了。

“香燭那些備好了嗎?後日我想早些趕去祭拜父母。”虞卿收起心思,起身走到梳妝台前坐下,對著鏡子打量自己,又取下耳墜,輕聲道:“晚些時候楊姐姐說要來,你待會兒和六子去買些東西回來,不必去福潤樓了,太貴。”

妙玲一聽剛想要反駁,又想到什麼,笑著點頭,眼裡對虞卿的崇拜一覽無遺。

虞卿從鏡子裡看到妙玲表情,好奇轉過頭看她,“你笑什麼?那福潤樓的東西雖好,可日日都去那兒吃,也太鋪張浪費。”

“姑娘這般勤儉持家,日後若是和公子成親了,定然是個好主母。”妙玲說完,抱著幾件臟衣服往外走,打算拿去隔壁浴房裡放著,等放晴了再洗。

盯著妙玲出去的背影,虞卿摘耳墜的動作停住,過了好一會兒才重新坐正。

成親嗎?可是她從未想過,總覺得太過遙遠了。

蘇有辭也未提過這件事情,兩人好像早默認了不提婚姻大事,隻這般過下去倒也無妨。

腦海中浮現那日袁懷和楊朝雲成親的情形,賓客熱鬨、親朋同堂,在一片賀喜裡定了終身。

不知怎麼,那身披嫁衣的人竟換成了自己,虞卿渾身一震,連忙拍了拍臉頰,胡亂選了一對耳環換上。

“姑娘,時候不早,我和六子先去街市買菜,回來也好早些準備。”妙玲在院子裡喊了一聲。

虞卿聽後,應聲答道:“身上銀錢可還有?不夠的話我再拿些給你。”

妙玲聲音遠了些,“夠了,還夠給六子再買一塊糖糕。”

六子連忙道:“姑娘,我沒有要買糖糕,是妙玲姐姐胡亂說的,我真不要。”

虞卿笑著走到門口,看向院門口站著的兩人,忍不住搖搖頭道:“妙玲,你彆欺負六子,不過糖糕可以買,再多買涼快,我也想嘗嘗。”

這糖糕的做法是用米磨成麵,然後混入一些麵粉,再加入糖,蒸出來後白白軟軟,一口下去,糯而不黏,唇齒留有清甜味道。

妙玲招招手,示意自己知道了,笑著拉住六子離開。

其實不成親也無妨,這般也挺好。

妙玲和六子去買東西,虞卿一個人在家中閒下來,在堂屋裡坐了會兒,理了理擺放的花草,又看了看掛著的幾幅畫,覺得無趣便回了房間。

房裡有蘇有辭買來的一些雜書,書裡所寫都是些詩人傳記,她看了一些,隻覺唏噓。

縱是有驚世才華,卻也不敵高堂之上的生殺大權,死和生,也不過是在那些人的一念之間。

至於那些窮困潦倒,至死都無一歸處的才子過得尤為淒慘,不願入仕,卻又嗟歎人世冷暖、朝堂更迭。

卻也不乏有人%e8%83%b8懷廣夏,才能容得下這世上百姓。

撿起來隨手翻閱,看著看著又入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