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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寵 圓子啵啵醬 4384 字 6個月前

份牛排和意麵。

牛排還冒著熱氣,隱約看得到血絲,是宋子譯喜歡的熟度,她嘗試過一次,實在沒辦法接受,之後點的就是意麵了。

溫苧沒打算在外麵撕破臉,態度溫和下來:“吃吧。”

就算要說清楚,也不該是在這樣的場合。

隻是她的退讓,似乎並沒有讓對麵的人適可而止。

宋子譯見她妥協,偏來勁兒了,好像真覺得自己委屈,音調都高了幾個分貝:“溫苧,我們在一起兩年了,你該知道我最討厭的事是什麼。”

溫苧用叉子卷起一小撮意麵,遞至嘴邊停了下來,掀起眼皮瞥他:“你討厭的事太多了。”

最討厭的也不少。

特彆是在她不小心觸及到他的什麼雷區時,他總喜歡用“這是我最討厭的事,我不希望有第二次”的說辭來教育她。

有時甚至隻是因為她去他公司送飯時,不小心碰了他辦公桌上的一個小物件。

宋子譯放下手中刀叉,莫名煩躁起來。

溫苧今晚有太多反常了,她甚至開始用話噎他。

這感覺就好像圈養了很久的小白兔,向來乖順聽話,卻在某天喂它食物時,驀地咬了他一口,措不及防,殺傷力極強。

他拍桌起身,椅子摩攃地麵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伴隨著他蘊有怒火的語調:“我沒胃口了,你慢慢吃。”

也不打算等溫苧起身,闊步朝門口走去。

跑車很快被駛入大門口,迎賓將鑰匙交還給宋子譯,他側身看了眼玻璃窗後落座的女人。

她坐姿始終保持優雅,白皙的後背交叉掛著藍色衣帶,勾勒著蝴蝶骨的形狀。黑色卷發自然垂落,又把這惹人遐想的背影遮住大半。

越是若隱若現的視覺效果,越能掀起莫名躁動。

略顯單薄無助的背影,也能引得路人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以往他生氣離開,她總會跟在身後輕聲哄著,就怕他不開心。

如今見她絲毫未有行動,他反而更加氣憤,對著她的背影冷哼一聲,開車離開。

宋子譯起身的動作不算輕,在這間高檔餐廳裡顯得異常惹眼,周圍有看熱鬨的人望向她這邊,溫苧不甚在意,繼續低頭吃麵,她倒是挺餓的。

起床後就一直忙著工作,孫雨涵給她帶了飯還沒來得及吃,放進冰箱後再沒想起來過,不然她也不會答應出來吃飯。

服務員按部就班上了最後的甜點,溫苧吃的有些撐了才結束這頓晚飯,也是出餐廳時才發現外麵又在下雨。

溫苧低聲罵了句倒黴,站在餐廳旁的角落躲雨。

好像最近遇見狼狽的場麵時總會下雨,究竟是趕巧都發生在雨季多的秋天,還是她就這麼倒黴,所有壞事都跟著一起降臨。

隨身攜帶的包和外套都在宋子譯車上,她現在可以說是身無分文。

還特彆冷。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間餐廳買單是走會員賬上,她才沒有麵臨沒錢結賬的尷尬局麵。

下雨時的風才是真的刺骨,她攏了攏裙擺,緩身蹲下,企圖靠抱團動作取暖。

眼睛忽感酸澀,她沒忍住揉了兩下,本以為會有所緩解,難受的感覺卻愈見加重。

出門時戴了隱形眼鏡,走的匆忙忘記裝眼藥水。

這兩天本就用眼過度,她又近視嚴重,摘掉眼鏡十米開外是男是女都難分辨。平時和宋子譯出門總小心翼翼,她生怕哪步走錯會搞出糗事,臨走前才決定戴一副。

低頭用手指揉推下眼瞼位置,試圖調試隱形眼鏡片,以此來緩解乾澀刺痛感。

頭頂忽地傳來一道聲音。

“在哭?”

+6章

男人的聲音低沉而溫和,蘊著淺淡笑意,有很熟悉的感覺。

溫苧待的位置不算偏,周圍燈光卻很暗,她抬頭,看不清男人的臉,心頭卻莫名湧出一個答案。

“遲先生?”

很少有人一說話就給人親切的感覺,她很肯定是借傘給她的遲先生。

遲宴輕笑,他逆光站著,西裝外套隨意搭在小臂上,朝她伸出另一隻手。

溫苧遲疑片刻,抓住他的手順勢起身。

她的腿是有些麻了,高跟鞋穿著本就費勁,她還蹲了那麼久,不麻才怪。

借著他手上的力氣站起來,也感受到他臂膀是真的有勁兒。

她就跟被提起來似的,壓根沒用什麼力氣。

兩人距離不近,卻能清楚聞到他身上那股清冷的木質香,不得不說,這味道和雨天真的很配。

而她好像總在下雨的時候和他偶遇。

“沒哭。”溫苧壓著聲線,卻還是不可控的抖了一下:“眼睛不舒服而已。”

遲宴目光一滯,將外套從小臂處取下,遞給她:“不介意的話,先穿這個。”

他隻穿件白色襯衫,領口解了一顆扣子,袖子卷至小臂處,看起來很隨性,卻處處透著致命誘惑。

溫苧想,孫雨涵嘴裡常說的那種禁欲係男神,大概就是這樣的。

她想拒絕的,可實在太冷了。

顧不上麻煩不麻煩,瞥了眼麵前的男人。

遲先生看起來倒是挺熱,不然也不會放著外套不穿,還把襯衣袖口卷那麼高。

她伸手接過,迫不及待套到身上:“謝謝。”

外套似是剛被他褪下,裡麵還殘留著餘溫,穿上的瞬間就被一股暖意包裹住。

似是意外她的爽快,遞外套的手在半空中停頓片刻,而後緩慢收回。

“怎麼一個人在這?”

遲宴退至她旁邊位置,側身麵對馬路方向,掏出手機摁亮屏幕看了眼,隨後熄滅。

動作自然的像是和她一起避雨的路人。

她不知該怎麼解釋這窘迫局麵,畢竟還做不到很坦然的跟一位不太熟的人訴苦。

漆黑眼睫低垂,盯著路邊的水灘:“不小心被落下了。”

因為她說了不該說的話。

他輕嗯了聲,沒打算繼續問下去,將手機放回褲子口袋,偏過頭看她。

西裝外套很大,她的身影被籠罩其中,從這個角度看去嬌弱又瘦小,就像遭人丟棄後無家可歸的小女孩。

想安慰,又不知該怎麼表達。

像是想起什麼,溫苧恰好抬頭,和他四目相交。

有片刻的愣神,下一秒,遲宴眼底緩緩浮現笑意,似是想轉移她的情緒。

一陣冷風刮過,她的秀發被吹亂幾根。

他本能想要抬手,將她耳邊那縷碎發攏到耳後,意識到可能太過冒犯,還是忍住了。

溫苧沒覺察他的小動作,唇角漾出淺淺的弧度:“遲先生是來吃飯的嗎?”

問完,才覺得這根本是句廢話,她沒話找話的太明顯了。

他輕笑,溫潤的眸光落在她臉頰:“嗯,跟老朋友敘舊。”

遲宴回國一個多月,老朋友的邀約從未斷過,他之前一直忙於公司的事,也是最近才抽了空見見他們。

說話間,一輛黑色商務車停在麵前,司機從駕駛座下來,撐著黑色雨傘朝這邊走來。

他們所處的位置不算惹眼,溫苧怕影響餐廳生意,更不想站在人流複雜的地方接受審視。

出門後刻意選了相對避風又隱秘的角落。

遲宴是怎麼發現她的,還沒來得及詢問。

黑色商務車又停在這裡,很顯然是衝他們而來。

司機穿著得體,甚至還配有白色手套,腳步停在台階下,將雨傘舉起側向遲宴方向:“抱歉遲先生,我來晚了。”

原來是遲先生的司機。

遲宴衝司機微微頷首,而後垂眸睨她:“不介意的話,我送你?”

他好像很喜歡用“不介意”三個字。⌒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溫苧抬頭看他,腦子裡驀地冒出兩個形容詞——溫文爾雅,舉止端方。

簡直像是為他量身定做。

想起他之前還笑謔溫苧過於客氣,當事人似乎還沒搞清楚,他自己才是這幾個字的代表人物。

溫苧正處於束手無計狀態,本想待在原地等雨停再走回去,可畢竟是秋季的陣雨,誰也拿捏不準什麼時候會停。

宛如這場大雨亦是在她毫不知情的時候悄然而至,殺了個措手不及。

嘴唇微動,正打算問他方便嗎,話到嘴邊卻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

“溫苧!”

宋子譯撐傘站在雨裡,黑色商務車在他身後打著雙閃,雨刮器左右晃動著,隱約發出聲響。

就跟拯救弱小的英雄登場似的。

溫苧抿唇,目光緊盯著他,對於他的呼喚第一次沒有及時做出回應。

他的出現其實不算意外,畢竟她連手機都落在他車上,若他不是冰冷到極致,多少都會動些正常人該有的惻隱之心。

哪怕對方是小貓小狗,他也做不到置之不理。

更何況,這種情形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不久前參加宋子譯朋友聚會,在回來的路上她也被扔下過一次。

原因至今仍覺得好笑,她甚至不確定錯究竟在誰。

聚會上有朋友喝多了,趁著醉意上頭,在飯桌大膽提及某個名字,走到宋子譯身邊調侃。

“我看你啊,就是忘不掉白姿,才隨便找了個女人應付家裡。”

深知這名字是宋子譯的大忌,周遭其他朋友都在勸說,可醉酒的人哪裡懂看眼色。最後越說越上頭,甚至大膽直言他一定還在等白姿回來,否則也不會談了兩年都沒結婚的打算。

溫苧習慣被他的朋友當麵譏議,坐在位置上沉默不語,卻清楚感覺到身旁男人整晚都壓著火。

終於,在情緒快要繃到極致的時候,聚會提前散場。

宋子譯碰了酒,溫苧提前約好代駕。

跑車開上路不過五分鐘,他便當著代駕的麵將她攆下車,而後瀟灑離開。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她怔楞站在路邊,眼見車越開越遠,耳邊卻不斷回放著宋子譯冷眼撂下的那句話。

“你的確是個挺無趣的女人。”

表麵在對她整晚淡漠的態度感到不滿,事實不過是為了宣泄情緒找借口。

溫苧不是不在意,無意旁聽有關男友前任的故事時,任誰也做不到無動於衷。

可她分明記得,宋子譯不喜歡女人無理取鬨,她也不過是在努力按照他所希望的態度生活。

那時接近深夜,馬路上來往的車輛少的可憐。

她沿著路邊走了一段後,熟悉的黑色跑車再次原路返回,停在離她不遠的地方。

後座的宋子譯將車窗落下,持以倨傲姿態輕瞥她一眼:“上車。”

那晚的場景宛然在目,儼如眼前這般,他就像是及時出現來拯救她的“救世主”。

卻被忽略了,幾次令她陷入狼狽不堪的罪魁禍首,也是他。

隔著雨幕,宋子譯沒看清她身邊男人的模樣,可他身上那股莫名的壓迫感卻讓他無端生出敵意。

男人的直覺,他對溫苧絕對彆有用心。

短暫的離開,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