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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雲之南 景行 4568 字 6個月前

,溫文有禮。

沈尋搖搖頭:“挺好的。”

眼前這個男人,衣著考究,舉止優雅,相貌並不算多麼英俊,但勝在氣質。

“你和程立長得不像。”她開口。

“我猜沈老師是想說,弟弟英俊如電影明星,怎麼哥哥相貌如此平平?”程成側首看著她,微微一笑。

“我不是這個意思,”瞅著他略帶調侃的眼神,沈尋有點不好意思,“您叫我沈尋就好。”

“沒關係,我早就習慣了。從他上小學開始,喜歡他的女生都會找我給他傳遞情書。我曾經樂觀地以為十封當中好歹有一封是給我的,結果全是給他的。”

“為什麼不直接給他啊?”沈尋好奇。

“這小子從小就不大愛搭理人。”

沈尋想象著程立小時候的樣子,忍不住彎起嘴角。

“真的沒有給你的情書嗎?”沈尋放鬆下來,和他開起玩笑,“我覺得你也不差啊。”

“嗯,幸好一百封中有一封是給我的,最後那個女孩子做了我太太。”程成笑了,“你看,所以量不重要,得看質,他收到過那麼多情書,也還沒成家。”

“是呢。”沈尋笑著笑著,有些悵然。

“他工作特殊,忙起來沒日沒夜的,一般都是他找我,說起來我也有一陣沒和他聯係了。”程成的語氣略帶感慨。

沈尋點點頭,沒接話。她抬眼看向車窗外,大雨如注,天地茫茫,一如她的心境。

此時的程立,正坐在夜總會的包廂裡,揉著眉心聽人吵架。

“三哥怎麼教我們的?出來混要用腦子,不要以為你流過點血、斷過幾根骨頭、有膽砍人就以為自己多了不起了,”隆重得過分的水晶燈發出耀目的光線,仍刺不穿房間裡的煙霧升騰,一個光頭壯漢揚了揚夾煙的手,指著桌旁一個低頭的男人,“讓你找個小孩都找不到,我留著你有什麼用?”

熊海縮了縮腦袋,幾乎要跪到地上:“波哥,再給我五天時間。”

“五天?”光頭男啪的一聲砸碎了手上的酒瓶,拎起碎裂的瓶口對上熊海的臉,“你還有臉提五天?我告訴你,最多兩天,我要是見不著黃偉強他兒子的屍體,死的就是你!”

“葛波,夠了。”程立微微坐起身,語氣透著點疲倦和不耐煩。

“三哥,”光頭葛波對他很恭敬,“你是不是傷口又不舒服了?要不先回去歇著吧。”

“我本來打算在這兒休息的,結果你們來了。”

程立抬起頭,麵無表情地瞅了他一眼,葛波頓時有點尷尬地直起身:“不好意思三哥,是我打擾了,應該讓嬌嬌好好陪你的。”

他朝程立旁邊的年輕女人遞了個眼色。得到指示,嬌嬌這才敢挪過去,斟了一杯酒。她剛捧上前,程立就淡淡出聲:“傷還沒好,喝茶吧。”

“怎麼這麼不懂事呢?”葛波不滿地朝嬌嬌嚷嚷,又踢了踢熊海,“去,趕緊給三哥弄茶去。”

熊海連忙點頭,幾乎連滾帶爬地出門了。

這邊嬌嬌也是連聲道歉,端起杯子就要喝酒謝罪。

程立抬手擋下來,語氣溫和:“女孩子家少喝酒。”

嬌嬌嘴一撇,眼裡浮上了一層淚霧,有歡場女子演戲的本能,也藏著幾分真的感激。她看著眼前這個英俊而沉默的男人,心裡有點小小的躁動。這地方來來去去的男人很多,但難得有像程立這樣的,外表出眾不說,也從來不難為女人。更難得的是,他每次來,隻點她的名,這讓其他姐妹格外眼紅。

想到這裡,她不免有點得意。揚起下巴,她抬著迷蒙的眼,伸手輕輕撫摸他的側顏。

“可惜了,多了道疤。”對著他臉上那道剛結痂的傷口,她忍不住歎息。

程立吐出一口煙,眯起眼看著她:“我又不打算靠臉吃飯,有條疤有什麼關係。”

灰藍的的煙霧裡,他嘴角微勾,輪廓有種落拓的邪魅,嬌嬌看得失神,也看得心癢。終是按捺不住,她貼近他,大膽%e5%90%bb住了那個性感的嘴唇。

他並沒有躲,隻是微微側首,%e5%90%bb得漫不經心。他喜歡的那個女孩子,有和嬌嬌相似的側臉,但被他輕輕一親就會臉紅。

“要我說,三哥臉上多了這道疤,更有男人味兒了,”葛波感歎,“不過真是險啊,兩發子彈,一顆差點打中腦袋,一顆離心臟就差那麼點距離,三哥你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後福?”程立往後靠了靠,要笑不笑地看著他,“什麼福?”

“你是魏叔的救命恩人啊,”葛波瞪大眼,“就嶽雷哥跟了他那麼多年,也沒那勇氣替他擋子彈,他以後一定不會虧待你。”

“我恰好離得近罷了。”程立抽了口煙,仍是風輕雲淡的笑,“換你也一樣。”

葛波乾笑了下,撓了撓頭:“我不知道……反正三哥你是真爺們兒,我服你。要不是你,就這次我們和黃偉強乾這一仗,我沒準都沒命回來。”

這時熊海也端著茶壺回來了,聽到他們的談話,也連連點頭稱是。

“黃偉強的兒子,我要活的。”程立並不在意他們的奉承,徑自吩咐。

“為什麼不斬草除根?”葛波不解地問。

“有些事情我還要弄清楚。”程立緩緩開口。

“什麼事要弄清楚?”門口傳來一道聲音,包廂裡的人紛紛站了起來。隻見魏啟峰緩步進了門,身後跟著他自己的貼身保鏢、葉雪和廖生。

程立要起身迎接,魏啟峰抬手製止:“你好好坐著。”

“傷還沒好,就不要抽煙,”魏啟峰走到程立身邊坐下,抬手把他指間的煙奪了摁滅,語氣分外親切,“說說看,你怎麼想的?”

“我來這兒時間不久,前因後果也不那麼清楚,對生意也不熟,”程立抬眼看下他,語氣輕淡,“就是覺得有點蹊蹺,這麼多年,您和黃偉強井水不犯河水,難得做一回買賣,就出了岔子。”

“嗯,隻是黃偉強這條命是在我手上丟的,這血洗也洗不乾淨了。”魏啟峰嘴角噙著一絲笑,低頭看著自己張開的雙手,仿佛上麵真的沾了血一般,“我也想過,那個祖安跟了他這麼多年,為什麼現在才動他的錢?聽說被一槍爆頭,這麼利落,像是誰急著要滅口。”

淡藍色的燈光下,程立麵無表情,神色甚至有點冷酷:“出來混,有欠有還,誰又撇得乾淨呢。”

魏啟峰點點頭,又問:“黃偉強的兒子叫什麼?”

“黃漢鈞。”葛波湊上來回答。

“嗯,你們用點心把人趕緊找到,找著了讓你們三哥好好審審,”魏啟峰拍了拍程立的肩膀,站起身,“我先走了,年紀大了,在這烏漆抹黑的地方,悶得慌。”

“魏叔,先跟您說一聲,我下個月打算回趟北京,老爺子過生日。”程立徐徐開口,撞見葉雪有些驚訝的眼神。

“是嗎?老爺子多少歲了?”魏啟峰問。

“今年整70。”程立答。

“哦,70大壽,那應該回去一趟。”魏啟峰點點頭,又問,“不怕被盯上?”

“被誰盯上?”程立看著他,黑眸沉靜。

“誰?”魏啟峰挑眉,“警察啊。”

“我有做什麼嗎?”程立問。

魏啟峰一怔,而後才朗聲大笑:“對,對,你說得沒錯。好吧,你自己看著安排。”

“怎麼,你也要跟我一起走?”瞧見葉雪也跟著起身,魏啟峰有些意外,“不陪陪阿立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晚上約了人,本來今天也是有事找您,順便跟著過來。”葉雪答。

魏啟峰瞅了瞅她,又看著程立笑了笑,轉身離開。

程立低頭玩著手裡的打火機,表情專注,仿佛沒注意葉雪離開時有意踩得有些響的高跟鞋聲。“三哥,雪姐是不是吃醋了?”嬌嬌輕聲問,有點怕,又有點高興。

程立輕扯嘴角,瞅著她微微一笑:“你說是就是。”

“阿立這小子有點意思,有潛力。”坐上汽車,魏啟峰似乎有些感慨。

“他怎麼了?”葉雪問。

“彆人像他這個境遇,應該是避嫌,他倒是坦蕩,想走就跟我說走。”魏啟峰道。

“那你不怕他飛了啊?”葉雪撇撇嘴。

“這不有你在嗎?”魏啟峰看著她一笑,“好鷹要熬,費些時間也應該,我有這個耐性。”

“小心您被啄了。”葉雪潑冷水。

“這是怎麼了,在跟阿立鬨脾氣?”魏啟峰坐直了身子,打量她,“剛才我就覺得你不對勁。”

“沒有,我跟他有什麼好鬨的。”葉雪否認,望向窗外,過了一會兒又輕聲開口,“我就是覺得,好像有點不認識他了。”

她想起一個多月前那場火拚,黃偉強因為他丟了的那五千萬來找魏啟峰理論,本來雙方的開場還算平靜,不知誰突然就開了槍,她被廖生護在角落裡,親眼觀看一場近距離的血腥廝殺,也是第一次,她看見那個她從青春時期就迷戀的英俊男子,可以多麼狠戾冷酷。炙熱的陽光下,溫柔流淌的清泉邊,他白衫黑褲,滿身是血,仿佛一幅妖異的畫。

她想,那樣的他,大概震懾了所有人,包括魏啟峰。因為在他們所在的世界,鬥的就是狠,就是殘酷,就是誰可以不顧一切。

“你剛才說晚上約了人,約的誰?”魏啟峰問她。

“江際恒,”葉雪收回思緒,淡淡地答,“他說想見我。”

魏啟峰瞅著她的側顏,陷入沉思。

“三哥,陪我唱歌好不好?”舒緩的前奏裡,嬌嬌舉著話筒柔聲央求。

程立抬眼看到屏幕上的歌名——《許願》。

他笑了笑:“不會,讓葛波陪你。”

嬌嬌不情不願地把話筒遞給旁邊的葛波,但嘴巴一張,立馬投入到歌唱裡,傾情演繹。她嗓子不錯,葛波一個糙漢子唱起歌來也是有腔有調。程立又點了根煙,靜靜地吸,靜靜地聽。

我喜歡回味

記憶的美

讓人懂得感謝

你現在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