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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春光 寒花一夢 4293 字 6個月前

略失敗?

謝清豫沒明白,但也沒追問。

“我該回去了……”謝清豫離開陸至言的懷抱,輕聲細語說,“總之你好好的,不要亂來,我也會照顧好我自己,不管怎麼樣,肯定不會做傻事。”

謝清豫倔強的看著陸至言,一直在等,等他點頭,等他答應自己的話。

半晌,大約不想她為難,陸至言終於點一點頭。

不管怎麼樣,總算是把想說的話和他說清楚了,謝清豫心裡麵那一種綿長的刺痛感好似隨之變淡許多。她也衝他點頭,低聲道:“那我走了。”

謝清豫轉過身,心裡刹那空空落落,使得她想快些離開。抬腳要走,迷迷糊糊想著自己這麼哭一場,回去不知要不要叫自己娘親看出來,卻叫陸至言拽住胳膊。

一怔之下,她茫然回過頭。

陸至言眸光沉沉看著她,說:“我送你。”

謝清豫想拒絕,卻也把陸至言語氣裡的不容拒絕聽得明白,仍舊默許了。其實也不是不樂意陸至言送,是受不了這種分彆,她怕自己不小心又得要哭。

他口中的送她,是從陸家一路送回王府。

謝清豫坐在馬車裡麵,想著陸至言一身官袍在馬背上跟隨左右,心中滋味難言。

再長再短的路都遲早會走到頭。

陸至言一直將謝清豫送到了王府的垂花門外,而後立在馬車旁,等她下來。

說不出來特彆的因由,但是當謝清豫從馬車上下來,看到陸至言身形挺拔、鎮靜站在那裡,無端端有種其實什麼事情都沒有的感覺。仿佛隻是極為平常的,如同上元節他們見麵,他送她回來。

謝清豫暗暗深吸一氣,走到陸至言麵前,努力平靜的說:“謝謝。”

陸至言點一點頭,語聲溫柔:“去吧。”

謝清豫頷首,想說讓他回去注意安全,又感覺黏黏糊糊的,因而忍住了。目光掃過陸至言的%e8%83%b8`前,看到那灘未消失的水漬把緋色衣袍染成深色,很是過意不去。

“不礙事。”陸至言忽然出聲,像知道她心中所想。

謝清豫便不好說什麼了。

兩個人靜默相對,以後不該見陸至言的思緒在腦海裡越發清明,謝清豫心裡又變得難受起來。說不出話,她終究轉身快步走進內院,沒敢回頭多看他哪怕一眼。

謝清豫回到琳琅院,發現自己一雙眼睛都是紅腫的,便讓丫鬟送冷水進來,將帕子用冷水浸濕,再絞乾,拿來敷眼睛消腫。正做著這件事,得知女兒回府的睿王妃已經專程尋到琳琅院來了。

杜氏知道謝清豫去見陸至言的事,瞧見她這般模樣,曉得她是哭過,心裡不是不心疼。遣退丫鬟婆子,杜氏走到女兒麵前,複仔細看一看,眼底滿是憐惜。

“見到人了?”杜氏拿過帕子,拉著謝清豫到羅漢床上坐下來,一麵細細幫她敷眼睛一麵問。女兒點頭,杜氏又問得一句,“好好說話了嗎?”

謝清豫依舊點頭:“嗯,好好的和他說了。”

杜氏半是心疼半是憐愛,摸一摸自己女兒的腦袋說:“好孩子。”

他們兩個說了些什麼,杜氏沒有非要問個究竟。在陸府發生的那些事情,謝清豫也不好意思和自己娘親說個明明白白。母女兩個默契都不多提。

過得一會,謝清豫悄悄挽住杜氏的手臂,腦袋靠過去:“娘,我想吃白糖糕了。”

“好,娘去給你做。”杜氏聞言,一迭聲應道。

謝清豫小時候不是很愛哭的那一類小孩子,可是偶爾也會哭鬨不休,怎麼哄都哄不好。有一次,正巧廚娘做了白糖糕,順勢拿來哄她,不想她真的便停住不哭。

之後若謝清豫哭鬨,基本都能被一塊白糖糕哄住。因為這樣,杜氏還專門和那位廚娘請教了這白糖糕的做法,而小姑娘也變成隻肯吃自己娘親親手做的了。

都是不大點兒的事情,謝清豫長大以後,這樣的法子自然失去效用。何況,她小時候太愛甜食,把牙吃壞了,不用誰來幫忙,自己先乖乖忌口。

不過這會兒,莫名很想再嘗一嘗那個味道。杜氏出去後,謝清豫起身走進裡間,走到一個小櫃子前,很容易從裡麵找出一個匣子。

她打開看一看,裡麵是那張陸至言簽過字的欠條。看得半晌這東西,她心想著,該等快要離開長安,交給劉叔,再讓劉叔在之後幫忙送去陸府,交給他。

謝清豫記憶裡麵的白糖糕,既白又軟,香香甜甜。今日又嘗到,一口咬下去,她疑惑皺眉,下意識去問一旁的杜氏:“娘,這白糖糕怎麼吃著有些發苦……”

一句話說出口之後,不等杜氏說話,謝清豫自己先回過神,是她弄錯了。

她看一看杜氏,擱下筷子,低頭道:“對不起。”

杜氏卻似乎再也受不住。

她伸手抱住謝清豫,緊緊抱住自己的女兒,失聲抽泣。

雖然嫁給南詔三皇子對於她來說絕不是什麼好事,但是謝清豫不想每天都哭哭啼啼的,也不想成天胡思亂想、自我折磨,便主動找一些事情做,以分散些精力。

其他不提,真的要去那麼遠,要準備的總是很多。這之外,她身邊幾個一直跟著她的丫頭也得安排妥當。畢竟去到那樣遠的地方,還是不捎上她們為好。

謝清豫想過是不是替她們婚配了,轉念想到這種事情,依她們自己的心意,她不要多加乾涉比較好。故而,她隻和杜氏說另外找幾個機靈的丫鬟,最好是孤女,這樣比較沒有牽掛,大概多少會好一點。

夏果和春絮得知這件事,便是哭到謝清豫的麵前。兩個人對她說好一通話,話裡話外無非一個意思——她們要跟在她身邊,不要留在長安。

謝清豫看看哭成淚人的兩個人,把春絮先撇一邊,問夏果:“好,你想跟著我,那我問問,你爹娘怎麼辦?你弟弟怎麼辦?以後不知能不能見,放心得下嗎?”

夏果頓時間被問住,沒辦法說自己放心得下。

春絮說:“小姐,我爹娘不要我了,我沒關係的,夏果不行,但我可以的呀。”

她輕易拋棄自己這位戰友,對謝清豫說:“而且我廚藝好,小姐愛吃的,我基本上都會做,不會做也可以學的。小姐帶上我,不管去到哪兒都能吃上想吃的。”

夏果把這話聽在耳中,發現和她們之前商量的不一樣。

她怎麼覺得自己像被出賣了呢?

謝清豫眉眼不動,對春絮說:“你這話聽著,倒像是我離不開你了。”

春絮低頭:“不是的,是奴婢離不開小姐……”

謝清豫沉%e5%90%9f中問:“過完年節,你是不是已經二十歲了?”

春絮點頭:“是,小姐記性真好。”

謝清豫微微一笑:“二十歲,也該長大了,離不開誰可不行。”

春絮愣住,徹底的敗下陣來。

除去忙碌於一些瑣事外,謝清豫每天都會去看馮嫆,陪她在院子裡走一走。她給馮嫆看自己做的小小一件的衣服,還有小鞋子、小帽子,甚至兩雙小鹿皮手套,全是她給未出生的小娃娃準備的。

距離見到陸至言大約過去半個月時間,一個天氣十分晴朗的上午,謝清豫過來看自己的嫂嫂,陪馮嫆在院子裡曬太陽。忽然,馮嫆抱住自己的肚子喊起疼,說自己可能是要生了,她嚇一大跳,忙喊丫鬟婆子過來。

馮嫆發動的時間在上午,謝澤才到衙署不多會兒,便火急火燎趕回來。之後守了近乎一整個白天,到傍晚時分,小嬰兒終於順利的降生了。

是一位小少爺,母子平安。Θ思Θ兔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線Θ上Θ閱Θ讀Θ

產房內外的人在聽到產婆說母子平安時,均鬆下一口氣。

謝清豫先去看過馮嫆,誇她厲害、讓她好好休息,又和杜氏一起去看自己剛出生的小侄子。皮膚泛紅、皺皺巴巴的小嬰兒被包得很嚴實,她卻怎麼看怎麼覺得像是小老鼠一樣。

杜氏說剛出生的小嬰兒都是這樣,長大一些就會變得好看。謝清豫半信半疑的,卻不由想起陸至言,想他剛出生是不是也像小老鼠……一個念頭到一半,她慌忙打住了。

消息傳到宮裡,帝後都有賀禮送到睿王府,而謝清豫和建和帝之間那個等到馮順利生下孩子的約定也等於達成了。於是,沒過兩日,一道旨意傳到王府,謝清豫被封為公主,和親的事宜隨之真正提上日程。

作者有話要說:  破局的辦法,我在上一章就埋好伏筆了,大家安心(托眼鏡.gif

今天碼字的時候,發現《山河故人》這首,也是挺合適這兩個人的。

我覺得這一章挺甜的鴨,真實甜文(不

晚安。

第31章 舍不得

兩國聯姻是為大事,不可隨意馬虎。

謝清豫將以公主的身份出嫁,一切自然也比照公主的要求來,隻是她不管這些。

去到南詔,再見父母親人也變得十分艱難,有理亂七八糟事情的時間,倒不如多陪一陪自己的爹娘。抱定這樣的心思,謝清豫整個人都變得沉穩許多。

建和帝的一道旨意下來,謝清豫被封為公主,遠嫁南詔的事也沒有疑問再瞞不住馮嫆。她遲遲才得知這件事,感受又是頗不一樣,見到謝清豫更是哭成了淚人。

謝清豫聽說剛剛生完孩子的人哭得多了,對眼睛十分不好。因而眼見馮嫆要哭得停不下來,她連忙從旁溫聲安撫勸慰,好不容易才讓自己嫂嫂止住哭意。

出發的日子定在端午之後,尚且有一點兒時間,謝清豫計算著,好歹是能等到自己侄子的百日宴。同樣聽說南詔會派迎親隊伍來長安,但聽一聽便也就此作罷。

謝澤請自己的父親為孩子取名,謝驍便給自己的小孫兒單取一個“暉”字。小名則是謝澤和馮嫆一起決定的,因為出生在傍晚附近,於是取與“暮”諧音的一個“慕”字,叫做慕慕。

每天雷打不動的,謝清豫都要去看一看自己的侄子。還在那麼小的小嬰兒,隔幾天好似就能發現變化,這讓她覺得神奇,也覺得格外新奇。

雖然小侄兒每天做得最多的事情是睡覺,謝清豫哪怕想陪他玩也沒機會,但是這麼切身感受一個小生命長大,她心裡莫名有種安定感。這種安定感,使得她慢慢不似最初時,夜夜夢到一身緋色衣袍的陸至言。

日子在逐漸平和中悄然走過一個月,長到滿月的慕慕已經顯出白胖模樣,不像剛出生那會兒像隻小老鼠。滿月宴自然要辦,不願清閒的謝清豫幫杜氏、馮嫆一起操持且樂在其中。

賓客名單是謝清豫幫忙確認的,她在其中看到陸至言的名字。邀請陸家似乎是她哥哥謝澤的意思,按照道理,這是謝澤的客人,她不該多管。

隻是,認為他們如今還是不要見麵比較好,也認為陸府和睿王府的關係其實沒有那麼親近的謝清豫,偷偷摸摸把陸至言的名字劃掉了,誰也沒有告訴。

儘管如此,到她小侄子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