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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仙 伊人睽睽 4270 字 6個月前

借助這次誅神的機會,擺脫修真界其他門派的控製,成為真正的一個獨立門派。

些許騷亂後,人群中的如芳悄悄端詳這位走入大殿的盛少島主——

原來這就是帶著一整個芳來島墮海投魔的女魔頭。

從某個角度看,這位姑娘確實很厲害。不管是做修士還是做魔,她都不讓人好過。

而趙長陵看到這邪氣森森的女魔頭,出於修士和魔之間兩立的關係,他也恨不得立刻拔出拂塵。但他壓製自己的衝動,勸說在場諸人:“盛知微如今是自己人。大家和她有仇的,等我們解決完此事,再找她算賬也不遲。”

有人陰陽怪氣:“解決完此事,魔域成了薑采的,薑采就會護著此女,不讓我們找麻煩吧?”

他們可忘不了薑采對魔域的袒護,薑采都被魔域人尊稱為“魔尊”了。

盛知微淡聲:“我與薑采並沒有那麼好的交情。此事結束後,你們要殺我,她大約也不會攔。隻要不引起修真界和魔族之間的再次大戰,小打小鬨,她都不會理會。而我,我還沒有那種本事讓魔修們同仇敵愾,為我複仇。”

她說話不冷不熱,在場修士也不是傻子,眾人漸漸冷靜下來。

雲枯君目色古怪,打量盛知微半晌,很多疑問想問又不好多問。這位盛姑娘……她終是長歎一聲,問道:“跟隨少島主墮魔的那些女修,到時候當真會助我等?”

盛知微看向巫長夜:“織夢術中那個盛知微,曾許諾過你們,他日若敵對,芳來島女修對你們退避三舍。這個許諾,夢外依然有效。”

巫長夜一下子看住她,驚愕:“你怎會知道夢中的事……”

盛知微自然不回答。

於是,諸人開始做出安排:“派人前往人間,尋找帝王與各大城主合作……

“前往人間的‘海市蜃樓’,見一見那些妖族……”

趙長陵沉%e5%90%9f:“所有人聚力,需要一個大型陣法。天下陣法道學皆出自長陽觀,若是張師兄無事,他幫我們繪製也可。但是張師兄有更重要的事……繪製陣法一事,不知諸位師兄師弟可願與我配合,聯手繪製?”

長陽觀來的修士們麵麵相覷半晌,隱晦道:“我們怕那位仙人察覺……”

趙長陵道:“師兄臨走前,說他可遮掩天機到天亮。離天亮還有四個時辰,我們要在四個時辰內安排好一切事宜……天亮後師兄歸來之時,兩位仙人就無法再被蒙蔽神識了。”

眾人皆驚:“為何要時間這麼緊?”

趙長陵輕聲:“因為怕有人喪心病狂,歸來後造就更多殺戮……天亮後,大戰開始之際,諸位便要各憑本事。

“今夜我等密謀之事,不管諸位願不願意合作,希望走出這個大殿的人,至少不要去告密。整個玄真界能夠平安度過此劫,皆在今夜。不求必須相助,但求不來破壞。

“我等也不要諸位發誓,不做什麼契約了。都是此界之人,都受此事毒害,諸位自己琢磨吧。”

眾人默然,都不說話。

半晌,雲枯君先扭頭向殿外走去:“我去安排我劍元宮的合作事宜。時間急迫,不得耽誤。無論成敗與否,明日再與諸君共飲吧。”

眾人紛紛回過神,各自拱手告退——

“無論成敗與否,明日再與諸君共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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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仙人之間的博弈,也是整個世界與仙人之間的較量。長達千年萬年的時間,包括曾經的扶疏古國,如今沉默而緊迫的對抗,都幾乎從未有過。

曾經凡人試圖弑神,終究失敗,淪為滄海一粟,浮塵無跡。萬年後,再一次誅神之戰開啟。

眾人密謀之時,張也寧開啟三天,當薑采被卷入三天空間,張也寧同時感應到,永秋君的氣息,從三天中徹底消失。當薑采的神魂落入未來天時,正是永秋君的氣息從這個世界徹底離開之時。

仙人三天合一,當永秋君氣息離開之時,整個未來天的法則悄然無聲地演變。當未來天再不存在永秋君、雲升這兩位仙人後,未來天的世界,已經和張也寧他們知道的世界很不一樣了。

即使進入三天,也無法乾涉三天。神魂落入這個世界的自己體內,能親眼觀看此間界,卻連與自己對話都不能。

隻有仙人能和自己互相感應,互相對話。

薑采和謝春山都落入未來天,張也寧本人前往過去天。在那片浩然大雪中,就如他曾經做過的那個墮仙夢一樣——

煙霧飛繞,雪粒簌簌。

張也寧一步步走向北荒之淵的冰天雪地,那被枷鎖困住的前世的他本低垂著臉,麵容如雪,亙古平靜。前世那人在某一瞬緩緩掀眼皮,雪凝在他睫毛上,他幽靜地看著後世的自己走來。

這個世界,雲升已經離開,永秋君已經離開,即使再有妖魔禍世,恩怨也和他們沒關係了。而生生困於此地鎮魔的墮仙張也寧,便也得到喘熄,也能夠離開了。

前世那墮仙道:“你終於來了。”

張也寧聲音清泠悠遠:“從你投入我的夢境,一直引導我做那個墮仙夢,不惜讓我生出心魔,難以渡過成仙劫數,讓我依舊成就墮仙……你就在等著這一天了吧。”

他冷然:“你早就感應到了這一天的到來。你知道我終有一日,會走向你,會來見你。”

那墮仙平靜看他,說:“我們本就是同一人。”

風雪彌漫人眼,萬籟靜到極致,便生寂寥。

張也寧垂下眼,道:“是。”

他俯身,如同照鏡子般,看著另一個自己:“你是過去的我。我是未來的你。你我本為一人。”

他說:“雖然早知你的答案,但是前往未來天之前,我仍要問你一句,你可願與我三天合一。若你不願,我是無法違背你的意誌的。”

天長地久,亙古幽靜。那墮仙的睫毛上雪霧粘結,眼如黑玉琉璃。他靜如冰雪的麵容上浮起些低悵的笑,道:“我早就等著這一天。我早就知道,若有一日我能夠得到解脫,也隻會是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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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天中,進入此界的薑采在自己的神識中沉睡,靜等著與此界自己溝通的那一刻。她隻有那一個機會,若此界的她拒絕三天合一,連她也沒有法子——張也寧說,她不能乾涉天地法則,選擇權在此界人的手中,不在她手中。

而薑采進入的這個世界,天地法則早已和前兩天不同。這裡如同一個重置的世界,既從來沒有永秋君的存在,也從來沒有雲升的存在。

一萬年前的扶疏古國,從來沒有過太子棠華,公主雲升,隻有一個小公主百葉。扶疏古國的滅亡與那二人的征戰恩怨無關,隻是時間流逝的自然產物。

扶疏古國中修行的公主百葉早已在漫長時光中身死,這個世界若再有百葉,那也是因緣際會轉世後的百葉,不是那個攪和於兄長和姐姐恩怨中無法善終的可憐公主。

而薑采的師父,玉無涯,也不存在了。

玉家姑娘或許從未踏上修行路,或許雖然修行,但活了幾百年便隕落而死。這個世界,和薑采熟悉的天差地彆。

這個世界的薑采,沒有人引她踏上修行路,她沒有修行的時候,便和所有孤兒、混混一般做著討人厭的小孩。可她的修行天賦,她的先天道體,又如明珠般,讓她無法在人群中遮掩光輝。

桀驁無比的薑采因為被人覬覦先天道體,被修士偷偷暗算,她明白自己的遭遇為何如此後,逆反心生,一氣墮魔。她從未踏入修行路,直接投入魔族,成為魔修。

沒有雲升公主犧牲自己開創魔域,這個世界的人、妖、魔混戰於同一個世界中。千萬年過去,修士們建立各大門派和魔修對抗,而魔修也有自己的魔王,對其他族群喊打喊殺。◆思◆兔◆在◆線◆閱◆讀◆

這個世界,是極為混亂的、沒有人修正過的混沌玄真界。

當年幼的張也寧因為先天道體而被長陽觀的人發覺,被人引路踏入修行之路的時候,年幼的薑采卻因為先天道體遭人覬覦,而與修士們為敵。

當張也寧坐於菩提樹下日日修行時,薑采已經成為一魔修,既和人修為敵,也和那些不團結的魔修們為敵。

少年張也寧日日做早課,一遍遍聽著長陽觀的鐘聲敲響;少年薑采殺掉一魔物後,開始萌生爭奪魔王的想法。

青年張也寧開始踏出長陽觀,為了求仙路尋找機緣,開始四處遊曆,降妖除魔;少年薑采無法控製自己的魔性,發現自己被魔性控製,難以製止殺戮欲、望,她行走於天下,趔趔趄趄、茫然無比地尋找著壓製魔性的法子。

蒲淶海上,神魔之戰,薑采將這片海攪成血海滔天,她張狂肆意,漫不經心:“你們這些人修,修為都不怎麼樣啊。你們比我修行都早得多吧,看起來你們都打不過我啊。”

受傷的人修們大怒看她:近年來,這位魔女是魔族的新秀天才。修魔本就比修仙快,何況她還身負先天道體……

眾人大罵:“你身為人族,自甘墮落,和魔族沆瀣一氣,成為魔修……你這個魔女!”

少年薑采大笑,她一揚手間,便已經預見這些人都要被她一掌掀翻腦殼的路數——“我怎麼修行,跟你們有什麼關係?技不如人,認輸就是!我看你們這些正統修士,全是廢物!”

她縱身掠入殺陣,眉目間殺氣騰騰,眾人駭然:“我等都是大門派的弟子!你殺了我們,門派長老們不會放過你!”

薑采魔性難控,厲聲:“那就殺光你們,就沒有人告狀了!”

她一身自學成才的法術,武器一會長劍一會長鞭,亂七八糟。她路數百變,這些修士根本不是她的對手。逃又逃不掉,眾人慘然,已經覺得自己要死在此魔女手中——

天上徐徐有月升起。

眾修士眼睛一亮,紛紛求助:“張師兄(道友)救命!”

少年薑采立在被鮮血染紅的海水上,迷惘地抬起眼,看到空中升起濛濛月華,月華之光清寒高邈。半路出家的她並不認識來者是誰,便隻是警惕望著。

她模模糊糊地明白,能夠以月為法相的人,絕不簡單。

浩天之下,月懸高空,一白衣青年自蒲淶海的另一麵幽靜踏步而來。衣袂飄飛,氣度高潔,麵容俊逸。

宛如謫仙人臨世,簌簌間,又如月下飛雪,天地皆白,唯月永恒。

張也寧踏月而來,垂眸望她。

薑采警惕,聲音冰冷:“你是何人?你要從我手裡救人?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她於戰鬥上格外有天賦,淩身動作間,卻見月光浩然,她身形被定住,同一時間,青龍聲%e5%90%9f,一道青色長鞭飛來,捆綁住她。她越是掙紮,那長鞭便捆得更緊。

她倔強萬分不肯認輸,寧可被那神力捆綁得頭破血流,長鞭紮入肌膚,她跌入蒲淶海中也一聲不吭。

但是入海之前,青龍長鞭又卷起她,將她卷向那個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