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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仙 伊人睽睽 4349 字 6個月前

法違背身體本人的意誌……”

他若有所思:“這便是巫姑娘說的,織夢者不在的話,相同道元,不能同時存在兩個人嗎?你雖贏得了控製權,卻也輸了一些東西。”

謝春山捂臉而笑,他唇角向下滴血,然他口上還在非常隨意地笑:“不愧是我妹夫。就是這般聰明。有你陪著阿采,這個夢境,我就放心啦。”

張也寧一道療傷的清光法術落在謝春山身上,幫他緩解傷勢。

謝春山搖頭擺手:“不必這麼浪費靈力了。其實很簡單,我進入夢境,不可能選擇沉睡去看彆人的故事,自然要與傲明君爭奪身體控製。我實力本勝過這個時期的傲明君,贏了他也正常。但是缺陷就是——

“在一萬年前的扶疏古國中,這裡是有傲明君的,卻沒有謝春山。所以我的法器靈力都沒有了,傲明君這時候什麼樣,我就是什麼樣。而且,我不能做違背傲明君本人性格的事。

“我不能做謝春山,隻能做傲明君。我每每違背夢境意誌,就會受到懲罰……”

他攤手,讓張也寧看到自己吐的血。

張也寧看他這般鎮定,便想謝春山估計也有自己的手段應付如今情況,張也寧便不說什麼了。張也寧向四方觀察,掃視四野。

他問:“這些妖獸是攻擊你?”

謝春山歎氣:“是啊。這時候的我,隻是一個小馬奴……”

他滿不在乎:“估計是那種低等的仆人之間的爭鬥吧。看我不順眼,把我騙去妖獸窩希望我死在這裡……妹夫,扶我一把。”

張也寧不動。

謝春山改口:“張道友,扶一把。”

張也寧這才伸手扯住謝春山手臂,將謝春山攙扶起來。謝春山立在張也寧身邊,和張也寧一道看四周情況。張也寧思量間,謝春山打量他一下,好奇:

“你法力沒有變弱嗎?境界沒有降下去?”

張也寧搖頭。

謝春山了然,並不意外:“看來你果真不是我們一萬年前扶疏古國的天才修士……非我族類,果然和我們不是一路人。”

他這麼說著,又開始吐血了。

張也寧:“……何必非要違反人設?”

謝春山笑一笑,神色慵懶,說話卻有幾分真:“張道友,我不可能永遠做彆人的。我是謝春山,不是傲明君。這個夢境再厲害,它也不能強迫我的意誌。”

張也寧閒閒道:“希望你下次被妖獸攻擊的話,還能這麼說。”

謝春山臉色一僵。

他和張也寧離開那些妖獸,慢騰騰地在山上找路找人。

謝春山快速轉移話題,建議道:“張道友,我看你要不掩飾一下你的墮仙身份吧。我覺得在扶疏古國,不可能突然多出一個仙來,而且墮仙被喊打喊殺……我們還是不要徒生爭端好了。”

張也寧沒說話,但他眉心的墮仙紋在緩緩消失。半晌,張也寧說:“我感應到這個夢境其實是有仙人的……不過仙人離開這個世界也已經幾千年了。確切說,這方天地,此時是沒有人是仙的。”

謝春山不知道在忙著做什麼,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

張也寧說完便也沒再多事,他向前走幾步,慢慢觀察這個世界。

在這個地方,靈氣、魔氣縱橫交錯,都比現實中的修真界更為濃鬱。這般強大的靈氣、魔氣,確實更適合人修行。想來這麼濃鬱的靈氣和魔氣,不管是人是魔,在這時候都是極容易獲得高修為的。

即使成仙是個坎,世人依然很少有。但仙人以下修為高深者,定比現實中要多得多。

張也寧肅穆起來,心知在這樣高手雲集的天地,他們這些外來者應當更為小心。

而這般一想,張也寧不自覺地想到了薑采……她神魔雙\'修,此夢境似乎比現實更適合她的修行?

張也寧才這般一想,就聽到身後的謝春山暗道一聲糟,謝春山懊惱:“阿采!”

張也寧猛地回神,他回身看向謝春山:“她出事了?”

——為何謝春山能感應到薑采出事,他卻感應不到?

和薑采有神魂契約的明明是……張也寧突然一怔。

他意識到了夢中的意外,想起了自己進入夢境後就覺得哪裡很奇怪的原因。而謝春山抬頭苦笑,證實了他覺得奇怪的地方不是張也寧一個人的問題。

謝春山歎:“我聯係不上阿采了。我們的神識聯絡全都斷了……不光是阿采。入夢前為了方便夢中聯係,我與小王八,咳咳,小圖也臨時建了神識聯絡。

“但是那些如今全都沒了。我和任何人都聯係不上。”

張也寧也道:“我亦聯係不上師妹了。”

他沒有說他和薑采的神魂契約,也不見了。他從入夢後,一直覺得少了些什麼。

這大約也是巫展眉說的“織夢者無法幫你們控製夢境”了。

謝春山怔片刻,道:“如今看來,我們應當流落在不同地方了。我和你運氣好些,可能離得近,其他人就……哎,沒有神識聯絡,該怎麼找到阿采他們啊?”

張也寧道:“等等便好。”

謝春山奇怪:“等什麼?”

張也寧抬頭。

他衣袂翩揚,衣帶若水。天色一點點暗下,他身上的靈氣卻在一點點蘇醒。如雪似月的青年幽靜走在山路上,背影空廖清朗,泠泠生寂。

而隨著張也寧抬頭,濛濛月色在天幕後徐徐升起。

月色清輝下,張也寧聲音低淡:“等月亮升起。”

——他便能感知到月下之事。

片刻,張也寧語氣微怪,說:“我找到薑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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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采這邊,遇到的情況其實沒有謝春山二人的情況糟糕;但是礙於她的生死迷劫,她遇到任何不糟糕的情況,也會升級到糟糕情況。

旁人若遇到的是尋常妖獸,她遇到的一定是妖王;旁人被一隻妖獸追逐,她一定是被一群妖王追逐。

生死迷劫的不講理,恨不得你立刻死在天道下,真讓薑采氣歪了鼻子。

何況她如今還是個瞎子!

瞎子麵對一群妖,更加艱難。

所以薑采殺光身邊的危機,喘著氣從布滿妖獸的洞%e7%a9%b4中爬出來後,不禁唏噓自己的九死一生。她一路空手殺妖,這也太難了……難道一萬年前的扶疏古國的修士,全都這麼厲害嗎?

薑采抹把臉上血,歎氣:“為今之計,還是先找幾個活人吧。”

隨便一個活人,都好啊。

薑采為了不浪費靈氣,她並沒有開啟法眼給自己辨彆方向。她摸索著從地上撿起一根差不多的樹枝充當拐杖,便磕磕絆絆地在山路上走了起來。

比較幸運的是,薑采很快聽到了人聲,感知到了一大群人聚集在一起而形成的磅礴靈氣。這麼強大的靈氣,現實中聚在一起必是那些厲害長老們才有的,這樣的人在修真界,不超過二十。

扶疏古國,恐怖如斯。

薑采麵不改色,淡然裝著自己的瞎子。在她聽到人聲後,那些人自然也看到了她,一個個圍了上來。薑采便說了自己迷路雲雲之類敷衍的謊話,那些人說去通報。

一會兒,薑采聽到清越如黃鶯的好聽女聲,兩隻柔夷般的女子玉手伸來,握住了她的手:“好俊的女修!這位道友如何稱呼?”

薑采想:一個美人過來了。

她禮貌客氣:“我叫薑采,大家也叫我‘不群君’。姑娘如何稱呼?”

拉住她手的女子沒有說話,女子身旁的侍衛嗬斥:“你是哪裡來的土包子?連我們百葉公主的名號都沒有聽過?”

薑采一震。

百葉公主?!

她心神震動,被握著的手重重一顫。她思緒空白大受震撼時,感知到了熟悉的氣息在靠近。薑采偏臉“望”去時,百葉公主身邊的侍衛先開了口:“殿下,那個早上逃跑的馬奴回來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估計是找不到路,又灰溜溜回來了。這種人,一定要給他點教訓。”

百葉公主側頭凝目望去,樹林間走出的兩名青年,張也寧和謝春山也抬目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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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之下,夢裡夢外,他們第一次見到了真正的百葉公主是什麼模樣。

比起玉石人像,她真人更加真實、生動。而她嬌美無比,目若秋波,眉如山黛,唇染紅脂。她穿著華麗的披帛襦裙,發間金翠流波,烏黑明眸望來之時,粲然生光。

她像是月下紅櫻般,紅櫻又沾了一層清薄的雪。於是她既美麗,又脫俗。既鮮活,又朦朧。

而百葉公主立在眾人的簇擁之下,也望向那行過來的兩個青年。那仙人般風采的青年讓人凝目,讓人流連難舍目光,讓百葉公主身邊的所有女修在一瞬間變得安靜,怔怔望去。

而百葉公主看向那個衣著粗陋、器宇軒昂的青年。

她是見過這個馬奴的,但是這一次好像很不一樣。也許怪月光,也許受傷也有零落美。分明是差不多的相貌,可他望來時,沒有昔日的謹慎、懼怕、沉著,分明風雅,分明眉目舒朗。

這不像是她認識的那個馬奴,可他偏偏就是。

百葉疑惑地打量著他。

而謝春山亦想過很多次,一萬年前,歲月未儘時,他與她再相遇。

【滿堂兮美人,忽獨與餘兮目成。】

——滿天下的美人中,隻有她一眼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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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春山沉默的時候,張也寧也看到了百葉公主身邊的薑采。

他凝視她身上狼狽痕跡時,她感應到了他的氣息,回頭來,便對他勾唇一笑。

張也寧移開目光前,目光從她手上的血、粗糙的樹枝拐杖上略過。他腦海中想到進入夢境前她撲倒他的那一幕,眼前又不斷浮現她受傷了的手……

張也寧有些難耐地壓了壓自己不適的心臟。

幸好那些侍衛的話解救了此時的尷尬:“公主,把那個馬奴押下去關起來吧?”

謝春山立刻:“冤枉啊公主殿下!”

他一說這話,就開始吐血。他說的也不真誠,還有戲弄玩耍的意思……侍衛們看他這浪蕩態度就生氣,反而百葉公主噗嗤一笑,偏了臉嬌聲:

“誰知道發生了什麼呢?先不著急,弄清楚情況再說。”

百葉公主隱晦地看一眼身旁的薑采,薑采感知到了,卻當做不知。她聽到這位公主說話聲音唱歌般好聽:

“侍衛長,你忘了嗎?我們此次出行,是為了幫哥哥找妖獸的血做藥引。我們任務還沒有完成,自己人就不要內鬥了吧?”

薑采偏臉——哥哥?

她問:“公主說的是什麼?”

百葉公主有些傻有些天真,也或許是自信,她對薑采嫣然一笑,實話實話道:“我哥哥身體不好……為了他活命,巫醫說要製藥就要一些妖物的血,我幫不了其他忙,隻能幫這些了。

“姑娘,你……是薑姑娘對吧?姑娘也是為了我哥哥來扶疏國的嗎?既然如此,姑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