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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仙 伊人睽睽 4381 字 6個月前

了自己的師父,由此他們才發現世間封印的魔%e7%a9%b4,隨著魔子蘇醒,都開始漸漸鬆動,魔%e7%a9%b4需要重新封印。

現實中,北荒之淵的這一處封印,張也寧當日曾親自去看過,親自封印。按說這封印,短期內不應再被打開。但是,墮仙張也寧,親自坐鎮於空間裂縫下,長年累月,親自鎮壓那封印……

張也寧一凜:那絕不是尋常封印!

此念頭一出,張也寧再顧不上研究夢中的墮仙。他毫不猶豫地施法脫離夢境,跌回現實中,一口血噴出,夢中所受的傷打在道體上,自然讓他本人真正受傷了。

鬆林雪整片地域的不穩異象,讓有澤推門而出,急急來扶那癱倒在地、手撐著地磚的青年。

有澤慌亂:“主人,您還好麼?”

——主人的夢魘,怎麼好像越來越嚴重了?

張也寧麵色蒼白,撐地手指微微發顫。他勉力給自己施了一道療傷法術,讓自己狀態稍微好一些。他咳嗽幾聲,吐了幾口血後,有力氣開口:

“把修真界、人間封魔%e7%a9%b4的地域圖拿給我……我要重新看一下。”

有澤扶著他坐在蒲團上,看張也寧這般虛弱,小道童怕得掉眼淚。好一會兒,其他道童急急忙忙地將圖紙拿來給張也寧,張也寧撐著力坐起,再施一清心咒給自己,讓自己混亂的靈台神識穩定下來。

他直接封印了自己的五感,讓自己感受不到道體上傳來的刺刺陣痛感,全心力拿起這地域圖,開始研究這些魔%e7%a9%b4。

他精通道法、陣法、符咒,天下道學有關的學識,恐怕除了永秋君,無人在他之上。當他一心覺得北荒之淵有問題,一心要找出這種問題時,他當真看出了不同尋常——

張也寧素白手指一點點劃過那不同的魔%e7%a9%b4口,一重陣法在他點過的地方亮起。當他將這些一一點過後,一個以整片玄真界為依托、最核心的封印魔%e7%a9%b4的陣眼,被他找了出來。

北荒之淵!

張也寧心力再次耗損,偏臉吐口血。他肩膀顫唞一二,抓住有澤的手,閉目問:“北荒之淵的魔%e7%a9%b4,最開始是誰封印的?”

有澤抹眼淚,迷惘:“主人您不知道麼?那是永秋君親自去封印的啊。”

張也寧閉目,睫毛顫唞幾下。他當然知道那是師父親自封印的……所以他才不敢相信那裡出了錯。

是如薑采一直懷疑的那樣,他師父未曾儘心;還是那處魔%e7%a9%b4與其他地方不同尋常,必須要墮仙那樣的力量,才能完全鎮壓?

張也寧起身:“我出去一趟。”

他不放心,他要重新去一趟北荒之淵,重新檢查那魔%e7%a9%b4。

有澤追著他飄飛的灰袍走出:“主人,主人,您受傷了,不該遠行……”

張也寧縮地成寸,幾步便離開了人的視線。有澤出門時已經尋不到張也寧的蹤跡,他尋思著主人應該沒有走遠,連忙奔出鬆林雪,想找其他長老攔住主人。不想他才走出鬆林雪,一道光在他麵前落下。

有澤定睛一看:“趙師兄!”

趙長陵不冷不熱地對他點個頭,說:“永秋君閉關,托我師父照看張師兄。我師父自知實力不如張師兄,平日也不會約束師兄。但今日我師父有所感應,當即向天為張師兄卜了一下。

“卦象是——困獸之局,諸事不宜;有心無力,枯木逢春。

“師父便讓我來通知張師兄,讓他近日不要出山門。”

有澤臉色刷一下白了。

他哆嗦道:“可、可是主人,已經出山門了……”

趙長陵臉色一變,半晌,他勉強安慰道:“卦象有‘枯木逢春’四個字,也許並不是完全不宜……算了,我去找師兄吧。”

他當即抽身而走,在有澤指引下,前去尋找張也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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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張也寧身在北荒之淵時,那平時少為人注意的陌生穀底,已經被魔子於說開啟了一個空間裂縫。

裂縫越來越大,一重重迫不及待的魔疫從中撲出。

辛追施展法術打斷於說的施法,厲聲:“停下來!你把魔疫放出來,這一方天地都要被你毀了。不光修士會死光,魔修們也逃不掉。你縱是要殺修士,何必要把魔也趕儘殺絕?你自己不就是魔麼?”

於說大笑。

百葉艱難地和那從裂縫中滲出的魔疫對戰,不敢讓對方沾染上自己身上一點。這些魔疫乃神魔共棄者,沾染一點便要花很長時間煉化,而若不能迅速煉化,魔疫便會吞噬道體道心,整個人迅速變為魔疫的同類……

這些怪物們,五千年前形成;五千年後,又要被魔子放出來禍世。

百葉澀聲:“魔子……你是要同歸於儘麼?”

辛追眼見於說壓根不打算停下來,重重魔疫環繞,魔子不會死,然而這天下的生靈又不是魔子,不會死而複生。辛追用自己最強的術法攻擊魔子,拚著反噬之力也要於說停下……

於說周身寒光凜冽,唇下滲血,目若寒冰,施法之手卻很穩,壓根沒有停下的意思。

再這麼下去,這一整片空間裂隙,就要被她完全打開了。辛追沒見過無極之棄真正打開的樣子,但是從之前魔子對魔疫無歌的追蹤上,從魔子閉關去尋無歌痕跡、也不出關去追殺帶走百葉的薑采這事上,辛追看得出魔疫的可怕。

然而她心生絕望,她和魔子神魂共享,她無法徹底約束魔子。

她需要救兵!

辛追當即躍上高空,引動了自己身上師兄留下的氣息。那巨大道光亮澈天地,向於說襲殺之時,也將張也寧的氣息向外泄出。她運用師兄留給她的道法,向於說擊去。

額發亂揚,麵容冰寒。

這是她的保留手段,是她的示警手段,到了該用的時候了!

於說悶哼一聲,和辛追一起向山崖上撞去。於說眼睛盯著那開啟的空間裂縫,被震飛出去時,手中法訣仍不停,仍在加快速度。她這不死不休之勢,陰狠陰毒,才是真正的魔子。

辛追厲聲:“於說,你想我死麼——”

於說猛抬頭看去。

半空中,白衣龍女口鼻滲血,一法術運於掌心。她麵色與唇瓣一樣發白,清麗之色脫俗遺世,衣袍若雪若鶴。當於說看向她時,她微微一笑。

辛追以自刎之勢,將法術揮向自己脖頸。

下一瞬,她立刻被抱住,另一重魔氣壓在她頸上,讓她法術沒有施展開。於說摟抱著她,用魔氣鎮住她,二人的神魂爭奪間,兩人一起摔向山穀山崖,皆如斷翅。

於說低聲:“你便仗著我不願你死。”

辛追咳嗽著閉目,山石崩裂至極,兩人不斷被山石砸到,向下墜落。而辛追放下心閉目,她遙遙看著那天地間喧囂四湧的魔氣,知道自己已經無能為力,她能夠攔住於說將無極之棄完全打開,已經算是功成了。

這般大的動靜,居於此地的修士門派們自然要來查看。

一道道光向穀中飛來,當魔疫向他們盤旋著襲去時,他們也感應到了辛追揮出的那浩瀚道光。他們看到一白衣女子和身染魔氣的紅衣女子在山石裂碎間不斷向下跌去,而短短時間,互相交流,他們已然知道這女子是誰了。

他們立於高空,破口大罵——

“龍女辛追,你竟和魔子為伍,墮你師父之名,真是自甘墮落,不可理喻!”

“我這便要向長陽觀討個說法,向永秋君討個說法——他的好徒弟,居然墮魔了!”

“你若不殺了那魔子,修真界恥於與你這般人物為伍。”

“龍女辛追,罪大惡極——!”

痛罵的人猛地揮掌,向自己身後的同伴殺去,一掌擊殺一人,那修士一愣之後,眼睛變得渾濁,向周圍人殺去。

短短幾息間,五六個修士隕落。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網の友の整の理の上の傳の

眾人忙後退,呆住:“你們怎麼了——這是什麼東西!”

最開始的那修士,被那天地間不斷飛出的魔氣罩住。他以為這是尋常的魔氣,初時不當回事,但是魔疫迅速侵蝕他道體,魔疫占體為王,快速向其他人感染。片刻間,這一方天地,修士們儘開始自相殘害,血流成河。

戰局還在不斷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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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狐哆哆嗦嗦地運用自己最快的法術,向自己知道的最近的魔%e7%a9%b4逃去。

瘋了!那些修士都瘋了!隻要被那魔疫沾上身,所有人都不分你我,自相殘殺。而不斷的人死,不斷的人變出更多的魔疫,繼續向外擴大。

有個魔修不懷好意,想從中渾水摸魚,便去偷襲一修士。這個魔修當日沒有跟薑采去長陵,沒有見過魔疫的可怕,周圍魔修想提醒時已經來不及。

魔修中也產生了魔疫,向自己的同伴們開了刀!

戰局混亂起,瑟狐大吼一聲“不要抵抗,快逃”,就率先往遠離魔疫的地方逃去。但他回頭看自己身後,那山穀上空中的裂縫中不斷向外飛出魔疫。

各類嘲弄笑聲嘻嘻哈哈遍布天地——

“五千年沒出來了,又有這麼多新鮮的食物了,真好。”

“嘿嘿嘿,來做我們的同伴吧。”

“修仙所謂何,修魔所謂何?求的正是逍遙啊。我等最是逍遙,我等是天道寵兒,快來加入我們吧——”

瑟狐逃跑間,旁邊伸來一手,一把將他拽住。他慌張大喊“救命救命”,被那隻手一道術刷在身上,心神穩定下來,他才顫巍巍睜開眼。

瑟狐一睜開眼,看到藍衣素紗的薑采抓著他的手、凝望著遠處天地間的黑氣。瑟狐眼淚鼻涕一下子流下,感動無比地抱住薑采:

“嗚嗚嗚,主人你終於來了,魔疫被魔子放出來了。無極之棄打開了——”

薑采抬頭眺望天際,用法眼看到了那山穀中的戰鬥。她緩緩道:

“我看到了。”

她與前世此時的記憶相結合,喃聲:“當時身在魔域時,曾聽說北域十八仙門一夜滅門,傳說是魔子所滅。巫家乃北域之王,巫家家主以身為祭,打退魔子,卻身隕於此戰。巫家損失慘重,巫長夜接任新的家主之位,但自他手上,巫家一蹶不振,實力大跌。”

更是在天下仙門共來討伐薑采之前,巫家這位少主、新任的家主便入了魔,巫家一夜間被這位新家主屠了個乾淨,家主從此失蹤。前來討伐薑采的巫家,雜七雜八,自芳來島後,他們的實力在巫家新家主入魔後,也快跌出四大門派了。

薑采閉了閉目。

而今她知道了。巫家那位少主,即將接任新家主之位的人,不是和她全然無關的人。他是薑采的朋友——巫長夜。

巫長夜絕不是傳言中那種隨意入魔、殺儘全家的人。

巫家的毀滅,在更早的……北域之戰便開始了。

前世薑采不知道北域十八仙門的滅門緣故,她和世人一樣以為是魔子親自出手,才能讓巫家家主直接隕落。她那時不認識巫家任何一個人,巫家的滅門慘案,在她聽來,不過是茶前飯後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