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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仙 伊人睽睽 4362 字 6個月前

免自我感覺太好。”

薑采盯著他秀頎背影,慢條斯理:“然後還在煉化蒲淶海?”

張也寧:“除惡而已,日行一善。”

他百般不承認,百般找借口。薑采卻想當時瑟狐那快嚇死了的模樣,壓根不相信張也寧的說辭。哦,他這般百般掩飾,是為了什麼?

薑采:“因為太丟人了麼?”

張也寧冷冽:“注意你的用詞。”

他話一落,便感覺到身後氣息縱地一下撲襲而來,帶著凜冽寒意。他立時轉身,手臂半曲擋住薑采的攻擊。他一低眼,薑采抬起的眼睛向上一挑,對他笑一下,下一波狠厲攻擊再次開始!

張也寧:“……”

他與她拆招數次,本想下殺手,但他看出她招式不夠狠,她徒手與他打鬥,連玉皇劍都沒有抽出。張也寧滿心遲疑與疑惑,他便也沒有下狠手,但卻被她步步緊逼。

他向後退了幾步,被這沒意義的挑釁弄得煩了。

張也寧皺眉:“你有什麼毛病?”

說話間,他不再留手,一手握住她側勾的手腕,一手扣住她手肘,製住了她的行為。薑采卻仍神色不變,還帶著一絲笑看他光潔皎皎的下巴,修長如玉的脖頸。

她向前迎一步,在他脖頸處輕輕一嗅。

張也寧:“……!”

她的氣息拂在頸上,刺起層層戰栗感。他握她手的動作一滯,渾身血液不受控製地上湧。

他不可置信地後退一步,寒目剜她,寬鬆道袍卻根本擋不住他玉頸上瞬間漫起的紅意,微微跳動的青筋。

他甚至喉結滾動,微凸弧線在她凝視下上下跳動兩下。

張也寧寒聲:“你在乾什麼?”

他一想不對,便再道:“你在看什麼?”

薑采彎唇而笑。

她抱臂將他上下打量,視線卻更多地停在他頸上。眼看張也寧麵色不虞,她微微一笑:“你身上有酒氣,飲酒了?”

她恍然大悟:“那我有點明白你的分化身在鬨什麼了。”

她往前跨步。

張也寧本能後退。

薑采慢悠悠:“是不是去蒲淶海上向我喊話了?”

張也寧步步後退。

薑采步步緊逼。

薑采偏著臉:“讓我猜猜,你罵我什麼。罵我薄情寡義,丟下你不管?”

看他隻是後退,神色卻不變,薑采便知道自己猜的不對。她繼續猜:

“罵我不理你,哄你哄得不夠認真?罵我不離開魔域,不肯和你回鬆林雪?是不是還罵我……你在暗自傷神,我這邊卻平靜如常,你心裡極為不平衡?”

她見張也寧麵色微變,便了然:“我猜對了。”

說話間,張也寧被她步步逼得靠到了一處石壁上。他後背靠壁,無路可退,麵色雖儘量沉穩,可他脖頸上的紅意還有向上蔓延的意思。這是連他自己都控製不了的,他的眼神便越發冷淡。

而薑采知道他——他越是表現得冷淡,心裡越是不知掀起了多少滔天巨浪。

薑采抬手,在他下巴上勾了一下。她好笑:“你幼稚不幼稚?”

她貼近他耳畔,唇珠與他耳珠輕輕挨一下。他猛地向另一側歪頭時,她微笑:“不過如此嘛。”

她說完,便覺得自己占了上風,不逗他了。卻是她說完這話,向後退一步時,張也寧驀地抬眼,他眼中星辰投湖般的光華,帶著銳意和壓迫,讓薑采怔了一下。

他出手握住了她手腕,問:“不過如此?”

薑采一怔。

他再道:“我幼稚?你很不幼稚?”

他起身向她壓來,這般冷然氣勢,竟讓薑采怔忡間,不自覺被他逼得後退。這一次換他步步向前逼,她向後退。

張也寧:“你若不幼稚,當時你和那魔頭成婚之日,背什麼鍋?怎麼,就喜歡自己被誤會成世上最惡之人,其他人怎麼看你根本無所謂?”

薑采後退,被石子一絆,趔趄一下。

他仍步步向前。

張也寧淡漠向前:“你若不幼稚,每天與我神海發那麼多話,每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喋喋不休與我解釋,長篇大論,生怕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若不幼稚,幫我渡什麼情劫,幫我殺什麼魔?帶我逃什麼逃?

“我乃當世真仙永秋君親傳弟子,又修為極高,自誇說我很快要成仙未免自大,但是實際情況你也清楚。我這般本事,怕什麼魔修來殺?哪怕我真入了局,也自有手段逃脫。用得著你裝好人?

“你若不幼稚,現在對我試探什麼?我飲不飲酒和你有什麼關係,我煉化蒲淶海對你有什麼壞處?

“薑姑娘若不幼稚,請自己忙自己的事,少來管我的事!”

“咚——”

薑采被身後樹擋住身,她頭要磕上樹身時,張也寧伸手墊在她腦後,沒有讓她磕到。她身子一震,頭枕在他手上,有些吃驚、又有些茫然地仰頭看著他俯下`身來,與她對視。

薑采向來強勢,卻總覺得自己在麵對張也寧時,好像不能掌控他。

她既迷惘,又不自在,卻還有些許被激起的叛逆、刺激感。

薑采被他說的,忍不住磕絆了一下:“你知道我每日與你在神海中說話?”

張也寧唇勾了一下。

他道:“我與你有神識契約,有個人每天在耳邊說話,我怎麼會不知道?”

薑采臉有些熱。

她喃聲:“我以為你屏蔽了我。”

張也寧客氣禮貌:“你不值得我刻意屏蔽。”

薑采:“……”

她忽視他的擠兌,偏臉看他。她目光溫而靜,專注地凝視他,不帶有那種俯視、挑釁、戲謔、逗弄的意味,這種眼神……

像是看著愛人一般。

張也寧臉皮一繃,暗想自己真是想多了。她哪裡是那麼容易動情的人。

薑采輕聲:“那便是說,其實你知道這一切都是誤會。你知道我沒有跟魔西王成親,知道我當日攔你是不能讓魔西王死,知道我當日吐血是身受重傷……你聽進去了我的解釋?”

她忽然抬手,在他反抗之前,撫摸他麵容。

他微僵,睫毛顫唞,看樣子格外想躲。

薑采:“既然知道我很無辜,為何不與我說話,還讓我忐忑不安那麼久?”

她嗔他:“你還說自己不幼稚?”

張也寧一下子抓住她撫摸他麵容的手,不讓她亂碰。她抗爭幾下無果,便舒服地換個更放鬆的姿勢,任由他將自己壓在樹上。

她垂著眼,有些赧然。因張也寧垂著臉,一綹長發落在她頰畔,又順著她的頸,貼在了她衣領處。癢癢的,刺刺的,還很柔軟,帶著蓮花的香,月光的香……

薑采的眼神有些放空,呆呆地感受著這份身體本能的微妙感覺。

她垂下的眼,不自覺地看他落下的那綹烏發,再看他的下巴,他說話時不停滾動的喉結,那緊緊裹住頸下%e8%83%b8膛的道袍……欲說還休。

她放空著,發呆著,隻盯著他露在外麵的身體看,便已覺得“食色性也”,已經在想瑟狐鼓吹“睡服他”的說法。她心頭在蠢蠢亂動——

這情劫還是很麻煩的。

她很想跳過這許多步驟,先舒爽一把。

薑采甚至琢磨起來放倒張也寧的可能性。

張也寧並沒有注意到薑采已經走神,他抓住她的手指不讓她亂動,他與她說:“理解是理解,知道是知道,但是情緒不由控製,我還是很生氣。我知道你與彆的男子穿婚服必然是心中無波,沒有其他念頭,但知道歸知道,我不舒服依然是真的。

“我和你本就沒多少感情,本就不常見麵。我時常覺得你我之間沒有絲毫默契……你穿嫁衣和旁的男子在一起,我無論如何,都是生氣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薑采:“嗯。”

張也寧又說了半天。

薑采隻盯著他脖頸,“嗯”了好幾次。

張也寧發覺她的走神了,他一怔之下,出離憤怒:“薑采,我與你說話,你在發呆?!”

薑采被他驚醒,一下子抬頭,望向他微怒俊容。她臉色古怪一下,心想:哎……還是很好看啊。

但她回溯了一下他方才說的話,也大約知道他說什麼。她認真應了一下:“那你便氣著吧。”

說完她就覺得自己這話似乎有歧義,按照她和張也寧之間那飄忽不定的默契……果然她看去,見張也寧臉冷了下去。

他後退兩步,手指她兩下,大約覺得她朽木不可雕,他被氣得直接拂袖,轉身就走,一句話不想說了。

薑采捂臉:“我的意思是我不乾涉你的情緒,我是知錯的。”

她任勞任怨追兩步,絞儘腦汁想追男人的方式。她忽然靈機一動,不追了,“哎喲”一聲,作出吃痛模樣。

張也寧果真停了步,他回頭看她。

薑采微笑:“肯理我了?”

張也寧臉色淡淡,薑采便知道要糟。果然他繼續轉頭走,薑采暗罵瑟狐不靠譜,還得往前追。不過這一次,她追了兩步,卻是真的牽動了傷勢,她微皺眉,一言不發地停下,平緩自己的氣息。

張也寧回頭,望著她。

薑采笑一下:“沒事。我……”

她微怔,因一道清心咒落在她身上,將她蒙灰的神識掃撤一遍。張也寧感覺到她真的受了傷,便折身返回,握住她的手腕。薑采本不想讓他擔心,但怕他又多心,便隻好硬生生任由他探查她的神海了。

薑采微微笑:“你看吧?不是大事,皮肉傷而已。”

她慶幸自己先前已經將那點魔疫煉化好了,張也寧如今看也隻能看到她體內魔氣和靈氣分半,卻不會有其他東西了。

張也寧探入她神識時,先吃了一驚,沒想到魔氣這麼重。他差點就忍不住要出手,想到是她,才硬生生忍住。他心裡覺得可笑,又有幾分悲涼——

曾經他還說若是她身染魔氣,他必殺她。

後來他又想他必幫她排出那些魔氣,讓她重新回到修真界,重新當那個風光的不群君。

但是現在,她體內魔氣已經這麼多……若是除掉,便是害她性命,他竟然隻能眼睜睜看著,無能為力了。

薑采觀察他神色。

她默不作聲,隻是反手,握住了他微涼的手腕。

他抬眼看來。

薑采輕聲:“你看到了吧?我的玉皇劍之前碎過,到現在都沒有完全淬煉好。我師父曾給了我月光精華讓我淬煉神劍,但是已經用完了。”

張也寧說:“抱我。”

薑采怔了一下,卻並未質疑。她笑容清淺淡然,不言不語,隻將臉挨過來,抬臂抱住了他腰身,將臉埋在他懷中。

清風吹拂,將月色緩緩勾下,落入懷中。

於是,一輪碩大皓月,悠悠然,在薑采的神海中升起。

月光精華之氣自皓月周遭散發,她神海中的玉皇劍,一點點將月光精華吸收。雖然這樣仍不能夠……但是,有這輪月亮在,玉皇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