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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仙 伊人睽睽 4362 字 6個月前

近。他感覺到威脅,知道自己應對不了,他回頭對二女咧嘴一笑,言靈再出:

“你們兩個,從這一刻起到我消失前,要打起來!”

話音一落,薑采便感受到自己手腳被束縛住,動作遲鈍地一停。下一刻,她手中劍出,橫在於說麵前,攔住了於說!

於說目光帶笑,一招襲來!

二人都被言靈短暫控製了一瞬,便很快解開了。然而二人本就為敵,餘光看到無歌消失,知道追不上後,火氣便都發到了對方身上。

薑采從焚火修羅界出來後,實力再增;於說也在一點點恢複自己的巔峰實力。這二人棋逢對手,打起來天光炸裂,何其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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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辛追發現百姓身上的疫線變淡,顯然被人拔掉了。她心裡知道這恐怕是她那位沒有說過話的嫂嫂做的,這裡這麼多魔物,她不想與魔物打交道,百姓無礙後,她打開結界,就匆匆去找於說。

魔東王和魔西王不枉多讓,也緊隨辛追而出。

辛追在一酒樓下仰頭,看到了靠窗而坐、談笑風生的兩位女子,微微一愕。

魔西王和魔東王仰頭看到於說,目光齊齊一怔,都有些不自在。偏偏樓上喝酒的薑采看到了他二人,微微笑,招手:“我的手下來了。”

穿著新嫁衣的薑采一手提著酒壺,眯著眸向下看時,天上紅霞映在她眼中,釀著酒般,迷離醉人。

魔西王一下子忘掉了於說的危險,暈乎乎地抬步往上走。

魔東王:“……”

他暗咒一聲,隻好帶著手下上樓。

辛追停頓片刻,也緩緩抬步。

薑采正和於說喝酒——無歌已經跑了,和這個陌生女子打得太厲害會毀了一座城,還不如停下來歇歇。

幾人上來後,辛追暗暗看她這位嫂嫂一眼,看對方身上魔氣重重,她心裡疑慮更深。但辛追向來冷淡,沒多說什麼。反是薑采輕輕地看她片刻,若有所思:

這女子身上清氣冷冽,是純正道法。不是魔,卻是道修。

這般身上沒有一絲魔氣的道修,怎會和魔物走在一起?

何況這女子白衣浩然,麵容清美,其周身冷淡而飄逸的氣質,頗有仙氣,倒讓她想起她熟悉的那個人……

於說似笑非笑:“薑姑娘怎麼一直盯著我妹妹看?”

薑采收回目光:“你妹妹?”

於說哼笑,瞥一眼麵色冷然的辛追,調笑:“認的。我一心待人,人家不願意留。”

薑采暗自將兩人看一眼,壓下疑惑,笑而不語。而薑采這邊的魔西王和魔東王僵硬萬分,努力不看對麵的魔子。二人現在已經確定:這是魔子!除了魔子,不會有其他人了!

薑采觀察著於說。

其實她前世,是偶爾見過這個女子幾麵的。這個女子讓她看不透,卻也沒和她為敵,甚至若有若無地指點過她的修為……她對這女子抱有好感,但是今天魔疫無歌的事,讓她重新審度這女子的身份。

於說盯著她:“薑姑娘就是那位墮魔的修真界天才吧,百聞不如一見,姑娘找魔疫做什麼?”

薑采含笑:“你做什麼,我便做什麼。”

於說挑眉:“我做什麼?”

薑采:“我們這般魔,除了禍亂世間,難道有彆的興趣?”

於說眼裡帶笑,她不說信,也不說不信。

她與薑采拐著彎說話,見對方薑采一會兒看一眼天色,似有些急事。於說心裡暗道奇怪,卻仍慢條斯理的:

“薑姑娘,你墮魔呢,你可知,魔域很多人,是不信你這般人物會墮魔的。比如我,我便不信。”

薑采看她,她心裡焦慮,口上還在笑:“日久見人心。”

於說“嗯”一聲:“也是。不過呢,我隻是好心提醒你,若是有人逼你墮魔的話,你便要多想一想,是不是你淪為了彆人的工具,有人要你必須墮魔。”

薑采一點點抬目看她。

這樣的話,前世這個陌生女子也向自己說過。

但是前世她心裡警惕所有魔,不相信魔的話,這一世,她再一次聽到這樣的話,出於心境不同,薑采竟然聽了進去。難道她的墮魔,是有人安排,有人在背後布局?她成為了彆人的牽線木偶?

她眼裡笑意不減,垂眸晃著酒樽,口上緩緩問:“誰想我必須墮魔?姑娘知道內幕?”

辛追也一怔,不禁看向於說。她知道於說藏著很多秘密,而薑采又是她嫂嫂,她自然關心。

於說攤手:“姑娘若是不信呢,當我胡說。若是信呢,可以自己去找答案。我說什麼姑娘便信什麼,這便不是我聽說的不群君了。”

薑采頷首,自然不會全部信,卻也記在心裡。她忽然側頭,再次看一眼天。黃昏濃重,天漸漸黑下,城中斷續亮起了燈籠,朦朧月色隱隱藏在雲翳後……

月亮要出來了。

她不想多耽誤,便喝完酒,起身:“我還有事,姑娘不攔的話,我便走了。”

於說不言語,隻疑惑地看著她背影倉促地轉過拐彎處要下樓。她暗想薑采到底有什麼事這麼著急,無歌都跑了,難道薑采知道無歌的蹤跡?

不可能,連她都不知道,薑采怎麼可能知道。

薑采要下樓時,驀地回頭,對上於說深思的目光。薑采:“一直忘了問了,如何稱呼你?”

魔東王和魔西王心裡尖叫:她是魔子!她是魔子!

魔子於說一挑眉,有些意外地看一眼薑采,她慢吞吞:“我在魔域,被人尊稱一聲,北王。”

魔東王和魔西王:“……”

薑采恍然:“原來閣下便是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魔北王。”

於說坦然而笑,百葉如今被她軟禁,她借用一下百葉的名號,又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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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說並不算演技多麼高超,但她兢兢業業,演得很認真。薑采看出一些破綻,但她著急有事,也沒空試探。薑采對於說一笑後,拱手離開。

魔東王和魔西王支支吾吾半天,帶著手下們下樓去追薑采。

薑采跑下樓,要召喚雲河圖,然而她正用靈力壓製著體內的疫線,根本分不出靈力去召喚雲河圖。她心裡一急,乾脆提著裙先往外跑再說。

薑采顧不上身著新郎服的魔西王吭吭哧哧地追在她身後,她問魔東王:“哪裡魔%e7%a9%b4入魔域最近,我們快些回魔域!”

魔東王茫然:“啊?”

薑采:“再慢就來不及了!”

一隻狐狸嗖一聲從後追來,化出人形。瑟狐跟著薑采:“尊主,你好漂亮啊。對了尊主,你說什麼來不及啊?”

薑采有苦難言,哪裡理會他們。一眾魔物便一同茫然地跟隨薑采出城,魔東王反應過來,開始引路帶他們去開啟魔域最近的地方。衣著華麗的新嫁娘提著裙裾,不住催促魔東王。

魔東王大汗淋漓:“尊主,您彆催啊。本來魔域入口隻在蒲淶海中,現在就算人間有地方裂開魔%e7%a9%b4了,但是修士不是一直在封,我一時間也找不到啊……您等等,再等等。”

魔西王不甘寂寞地湊到薑采身邊:“這個,薑姑娘,不群君,我也想投靠你……”

薑采沒理會。

薑采抬頭看向高空,語氣微妙,隱隱絕望:“來不及了。”

她話音一落之後,所有魔才感受到天上浩蕩的靈氣。他們被天地間的靈氣本能排斥,何況這靈氣浩蕩如海,鋪天蓋來。他們抬頭,看到一輪皓月自天邊生起……

自高處而來,站著十來位修士。為首的修士灰色道袍,一身清薄無風自揚。他玉冠琳琅,麵容清雋,立在月光下,正是仙人之態。

皓月之下,這近仙之人垂眸,向下方火紅嫁衣的新嫁娘和新郎官看來,眸中一派漠寒。他身後的修士們起初不解,看到下方的嫁衣紅豔,哪裡還不明白怎麼回事,立刻破口大罵。

隔著距離,薑采用靈力在壓魔疫,自然無力聽到他們在罵什麼。

薑采僵硬——

這就是她要走的原因。°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凡月光之下,張也寧皆能感知。

可惜魔東王太廢物,讓她還是沒逃掉這升起來的月光。

瑟狐小心翼翼地靠近魔東王,小聲嘀咕:“媽呀,這天上氣勢洶洶的架勢,怎麼像是捉奸來的?”

——像是戲文中那種天上布滿天兵天將,捉拿私奔逃婚的男女那樣的劇情。

第59章 半空中,張也寧麵色……

半空中, 張也寧麵色無波,心中在看到下方那嫁衣鮮妍的新娘時,陡得一寒。

他本與其他修士一同在附近封印魔%e7%a9%b4, 天暗月出之時, 他感受到薑采的氣息。他還趕著去封下一處魔%e7%a9%b4,他也不願讓那些修士們看到薑采,然而她難得離開魔域, 他總想順便看她一眼。

哪怕隻是路過長陵城,一言未發, 四目相對後便擦肩。

哪怕隻是看這麼一眼!

他既沒打算與她敘舊,也沒打算為她停留。但她離開魔域前來人間,月明之時,怎會不知他能感知到?

現實中卻是……薑采給他送了這麼一份大禮!

連張也寧自己都覺得自己像是來捉奸的。

他沒說話,他後方的修士們先替他破口大罵起來:

“又是薑采!她帶魔來長陵城乾什麼,快, 我們看看城中有無異樣!”

“我感覺到城中有殘留的魔氣!好像還有魔頭沒走……”

“薑采未免過分!就算她墮魔, 她也不應和魔成親吧?這是置我們張師兄何地?張師兄, 你還不與她斷了那婚書約定!”

後方修士七嘴八舌之際, 張也寧也感知到了長陵城中的魔氣殘餘。他再看下方的這一片魔物,雖然心裡相信薑采不會任由魔物害人, 但是他也不敢完全為她打包票。

何況在城中魔氣殘餘中……他感知到了失去蹤跡很久的師妹!

後方修士有的按捺不住, 嗖一下騰空飛去城中查看情況。留下的修士怒瞪著下方的魔頭, 張也寧心裡焦灼:既恨薑采身著紅嫁衣, 又恨她帶一群魔頭胡來,還掛心城中出現的辛追氣息……

師妹已經消失很久了,這一次好不容易感知到,焉能放任?

種種跡象, 都讓張也寧無法在城門口與薑采一方長時間對峙。

下方薑采自然知道。

她看上麵修士們嫉惡如仇摩拳擦掌,再看他們中有人已經飛入城中,恐怕魔疫無歌造成的霍亂要安在她頭上了……她心裡無奈,卻因煉化體內魔疫刻不容緩,無法在此長待。

她囑咐身後的魔東王:“先帶人走!”

魔東王看到那些修士虎視眈眈,而且己方剛和魔疫無歌打過一場、傷者不少,打起來恐怕真不是那些修士的對手。他沉穩無比地點點頭,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

瑟狐這麼膽小的,自然一下子跟上他帶領的大部隊。

魔西王踟躕半天,舍不得薑采的美貌,依然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