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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仙 伊人睽睽 4357 字 6個月前

的上空等著,我答應幫她救你出來。你若是出去,就能見到她了。”

巫長夜先是喜,然後疑惑地看一眼盛明曦——

這個女人,當真見過展眉?她見過展眉,就……這麼平靜?沒發現任何異常?

還是說,展眉沒讓她發現?

他心中有些疑問,但是看看這一眾人,他咬牙:“算了,老子信你一回。”

薑采和張也寧對視一眼,薑采聳肩,張也寧便也不說什麼了:繼續走著看吧。

這一次,盛明曦確實一副真的要帶他們離開這裡的架勢。他們一路和芳來島的修士打了幾波,逃到了海邊,盛明曦拿出了一艘船,說此船可在結界陣法中穿梭,幫他們走出這古陣法。

眾人便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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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來島地下有一處宮殿,燈火通達。

長水踩過長階,一層層下樓梯。他在黑暗逼仄的地宮道間穿梭,最後敲門,進入一間宮殿。他才進去,脖頸就被隔空掐住,那人使力,一下子將他拖到了自己身前。

長水脖頸被掐出紅印,他呼吸變得艱難,澀澀發出一聲:“主、主人!”

掐著他脖頸的人,是一麵容明麗卻冰冷的女郎。女郎著華麗宮服,雲鬢花顏,眼尾蕩著斜紅。她這般豔麗逼人,整日在地宮中搗鼓,正是那些外人們遍尋不到的篡位的新島主,盛知微。

盛知微涼聲:“長水,你想乾什麼?阻礙我的計劃麼?你竟敢偷偷放那些人走……你以為你是誰?救世主?”

長水呼吸困難,說不出完整的話。

他神智昏昏,被盛知微一甩手,丟在了地上。他喘熄著咳嗽,盛知微一腳踹中他,低著頭打量他臉上的麵具。

她語氣奚落、譏誚:“你算個什麼東西!真以為我留你一口氣,你就覺得自己在‘無生皮’裡是最特殊的?”

她俯身,掐著他的下巴,紅唇微勾:“要是我的計劃失敗了,我要你生不如死。我有一百種一千種方法折磨你……你最好乖乖的,聽話點。”

她動用念力,全然不做什麼,便讓地上的青年渾身發抖,痛得以頭搶地。

長水偷磕在地上,咚咚咚,他聲音沙啞:“:我錯了,我再不敢了,主人饒命……”

他太過疼痛,磕頭動作厲害,不小心將臉上麵具脫落,露出了那張臉。盛知微本好整以暇地欣賞他的醜態,卻是看到他容顏的一瞬間,臉色大變。

她登時撲去,一把將他推倒在地。長水迷茫地仰臉,見盛知微手虛虛地置於他臉前,卻不敢碰一下。

她眼中神色,太多傷感流竄。

盛知微冷冰冰地站起來,背過身,疲聲:“戴好麵具。再讓我看到你的臉一眼,我就殺了你。”

長水乖順地將麵具帶回去,走出了宮殿。他離開宮殿前,忍不住回頭,望著那紅色長袍裹著的女郎一樣。燈火昏光照著他的眼睛,他耳邊聽到其他人竊竊私語。

他心裡覺得一陣的難受。

……他到底是誰?

他到底是江臨,還是長水?為何他會沒有過去的記憶,為何他並不是一個活人。他身為一個傀儡,被人說著“盛知微愛你”,可是……

她真的愛他麼?她都不想……見到他。

若不是他用這種方式,觸及了她的底線,她仍會放任他自生自滅,根本不會看他一般。

長水低下眼睛,離開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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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今夜我等在此休息吧。”

眾人身在一船上,盛明曦整理了自己的儀容,這般告訴大家。她說明日就能出陣,徹底離開此島,船上的人暫時也隻能信了。

半夜之時,薑采於船頭盤腿打坐時,海風陣陣,她忽聽到巫長夜一聲厲聲:“你乾什麼?小心——”

薑采刷一下站起,睜開眼。她轉身要奔去聲音方向,一道霧氣迎麵而來,瞬間將她籠住。她法力已經這般高強,在這重迷霧下卻隻抵抗了兩息,就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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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嗷嗷嗷——”

薑采被一陣拖拽聲驚醒。

她掀身而起,見自己置身一間屋子,孟極趴在她腳邊,著急地拽著她的裙擺。

薑采:“孟極?這是哪裡?”

孟極實在修為太低了,它急得在她腳邊轉悠,又來叼她的衣服,將她向外拽。薑采反應過來:“是張也寧出事了?”

孟極大喜,連忙點頭。下一刻,薑采俯身把它往懷中一撈,抱著它便出了屋子:“走,帶我去找他!”

薑采抱著孟極出屋子,被外麵刺目的陽光晃了一下。她抬頭,看到頭頂烈日炎炎,數隻鴿子拍著翅膀從頭頂飛過,這與芳來島之前的陰雨重重不同。

她下樓梯,看到熙熙攘攘的街道,喧囂的早市,修士在其中穿梭。

薑采從他們身前晃過——

她看到女人將男人踢打來去,男人身上法力大多微弱,卻要承受法力強盛的女修們的喝罵;

男人們瑟瑟索索,跪在路邊,被女人挑剔,任意買賣;

一輛馬車經過,車簾輕輕揚起,一個男人諂%e5%aa%9a的臉露出,他正殷勤討好地搖著扇子,為自己旁邊的女人扇風;

男人們追在女修身邊,小心翼翼:“家主、家主,您就幫我掏個錢吧……”;

二男在一門前爭搶一女,兩人大打出手、頭破血流,其中一個男子被氣得聲音帶著哭腔:“家主,您就這般寵妾滅夫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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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摩肩擦踵,薑采抱著孟極,匆匆從他們身邊掠過。

她將一切看在眼中,她隱隱想起,自己昏睡前,聽到一聲聲音低啞的%e5%90%9f哦:

“權貴萬足,美人臥膝,黃金台築,青春長樂,皆在爾夢。諸君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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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大型的織夢術。

他們所有人,都被帶入這個夢境了。

第38章 這芳來島,與現實中……

這芳來島, 與現實中的芳來島,有些地方一樣,有些又很不一樣。

薑采從街上匆匆而過時, 已經看出這裡與現實中芳來島的島中地形環境應該一樣, 可以看出這若是以現實為依托織就的夢,那此夢中時間當與現實中相隔不至於千年萬年;除此之外,島中男女地位與現實中相反, 也不知是何緣故。

恐怕能為她解答疑惑的,當是巫家兄妹——入夢前那聲%e5%90%9f哦, 像是女子的聲音,也許是巫展眉。

薑采將此隨意一想,心中記下,就不再多花心神。如今她更關心的,是張也寧怎麼了,其他人又在夢境何處, 如何能相遇。

孟極將薑采領到一處類似酒肆的高樓前, 薑采在樓外仰頭觀望時, 孟極從她懷中一跳而起。她喚一聲“孟極”, 那白色小獸已經靈活無比地攀著梁柱跳上了二樓,從窗口躍了進去。

薑采隻好跟上。

樓中情形與外麵格外不同。

樓外看著尚且乾淨雅致, 樓內桌凳皆摔散一地, 酒壇、瓦礫砸在地上。看客們紛紛躲避, 靠著牆看戲;女店家手叉腰在旁驚呼:“誰弄壞的, 都得給我賠!”

喝罵間,一段樓梯“吱呀”一聲從樓上砸下來,下方人大叫著躲開,見樓梯摔落時, 一白衣少年衣如雲落,隨著斷了的樓梯,一同從二樓摔下來。△思△兔△在△線△閱△讀△

少年立於一地碎瓦間,正是妙年潔白,風姿正美,讓那喝罵的女店家都一看再看,不舍移開目光。

然而白衣少年分外狼狽——他的發帶散亂,烏發淩亂地貼著麵頰、脖頸、瘦肩。他的麵上也染了塵埃,被化出幾道血痕。

但他抬眼間,灰撲撲的沾連著塵埃的長睫毛下,是一雙月河般寂靜又幽邃動人的眼睛。隻是月河很涼,帶著絲絲潮寒之氣,冰冷而銳利。

他一人獨立於一樓中間的碎瓦間,二樓上,推門而出一氣急敗壞的女修。那女修趾高氣揚,手中金扇子赫然指向他,大罵:

“張狂什麼?選你入我府門,你該感恩戴德!你還敢拒絕……要不是看你有三分皮相,我豈會跟你這般好好說話?”

樓下的白衣少年,自然是張也寧。

他自來到這夢境,身上法力便全然失去,半絲也無。若非如此,他也不會被一尋常女修逼到如何狼狽的地步。

他雖身處劣勢,卻麵容始終冷淡,頗有一分上位者的清高傲然。偏是這般鬆柏一樣的傲骨,更讓樓上女子依依不舍。

但是張也寧淡漠:

“我已說過我不願與閣下雙修,不願入閣下之門。”

那女子氣笑:“我在島中,也是島主身邊說得上話的人。我家中修煉資源不缺,靈石萬千,更有是隻有一夫,未曾有妾。你若是進我府門,我便應你休了那夫,讓你做我夫君,也未嘗不可。”

她說著,麵容泛紅,又將這少年道士從頭到尾打量一遍,心中更滿意:“你現在半點修為也沒有,若不靠我,你怎麼能有靈力,怎麼能修行?你可彆忘了,無生皮是離開不了逆元骨的!”

張也寧眉心輕輕一動,他察覺這夢境中無生皮和逆元骨的主仆之位,在男女之間調了個兒。那麼,夢境中無生皮、逆元骨的修行,是否和現實中一樣呢?

他心裡雖快速掠過那些疑問,但那些疑問暫時不重要。

如今,麵對樓上的女修,張也寧隻輕輕覷了對方一眼,道:

“與我雙修,你還不配。”

這般傲慢!

一眾看客嘩然,樓上女修撐不住麵子,暴怒之下手中金扇一揚,數道寒刃逼向樓下的少年道士。張也寧翻身躲避,衣袂被寒刃刮破,露出幾道血痕。

他手中一道長鞭甩出,長鞭破空,擋過那重重寒刃。雖然沒有法力,無法使出青龍鞭真正的威力……但是,起碼是個武器。

女修被氣笑:“你以為普通武學身法,能和我這般修行者相比?”

她從樓上衝下,一隻白色幼獸從窗口跳入,撲向她,被她一扇甩開。孟極“嗷嗚”一聲摔在牆上,竟半天爬不起來。

張也寧微怒:“孟極!”

女修嗤一聲,身形消失於原地,下一刻出現於張也寧身後。張也寧反應快極,長鞭後甩時,那女修再次消失。

同時,上空寒刃再襲!

數招之間,看客們看得津津有味,看那少年道士被如玩物般戲弄。少年道士身上傷勢更多,那女修更為肆意。她甚至故意讓萬重刀刃襲來,割破少年的衣襟,就要看他狼狽的模樣……

她笑%e5%90%9f%e5%90%9f:“被我看光了身子,被這裡人都看到了,你除了跟著我,還能跟著誰?”

少年發帶飛揚,麵頰染血,衣容散亂無章。張也寧看向這女子,他一言不發,繁複的手勢作出,重重道法自神海打出,環繞於他四周。女修驚愕間後退,開始覺得不對勁。

屋外,天上烏雲密布,重重陰雲籠罩,陰風撲襲,衝向舍中的張也寧。

這是道法中最正宗的引魔氣入體、借天地靈氣為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