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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仙 伊人睽睽 4338 字 6個月前

極擅隱形,曾經在人間玩鬨時,一整個禦妖司的人都抓不到它……有孟極在,確實不需要那根像姻緣線的紅絲線。

薑采麵無表情地收回了手。

巫長夜看她的眼神已經直了。

薑采:“……”

她心裡哀嚎一聲,隻能厚著臉皮當做什麼也沒發生。她對黑衣青年一點頭,與巫長夜一道離開。黑衣青年盯著一男一女的身影半晌,目光才落回張也寧身上。

黑衣青年看著他半天,說:“你還這麼小。”

張也寧:“……?”

黑衣青年似喃喃自語:“連這麼小的孩子都不放過。”

張也寧若有所思,發現自己頂著這張皮還是有很多好處。他湊到青年身邊,眨巴著眼問:“哥哥你說的是什麼?”

那黑衣青年卻不說廢話:“跟我來吧。”

張也寧乖乖應了,慢悠悠跟在他身後時,則收了扮演少年時候那一份天真活潑的性格,眼神變得冷而涼。他抬頭看一眼灰沉沉的天幕,法眼隱約可見天上那一重重陣法的光輝。

那陣法,他每多看兩眼,心跳會加速一分,多一重不好預感。

近仙者每一分突兀的感應都不會是無緣無故,這是對危險本能的排斥。自他進入這裡,他一直有這種不祥的感受,心跳時而加速。

張也寧暗自思忖自己要抓緊時間,趕緊辦完事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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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采和巫長夜繼續在島中轉悠。

偶爾遇到女修,他們都儘量避開。如今目的,二人起碼要了解芳來島的地形,都有些什麼人在這裡。

巫長夜:“我以為那個人帶著重明走,我們應該跟蹤他們,看看他們要把重明關在哪裡。”

薑采:“不需要。”

巫長夜猶豫一下,大聲:“你彆忘了,我們進來的主要目的,是為了救人!芳來島的事,我們要是管不了,就不要逞能。”

薑采無奈笑:“我的意思是,重明自己會找到關押的地方,那裡的事我們不必跟蹤,重明自己便能解決。我們與其浪費時間跟蹤,不如找找島上其他奇怪的地方。”

巫長夜嗤一聲:“你倒是很相信那個重明。不是,他和張也寧長得那麼像,就算性格不一樣吧……你心裡不膈應?”

薑采揶揄笑指自己:“我底線低嘛,為人處世很混亂嘛。少主不是早就知道了?”

巫長夜一呆後,俊秀麵容添一層緋色。顯然他那一路瞧不起的目光,薑采都看在眼裡。

薑采與他戲謔一句後,便搖著小扇子繼續走路。她練習著自己手中這把小扇如何當武器……常年用慣了劍,換上扇子,倒真有些怪。

薑采一邊神海放開探尋四周,一邊把玩金扇。身後凝滯的巫長夜追上來,支吾道:“無論如何,你選我跟著你,我還是很高興的。你放心,咱倆珠聯璧合,肯定比你帶著那個拖油瓶強多了……”

薑采淡淡道:“你錯了。”

她眼眸微微低垂,扇上的金粉在她眼瞼上照出一條金輝色長線,動人十分。

她道:“我與你一起走,是我不放心你落入敵人手中,還要我分神去救你。”

巫長夜頓時惱怒,聲音抬高:“難道你放心那個重明?他實力不如我吧,你眼瞎了吧?”

薑采:“對啊,我放心他和我分開,他不用我分出心神多操心一個人。他隻是看著不如你,真動起手來,你望塵莫及。”

她搖搖而走,說話慢悠悠。巫長夜本是羞怒,卻被她那慢條斯理的話帶得一陣迷茫。他罵罵咧咧地追上薑采,一路不服氣,薑采卻不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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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青年將張也寧送去了一院落。張也寧才進去,便被兩個妖修押起來,關了進去。

張也寧慢騰騰地看著他們搜身後,放他進去。一隻虛化的白色貓咪大小的孟極臥在張也寧腳邊,又大搖大擺地跟著張也寧一起進去,這些看押的人也看不見。

張也寧聽到妖修在聊天:

“島主的功法快要成了吧?”

“隻要再給一點時間。”

他們說話間,目光落在張也寧身上試探。他們見這個少年一臉無辜,還很好奇地睜大圓目四處觀望,顯然壓根沒聽到他們的密語。他們心裡發笑,卻也奇怪:

“奇怪,好像之前沒見過他啊。”

“來島上的這些外人這麼多,誰能全部記住?先把他關起來再說。”

“也是。”

張也寧進了屋子,掃視一圈,見同屋的還有三四個神色萎靡、盤腿養神的普通男修。他看一眼後,一個都不認識,就移開了目光。

屋中一個男修見這個少年修士一副冷淡模樣,好似傲骨錚錚,他不禁勸說:“你彆折騰了。還不如坐下養養神,等島外的人發現了,救我們。”

張也寧在屋中行走,隨口道:“我隨便看看。”

屋中有男修冷笑:“每個剛進來的人都這麼自大,過兩天就不敢這麼說了。”

張也寧不理會他們對自己探尋的目光,他也懶得演戲,便隻是慢慢在屋中走一圈,沒找到出奇的地方,就打算出去。孟極一直跟在他身後,很是快樂。

顯然這沒心沒肺的小寵物,根本感知不到這裡的異常。

張也寧搖搖頭,走到牆壁前,給自己掐了一道隱身訣,刷在自己身上。他動作忽而凝滯一下,趴在他腳邊的孟極仰頭,迷惘地叫一聲。

張也寧蹙起眉,低聲:“……沒事。”

但他這具身體,本就是一尊分化身。因為他隻有一些固定的靈氣修為,他對天地間靈氣的感知與捕捉,有些時候比本尊在此還要敏銳。就在他掐訣的這一瞬,張也寧感覺到自己的靈氣變弱了。

他低頭看自己的手,微閉目:看來得更快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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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也寧動用法力,蒙蔽看押者的神識,四處尋人。這般之下,他才知道,原來芳來島竟然關了這麼多人。大部分是男修,少數是女修。

張也寧因這些年少在外行走的緣故,不認得這些人。若是換個人來,必然能認出,這些人都是修真界這些年風頭正盛的修士,平日威風凜凜,一朝犧牲,卻不想被關在了這裡。

他們不哭不鬨,精神萎頓,一個個都在努力靜神。

但張也寧一眼掃去,他們體內氣息混沌,顯然一個個努力入定,卻心思靜不下去,很難入定。

張也寧再次向外頭遮擋天幕的陣法看一眼:他們是受陣法影響,與自己一樣,靈氣越來越弱吧?

然而……張也寧心中算了一下,覺得以自己這個分化身的能力,即使不吃不喝在這裡被關上十年,靈力都不會如他們這般,衰退得這麼快。

不過……張也寧先天道體,本就和尋常修士不同。他察覺到這個差異後,卻也一時間沒想明白這是因為自己和他們體質不同,還是他們身上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問題。

總之,越是探尋,越是疑慮重重。

終於,張也寧在探尋一處屋舍時,見到了一個熟人。

謝春山靠牆而坐,卻不像一個被關押的人那麼萎靡。他變幻出一把小扇子給自己扇風,還不停地衝著外頭的人笑%e5%90%9f%e5%90%9f:

“幾位姑娘,何必與我離那麼遠呢?進來聊聊天吃吃茶嘛,一直守外麵多累,你看我都被你們關起來了,我也逃不出去嘛。”

外頭女修聲音冷冰冰:“你詭計多端,我們要提防你出去。”

謝春山嘖一聲,屈膝後仰,道:“這麼多漂亮的妹妹,我怎麼會逃?”

他皮相好,眼若桃花,聲音好聽,平時他這副樣子,不知多討女修們的歡欣。但是這芳來島的女修們不同,他越是這樣,門外看守的女修們越冷笑:

“那你就等著吧,我們島主第一個拿你開刀。”

謝春山笑眯眯:“不如透露一下,要拿我開什麼刀啊?我和你們無冤無仇……”^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女修們:“無冤無仇你會來這裡?來芳來島的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謝春山道:“這話說的,太傷心了……”

他眼尾輕輕眨一下,因他看到一道青白色的道袍身影,在他麵前現出行跡。青山玉骨瘦,來人好一副少年神仙貌。

謝春山不動聲色地用扇子抵在唇下,發出輕輕一個“噓”。他同時臉上笑容不退,依然與門外的女修鬥嘴。他說話吊兒郎當,一會兒就將人氣得不理他了。

張也寧望定謝春山,心裡更奇怪。

他看出謝春山靈力似乎也沒有消退太多……但是薑采說,謝春山已經失蹤兩個月了。

謝春山:“姐姐們,妹妹們?真的不和我說話了?”

門外沒聲音了,謝春山遺憾地哀歎一聲,手腕一翻,請屋中來客坐。張也寧蹲下看他,謝春山疑惑地盯住他。

謝春山:“你……”

張也寧淡漠:“張也寧的私生子,重明。”

謝春山:“……”

他算籌輕輕算一下,微微一笑,道:“會玩啊。”

張也寧:“我和薑姐姐一起進來救人,謝道友可有什麼線索?”

謝春山一怔,嬉皮笑臉的神色一收:“阿采也來了?胡鬨。”

張也寧笑眯眯:“謝道友很關心薑姐姐?薑姐姐也很關心你,一直問我,非要我找到你,不見你她還掉眼淚呢。”

謝春山:“是、是麼……原來阿采這麼擔心我啊,我太、太感動了。”

張也寧臉一變,笑眯眯道:“我開玩笑的。薑姐姐怎麼會是那種人?”

他烏黑剔透的眼睛望著謝春山,謝春山好生無力。

謝春山隻好用扇子擋住臉,忍住自己微抽的嘴角,道:“話不投機半句多,不如我們聊正事吧……這位,重明道友,咳咳,你可知,芳來島如今隻能進不能出?這裡開了古陣法,我看了一下,這陣法至少有幾千年曆史了,複雜十分……我是打開不了這陣法的。”

張也寧淡淡地“嗯”了一聲。

謝春山歎氣:“幾月前,我帶著我侍女一起遊曆,遇見了幾個道友,邀請我一起來參加芳來島的品花宴。我這個人嘛,一直很少出家門,遇到一個我沒聽過的,自然就很好奇了。

“誰知道進來後,我們就被關了起來。你看到我們頭頂那個陣法沒?和我同行的道友靈力修為在這個陣法下,每天都會衰退,而且還不斷有人被帶走……帶走後,就沒再回來過了。”

他陷入沉思,用扇柄抵著下巴敲了兩下。

謝春山遲疑:“芳來島的人不知用了什麼手段,能夠將修士做成傀儡……不生不死,無生無死,在島中四處遊蕩。”

張也寧:“傀儡?什麼樣的算是傀儡?”

他腦子裡一下子想到了將自己帶過來的黑衣青年——那人身上氣息混沌,會是傀儡麼?

可若是傀儡……那人能說能看,和尋常人看著也並無區彆。

謝春山回答:“我一時間也弄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隻本能覺得這是邪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