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中心,顧銘驅車十分鐘便到了,按照母親發來的地址,他迅速找到了病房的位置,推門進去便看到躺在床上已經睡著了的顧父和已經哭紅了眼的母親。

顧銘瞧了眼顧鄭立的狀態,招了招手示意李媛出來。

兩人出了病房之後,顧銘趕緊問道:“媽,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到兒子的李媛擦了擦眼角的淚,整理了一下情緒:“一周前,就是你和你爸在電話裡吵架的那天晚上,你爸從樓梯上摔了下來,當時便昏迷了過去。”

“嚴重嗎?醫生怎麼說?”

“摔到了頭部,破了皮,有些腦震蕩需要留院觀察一段時間,問題不大,但我就想著你爸這麼大年紀了,怕其他地方也被摔著了便讓他做了個全麵的身體檢查,結果這一檢查就……”

“什麼?”

“惡性腫瘤……就是癌症。”

“癌症?!怎麼可能,爸的身體不是一直都很健康嗎?”顧銘皺眉。

“是啊,之前檢查都沒什麼問題的。”

“怎麼不早告訴我?”

“之前以為隻是摔倒引起的輕微腦震蕩,需要留院觀察幾天而已,所以你爸不讓我說,身體體檢的結果今天上午才出來……”

李媛說著又開始抹眼淚,軟弱的完全沒有了昔日女強人的風範,顧銘冷靜的深呼吸了一口氣,心裡的情緒有些難以言喻。

他攬住母親的肩膀道:“媽,沒事的,會治好的,我進去看看爸。”

“你小心擾醒他,他的脾氣硬不希望有人看到他軟弱的一麵,而且你們之前剛吵過架,估計你爸他現在還不想見到你,如果他醒了說什麼,你彆抬杠,先遷就著他。”李媛仔細叮囑道。

“嗯,我知道了。”

顧銘了解過情況之後推開病房的門。

潔白的病床上躺著的男人已經接近六旬,兩鬢都開始斑白了,此刻雙眼緊閉著但眉頭依舊是緊鎖的,應該睡得根本不踏實。

他們一家三人全都是工作狂,真正坐下來互相看看對方的時間屈指可數。

顧銘這會兒才發現顧鄭立比他記憶中的模樣要蒼老的多。

顧銘在病床旁邊坐了一會兒,手裡上周曉毅打來電話說有急事,他便出了病房跟母親打了聲招呼便先離開醫院了。

路上顧銘電話通知周曉毅為顧鄭立安排最好的腫瘤醫院,並且封鎖顧鄭立病危的消息和留意顧氏集團的內部情況。

顧鄭立病危,顧氏集團群龍無首,一個不注意顧氏集團就會出現內憂外患的情況。

顧氏集團雖然不歸顧銘管,但畢竟是自家企業,該防範的還是要提早做準備。

顧銘前腳離開病房,後一秒顧鄭立便張開了眼睛,臉上掛著滿滿的滄桑與愁容,斷沒有之前不怒自威的模樣。

“你沒睡著?”李媛問。

顧鄭立撐著床墊坐起來歎了口氣:“他剛來我就醒了。”

“身體感覺怎麼樣?”李媛關心道。

“沒什麼感覺,等會兒去辦理出院吧,下午我要回趟公司。”雖然體檢報告上顯示顧鄭立患了癌症,可除了偶爾會發生的頭暈眼黑之外,顧鄭立覺得自己身體沒有任何不適。

“這怎麼行,顧鄭立,你不要命了?”

顧鄭立不厭煩的看了眼李媛紅彤彤的雙眼,道:“我自己的身體是什麼情況我很清楚,什麼癌症根本不可能,就是貧血容易頭暈眼花而已。”

“不行,你要出院也不能急於這一時,得再做一遍檢查確診。”

“好,再做一遍體檢,但今天下午先讓我去公司,再不去估計流言蜚語該滿天飛了,大家指不定以為我這個董事長出什麼事了呢,這可是會影響公司股票的。”

顧鄭立是個執拗的人,李媛知道自己拗不過顧鄭立,外加上顧鄭立的身體除偶爾出現的頭暈外,此刻還沒有任何的不適,醫生沒有執意讓顧鄭立住院。

因此顧鄭立順利的出了院前往了公司。

顧氏集團的副總是顧鄭立的心腹,有他在,公司在這一周時間裡運營正常,顧鄭立對此很滿意,不過還是堆疊了一些需要董事長親自處理的事物,於是顧鄭立一到公司便開始了忙碌的工作。

最近一段時間寧桐除了少量的工作安排之外,便抽時間找了帝都最好的裝潢公司,將劉珂作為答謝費送給她的那套房子進行了裝修。

裝修風格方麵寧桐研究了顧銘的喜好,然後讓設計師將兩者的喜好相結合來設計,設計師自稱是寧桐的影迷,拍著%e8%83%b8部保證肯定能讓寧桐滿意,並且三天兩頭的就聯係寧桐去看進度,殷勤的讓寧桐都有些不自在,不過這家裝潢公司倒真的上了心。

裝修有裝修公司負責,但寧桐這個業主還是要耗費不少精力。

因為這一切都是瞞著顧銘進行的,她想給顧銘一個驚喜,於是每次和顧銘相處寧桐都非常擔心顧銘問她最近在忙活什麼。

顧銘眼尖,寧桐在顧銘麵前演技又很拙劣,如果撒謊的話,基本上一眼就會被看穿。

不過最近顧銘也十分忙碌,而且眼底總是浮現出一絲憂心忡忡,看起來疲憊不已,讓寧桐不禁有些擔心。

寧桐很少過問顧銘的事情,但還是忍不住去關心。

“顧銘,最近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為什麼這麼問?”

“都掛在你臉上了,你看你這一臉的疲憊,還有眼底的淤青,感覺精力都快要被耗儘了似得。”

“有嗎?最近是有一點忙,要兼顧顧氏集團那邊的一些事情。”

“你父親打算讓你接管顧氏集團?”

回想起前一陣兩人在電話中的爭吵,寧桐覺得這父子倆都是非常執拗的脾氣,不可能這麼快就和好。

“我爸前幾天檢查出來患了癌症,但目前反映到身體上的症狀隻有頭暈而已,因此他根本不肯接受治療,一心撲在公司裡。”

“癌症?”寧桐聽到這兩個字隻覺得不可思議。

“沒錯,但他就是不願意接受治療,為了公司股票不下跌,還封鎖了病情狀況,我不知道他能堅持多久,我隻能做好萬全的準備,所以最近非常忙,不能好好陪你了。”顧銘寵溺的揉了揉寧桐的頭發。

“沒關係,發生這種事情你應該早些告訴我的。”

雖然顧鄭立並不喜歡她,而且強烈反對她和顧銘在一起,但畢竟是顧銘的父親,患了重病她理應救治的。

她之前已經跟顧銘坦言過自己做的[烏雞湯]是可以醫治百病的良藥,不過“醫治百病”這麼不可思議的事情,顧銘大概沒有當真,所以在父親患病時並沒有想到她。

不過這不要緊,隻要能醫治好顧鄭立的病,顧銘也不會像現在這麼累了。

雖說顧銘遲早都是要接管顧氏集團的,但可以循序漸進慢慢來。

“顧銘,我之前告訴過你我做的某些菜有治病救人的功效吧。”

“嗯。”顧銘想到什麼,“癌症也可以?”

寧桐點點頭。

顧銘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癌症晚期可以說是宣布死期的病症,到目前這世界上還沒有可以徹底抗衡癌細胞的藥物,寧桐做的菜會有這麼大的奇效?

寧桐的為人顧銘是清楚地,他知道沒把握的事情寧桐不會說,可隻要寧桐說出了口便一定是真的。

“那抽個時間,我帶你去見我爸。”聽到這個消息,顧銘簡直壓製不住內心的喜悅了。

如果寧桐能夠將父親的病給治好,那父親肯定會對寧桐的態度有所改變,不說接納,至少不會再持反對態度了。

雖然他不會為家人的態度而改變愛寧桐的程度,但他的內心深處還是希望得到認可的。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雖然醫院檢查出來顧鄭立癌症晚期需要住院治療,但顧鄭立卻不相信這個結果,依舊伏案完成高強度的工作,對於妻子的再三叮囑也一再不聽。

顧銘雖然想讓寧桐立即試試她的烏雞湯能不能起效治好父親,可卻覺得現在並不是最好的時機。

若是真的起效治好了父親,按照父親的性格估計會認為是醫院誤診,然後聲稱自己沒病,那麼寧桐功勞就白費了。

因此顧銘認為必須要父親認識到自己身患重病之後,再讓寧桐去治療,這樣父親才會記得寧桐的功勞。

但是要怎麼才能讓父親認識到這個問題呢,那麼就必須要等,等父親的病再嚴重一點。

當然顧銘知道分寸,不會讓事態演變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好在癌症晚期的病人在高強度的工作壓力下,很快身體便承受不住了。

周四下午是顧氏集團召開例會的時間,顧鄭立坐在u型會議桌的儘頭,聽著各部門總監報告新一季度的計劃,結果聽著聽著耳邊的聲音就開始模糊,開始頭暈目眩,緊接著鼻翼處有熱流湧出,他伸手一摸,一抹鮮紅出現在指尖,然後便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醒來的顧鄭立帶著氧氣罩躺在病床上渾身酸軟,身體根本沒法兒動彈。

病床邊的李媛見他醒了,趕緊按動床頭的按鈕叫來了醫生。

醫生對他做了一番檢查之後,說了一連串的問題,顧鄭立隻聽到了最後一句:病人必須要住院治療。

顧鄭立想要反對,可手臂上打著點滴,嘴鼻上罩著氧氣,整個人像是被束縛在了病床上一樣,不僅不能動甚至連說話都困難。

李媛送走醫生之後,責怪道:“叫你早早地住院治療,你偏不聽,現在好了吧。”

顧鄭立沒法兒說話,李媛隔了會兒又說:“顧銘上午過來了一趟,他說讓你彆擔心公司的事情,他會留意的。”

約莫過了兩個小時,顧鄭立手臂上的兩瓶點滴輸完拔了針頭後,手臂逐漸恢複了知覺,整個人狀態也好了不少,期間李媛一直守著沒有離開他半步。

李媛的公司規模雖然比不上顧氏集團,但李媛平日裡的忙碌程度卻不亞於他。

可自從他從樓梯間摔倒之後,李媛便拋下工作一心守在他的身邊,這讓對感情近乎麻木的顧鄭立十分感動。

此刻躺在床上什麼都不能乾的顧鄭立看著李媛,突然回憶起自己年輕時候的一些事情。

李媛是他的大學同學,不僅長得漂亮還是金融管理係的女學霸,他當時花了不少心思才將李媛追到手,原本隻是想找個優秀的人談一場戀愛,卻沒想到這一談就是一生。

回想當初,他的父親覺得李媛過於精明強勢,說他應該找一個溫婉賢淑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他還為此和家人抗衡過。

顧鄭立回想到這裡,他突然意識到顧銘和寧桐的現在,不就是他和李媛的曾經嗎?

高強度的工作會讓人忽略很多細節,可隻要一閒下來便能意識自己的錯誤。

顧鄭立問道:“顧銘什麼時候來?”

“下班之後,怎麼了?”李媛問。

“沒事。”

“剛剛我接到了劉珂的電話,他得知你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