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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若拉帶隊端窩點,然後趕來。

誰知趕來的路上一波三折,唐若拉他們接到命令改去準備晚禮服並運過來——朵蘭堡放出消息,三天後舉行迎接的宴會,期盼所有客人盛裝出席。

“哼!我們的祭司前幾天去了朵蘭堡洽談沒回來,現在宣布舉行宴會,卑鄙的血族一定是拿祭司當人質!”

唐若拉讚同卡麗坦的說法。

所謂盛裝出席,目的是讓他們卸甲,這是一場鴻門宴。

“我等會要去找會長,先回旅館了。”

身邊空空的,除了正事,她對其他事情提不起興趣。

“等等。”卡麗坦緩和語氣,“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和我喝一杯再回旅館吧。”

唐若拉想,大冷天的喝一杯暖胃和打發時間也不錯,便答應。

鎮上的酒吧通宵達旦,暖暖的黃色燈光鋪灑門前的雪地,推杯換盞、高談闊論的聲音為嚴寒增添幾分生氣。

這兒賣的多是暖胃的烈酒,唐若拉和卡麗坦是外地人,喝不慣烈酒,最大限度能喝威士忌。

北部地帶多糙漢子,他們舉的是酒瓶,推的是碩大的木桶杯,個個喝得麵紅耳赤。女的健壯高大,豪邁爽朗。

卡麗坦和唐若拉在人群中顯得纖細,加上一個氣質冷冽,另一個美豔卻英姿颯爽,惹來眾多糙漢子側目。

有大漢端著木桶杯朝落座吧台的她們走去,不料唐若拉率先端著酒杯離開座位,與大漢擦肩而過。

大漢愣了愣,把目光投向獨處的卡麗坦。

卡麗坦任由唐若拉去搭訕,知道她需要轉移注意力,忘掉那個長相普通的負心漢。

男人什麼的,沒有事業靠譜。

熙熙攘攘的客人歡聲笑語,唐若拉穿過人群,把酒杯放在某一張圓桌上,她熟稔地坐在一位戴白色草帽的男士旁邊。

同桌的兩位英俊的男子驚呆。

甜美的鮮血主動搭訕?

嘖,妙啊!

還是個女巫,血好香濃!

兩男人正想開口,翹起腿的唐若拉含笑看向旁邊的白草帽。“真巧啊,艾利克斯。”

他們狐疑地看向低頭的艾利克斯。“你們認識?”

好糾結,艾利克斯估計不讓他們分食。

見他低頭沉默,唐若拉耐心地問:“艾利克斯,你忘記我了嗎?忘記那一晚在酒吧……”

“咳咳!”

他瞥見對麵兩個家夥看好戲的表情,心拔涼拔涼的。帽簷投下薄影遮掩他心虛懊惱的眼神,早知道他不偷閒出來喝酒。

唐若拉感到對麵兩個血族的八卦欲,計上心來,指尖勾起艾利克斯的帽簷。“你這麼就忘記我,真令人傷心。”

艾利克斯全身一震,恍然有涼颼颼的殺氣繚繞脖子。“咳,其實我們不是那種關係。真的!”

該死的,他們兩個回去後千萬彆亂說話!

兩個血族卻一臉“我們知道你渣了彆人但不會承認的我們都懂”的表情。

艾利克斯的心涼透了。

“哼,真狠心,枉費我幫助過你。”她裝作傷心失望。

對麵的表情瞬間扭轉,在責怪他渣得太徹底。

法克!

近乎崩潰的艾利克斯迫不及待地推她起來,帶她到酒吧陰暗的角落。

“女巫小姐,求你放過我。”他不想被霍爾德大人燒成灰啊!

唐若拉恢複冷臉,不客氣地揪起他的衣領。“上次我給你的香薰蠟燭還在不在?”

“在,在!”

“很好,今晚零點記得睡覺。”

他一窒,旋即投降。“好吧,請你不要再說令人誤會的話了,我好害怕。”

“還有,你不準泄露我的行蹤。”

他要哭了:“不可能,那兩個家夥回去後肯定到處傳我和你的八卦。”

救命!

唐若拉卻狡黠一笑:“那也不錯,負心漢的角色挺適合你們血族。”

艾利克斯:“……”你們鬨彆扭何必殃及池魚呢。

該交待的已經交待,她鬆開手,滿意地離去。

她倒是走得輕飄飄,苦了艾利克斯怎麼跟霍爾德大人解釋。

丟了魂似的艾利克斯回到座位,迎來同伴戲謔的目光。

“美女走了?你為什麼不吸她的血再放走她呢?真是傻瓜。”

艾利克斯冰涼的眼波掃過兩個混蛋,勾起不懷好意的微笑:“這是個好主意,你們也要教給其他族人。”

他死也要拉兩個墊背的。

風雪沒有停的趨勢,反而變大。

幸好接下來的幾天放晴,便於參加宴會的隊伍駕車前往朵蘭堡。

唐若拉留下當援軍的領隊,停留在朵蘭堡外麵的樹林,借助樹林的隱蔽性搭建軍用帳篷。一旦出席的人員出事,他們馬上闖進去支援。

援軍由部分白巫師、聖騎士與驅魔師組合而成,集精銳人員一體。

夜幕是巨大的網,張羅整片極地圈,宛如峻峭山峰的朵蘭堡在夜幕之下,不過渺小的一隅。

幾棵頹敗的枯樹依偎大門,荒涼的圍牆環繞高聳入雲的尖頂城堡,密集又筆直朝天的束柱如同人類的肋骨,黑黝黝的尖肋拱頂窗戶是陰沉的眼睛。

朵蘭堡像一個愁苦哀怨的老人,等來新鮮血液的灌溉。

偶然有烏鴉飛過枝頭,掠過駛入城堡的車隊。

蒼白泛銀光的雪地留下長長的車輪印痕。

迎賓的正殿為了迎合人類賓客變得燈火輝煌,《卡農》舞曲蕩漾眾人的耳畔,唯獨一人聽不進去。

在二樓,憑欄凝望樓下的霍爾德煩悶得很。

柔軟的綢緞打褶,圍著修長的脖子,在鎖骨處打結作為領飾,黑色的燕尾禮服半遮當修身的馬甲,傘型的袖口露出襯衫的白花邊。

煥發鑽石流光的淡金長發束在腦後,深藍色的緞帶打成小小的蝴蝶結。

他勝似從巴洛克時期油畫走出來的美人,雖然他的表情很臭,耳邊的舞曲逐漸變成前兩天的閒言碎語。

——艾利克斯居然交了一個女巫前女友,聽說是東方混血兒,鮮血的味道和她的容貌一樣迷人。

——艾利克斯什麼時候換了口味?他以前不是喜歡金發碧眼的妞嗎?

——艾利克斯咬過她嗎?女巫的鮮血和普通人類的有什麼不同?

欄杆被他握變形。

他問過艾利克斯是不是若拉來了,那混蛋居然左顧而言他然後否認,分明是心虛撒謊的表情!

他們倆之間有秘密了?

他騰升起濃濃的危機感,渾身被千萬隻螞蟻啃咬般,難耐不安,不自在。

沒道理,他寫得明明白白讓她等待,她能諒解才對。

可是她誤會分手呢?然後相中艾利克斯?早知道他應該多寫幾句。

過往他在巫師處購買易容魔藥,在每一個地方住一段時間就直接搬走,乾脆利落無需與人告彆。這些年他覺得厭煩,以真實容貌做自己想做的事,然後遇到她。

第一次戀愛,他根本不知道怎麼跟愛人道彆,更不可能說出他的危險計劃,因此千言萬語簡潔成一句話。

——等我回來。

他現在知道自己蠢透了。

感到令人討厭的氣息靠近,頂著一張死人臉的霍爾德回頭。

可憐兮兮的艾利克斯腳步一頓,那淬冰滲毒的眼神比惡魔恐怖。“霍、霍爾德大人?您、您不下樓跳舞嗎?”

話一出口,艾利克斯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霍爾德大人明顯沒心情,下樓跳個屁,何況他掛念的人又不在。

他麵如死灰地道歉:“對、對不起,霍爾德大人,我……”

“滾。”

輕淡的一個字承載厚重的殺氣,艾利克斯麻溜地滾。

霍爾德煩悶的視線重回樓下,移到與克努特有五分相似的男人身上,內斂的殺氣悄然翻湧。

嘎吱——

當正殿的大門從外推開,他的視線落在一個東方女人身上。她冬菇頭,穿著修飾身形的旗袍。

凝視她的黑發,他想起惦記的身影,眼前恍然閃過萬聖節舞會的畫麵。#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凝望對麵五彩斑斕的花窗,想象外麵的夜色。

他感到她來了。

耳機傳來蓋比和驅魔師們的彙報,唐若拉收回凝望城堡的目光。

“1號已經就位。”

“2號已經就位。”

“3號已經就位。”

……

她花了一天研製出徹底掩蓋氣息瞞過血族的魔藥,讓所有後援包括她自己服用。

他們沒有彙報受襲,證明血族沒有發現。

隊裡的驅魔師知道她的身份後沒人不服,連還沒痊愈硬要加入的盧卡斯也不再擺臭臉。

“希望我們的部署用不上。”

她再一次凝望悲涼哀戚的城堡。

+61章

“……很多客人出席宴會,還有一些我不喜歡的巫師氣息。”

唐若拉聽著出席宴會的佩妮偷偷彙報。

“露出尖牙的血族也很多,不過我覺得他們之間的氣氛很奇怪,似乎不太和諧?噢,會長被一個血族邀請跳舞,不知道是不是陷阱呢?”

“咦?我看見艾利克斯了!他居然坐在角落發呆,真不像他的風格。”

聽見艾利克斯的名字,唐若拉才抬眸望城堡。她知道霍爾德也在城堡,但現在不會去找他,她要堅守陣地。

任命援軍的副隊長的聖騎士,時刻注意埋伏城堡周圍的驅魔師的動態。

佩妮彙報的聲音夾雜悠揚的舞曲傳來,還算平靜,直到她說親王出現。

“那個應該就是親王,所有血族跪他行禮。他的氣息很可怕,很強大,長得很像變態,我很擔心。”

唐若拉也開始擔憂。

親王是血族之首,還有黑巫師助紂為虐,聯合起來實力碾壓,但願艾利克斯透露的計劃不是假的。

接下來,佩妮沒敢說話。耳機裡剩下陌生、遙遠的男聲,他們在談論當下的局勢。

林中的寒風格外徹骨,刮得帳篷搖晃。

良久。

“你們看天空!”帳篷內突然有人驚呼。

城堡上空的烏雲透出血紅之色,醞釀著風暴一般。唐若拉拿起手邊的葡萄乾吃下去,驚覺暗紅的負磁場籠罩整座朵蘭堡。

“佩妮,示意其他人警惕,朵蘭堡有異動!”

那頭的佩妮剛應一聲就驚叫,隨即傳來乒乒乓乓的嘈雜聲響。“談崩了!血族根本沒當我們一回事!啊——”

唐若拉當即通知埋伏的驅魔師行動。

有黑夜襯托,城堡的窗戶閃爍耀眼的碎芒。在她眼裡,城堡發出正麵的能量與負磁場對抗。

很快,一股純潔的白光圍繞朵蘭堡。

埋伏的驅魔師們開始祈禱,共同召喚戰鬥天使米迦勒降臨。

與此同時,帳篷內的眾人感到雪地震動。

副隊長驚愕地向唐若拉彙報:“哨兵說有獸潮向我們奔來,預計五分鐘後踩踏營地!”

“是卑鄙的黑巫師搞鬼!他們有能夠操縱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