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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緊縮一刹那,唐若拉陷入的幻覺產生裂紋,光亮從裂紋滲入。

“離開!邪靈!以太陽神之名,以此被福賜的太陽,以……”

獨腳怪人轉而瞪著念誦的女驅魔師。

三目相對,女驅魔師的眼前也開始扭曲,她和唐若拉一起失神,陷入無邊幻覺。

“彆看它的眼睛!”

卡麗坦和男驅魔師繼續念祈禱文,並砸它聖水球。

它沒有如期發出慘叫,隻是身體抽搐,顫唞的雙手努力挖出脖子裡的鐵鏈。

卡麗坦暗道不妙。

她落下念誦的男驅魔師,猝不及防地噴它曼拉拉草劑。

這次,它扭動身體似乎非常痛苦,沾了藥水的皮膚開始腐爛流黑色的膿水。

令窒息的惡臭湧入眾人的口鼻,保持清醒的兩人想吐。

可是仍然不妨礙它從脖子裡抽出整條沾血的鐵鏈。

“咳——”

被鐵鏈抽倒地的卡麗坦吐出鮮血。

血受到神秘力量的牽引,往符文中的凹槽流去。

剩下男驅魔師一個,他咬牙堅持著,一邊念誦祈禱文,一邊砸聖水球。

看到地麵的戰況,霍爾德心急如焚。長發男人趁機閃到他的身側,綻放美麗而致命的冥火。

“如果你不專心,你沒辦法去救你的小寶貝,嘿嘿嘿。”

霍爾德掌心的冥火吞噬他純度一樣的冥火,他怔了一瞬。

“你會死在我手裡,帕德裡克。”

“噢?求之不得!”

長發男人血紅的眼睛充斥瘋狂嗜血,橫蠻地帶著冥火衝過來。

燒死他,像上次一樣燒死他!

嘻嘻嘻。

霍爾德不會像上次再手下留情,哪怕他曾是自己的好友。

淩厲的攻勢要置帕德裡克死地,帕德裡克愈發興奮。

而地麵的獨腳怪人也抽得興奮,手裡的鐵鏈追著卡麗坦和男驅魔師甩,偏偏這兩人還不肯放棄念誦。

此時此刻,視死如歸的蓋比加入念誦驅魔的行列。

獨腳怪人身上腐爛的傷口觸目驚心,皮膚幾乎沒有完好,流出的黑色膿水腐蝕地麵的一切,包括玻璃棺和棺內的惡靈。正如人性的醜惡,腐蝕一切美好的事物。

惡靈一旦沾上黑色的膿水,變成全身布滿黑色文字的怪物,嘶吼著跑出來攻擊活人。

它們首當其衝攻擊陷入幻覺不動的唐若拉和女驅魔師。

保護傷員的兩位牧師麵如淡金。

+56章

密集的烏雲漏不出一絲陽光,縱然是白天,陰沉的天色為島上的血族提供保護衣。

登島的援兵與一群穿著黑衣、戴著漁夫帽的怪人纏鬥。援兵是聖會特彆培養的聖騎士,攻速和敏捷度能跟上詭異莫測的血族。

但聖騎士畢竟是人類,續航能力比不上能夠自愈、體力用不完的血族,他們開始喘氣,依賴手上的銀劍攻擊。

很快,聖騎士們落於下風。

“嘿嘿,神職人員的鮮血會更美味。”一個黑衣血族朝金發的女騎士抓去,尖長的指甲恨不得馬上割破她脖子的動脈。

女騎士被另一個血族糾纏,無暇躲開。

“蕾娜!”

尖銳的指甲觸碰到她的脖子要刺入,黑衣血族突然後退。

“你們武鬥派真煩,總是給我們找事。”

慵懶的聲音使黑衣血族的表情加倍猙獰,他凶狠地回望抓自己的和平派,對方戴著白色的草帽。

霎時間,海灘戰場混入另一批衣著休閒或騷氣的白帽子血族。

“連夜趕飛機會讓皮膚缺水。”穿白色西褲的血族輕易地踹黑衣血族砸去海灘上的岩石。

待那個黑衣血族摔落沙灘,岩石留下深深地凹痕。

周圍的聖騎士既吃驚又警惕,但願新來的勢力是友非敵。

另一個戰場,牆壁被紫色妖嬈的冥火燒壞大半,殘留張牙舞爪的焦痕。

地麵的戰鬥九死一生,幾個惡靈異變成渾身寫滿黑色文字的怪物,衝著呆若木雞的唐若拉和女驅魔師跑去。

獨腳怪人依舊尾隨卡麗坦和男驅魔師抽鐵鏈。

奇怪的是,它的鐵鏈看起來笨重,可是沒有抽壞附近的玻璃棺和地麵的魔法陣。

它的鐵鏈貌似隻能抽打靈魂。

卡麗坦一直不敢直視它的獨眼,帶著傷躲避鐵鏈。她根本不知道獨腳怪人的名字,因此無法驅逐它。

隻好封印了。

思忖之際,鐵鏈抽打的速度變遲緩,她疑惑地望向獨腳怪人的身軀。

但見它停滯不前。

它的背後多了一道奮不顧身的人影。

“若拉?”

唐若拉早就脫離幻覺,伺機尋找一擊即中的機會。趁著它追趕卡麗坦他們,她悄悄地舉起白柄匕首刺去它的後背。

刀尖還沒刺入它的後背,其背上驟然出現一條血痕。轉眼,血痕鼓起然後爆開,擠出一張張猙獰扭曲的人臉。

它們爭先恐後地湧出來,撕裂整個背部。

霍爾德說過,獨腳怪人吞食大量人性的醜惡,那麼這些臉就是它吞食的人性。

唐若拉毫不猶豫地刺其中一張臉,正要驅逐它的時候,頭頂響起嘲諷的聲音。

“如果你想你的父母和朋友活命,請放開它並交出罪罰之矛。”

她側目一望,仇恨的怒火灼傷%e8%83%b8臆。

樓上敞開的門前,跪著四個被綁的人,燈光落在他們的臉上。

是她的父母、愛倫和克努特!

她沉著臉攥緊刀柄。

刀下的人臉停止湧現,背對她的獨腳怪人正在顫唞,已經停下抽鐵鏈。

此時此刻,隻要她念出獨腳怪人的名字就能趕它回地獄。

“若拉!彆管我們!”

是媽媽在呼喊,唐若拉的淚水在打轉。

“快破壞那個裝置,他們要打開命運之門——”

一個男人捂住母親的嘴巴,哪知旁邊的父親不顧一切地接著妻子的話警告唐若拉:“他們要窺視埋葬第七碗的地方!快破壞——啊——”

另一個男人一腳踹開唐父阻止他泄密,變出一股黑霧掐著唐父的脖子。

愛倫也豁出去:“千萬不能讓他們找到第七碗!否則人間的所有生物遭到滅絕!”

“你們閉嘴!”

“住手!”

雙眼通紅的唐若拉聲嘶力竭,可就在她分神的時候,藏在人臉之下的一隻手掐著她的脖子。

“若拉!”

心臟的絞痛使一直關注地麵的霍爾德痛不欲生,他恨不得馬上衝過去,可惜被瞬移到麵前的帕德裡克阻攔。

“專心和我戰鬥!”他的雙手燃燒絢爛的冥火,火光凝聚成兩條紫色的蟒蛇朝霍爾德咬去。“今天我們兩個,隻有一個能活!”

紫色的火焰映照他癲狂歹毒的眼神。

霍爾德的背後頓時綻放妖豔的冥火,展開成一對形如蝶翼的翅膀。

很美,帕德裡克很想親手撕下他的翅膀。

巨大的蝶翼扇下兩條藍塵纏繞的蟒蛇,將它們同化成蝶翼的一部分。

於是,蟒蛇不再受帕德裡克控製。

帕德裡克癲狂的眼神混有滿意之色。▽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那邊耀眼的冥火引起愛倫他們注意,但很快,他們找回唐若拉的身影。

一抹冰冷的聖水潑在獨腳怪人身上,卡麗坦捂著%e8%83%b8口的傷念祈禱文,為唐若拉爭取一線生機。邊上的男驅魔師見狀,急忙繼續念誦。

唐若拉仍被掐著。

“唐若拉,快交出罪罰之矛,否則我殺了你的父母和朋友!”

“呸!若拉千萬彆交出去,彆管我們!”剛烈的唐媽媽竭力大喊。

最邊上的克努特完全不敢插嘴,暗自祈禱出現奇跡。

地麵的蓋比也期望發生奇跡,他及時抱女驅魔師過來,畫一個驅魔圈保護他們和傷員。現在,幾個異變的惡靈站在圈外虎視眈眈。

神啊,請救救您的子民吧!

“太陽神的騎士,天使長米迦勒,我祈求您從天上降臨,人間需要您的聲音,戰場需要您吹響的號角!”

陌生的聲音從玻璃棺叢中響起,戰場的氣氛驀然肅殺。

萬物沉靜,無形的壓力使所有活人喘不過氣,使所有惡靈抱頭蜷縮。

唐若拉感到掐自己的手抖個不停,眼前的獨腳怪人不敢動彈,背部往下佝僂,獨腳屈膝。

仿佛被迫臣服誰。

趁掐脖子的手逐漸鬆開,她掏出驅魔香水噴那隻手。手一鬆開,她半蹲落地。

與此同時,一道聖潔的白光鋪天蓋地襲來,強烈的光線刺花所有生物的眼睛。

唐若拉用手遮擋強光,勉強看清白光的真麵目——竟是一雙潔白的翅膀,溫柔地掠過活人的頭頂,卻殺氣騰騰地壓製獨腳怪人和變異的惡靈。

一刹那,她恍然看見白光之中隱藏一雙溫柔的眼睛。

她如夢方醒地舉起白柄匕首,無情地刺入獨腳怪人的背部。“地獄的獄卒亞利幾諾,滾回地獄接受審判!”

話音剛落,匕首與白光產生共鳴,對於獨腳怪人而言是無法逃離的絕望,對於唐若拉而言則是熟悉的感覺。

白柄匕首是其中一把罪罰之矛,在中世紀時由受到神囑托的煉金術士鍛造,曾受過天使長米迦勒的祝福,因此這把匕首能代替米迦勒審判惡魔。

綠柄的代表巫師的聖物橡樹,用於審判惡靈。

對付瑪麗一世的黑柄匕首代表祖師梅林,審判黑巫師。

地麵冒出的地獄焰火被神聖的白光遮罩,沒人能看清獨腳怪人是怎麼消失,也沒人看見它消失前的絕望眼神。

白光消散,異變的惡靈恢複普通幽靈的模樣,並恢複理智。玻璃棺內的惡靈沒這麼走運,依然是死亡時痛苦的模樣。

奇跡出現了。

不過掌控人質的兩個男人還有籌碼。“唐若拉,我先殺你的母親,直到你交出罪罰之矛為止!”

一個男人持刀捅向唐媽媽,不料被一條長腿連人帶刀踹飛。另一個男人施展黑巫術攻擊不速之客,哪知被踹下樓,摔得頭破血流。

唐若拉眯眸仰視從門外進來的人,那白色草帽下的金發簡直比陽光耀眼。

這一刻,她感動的心近乎融化。

突然攪局的人就是艾利克斯,他友好地為四個人質鬆綁。“我建議你們暫時留在這裡,下麵太危險,你們會使下麵的人分神。”

“你是血族。”憔悴的唐媽媽警惕地盯著他淡紅的眼睛。

“你們放心,我是友好的血族。”

“艾利克斯,毀掉那個裝置!”霍爾德偷閒吩咐,一旁的帕德裡克像發瘋的公牛,施展紫色的火球撞擊霍爾德。

艾利克斯憑欄端詳旋轉的圓環裝置,接著他利用瞬移的能力跳上最近的玻璃棺。

離圓環裝置近了些,他才釋放藍色的火球破壞。

火球乍看是焚燒圓環,實際上使圓環結冰。不到兩秒,整個結冰的裝置停止旋轉,裝置之內的黑暗空間消失無蹤,圍繞裝置的玻璃棺隨之停止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