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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攃的聲音伴隨詭異的蹦跳。

她立刻站起來貼著玻璃張望,重重玻璃阻隔,它們折射晃眼的燈光,為蹦跳聲的主人掩護。

隔壁的蓋比驚惶不安,用嘴型問她怎麼辦。

她和霍爾德選擇靜觀其變。

霍爾德側目端視唐若拉炯炯有神的雙眼,曉得她已經得到充足的休息。“如果血族參與進來,我們要做最壞的打算。”

唐若拉合眼沉%e5%90%9f片刻,竭力安撫對蹦跳聲顫栗的心。再睜眼時,琥珀瞳孔煥發堅定不移的神采。

“你去對付血族,我來會一會總是遮遮掩掩不敢露麵的家夥。”

霍爾德不放心,可是被她勇往無前的神色震懾。“好,你要小心。”

蹦跳的聲音在兩人談話的時候變近,噤聲的兩人緊盯著玻璃棺外麵。

玻璃棺之間折射一道高大的身影,影影綽綽,手裡提著什麼東西摩攃地麵。

唐若拉想起出發前的預言夢。

“若拉,你記住那個家夥是地獄的獄卒,吸收了大量人性的醜惡,你的負麵情緒會增長它的實力。”霍爾德低聲提醒。

高大的身影似乎朝這邊走來,離他們越來越近,伴隨難聞的臭味飄來,經過的地方總有燈光閃爍。

這一次終於能看見它的全貌。

某副空的玻璃棺後麵掠過一道跳躍的黑影,其率先探出一顆皮膚灰藍的腦袋。

她全神貫注,透過符文的行距緊盯。

接著那玻璃棺後麵探出扭曲的身軀,她感到惡寒。

血肉與鐵鏈糾纏的脖子下麵,身軀的灰藍皮膚沒有幾處完好,露出猩紅的肌肉與鐵鏈組成的骨骼。

它依靠獨腳跳躍,因此發出“噠噠”的腳步聲。它拖拽著黑色的大袋子,看起來很沉,袋子裡的活物在不停地掙紮。

附近的隊友也看見那個怪物,不敢再亂動,凝神屏息地盯著它要做什麼。

它拖著黑袋跳到空的玻璃棺前麵,接著棺蓋像門一般自行打開。它慢慢地鬆開袋口,抓著一個“人”塞進玻璃棺。

棺蓋馬上關閉。

唐若拉和霍爾德大為驚訝,他們看見的被塞進玻璃棺的不是活人,而是皮膚發白浮腫、濕漉漉的靈魂。

可憐的靈魂自此被囚禁,想拍打玻璃壁卻被無形的屏障彈開。

她恍然大悟。“這些符文是用來囚禁鬼魂,對活人沒有效果,那麼抓我們進來為了什麼目的?”

“恐怕不是好的事情。”

獨腳獄卒拖著又軟又癟的黑袋準備離去,突然轉頭看來,露出長了一隻眼睛的正麵。

她與它的視線隔空碰撞,感受到對方的惡意與憤怒,驚懼的情緒試圖深入她的靈魂,讓她的靈魂產生戰栗的共鳴。

她咬緊牙移開視線,克製不必要的負麵情緒。

手被旁人的人牽著,搖擺的心開始平靜下來。

好景不長,攪拌的聲音猝不及防地在他們的頭頂響起。

竟然有一把旋轉的攪拌刀伸進頂部的透氣圓洞。

哢嚓哢嚓的攪拌刀不會馬上殺死人,但會對無處可逃的他們造成無法止血的傷口,大量出血。

“原來我們的作用是流血,成為活祭品!”

每一把鋒利的攪拌刀朝所有新來的祭品降落。

+55章

攪拌刀越來越近,他們不能再等下去,霍爾德準備一拳砸碎玻璃壁。

唐若拉及時阻止他。“讓我來,你不能過早暴露實力。”

在他疑惑又擔憂的注視下,她迅速從背囊拿出一瓶透明的藥水。朝麵前的玻璃壁之間的夾角灑,藥水蜿蜒流動。

一息間,沾了藥水的玻璃夾角竟然融化。

唐若拉不客氣地踹開一麵玻璃,輕而易舉。恰逢其時,攪拌刀降落到他們的頭頂後方。

好險!

周圍的隊友卻震驚地看著兩人走出玻璃棺。

砰砰砰!

女驅魔師他們瘋狂拍打玻璃。

唐若拉拋給霍爾德另一瓶,兩人爭取時間融掉困著隊友的玻璃棺。

路過困著馬克的玻璃棺,她看見眼巴巴的馬克流露渴求的眼神。她卻勾唇冷笑,無視他走過。

馬克麵如死灰。

旋轉的攪拌刀已經落下,他急忙背貼玻璃,可惜鋒利的刀刃無情地割破他的額頭。

他嚎叫著彆過臉,接著刀刃割爛他的臉皮。

撕心裂肺的慘叫隱隱約約傳出。

得救的其他人有的毫發無損,有的被割頭發,有的臉頰流血。

“你的魔藥……”頭發被割了一截的女驅魔師,直勾勾地盯著她的魔藥瓶子。

唐若拉不鳥她,去找之前失蹤的兩名驅魔師和一名牧師。

女驅魔師昂起頭闊步前行,裝作不在意。

這裡的玻璃棺比他們想象中多,剛走近某一副,玻璃後麵突然貼上一張被鋼絲穿.插的臉,嚇得蓋比一個踉蹌。

旁邊的玻璃棺隨即浮上一張挖掉眼睛的臉,眼眶的血洞“盯著”他們經過。

“這、這裡有很多惡靈。”放眼望去,圍繞地上的符文聳立的玻璃棺多不勝數,蓋比頭皮發麻。

如果它們的玻璃棺都打開……

他趕緊摁下不吉利的念頭。

唐若拉和霍爾德根據符文溝壑裡的血跡找人,他們要找血跡比較新鮮的方向。

玻璃棺下的軌道是巨大的環形,環形不止一圈,它們一圈包含一圈,組成巨大的魔法陣。軌道旁邊的符文有的盛了鮮血,有的則沒有,證明儀式還沒成功開啟。

而上麵壯觀多了。

環形、交錯的軌道承載著不停繞道滑行的玻璃棺。唐若拉定睛一看,發現那些棺內的惡靈痛苦地嚎叫,有的在棺內歇斯底裡地打滾。

不經意間,她望見上麵的一副玻璃棺沿著軌道降落,然後換另一副上去,環繞中間幾個旋轉的圓環滑行。

圓環中間凝聚神秘的黑暗空間,不知用途。

她產生可怕的猜想:惡靈像是燃料,耗儘一個的精神力就替換另一個上去,循環不息。

到底這是一個什麼邪惡的儀式?

“上麵的軌道不對勁。”霍爾德瞧出端倪,其他人安靜地聽他說下去。“玻璃棺的排列像星盤。”

“星盤?”

“實際上,隻有十二副玻璃棺圍繞中間的圓環運行。”

卡麗坦他們麵麵相覷。

“十二……難道是黃道十二宮?”蓋比感到不可思議。“這麼說,我好像在哪裡見過類似的設計。”

唐若拉沉%e5%90%9f,“你慢慢想,我們先找到失蹤的人。”

沒多久,他們發現新鮮的血跡,找到失蹤的三人。

失蹤不久的傑克遜胳膊被割傷,血液從胳膊緩慢地流出玻璃棺,流進符文的溝壑裡。

卡麗坦馬上幫他包紮。

失蹤幾天的金絲眼鏡和一名牧師奄奄一息,皮膚蒼白如紙。他們失血過多,需要馬上救治。

“怎麼辦?他們需要馬上去醫院!”

蓋比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唐若拉和霍爾德。兩次出生入死,他覺得兩人有扭轉局勢的魔力。

人命關天,唐若拉拿出自己的治療魔藥想為三人血肉模糊的傷口塗抹。

“我來。”

她向霍爾德搖頭。“我來比較好。”

萬一他忍不住鮮血的誘惑暴露身份,光是給他們解釋就浪費時間。

藥水塗上傷口立刻止血,她叮囑卡麗坦和蓋比幫他們包紮。

“24小時內離開這裡去醫院,他們倆能得救。”

女驅魔師看她的眼神滿是質疑,同時眼饞她手裡的治療魔藥。“你的藥水來自哪裡?我們驅魔師根本沒有領取這種藥水。”

唐若拉冷眼斜睨。“我不是正牌的驅魔師,你沒有,關我什麼事?”

“你……”她一時不知道怎麼接茬。

“閉嘴吧,現在不是糾結這種事情的時候。”

她狠瞪插嘴的卡麗坦。“我和你都是驅魔師,你幫外人?”

“我隻是看不起既輕蔑彆人又覬覦彆人的工具的人。”卡麗坦不客氣地投去一記眼刀。

“你!你……”+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由遠至近的蹦跳聲打斷眾人的思緒,女驅魔師更是嚇得閉嘴。

有經驗的都看出,那個邪惡生物不是惡靈這麼簡單,可能是惡魔。

喘熄間,獨腳的邪惡生物跳到他們的視野儘頭。周圍被困的惡靈不再朝他們齜牙咧嘴,開始蜷縮身體。

噠,噠……

室溫驟降,陰寒的空氣深入他們的毛孔,刺入他們的骨髓。沉重的步伐像在心頭跳動,跳一步,心臟一顫。

卡麗坦毫無退縮之意,亮出太陽吊墜和匕首。“想逃出去必須先解決它。”

唐若拉吩咐蓋比和馬屁牧師照顧三名傷員,剩下的一起上。

好巧不巧,上麵的門突然從外麵打開,露出一隅灰暗的天際。

一個背光的長發人影先進來,俯瞰幾個螻蟻。“嘻嘻,霍爾德,我們來繼續上次的戰鬥。”

霍爾德神色一變。

卡麗坦和蓋比疑惑不解。“霍爾德是誰?”

唐若拉已經抽出白柄的匕首,給霍爾德留下一句話:“一定要回來。”

他莞爾一笑:“當然。”

戰鬥一觸即發。

兩名血族的戰鬥隻剩眼花繚亂的殘影,爆破的聲音頻出,紫色的火焰時而閃爍。

蓋比呆若木雞。

這就是非人類的真正實力麼!

他慶幸自己沒惹怒過這位大佬。

其他人無暇顧及那兩人的身份,因為獨腳怪人近在咫尺。

兩名驅魔師甩出特製的登山繩套獨腳怪人,然而獨腳怪人利用大黑袋甩開登山繩。

他們暗罵見鬼,如果不固定好對方,難以進行驅魔。

卡麗坦趁機用馬克筆畫驅魔圈。

“快躲開!”

聞言,卡麗坦忽覺冰冷的急風籠罩腦袋,暗道糟糕。

大黑袋正從她的頭上套下來。

沒有活人知道進入它的黑袋會發生什麼事。

來不及躲避的卡麗坦徒生絕望。

千鈞一發之際,她被人撞開。須臾,無所畏懼的白柄匕首割破黑色的袋口。

“嘶啊——”

刺耳尖銳的叫聲震蕩他們的耳膜。

瞳孔緊縮的唐若拉發現叫聲來自黑袋,原來黑袋算是一個惡魔?

獨腳怪人的碩大眼球充滿血絲,轉動眼珠瞪著無力躺下的黑袋,然後瞪著吃驚的唐若拉。

冷漠陰鷙的視線如同鋒利的捕獸夾,擭緊她的靈魂。

她眼前的所有玻璃棺突然自行扭曲並旋轉,周圍的光線越來越暗,直到黑暗完全吞噬光明。

黑暗漩渦沒有儘頭,她每走一步,前方就延伸一寸,無窮無儘。

暈眩,墮落,窒息,恐懼,絕望。

“若拉!”

瞧見唐若拉失神,卡麗坦不敢直視獨腳怪人的眼睛,握緊吊墜朗聲嗬斥:“離開!你這不潔的存在!帶著你的謊言離開,因為太陽神庇佑那人!”

當獨腳怪人的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