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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開唐若拉的手腕,陰狠的目光宛如腥臭的刑.具,套在唐若拉身上一點一點地折磨,恨不得把她折磨成醜陋惡臭、長滿蛆蟲的屍體,然後扔到身後之人的麵前。

欣賞他的絕望,欣賞他的悲憤。

手的主人似乎很了解男人的歹毒心思,接著卸下他的胳膊。

“嘻,嘻嘻……”男人扶著粉碎性骨折的肩膀,一步步離去,被人群淹沒。

唐若拉不解地注視怒氣衝衝的霍爾德,“為什麼你要暴露身份?這裡人多,他不敢動手。”

冷若冰霜的霍爾德慢慢地扣上袖扣,對她的話不置可否。“他就是重傷我的叛徒。”

她怔忪。“你打算去複仇?”

她預想過這一天。

霍爾德會離開,會找重傷他的血族算賬,會從此與她斷了交集。

但這天的到來,她依然感到措手不及,甚至有點不舍。

隻是,她沒聽見霍爾德的回答,手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度牽著。

她被牽去酒吧旁邊的小巷,陰暗逼仄的空間使她無處可逃。

“霍爾德,你乾什麼?”

他的後背披著從巷口闖進來的微光,隱忍的臉龐淹沒於昏黑的濃影中,藍熒熒的眸子亮得像一顆熠熠的寶石。

唐若拉驀地悸動。

沒有外人進來小巷,巷裡隻有這對男女在對峙。

“你怎麼想?”

低沉的聲音伴隨海風停留在她的耳畔,酥酥|麻麻的,逼近保護她內心的牆垣。

她極力保持理智,鎮定地與之對視。“我的想法不重要。如果你要去複仇,我會幫你解開咒語。”

一隻手抵在她背後的牆壁,眼前的臉龐越來越近,咄咄逼人的藍眸恣意放縱地穿透她的掩飾,衝撞她內心的牆垣。

今夜的他,像一頭衝破桎梏的野獸。

“霍爾德?”

她推他,他紋絲不動,手還被他抓住。

“唐若拉,我不需要你解開咒語。而且這道咒語已經攥緊我的心臟,你解不開了。”

他不想再忍,不想再克製。

她是會受傷、會死亡的脆弱人類,他害怕明天或者下一秒麵對的,是她了無生氣的屍體。

他不想再受後悔的折磨。

唐若拉一時沒聽懂他的話,直到心扉被他熾熱的目光燙著,才隱約明白他的含義。

可是她不確定,亦不敢確定。

霍爾德捕捉到她慌亂閃躲的眼神,徒然把臉湊到她的耳朵旁邊,彼此的氣息繚繞不散。“他說得沒錯,你是我的珍寶。”

她抿緊唇,以為自己聽錯,從臉蛋滾燙到耳尖。

“你信不信?”磁性的聲音又問。

“霍……”

“我可以證明給你看。”

證明?

一恍神,她的餘光瞄到耳邊的人低下頭。

他要咬自己?

然而,她感到落在頸上的是輕柔的觸?感。

竟是月光下的一%e5%90%bb。

“霍爾德。”她的聲音有點顫。

他側目注視她修長的脖子。“對於血族來說,愛情是毒藥,但我已經無法自拔。你可以讓我繼續沉淪,也可以讓我立刻解脫。若拉,幫幫我。”

她從來沒想過有被血族告白的一天。

可是人類和血族根本沒有結果。

她垂眸,張唇欲言。

“我隻想知道你內心的感受,請暫時拋棄雜亂的想法,好嗎?”他搶先否定唐若拉想說的話。“你隻要告訴我,你的心意。”

她準備好的說辭吞回喉中。

“若拉,不要說謊,好嗎?”

幾乎哀求的低語卑微如塵埃,輕巧地衝破她的牆垣,她狠不下心說謊。

對人類的她和血族的他來說,一生的機會可能隻有一次,她不想欺騙。

沉默片刻,她的眼眸映著傾瀉進來的燈光,指間拈著他的下巴要他看來。

兩人四目相對。

“那麼,你準備把我變成血族嗎?”

魅惑的聲音,肯定的答案,使霍爾德恍若做夢,驚喜、激動和難以置信的情緒揉進眼中。

“我怎麼會舍得。”

溫柔的%e5%90%bb落在她薄紅的臉頰。

兩人回到酒吧,蓋比和佩妮察覺他們之間的氣氛明顯不對勁。

一個平時冷麵的男人整晚笑%e5%90%9f%e5%90%9f;一個平時自信的女人總是心虛地瞅彆處。

蓋比和佩妮對視一眼。

這兩人有瓜!

夜色漸濃,心思各異的四人返回自己的房間。

“若拉……”

他還沒說完,遭到唐若拉甩頭發的回應。

“若拉?”

“哼,我沒答應讓你看著我變成老太太。”

是這回事啊。

霍爾德想了想,“我們一起變老,到時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彼此不嫌棄。”

她投來憂傷的目光,“可以嗎?”

“總會有辦法的。”

她默了默,散去不必要的憂慮。“想太遠了,目前先端掉敵人,然後找回我的父母。”

霍爾德含笑點頭,掠去一重憂慮。他輕輕地牽起她的手,生怕碰壞。“手腕疼嗎?”

“現在不怎麼疼。”

“要檢查一下。”

“我自己可以處理。”

“不行,我要看一眼。”

唐若拉覺得好笑,“你對債主越來越放肆了。”

他彎彎的藍眸寫滿柔情。“我是你的仆人,為你效勞是必要的。剛好,我帶了家裡的藥箱來。”

家裡……

她的心跳又開始加快。

失神間,霍爾德已經卷起她的衣袖檢查手腕,隨即他眼眸晦暗。

紫紅的手印留在她白皙的手腕,觸目驚心。

唐若拉沒料到淤青的顏色這麼深,彆扭地想抽回手,但霍爾德哪裡肯,甚至眼中翻湧殺氣。

她打破尷尬的沉默:“看來藥箱派不上用場,我用調製的藥水吧,見效快。”

他隻好暫時放開手。

臨行前,她特意調製治療的魔藥,效果比普通的藥物快兩倍。

她從背囊拿出一瓶翠綠的、治療外傷的藥水,混有康乃馨、角豆、蕨等植物,去淤青不在話下。

“我來。”霍爾德伸手想接過治療藥水。

唐若拉也不矯情了,由他代勞。

指尖沾上冰涼的藥水,小心翼翼地塗上她的手腕,塗滿紫紅色的地方。

“霍爾德,你什麼時候喜歡我的?”她的另一隻手枕著大腿,托著腮看他為自己塗藥水。

他專注的時候更加清冷。

“女士問這個問題,不會害羞嗎?”

“我是容易害羞的人嗎?”

霍爾德輕笑一聲。“剛才我在小巷%e5%90%bb你的時候,你挺害羞。”

唐若拉想揍他。

“咳,不說就算了。對了,我給艾利克斯睡眠蠟燭,你可以通過夢境聯係他。”

他塗藥水的手一頓,抬頭挑眉。“你還想獨自做預言夢?”

“當然不是,我怎麼會落下英俊的騎士呢?不過我改變計劃了,給艾利克斯更適合。”

霍爾德為她纏上繃帶。

“霍爾德,這隻是淤青,不是流血。”她覺得浪費繃帶。

“防止你洗澡的時候沾濕藥水。”他剪斷纏好的繃帶,放剪刀進藥箱,然後牽起她的手親%e5%90%bb她的手背。“但願他會點燃入睡。”

她臉頰微燙,忸怩地抽出手。“你……彆突然這樣……”

毫無心理準備啊!

“這是騎士對待公主的禮儀呀。”單純善良的大灰狼眨眨眼睛。⊿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她無可反駁。

可惡!

+52章

淩晨兩點,浪花擊拍的颯颯響聲從海岸那頭傳來,腥鹹的海風簇擁旅人的夢鄉。

島上的酒吧依舊營業,甚至比前半夜更加喧鬨,探險歸來的遊客到酒吧喝一杯暖胃,逍遙愜意。

兼職服務生的女驅魔師跟同事交班,換下工作服離開酒吧,往員工宿舍走。她一邊走夜路,一邊給領隊的西奧多彙報信息。

路燈伶仃,沉默地俯視她孤單的背影繞開黑漆漆的小巷。

今晚,她察覺氣氛不太對勁,格外忐忑。

嗚嗚的海風打亂她帽子下的長發,她連忙撩開擋臉的發絲,心慌慌地加快腳步。

突然,她看見映著路燈的地麵飛快地掠過一抹黑影。她心頭一緊,摸著頸前的護身符大步流星。

沒想到護身符沒有發熱。

她慌了,黑影不是惡靈是什麼東西?

是惡靈還好,她可以潑聖水,要是其他東西——她悄悄地摸藏在腰間的槍。

就在這時,鬼鬼祟祟的黑影輕盈地落在她的前方。落地的背影慢慢地站起來,回頭盯著落單的她。

她霎時窒息。

前麵的短發男人露出尖牙,紫羅蘭色的瞳孔煥發饑渴的光芒。

糟了。

她摸著槍掉頭就跑,哪知男人瞬間堵在她眼前。她早有預料,拔//槍指著他的%e8%83%b8口準備扣扳機。

然而血族的力氣比她大,男人抓著她持//槍的手舉高,尖牙同時往她的脖子咬。

“滾開。”

一股力道踹開要咬人的血族,被打擾的男人麵前站穩,惡狠狠地回頭看是誰這麼大膽打擾血族。

對上的對方淡紅的眼睛,他乖張的氣焰熄滅大半。

“侯爵?”

路燈下,來者的金發宛如耀眼的陽光。艾利克斯淡漠地瞅他,一臉煩厭。“你們聚集在島上做什麼?集體覓食?”

“我們……”男人警惕地瞪著他,“你沒有接受到邀請?”

“我來旅遊的。”

男人依然保持警惕,話語模棱兩可。“魔島最近不太平,我來湊熱鬨順便覓食。”

“噢。”

就在男人思考艾利克斯的立場時,他的%e8%83%b8口突然冰冷疼痛。

“啊!”

女驅魔師的眼中映著黯淡的藍色冥火。

“你……”男人難以置信他會殺害同類,並且使用侯爵級彆以上才掌握的冥火焚燒他的身軀。

一旦身體成灰,血族再無自愈的可能。

“為什麼?”

這是他變成骨灰之前的遺言。

“真煩。我明明是和平派。”艾利克斯煩惱地鬆開對方燒成灰燼的心臟。“真是愚蠢,我剛才已經說‘你們’,還敢騙我。”

他抬眼一瞥用槍指著自己的女人,滿不在乎地說:“我救了你,你有時間恩將仇報不如趕緊離開。島上潛伏不少不懷好意的血族,可能會妨礙你做事。”

女驅魔師聽出他話裡有話,權衡一秒後收起槍,迅速離去。

艾利克斯凝視海風吹散的骨灰歎氣,撥通一個電話。“那些偏激的家夥聚集在魔島,趕緊過來。”

那頭懶散的回答使他沉下臉。

“一群懶鬼。霍爾德大人命令你們過來!再不活動身體,我們要被那些家夥吞了!”

陰晦的夜空壓著這座孤獨的海島,危機四伏的酒店屹立於海風之中。

風聲之下,“噠噠”的腳步聲在徘徊,隱約傳進靜謐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