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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百萬刀,家裡的存貨總共就3克。

她的心在滴血。

在她糾結期間,霍爾德用修長的食指勾下敞開的衣領。

繼而,他優雅地把耳邊的發絲撩到耳後。

“你叫什麼名字?”她突然問。

“我叫霍爾德,美麗的女士。”

“你會做早餐嗎?”

“完全沒問題。”

“會做家務嗎?”

想起一樓亂糟糟的客廳,他產生不好的預感。但寄人籬下,他還能怎麼樣。

“我會,希望我能夠用體力支付酬金。”

“不,酬金另算,你做家務和做飯是支付在我家住的夥食費。”

他暗自咬後牙槽,明麵上彬彬有禮的笑容不變。“也沒問題。”

堂堂一個血族公爵!

堂堂一個歌唱家!

他忍吧。

他很虛弱,需要一個安全的地方靜養。

“很好,你先試著做一份早餐?”

“願意效勞。”他微微鞠躬,轉身離開。

唐若拉還沒放下銀餐刀,遲疑地對露娜說:“當時沒人看見我帶走他的心臟,他的仇家應該不知道他在這裡,隻要他不出門就沒問題。”

露娜伏在床上,腦袋搭在交疊的前爪上,似乎在怪她帶了一個麻煩回來。

換上一套鬆鬆垮垮遮掩身材的居家服,她洗漱完就抱著露娜到一樓。看見沙發上堆積的衣物,她突然有些難為情。

算了,他不是正常的男人,她羞恥啥。

她給露娜的智能喂食器檢查貓糧的存貨,便坐在餐桌旁邊等,右手握著銀餐刀。

從廚房飄來一陣陣煎培根的香味,她咽了咽。

不一會兒,腦後綁了一條小揪揪的霍爾德戴著圍裙,端一碟三明治和拿一杯橙汁出來。

如果不看他沒穿拖鞋的腳,他此刻確實迷人。

“美麗的女士,請用餐。”

他欠身,把香噴噴的三明治和橙汁輕輕地放在她麵前,貼心地準備好刀叉。

烤好的吐司片夾著一層芝士、一層煎培根、一層西紅柿片和一層金黃的煎雞蛋。這是有四層的三明治,兩眼發直的唐若拉差點垂涎。

霍爾德慢悠悠地摘下圍裙折疊好,放置餐桌上,繼而在她對麵坐下,笑%e5%90%9f%e5%90%9f地交叉十指墊下巴。

鬼魅的血瞳顯得瀲灩多情。

但見她用銀餐刀戳了戳三明治,然後碰了碰橙汁。

霍爾德保持微笑,禮貌地問她在乾什麼。

“試毒,防止你鳩占鵲巢。”

“……”

他的笑意更深,下頜卻異常緊繃,聲音似從切齒中擠出:“美麗的女士,你認為我占據布滿灰塵、衣服遍地、陽台掛滿衣服、地下室變成垃圾場的房子有什麼用?”

唐若拉麵不改色,“好歹是個躲藏的地方。”

“噢,我真是神的寵兒!”

她哪能聽不出這是諷刺,依舊麵不改色,正襟危坐地切三明治。

“味道真不錯。”

比她自己湊合做的好吃多了。

霍爾德眯著雙眼笑。

再喝下一杯鮮榨的橙汁,她感到能馬上去接單子驅魔。“你除了做早餐,會做午餐和晚餐嗎?”

“會。”

“很好,合作愉快!”

霍爾德垂眸注視她伸出來的手,膚如凝脂,淡青色的血管在薄薄的皮膚下麵流動。

血瞳掠過一絲危險的冷光,他立刻製止會使心臟絞痛的念頭。

他伸出比她蒼白的手與之相握。“合作愉快,美麗的女士。”

“你可以叫我唐小姐或者若拉。”

“美麗的若拉,你的眼睛真漂亮。”他嘴角揚起,血眸像太陽,飽含熾熱的情愫般。

唐若拉一愣,才想起沒有戴美瞳。

她真實的瞳色是淺棕近灰,這是女巫特有的瞳色,每當出門她都要戴褐色的美瞳遮掩。

須臾,她冷冷地縮手,看見他每一次的笑意不曾達眼裡。他的本性絕對不是表現出來的彬彬有禮,戴了個溫柔麵具罷了。

“希望霍爾德先生是一個能保守秘密的合作夥伴。”

沒想到她變臉的速度這麼快,霍爾德有些失望。“你也知道了我的身份,我們互相保密。還有一件事,既然是合作,若拉是不是應該解決一下我的問題?”

“你的問題?”

“生理上。”

她神情複雜。“我不喜歡宰殺動物,買菜的時候是買冷藏的肉品。”

“?”

霍爾德不知該氣還是該笑,儘量禮貌地維持溫和的語氣:“若拉,為什麼你認為我要吸食動物的血?”

動物的血太臊。

“你要吸人血?”她從沒放下銀餐刀,另一個拳頭攥緊桌布,隨時甩他一臉。

他一直留意她的動作,不由得掂量自己有沒有體力應付她發難。隨即,他識時務地退一步,“喝動物的血不是不行,你可以買活的動物回來。”

哪知她目似劍光,迸發的氣勢猶如出鞘的利劍,氣氛劍拔弩張。

“你要把我家當屠宰場?”

高貴的公爵快要把得來不易的身體氣炸,極力麵不改色地問:“請問美麗的若拉小姐,你到底想怎麼樣幫我解決?”

她的神情陰晴不定。

“我想想。”

五分鐘後,她想出一個既省錢又不會弄臟家裡的方法。

“你等我一下。”

霍爾德默默地看著她手持銀餐刀進廚房,她一副要殺人的氣勢很是懾人。

沒多久,他聽見廚房裡傳來……榨汁機啟動的聲音?

難道她把動物的內臟和血榨成血汁?

他開始思考自己能不能喝下去。

畢竟他從沒飲食過低等動物的血液。

又過了兩分鐘,他看見唐若拉端著一杯淺褐色的液體到來。

這不是血的顏色,他暗道不妙。

“美麗的若拉小姐,這是什麼?為什麼有一股蘋果的味道?”

“高貴的血族先生,你真聰明,因為這是一杯蘋果汁。”

“?!”

他的太陽%e7%a9%b4突起優美的青筋。“請你解釋一下?”

“在古老的血族之中,有一位德古拉伯爵失去妻子後痛改前非不再吸人血,他以蘋果汁代替血液飲用。”

“嗬嗬,如果我不是血族,會被你騙倒。”

唐若拉莞爾一笑:“你真聰明,我就是開玩笑的。但有一點是真的,在古老的食譜之中,蘋果汁能代替血液。我還拿了插在廚房的康乃馨加進去,讓你加快恢複,算是我送的贈品。”

聞言,霍爾德雙眼彎彎,勾起的唇令尖牙若隱若現。“若拉小姐,我謝謝你了。”

“不客氣。”

一女巫一血族相對而坐,中間放了一杯蘋果康乃馨汁。高貴的血族久久沒動,他的左手時而托下巴時而托腮,右手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敲桌麵。

他不笑的時候,似蹙非蹙的眉毛十分憂鬱,可惜眼神是冷的。

“霍爾德先生,你不用客氣。”

他托腮的虛拳握成有力的拳頭。

唐若拉心想血族都是狡猾、自尊心高的生物,她貼心地握著銀餐刀站起來。“露娜吃完早餐了,我去看看它。”

人類鮮血的香甜氣味就此從他的旁邊經過。

剩下他孤零零地麵對蘋果康乃馨汁,他眉心緊皺,弱小可憐無助。

最終,饑餓的燒灼感打敗了他的自尊心。

他屏息,一口氣喝完。

然後端著杯子進廚房洗乾淨。

+10章 ▼思▼兔▼在▼線▼閱▼讀▼

蘋果康乃馨汁解決了霍爾德的饑餓感,他正佇立陽台前思考如何“報答”她。

新生的身軀被溫暖的陽光擁抱,長久隱藏在黑夜的蒼白皮膚像鍍了一層淡淡的金輝。

他不再需要藏在冰冷的黑夜中。

他能擁抱陽光。

正是這樣,這段時間他不能在外現身,既為自己帶來危險,也會為她招來不幸。如果族人得知這個秘密,一定會軟硬兼施脅迫她幫他們重塑能照陽光的身軀。

貴族的尊嚴使他不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霍爾德抬頭仰望密集懸掛的衣服,剛萌生的正義感煙消雲散。

“報答”的第一步:清理陽台。

“找我過來做什麼?”唐若拉握著銀餐刀到陽台。

霍爾德指著頭頂的衣服。很巧不巧,他的正上方懸掛一件紅色的蕾絲邊內衣。

她臉不紅心不跳地裝作沒發現,移開視線。

“請你把已經晾乾的衣服收到衣櫃裡,有它們在,我很難擦拭窗戶。”

她眨一眨淺棕色的雙眼,理直氣壯地反駁:“需要穿的時候拿下來不更方便嗎?我的長褲和長裙晾在兩邊,不會妨礙你擦窗。”

霍爾德露出溫柔的笑容,像一個慈祥的父親。“勤勞的若拉,你知道有專門偷女人衣服的變態嗎?你的陽台聚集這片區域晾曬的女人衣服總數量,而且還有性.感的款式,如果你每天丟一件衣服會損失多少錢?”

“!”

錢!

她的錢!

她光顧著考慮損失的錢,沒注意到他溫柔話語裡的刀子。

“每天買衣服要花多少錢?一年四季的款式有多少?要花多少錢?冬天的衣服應該比較貴?雖然你晾的衣服款式比較單一。”

“!!”

她最煩就是買衣服,要砍價又要淘一見鐘情的款式,費錢費時,她寧願不買新衣服。

“不過我認為變態最喜歡偷的是內衣。”說著,霍爾德隨意地抬頭,目光正對一件紅色蕾絲邊的內衣。“……”

還挺有品味的。

“不行!”唐若拉風風火火地拿來晾衣架收衣服。

她的內衣都是高檔貨,因為穿著舒服。

轉眼,陽台沒了擋光的衣物,大廳豁然開朗。

霍爾德一瞥抱著如山衣物的她,“若拉不希望我碰你的私密衣櫃吧?”

唐若拉暗自咬牙,在心裡臭罵血族狡猾。

“我自己能疊好。”

“真是太棒了,我去盛水擦窗。”

咬牙切齒的唐若拉搬如山的衣物回臥室。

她發誓,等她成小富婆的時候要換一個隻需掛衣服的衣帽間!

分類疊放、搬進衣櫃的活兒累得她呈“大”字型地躺在床上,臥室門外是霍爾德時而走動的身影。

連挺拔頎長背影都充斥著“我是貴族”的優雅氣質。

她歇了一會,起來檢查他的乾活進度。

正在擦拭家具的霍爾德已經自覺地拿了一雙男裝拖鞋穿,適合彈鋼琴的修長手指慢悠悠抓著抹布地擦拭電視櫃,仿佛是擦一件藝術品般專注。

可唐若拉看到的不是這些,霍爾德露出的蒼白腳踝使她陷入沉思。

她堅決不當沒品又惡毒的資本家。

“霍爾德,你睡覺的時候會倒立在天花板嗎?”

霍爾德擦櫃的手驀地停頓,轉過臉來揚起柔和又顯得憂鬱的微笑,淡血色的嘴唇像一把彎刀。“血族與蝙蝠的習性有一點點相似,但這是兩個物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