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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月光 懷南小山 4492 字 6個月前

之,不得就是差點運氣,不要這麼在意這點小的得失,要是得了,那也是你實至名歸,你爸肯定也為你高興。”

她說著說著發現秦見月不吭聲了,秦漪納悶地抬頭。

秦見月低頭用紙巾擦著眼角的潮氣,無端覺得動容。

這一些年風霜雨雪的路,是有人替她銘記在心的。

“哭什麼,不要哭!”秦漪覺得莫名其妙,拍一下秦見月的肩,“去參加,聽見沒!媽當年因為時代原因沒趕上這些機會,你可不能留遺憾!”

“嗯。”秦見月點頭如搗蒜。

總算翻完這一摞厚厚的榮譽,秦漪歎了聲:“帶了這麼多唱戲的娃,你是媽見過最能吃苦的孩子,我們月月不比彆人差。”

在這一刻起,獲不獲獎都變得不重要了。被在意的人肯定的時候,她已經獲得最閃亮的勳章。

“媽媽,我會一輩子唱戲的。”

“當然,你當然要唱一輩子!我可不是白白培養你的,你得給我唱出點名堂來!”

秦見月破涕為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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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見月回到燕城後,自然要安排後麵的工作。她本打算去一家新建的劇院投一投簡曆,但這邊又跟孟貞聯絡上。

孟貞的意思還是叫她回戲館唱,親朋好友都熟悉些,她也猜測出了秦見月的顧慮,坦白告訴秦見月,程榆禮已經把戲館賣掉了,現在是公立單位。

不過公家沒有破壞掉戲館的生態,如今仍然與那些現代劇院不同,沉雲會館一直是從古時流傳下來的正宗戲館,保留著古樸的戲台與樓閣。

有著見月喜歡的僻靜和古老,以及戲曲藝術的純粹。

秦見月猜測到了這是程榆禮精打細算的結果。但她沒有料到,他的計算裡還有著他的退避。希望她不拘束地在這裡安逸唱曲,是他的良苦用心。

“孟老師說程公子現在都不來聽曲兒啦。”這是陸遙笛在說話。

在窗前畫眉的秦見月眉筆一頓。

窗外是三月天,過完新年,一切步入正軌,草長鶯飛的一個早春。

好久沒有聽見“程公子”這樣的稱呼,還是那個自始至終讓她感覺到距離和差異的京城程家的公子。

時間恍惚回到兩年前,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她將所有情愫暗藏心底,不動聲色地聽彆人說起他。心底還有幾分少女心態的繾綣嬌柔。

時過境遷不代表時間倒流,這麼多豐厚的經曆都在教人成長和學會釋懷。秦見月現在已經能夠在南鈺謹慎地“噓”聲中,灑脫地笑一笑,從容說道:“可能是為了避嫌吧。”

今天唱的,還是那曲《鎖麟囊》,是一曲悲歌,但迎來溫暖的春。

秦見月照舊跟著戲館的商務車回家,戲結束得早,暮色未至,下車後,成片的火燒雲映在秦見月身上。

家裡已經傳來咕嚕“汪汪汪”的呼喚聲。它如今久居在秦見月身邊。

但她沒有急著進門。

手探進風衣口袋裡,摸到時刻藏在最深處的鑰匙。

四下裡看一看,明明不心虛,好像又怕被人窺探到心底三緘其口的小秘密——她和他的秘密。

嶄新的信封安靜躺在裡麵。

秦見月會心一笑,將其取出,封麵上寫著:秦見月收。

角落裡有一個39的標記。

意思是:第39封了。

她走進橙色的暮光中,站在花團錦簇的路牙上。薔薇開滿的院牆襯得她笑意溫和澄澈,一陣風來,吹動搖曳的花影,也吹動迫不及待被打開的信箋一角。

她輕輕用紙壓平。

字跡清澈浮現。

見月,春安。

人有所企盼的時候,就會變得迷信。我前陣子和奶奶去過一趟寺廟,為你求來平安符。今天總算送到。

另一個小玩意是我研製的香包,是用月見草的花粉製成,氣味比較淺淡。但很像你,湊近了聞最舒服,且曆久彌新。

你的那份標本已經歸我了。錯過它十年,不會再拱手讓人了。

聽說你最近回到戲館唱曲,替你高興。不瞞你說,我很癡迷於戲台上的你。

我總覺得人大多數時候都在徒勞,但一定有那麼一些時刻讓你的奔忙變得有意義。你耗費在其中的精力和情緒價值,總有一天會反饋回來成全自己。

這也是我曾說的“是金子總會發光”的緣由。

但後來我又推翻了這個想法,認為這話對你來講並不合適。因為秦見月不是等待發光的金子,你一直在發光,不需要等候契機和舞台,無論被不被人看到,都不影響你的人生的精彩絕倫。

你應該也聽說,戲館被我轉讓了出去。最近公司忙了起來,欠你的戲票,改日一一歸還。

這些天氣溫驟升。換季易著涼,不要掉以輕心,過早更替春裝。注意健康。

程榆禮

看完最後一個字,她視線又倒了回去。

前排,“湊近了聞”這幾個字讓秦見月臉一紅,她用去撐開信封的口子,裡麵果然暗藏玄機。

將香包和平安符一並倒出來,“湊近了”聞一聞,確實是很彆致的味道。像一朵花沾在了鼻尖。兩個小包包同時被她揣進口袋。

“見月,回來了怎麼不進來?”

秦漪的一聲喚讓秦見月慌張收起信封,她應道:“剛到。”

“家裡有客人。說是你朋友,快點來招呼一下。”

秦見月說了句“誰啊?”,便跟著好奇地進門。

……

春日,花店紅火。

程榆禮今天送完信沒急著回去,來精挑細選花束。阿賓照常跟在一旁做參謀。

他穿一件綿薄襯衣,袖口卷得一絲不苟。出入小店鋪,一身出塵的清貴,精致的著裝和麵容被人目不轉睛盯著瞧。斜陽光輝鋪陳在他鬆弛的長腿,程榆禮微微躬身,垂眸看花瓣的色澤。

程榆禮選得細致。故意刁難似的,他問阿賓:“女孩子喜歡什麼花?”

阿賓摸著下巴揣度:“我覺得,如果是給前太太——”

程榆禮睨他一眼:“誰是前太太?”

“……”阿賓求生欲極強地果斷改口,“我是說太太!太太……對,她應該會喜歡淡雅一些的花,不要太濃豔的。像藍白色,粉色,紫色,都不錯。”

被他的見風使舵逗笑,程榆禮輕輕牽了牽唇角。

根據阿賓的建議,程榆禮挑了幾支花,讓店員裹好。排隊付款時,前麵一堆情侶卿卿我我,看得程榆禮直皺眉,直到兩人旁若無人地熱%e5%90%bb起來。

他將花丟給阿賓,聲音喑啞,淡道:“替我排一下,多謝。”

程榆禮立在花店門口調整呼吸,在心裡掐一掐指,禁欲的日子可真難熬。和尚也沒那麼好當。

淡粉色的薔薇從院牆上下落,春日光彩實在迷人雙眼,亂人心神。

他偏頭去看旁邊的小巷,恰好捕捉到一道輕盈的人影,正隨著她母親進門。

秦見月穿一件普通的深色風衣,沒有衣扣的外套半敞著,露出裡麵淡色的打底碎花裙。身形輪廓若隱若現。發被綁在耳後,幾縷碎發被掀動,纏在鼻梁與眼睫上。從這個角度尚能看到她微笑的唇角,如花瓣一樣精美豔麗的嘴唇。

平底鞋,腳踝%e8%a3%b8.露。乾淨而骨感。

很快,她鑽進門內,那道影子還在他的視網膜輕晃。

程榆禮緊抿唇線,閉上眼,光天化日之下,竟無法克製地暢想起一些風月之事,想將那白皙腳踝扣在掌下……

越想越覺得難耐。而後輕滾喉結,吞沒那一道濁重的澀。

很快,阿賓出來。

“走吧,程總。”

“嗯。”

兩人一道往巷子裡去,程榆禮眼尖,意外發現這裡多了一輛陌生的車。提高戒備,他率先往院門裡張望。

今天家裡格外熱鬨,定睛一看,竟然是嚴蘇遇來了。

程榆禮步子立刻便滯在門口。

秦漪在裡麵熱情招呼著客人,嚴曉蝶和秦見月坐在旁邊聊天,嚴蘇遇手裡握著一隻礦泉水瓶,俯身給狗狗灌一點飲用水。

咕嚕搖頭擺尾,看起來很是高興。#思#兔#在#線#閱#讀#

一家好幾口人,十分的其樂融融。

程榆禮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這狗兒子怎麼還開始認賊作父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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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64 章

程榆禮輕咳一聲, 狗腿顫了顫,咕嚕驚詫回頭看他。程榆禮遞過去一個眼刀。它屁顛屁顛奔過來,然而“親爹”愣是沒給它道歉的機會。程榆禮掠過咕嚕就往裡麵走。

秦漪說:“這麼巧啊, 小程也來了。”

程榆禮笑得溫和:“碰巧路過這兒, 給您買了束花。”

他把花束送過去,秦漪樂得眼都眯成一條縫。適時的討好能掰回一成。

不過……

程榆禮眼光繞過這一堆人, 落在大廳的餐桌上麵,大魚大肉很豐盛一桌, 顯然沒有他的份。

再瞥一眼院子一角的藤架, 老位置,擺著見月的爸爸留下的那壇女兒紅, 壇裡的酒應該還剩一些, 也不是誰都能喝上的。

隻有程榆禮享受過這特殊待遇。

儘管還沒弄清嚴蘇遇怎麼就來她家裡做客了,程榆禮已經心情大好地用精神勝利法贏了兩成。

“程先生, ”嚴蘇遇溫柔笑著,跟他打招呼, “這裡也能碰見,好巧。”

“確實。”程榆禮不鹹不淡應一聲。

在院子裡快速掃完一圈,男人的視線最終停留在秦見月身上, 她回以納悶的注視, 臉上寫滿了“你怎麼會在這裡啊”, 這視線裡的質問讓他眼裡的光霎時間暗沉下去, 程榆禮唇線緊抿, 贏回來的兩成頃刻又被摁了回去。

程榆禮再次看向嚴蘇遇的眼神就沒那麼和善了, 挑釁十足的語調, 大膽地試探一句:“這是好事將近了?怎麼一點消息也沒透露過?”

嚴蘇遇失笑道:“你誤會了。是秦老師邀請我來聽她唱戲。”

程榆禮淡淡地“嗯”了聲。

秦漪走過來, 站到二人中間, “你倆認識啊?”

嚴蘇遇說:“是之前在平城遇見過,教過他手藝。”

“那真是太有緣了,要不一塊兒坐下來吃吧。”秦漪也衝阿賓招手,“小夥子你也一起來。”

阿賓為難地看一眼程榆禮的眼色。

程榆禮婉拒:“改天吧,手邊還有事要忙。”

“好好好,那你快去忙吧,彆耽誤你時間,”秦漪說完,又衝嚴蘇遇介紹說,“他是大老板,每天辦不完的業務。”

嚴蘇遇點頭:“我知道。”

程榆禮偏冷的眼神最終又看回到秦見月的身上,她在幫嚴曉蝶綁頭發。沒有再回視他。低頭跟小孩說了句什麼,兩人一齊在笑。

“再見。”

按捺著滿腔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