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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香入懷 老頑彤 4455 字 6個月前

陽光越過牆頭灑下來,彌漫在空氣裡的塵染了太陽的金,微微嗆人的金塵裡,他鎏金銳利的眸光像把刀架在了趙昭的脖上,她就跟耳朵被提起來的兔子,不敢再亂動了。

兩道人影撲在地上,一個以絕對的優勢吞.噬掉另一個。

這個姿勢裴鳳慕的手臂不可避免的會壓到她的%e8%83%b8口,趙昭又難受又窘迫,紅著眼眶軟語求他:“你能不能鬆開手?”

裴鳳慕冷笑:“你除了哭還會什麼?”

他反而欺身靠得更近了,膈人的小臂擠到了兩座秀麗的小山。

哦,她倒是還有幾分彆的本事。

裴鳳慕眼角乜斜那兩座微微歪了的小山峰,幾年不見,趙暚真的變化很大。

趙昭察覺到他直勾勾的視線,急得伸手撓他的手臂:“你不許看,不要臉!”

裴鳳慕一手掣住了她雙手,扣著細細的手腕壓到門板上,厲聲道:“你再說一遍!”

這個姿勢,趙昭的腰不可避免地往前頂,地上嬌小纖細的那道影子後仰出一道魅.惑的弧線,看著就像是她主動將絕美的風景送到了對方眼前。

趙昭慌了,臉紅得似要滴血,一著急眼淚就湧了出來,可她越想往後撤腰,裴鳳慕就越用力壓她手腕,腰肢像被厚厚的積雪壓彎的樹枝。

趙昭覺得仿佛能聽到綢緞被撕扯發出的聲音,她扭過臉,洇紅的唇止不住地顫唞,眼淚順著一側淌了下來:“鬆手!”

裴鳳慕眼裡的幽光灼灼,一股煙嵐雲岫般的暖香自山間升起,撲麵而來。

趙暚越是不想做的事,他就越想做,還要做得更過分。

看著眼前因動作被繃得緊緊的孝衣,惡意的笑不動聲色地爬上了裴鳳慕的嘴角、眼底,仿佛在看獵物掙紮一樣雀躍,不如再讓她無地自容些!

趙昭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危險,警惕地轉過腦袋,她頭一次從女人身上看到如此具有侵.略性的目光,恨不得用手死死遮住對方的眼,一絲一毫都不讓他看見才好。

她像條魚似地掙動,婀娜纖腰如春風拂柳,搖曳生姿。

裴鳳慕罵她:“扭什麼,不知羞恥!”

如水的眸子立即蒙上了煙雨,羞赧從心裡蔓延到了臉頰,趙昭的臉燙得恨不得要燒起來,紅彤彤得好似輕輕一戳就破了:“我沒有,你放開我,你、你彆看了。”

嬌嬌糯糯的求饒,像小貓的尾巴繞過人的手臂,哪裡是要人住手,倒像是勾著人欺負她更多。

“怎麼,同樣是女人有什麼不能看的?”裴鳳慕玩味地笑。

“太、太怪了。”禁不住他要吃人似的目光,趙昭把頭往下埋。

卻不知她紅著臉不知怎麼辦才好的樣子,更大地勾起了裴鳳慕的興趣,他彎下腰用力她的手腕,略微低沉的聲音貼著她的耳邊,吐息刮過耳垂。

“還有更怪的事,你要不要試試?”

整顆心好似跌入了深淵,空空蕩蕩的,趙昭猛地搖頭,眼淚跟斷了線的珍珠,毫無威懾力地道:“我不要,你再不放開我,我、我就不客氣了。”

下一瞬,手腕一鬆,趙昭毫無防備地滑倒在地,摔疼了尾骨,嘶嘶地縮在那裡。

裴鳳慕烏眸冷睨她。

“你以為人人都吃你這套?今日找你來就是告訴你,彆以為人人巴結你就不知天高地厚了,這正室的位置你休想!” 裴鳳慕笑了一下,殷紅的薄唇仿佛沾了血的刀子,“你最好識相點,不然我不介意動真格的。”

其實他倒希望趙暚不要識相,這樣他就可以做更多、更多過分的事。

瞧,他不過嚇嚇她,她就一副怕得要死的模樣,多有意思。

他要她天天活在恐慌之中。

裴鳳慕開門瀟灑離去。

“姑娘,你沒事吧?!”尋梅見門開了,悶頭衝了進來,“怎麼摔了,磕著了沒?玉英,你彆太過分了!”

她衝上去正要找裴鳳慕算賬,卻被聽竹抬手隨便地一檔,看似沒用多大力,她卻根本站不住,摔倒在趙昭身邊。

“你、你們欺人太甚!”尋梅怒道,轉頭去扶趙昭,“姑娘,慢點起,他們就是嫉妒!”

趙昭搖搖頭,玉英又那樣笑了,那抹笑她再熟悉不過,小時候每次裴鳳慕離開趙家看她的時候都會露出那樣的笑容。

“事情沒那麼簡單”那個笑容這麼告訴趙昭。

她突然覺得好冷。

正室的位置她決不能讓,讓了她在季家如何自處,嫡母也不可能同意。

她捂著不停絞痛的胃,這樣下去不行!

【??+19章 第19章

◎嘿,夫人不要慫◎

趙昭回去換了身衣服,就帶著尋梅去了芍藥居,請四姨娘安排車馬說要出府。

“哎呀,夫人難得來一次,快請坐。”四姨娘笑盈盈地親自捧了茶遞給她,“夫人以後要用車就讓尋梅姑娘直接找馬婆子說一聲就成,不必再跑這一趟。”

尋梅對著天空翻了個白眼,這四姨娘還真是見風使舵的一把好手。

“姐姐,看什麼呢?”四姨娘的丫鬟香蘭問她。

尋梅故意不收聲:“我看這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了,怎麼有的人說變就變了。”

指桑罵槐明顯得令人發指,“尋梅。”趙昭覷著四姨娘的臉色,出言製止。

四姨娘擺擺手,福了一禮哽咽道:“夫人彆怪尋梅,之前都是妾身不對,還請夫人大人不記小人過。”

趙昭忙扶她起來:“四姨娘,使不得,過去了就算了。”

四姨娘抹抹淚,點頭道:“夫人大度,是妾身的福氣。”

趙昭走的時候,四姨娘帶著丫鬟畢恭畢敬地送她出了院門。

得了信,馬婆子麻利地安排好了車馬,滿臉堆笑地送她們出了府。

~

帽兒胡同離得國公府不遠,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

下了車,趙昭倒有些近鄉情怯,她那點氣性早隨著顛簸的馬車丟到爪哇國去了,眼前綠漆掛著虎頭銅鎖的大門好似瞪著眼睛的猛獸,隻要趙昭敢伸手,它就要咬上一口。

趙昭在門前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回了車裡。

“不進去了?”尋梅問。

趙昭搖搖頭,讓車夫回府。

她有點怕,總感覺一旦推開了這扇門,可能平靜的日子就再也回不去了。

她靠在車壁上,從搖晃的車簾縫隙中看向熱熱鬨鬨的街市出神,轉了兩個彎,馬車路過一座氣派卻難掩衰敗的府邸。

大門朱漆剝落,醒目的封條顏色都泛了黃,門前的兩棵杏花樹都枯死了,從破敗的牆身上探出頭來的屋簷高梯俱是滿目瘡痍。

這裡就是裴鳳慕在京城的家廣平侯府啊,一晃七年了,焉能不荒廢至此。

他呢,是一堆白骨,客死他鄉還是…..

趙昭心被揪了一下,她放下了車簾,默默靠了回去。

回了府,她換了身藍色粗布衣衫,拿巾子把頭包了起來:“我去暖房待會兒,你們彆跟著。”

尋梅見趙昭換了這身打扮,還要去花房,就知道事情不妙了,剛想去找孫媽媽說一聲,一個小丫鬟跑來:“尋梅姐姐,有人找。”

~

“她去了帽兒胡同?”趙昭才回來,馬婆子就派人給香蘭傳了信,四姨娘眼睛溜溜地轉,一拍大腿,“我就說老夫人怎麼突然就變了態度,有意思,真有意思。香蘭,把消息告訴汀蘭,讓她務必要讓玉英知道。”

太陽從來不會從西邊出來的,四姨娘抬手對鏡正了正頭上的銀釵,看著鏡子裡尚存風韻的容顏,露齒一笑。

~

暖房的角落裡蹲著個小小的藍色身影,她腳邊擺了好幾盆品種各異、卻都有些衰敗氣象的蘭花,另外一邊放著幾個空花盆。

趙昭正要給花換盆,她之前來的時候就發這幾盆蘭花該分盆了,蘭苗盤根錯節擠在一起,再不分開不光新根沒空間紮根,也影響老苗。

她拿起花鏟,將蘭苗小心地刨了出來。

趙昭自小就喜歡侍弄這些,還有什麼比花草混合著泥土的香氣更令人放鬆的呢。◢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那些不愉快的人和事都可以在辛苦勞作中消散如煙,還能將心中不欲人知的煩惱傾訴給花花草草聽,不用擔心它們會說出去,也不用怕被誰看見了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隻要心裡有排解不開的事,她就要去花房找點事做。

趙昭渾然忘了周遭的一切,殊不知一舉一動早落在的一雙陰晴不定的鳳眸裡。

裴鳳慕佇立在不遠處的芭蕉樹叢中,寬大的芭蕉葉不光將人擋住了七七八八,也遮住了絲絲灑落的陽光,光影在寬大的葉片間流動,映著他瞳孔裡的銳光倏明倏暗,他如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耐心地觀察獵物。

她一襲藍裙藏於蘭花中央,弱腰嫋嫋,輕巧轉折,一舉一動間腰間的鸞絛勾畫出虛幻的眩影,少見的活潑開朗,眼睛彎得像月牙樣兒似的,眼裡靈動璀璨的光彩如明月瀉地般流了出來,照亮了陰暗的角落。

趙暚小時候笑起來也是如此嗎?

裴鳳慕竟然一時想不起來,但是腦海中出現了一張臉孔,是個女扮男裝的女孩兒,比趙暚小幾歲,倆人的眉眼有些相像。

那女孩兒的笑容跟現在的趙暚很像,還沒心沒肺地非要讓他用她吃過的勺子,結果害他沒注意,誤食了花生粉,出了好幾天的疹子。

他曾以為她是趙暚,結果她是個比趙暚還可恨的騙子。

裴鳳慕眉頭微攏,心裡一陣壓不住的煩躁,趙暚從小就是學誰不好總是學她,連香囊都要用相似的,惹人生厭。

越想越煩,皮膚漸漸癢得發疼,頭也越來越疼,內心的野獸在躁動不安,黑瞳裡的戾氣大增,他握緊了雙拳。

不遠處的趙昭好像感知到了什麼,突然警覺地四處張望,就像安心吃草的兔子突然支起了上半身,隔得那麼遠,他好似都能看到她的鼻子在一翕一動。

有意思,裴鳳慕收斂了氣息,卻繃緊了身體,就好像弓起背的漂亮獵豹,隨時準備給予獵物致命一擊。

趙昭站起來,四處張望一圈後,竟然向他所在的方向走來,手裡還握緊了鏟子。

咚咚咚,是他的心跳聲。

“殺了她”心底突然躥出一道沉悶的聲音,裴鳳慕眼裡的黑霧更重了幾分。

“殺了她”那個聲音催促他。

隨著趙昭越走越近,裴鳳慕竭力克製心裡那股暴虐之氣:不是現在!

“那是什麼時候?”

“就現在。”

趙昭伸出了手。

“姑娘,不好了,出事了!”

趙昭嚇了一跳,一回頭見尋梅倉促地跑來。

“怎麼了?”趙昭忙問。

尋梅喘著氣,拉起她就往回跑:“回去再說。”

樹葉沙沙響,裴鳳慕從陰影中走了出來,捂著頭,漆黑陰沉的眼底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殺意,令人毛骨俱悚。

~

“什麼,表哥又要錢?!不是已經給了他嗎?”趙昭聽完尋梅的話,站都站不住了。

他怎麼能這樣,可是五百兩啊!

尋梅怕她摔了,攙著她坐下:“我看八成是賭錢賭沒了!怎麼辦啊,姑娘,這次表少爺開口就要一千兩。”

“一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