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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璧夜行 是今 4325 字 6個月前

處理了。立刻派人去苗神穀問清楚,重五爺是不是死了,如果沒死,不管什麼方法,日夜兼程,把他活著送到揚州來。”

單雪洲交代完畢,立刻驅車趕往賢王府,請見李瓚。

李瓚自打回到京城,便深居不出,甚少見人。單雪洲白日來送年禮,已來過一次王府,此刻深夜來訪必定有要緊事。

李瓚屏退眾人,把他引入書房內室,開門見山的問道:“出了什麼事?”

單雪洲語無倫次道:“我來提醒殿下,無論如何千萬不要回揚州。”

“舅舅是擔心我回去太妃會對我下手?”

單雪洲欲言又止,他現在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段九尊信裡透露的可怕訊息。

可李瓚一直養在太後身邊,對單家所做的事情一無所知,對戰傀死士更是一無所知。此刻讓他知道這些,反而是害他。

單雪洲隻能將錯就錯的點頭。

李瓚歎了口氣:“舅舅也是心軟,我讓你除掉兩個小的,她自然不會想著再害我性命。你為何遲遲沒有動手。”

“已經派人做了手腳。”

以他的手段,想除掉兩個小孩兒不難,隻是不想讓單敏儀疑心到他頭上所以才延遲了許久動手。

李瓚不解,“既然如此,舅舅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請殿下無論如何都不要離開京城。”

“太妃安在,若是過年不回王府,說不過去,再拖幾日我便要動身。”

“殿下可以托病。”單雪洲以一種從未有過的嚴肅,“我明日便趕回揚州,若能處理好一切,來日再向殿下解釋緣由。”

李瓚覺察出不對勁,然而單雪洲卻不肯多說,起身告辭離開。

第71章

翌日不僅天氣晴好,還是個黃道吉日。

晏聽潮用過早飯,親自前往舅父家接他過府來和謝雲深見麵。

回京的路上,他已給舅父去過書信。如今晏家的香火全靠他延續,他也年歲不小,舅父自然樂見其成他早日成親。

按照小山的意見,定親儀式一切從簡。舅父知道晏聽潮是個懶散性子,不愛繁文縟節,還以為是他的主意,見到謝雲深後,將晏聽潮好一頓批評,生怕委屈了女方。

晏聽潮替小山背鍋,也不辯解,謝雲深連連說無妨無妨。

在兩位舅父的主持下,互換兩人的生辰八字,寫下婚書,算是定下來這門親事。

定親後的第二天,晏聽潮便和小山,謝雲深段流一起回了揚州。

小山一見晏七的麵,便迫不及待的問:“七哥,你跟蹤的那批香雪膏,究竟被送到哪兒了?”

晏七露出得意的神色,侃侃說道:“這次運氣好,沒被發現,一路跟到太安鎮,親眼見到他們上了一座島。”

一聽到島,小山心裡怦怦直跳起來。

“據當地的漁民說,那處孤島二十年前叫扁舟島,因為形狀像是一葉扁舟,原本是平平無奇的一個荒島。這些年來,一旦有漁民船隻靠近便莫名其妙的翻船沉船,弄得漁民再也不敢接近,私下稱之為鬼島。”

小山激動不已,忙問:“太安鎮在哪兒?”

晏聽潮道:“離揚州不遠。”

他早就猜到,單家不會把死士藏在太遠的地方,否則一旦有事,也來不及接應,太安鎮離揚州不遠,情況不妙,還可以乘船出海,的確是個好地方。

小山問道:“單雪洲會不會轉移或是殺了那些島上的死士?”

晏聽潮十分肯定,“不會。”

“為何?”

“段九尊隻知道單家在繼續養死士,但根本不知道這些死士藏在扁舟島,天以自然也不可能從段九尊那裡得知扁舟島的位置所在。一旦單家謀逆的罪證送到了聖上眼前,扁舟島的死士就成了他們的救命稻草,他們還指望著這批死士保住性命,護衛出逃,怎麼舍得殺掉或是解散。”

正在這時,管家進來通報,說單雪洲前來拜訪。

晏聽潮啞然失笑,“他肯定是派人守著,不然不會這麼巧,我們前腳剛到,他後腳就來了。”

小山莞爾:“看來晏公子的假藥起了效用,他確信無疑自己中了百日憂的毒。前來求晏公子救命。”

晏聽潮笑微微的眯起眼睛,“哎呦,那我可要好好敲詐他一大筆錢了。”

小山嘖嘖,“財迷心竅的晏貔貅,果然是名不虛傳。”

晏聽潮哼道:“我的還不是你的?你是嫌自家錢多麼?”

管家按捺不住就噗了一聲。

小山窘然紅了臉,當著管家的麵也不好反駁。

晏聽潮對管家微微頷首,“請他去鬆鶴堂等我。我換件衣服便去。”

單雪洲自從見到倉然,這幾日幾乎徹夜難眠。

那夜一離開賢王府後,他便快馬加鞭趕回揚州,立刻去見單敏儀。單敏儀接到消息,和他一樣嚇得魂不守舍。這麼多年來,戰傀一直都像是懸在頭頂的一把利劍,不知何時會砍到脖子上,何況還有一個戰傀沒死,更是讓人寢食難安。

段九尊說天以拿到了單家謀逆的證據,不論真假,都必須要做最壞的打算。

晏聽潮做的假藥本就讓人難以入眠,精神亢奮 ,加上他得知了天以的消息,更合適雪上加霜,嚇得幾日幾夜不眠不休,已近乎崩潰。

而更讓人絕望的是,他派人打探來的消息,飛鴿傳書,重五爺已死。這個世上,唯一一個中過百日憂,而且還活著的人,也就隻有晏聽潮了。

於是他不得不前來求晏聽潮,看他是否能有辦法。

晏聽潮先回到水光閣,換了衣服,又拿了兩顆清心丸,這才來到鬆鶴堂。

短短四日,單雪洲已經瘦了一大圈,一向從容清雅的風度,也蕩然無存。

晏聽潮客客氣氣的拱了拱手,“單大人。”

單雪洲憔悴的臉上立刻堆起了笑容,拱手寒暄道:“年關將至,我給晏公子送了些年禮,請晏公子笑納。”

晏聽潮露出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這怎麼敢當。單大人太客氣了。”

單雪洲心急如焚,也沒心思再繞圈子,開門見山道:“晏公子,實不相瞞,我今日前來,是有一事相求。”

晏聽潮心知肚明是什麼事,所以格外的從容,笑微微道:“單大人有什麼事不妨直說,能幫的忙,晏某一定不會推辭。”

“當年晏公子中了百日憂,是如何解毒的?”

晏聽潮臉色一沉,笑意頓消,“單大人怎麼知道我曾經中過這種毒?”

“這,”單雪洲表情有點難堪,頓了頓道:“是大賢王說的。”

“大賢王又如何知曉的?”

單雪洲硬著頭皮道:“說來話長,這事都是大賢王的錯。”

“聽單大人的意思,是李琨給我下的毒?”晏聽潮冷著臉,直呼大賢王的名諱,顯然已經動了怒。

反正李琨也已經死了,單雪洲為了自保,索性和盤托出當年的舊事。

“你大哥有著晏孟嘗的名聲,為人慷慨大方,人緣極好,幾乎所有人都樂於和他結交。大賢王想要拉攏他,他總是若即若離,不肯替大賢王效命。大賢王便給你用了百日憂,然後告訴你大哥,隻有去苗神穀才能救你一命。而沒有他的手諭,段九尊不會出手相救。你大哥迫於無奈隻好求助他相助。”

晏聽潮冷笑:“用如此卑鄙的手段逼我大哥替他效命,如何擔得起一個賢字?活該短命。我大哥都替他做了什麼事。”

“倒沒什麼事,就是以天目閣的名義,替大賢王拉攏能人異士。大賢王不便出麵招攬人才。”

晏聽潮冷冷道:“當真沒彆的事?”

單雪洲篤定道:“沒有。”⑩思⑩兔⑩網⑩

晏聽潮默然片刻,回到正題,“單大人怎麼突然問起百日憂。”

“因為我被人也下了這種毒。”

晏聽潮佯作驚訝,“這種毒隻有苗神穀才有,也隻有重五爺會做,單大人怎麼會中了這個毒?”

單雪洲無法解釋其中的來龍去脈,隻好含糊的說:“下毒的人說是百日憂。”

“單大人近日是不是感覺疲累,精力不濟,難以入睡,思慮重重。”

“對,正是如此。”

“看來單大人的確是中了百日憂。這種毒,顧名思義,便是憂思過重日夜難以入眠,不超過百日便會喪命。最可怕的是,根本無人知曉這是中了毒。單大人還真是運氣,居然被下毒的人告知是百日憂。不然的話……”

單雪洲臉色發白,不然就是不明不白的死了,壓根也不知道死因是中毒。

晏聽潮遺憾的歎氣:“可惜的是,重五爺前不久剛剛死了,還是我親眼所見。”

單雪洲越發焦慮,站起來衝著晏聽潮拱身行了一個大禮,“所以我才來求晏公子幫忙。不知當年重五爺是怎麼給晏公子解毒的。”

“單大人請坐。”晏聽潮不急不緩的伸手,請他落座。

單雪洲一見晏聽潮的表情,心下愈發的焦慮不安,他和晏聽潮打交道不多,但深知這個看上去懶散不羈,不求上進的年輕公子,可比他的兄長要難纏百倍。接手天目閣短短數月,便有了晏貔貅的名號,為人混不吝,不在意名聲。

所以他已經準備好了,要被宰上一大筆錢財。錢財乃身外之物,保命要緊。他明知如此也不得不來求晏聽潮,重五爺一死,這世上唯一一個中過百日憂,還好端端活到現在的人,唯有他。

果然,晏聽潮和他講起了條件。

“讓我替單大人解毒不難。不過我也有一件事要請單大人幫忙。”

單雪洲已經做好了準備,問:“晏公子想要什麼?”

“我想要完成我大哥的一個遺願。”

這個要求讓單雪洲有些意外,他還以為晏聽潮會訛上一大筆金銀財寶,沒想到卻是一個遺願。

“什麼遺願?”

晏聽潮很遺憾的歎了口氣,“當年,我大哥和一個女子兩情相悅。可惜,他和我大嫂早有婚約,為了替我娘衝喜,迫不得已娶了大嫂,那姑娘一氣之下不知所蹤,大哥尋找多年未果,直到臨終之前還念念不忘,想要我幫他找到她。”

單雪洲聽到這兒,麵色有些發白。

晏聽潮假裝沒看見,繼續說道:“他說,生不能同衾,死也要同%e7%a9%b4。即便在黃泉也要做一對夫妻。單大人手眼通天,隻要能幫我找到這個人,我就替單大人解毒。”

單雪洲悶聲道:“晏公子說的這個人叫什麼名字?”

“她叫沈如幻。”

這個名字已經在他心裡沉寂了多年,此刻突然聽到,像是被人當頭打了一棒。

回憶瞬間湧入了腦海,他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良久才扯著嘴角開口,“她已經死了。”

“死了?”晏聽潮一驚,“單大人怎麼知道?”

單雪洲麵色灰白,緩緩道:“是我親手殺了她。我當然知道。”

晏聽潮吃驚道:“你為何要殺她?”

“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