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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璧夜行 是今 4346 字 6個月前

兩人商議好的謊話麼,怎麼還對著國師也開始扯謊了。

天以果然很驚訝的看看兩人,“你們何時定的親?”

晏聽潮麵不改色的答了句:“最近。”

周小山急了,忍不住伸手在後麵掐他,晏聽潮伸手握住她的手,柔聲道:“這事得讓國師知曉。我陪你去苗神穀,萬一段九尊舊事重提,國師便可以替我擋回去。”

周小山瞪著他,你這麼說當然可以,隻是你為何不告訴國師,這是假的,權宜之計?

晏聽潮給她使了個眼色,暗示她先不要急。

天以驚訝道:“你也陪她去苗神穀?”

晏聽潮正色道:“阿寧是我未婚妻,我擔心她的安危,自然要陪她。”

天以嗬嗬:“你個臭小子不是死活都不肯再去苗神穀麼?這番為何又肯了?”

“除卻我對苗神穀的偏見,我不想去還有一個原因,便是段九尊,”晏聽潮頓了頓,“他要把孫女嫁給我。”

天以摸著胡子幸災樂禍道,“原來如此。”

晏聽潮瞟了一眼周小山,眼中帶笑,“如今我和阿寧定了親,也就沒了這層顧忌。”

周小山臉色微紅,瞪了他一眼。

戲演的真像,眼波裡竟還泛著擔憂和溫柔,眼神生出鉤子,勾的她一時間也氣不起來,心裡軟塌塌的又生出來錯覺來,仿佛一切都是真的。

天以帶著兩人進了花廳,落座之後,說起苗神穀當前的狀況。

“天字派隻有我和天玄兩位長老,還有一位長老重蓮,已失蹤多年,不知生死。地字派有慶久,慶田,倉朱,倉青,四位長老,所以這些年一直由地字派把持長老閣。”

周小山一聽就明白了,一共七位長老,天字派共計三位,地字派占了四個,如今死了一個倉朱,這個長老之位便尤其關鍵,如果天字派奪回了這個位置,那就壓倒了地字派,長老閣便由天字派說了算。

天以說完,忽然問晏聽潮,“我已離開苗神穀多年,從不參與穀中事務,你猜我為何突然改變主意要帶個徒弟去爭奪長老之位?”

晏聽潮笑了笑:“是聖上的吩咐?”

天以嘖嘖,“你果真聰明絕頂。可恨你這小子不肯作我徒弟,真是老夫的生平憾事。”

周小山心裡酸溜溜的,撇著嘴道:“師父我也不差啊!”

天以一看小丫頭吃了醋,忙笑著哄她,“你這丫頭和自家男人還吃個什麼醋?你要是差了,我也不收你做徒弟呀。”

自家男人?!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周小山當場臊成了悶葫蘆,還是一隻紅撲撲的小悶葫蘆。

天以回歸正題,接著往下說道:“聖上早年間接到密報,說苗神穀和賢王府之間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勾當。世人皆知,聖上的皇位原本是老賢王的,若是單憑一份密報便去查核賢王府,必定會惹朝臣百姓質疑聖上的目的。聖上心裡即便有些猜忌,也不便下手去查。但是這些年來,密報一直不斷。聖上不禁動了心思,想要查個究竟。

苗神穀彈丸之地,值不當大動乾戈,且段九尊明麵上一直安分守已,老老實實待在穀中,從不出穀,更挑不出什麼過錯。聖上的意思是,讓我重新回到長老閣,看看苗神穀到底和賢王府有沒有勾連。”

周小山原本沒有壓力,聽完這些,頓時就覺得兩肩沉甸甸的。天以的意思,或者說是聖上的意思,這次長老之爭無論如何都要贏。不然聖上也不會動用神機營的人護送國師回苗神穀。

“那天玄長老的弟子也會參加競爭嗎?”

天以點頭,“會。不過天玄的弟子,肯定爭不過你,你不用擔心。”

周小山不解的問:“為何?”

天以這些來都沒回過苗神穀,他怎麼知道天玄的弟子不行?

天以反問:“你猜我為何不在穀中挑選弟子?”

周小山明白了,“穀中弟子見地字派有前途,都拜地字派長老為師。”

天以誇了句“聰明”,解釋道:“地字派把持長老閣,穀中的事都由他們說了算,依我對穀中人的了解,必定多半都去巴結地字派的長老,肯投天玄為師的弟子必定寥寥無幾,資質平平。”

周小山心裡一鬆,“這麼說來,是兩場比試?”

天以點頭:“不錯。按照穀中的規矩,同派長老的弟子先比試,勝者再和對方弟子對決。天玄的弟子不是你的對手,你真正的對手,是地字派的候選人。”

周小山好奇問道:“究竟是怎麼個比法?”

天以摸著胡須,“三項比試中下蠱最簡單,以各自飼養的蠱蟲廝殺,蠱蟲活著的一方為勝。比武算是第二難,不論兵器,暗器也可以用,隻要能贏便算勝。”

用暗器都能贏?豈不是不講武德?

“這規則也太,”周小山還沒說出口,嘴巴上捂上來一隻手。

她臉蛋小巧秀致,晏聽潮的巴掌包住了她鼻子尖到下頜,隻露出一雙圓碌碌的大眼睛。

周小山鬨了個紅臉,眼睛凶巴巴的瞪著他,你乾什麼?!

晏聽潮眉梢一挑,“不要打斷國師。”

周小山立刻領會到他是不想自己發表差評,在他掌心裡點了下頭。

晏聽潮把手收回去,對天以笑了笑,“國師請繼續。”

天以接著道:“武功和下蠱都不至於送命。就是下毒這一項,很容易死人。雙方給對方下毒,誰先解了毒,誰就算贏,如果解不了毒,極有可能當場斃命。所以,比賽的凶險之處,就在於用毒。”

周小山無懼道:“這個簡單,比毒的時候,我服用生絕蠱。反正是三局兩勝。把比武和比毒放在前麵,兩項我都贏了,自然也不用再比下蠱。那他們也不會知道,我根本不會下蠱。”

天以摸著胡子,“不錯,我也是這麼打算的。”

商議完對策之後,晏聽潮帶著周小山離開國師府。

一上馬車,周小山就迫不及待就問:“你剛才為何捂住我的嘴?”

“你可知道天以是怎麼贏的長老?”

周小山先是愣了一下,而後自己捂著嘴巴試探著問出了兩個字,“暗器?”

“以一把形如暗器的複劍贏了比武。所以你是不是要謝謝我及時捂住你的嘴巴,讓你不要打你師父的臉?”

周小山心想,幸好自己沒說出口。

晏聽潮笑微微道:“還有,你一定要問,我為什麼不告訴天以,我們定親是假的。”

周小山略帶尷尬的問:“為什麼?”

“我若是告訴他,我們沒有定親。他必定要問,你和這丫頭非親非故,你為什麼要陪她去?”他目光灼灼的看著她,語氣輕慢,“你說,我怎麼回答?”

隔著半尺的距離,他偏著頭,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的眼。

對啊,為什麼,還要以命作保。

第47章

小山被他目光烤到麵上紅雲漸起,心跳失控,一向機靈靈光的腦子比平素慢了一個節拍才想到理由。

“那你就說你去尋找大哥的死因啊。”她刻意拔高了聲調,果然,車裡的曖昧氣息被她一嗓子喊得沒了蹤影。

晏聽潮意興闌珊的往後一靠。

這丫頭的心眼挺多的,看著冰雪聰明的一個人,怎麼就單單男女之情上好像少了一根弦,莫非是男人當久了,沒了少女心思?

“國師是個急性子,又和段九尊不合,萬一嘴快說漏了,就會影響我們的計劃。等有合適的機會我再告訴他。”

周小山點點頭。

“從京城趕到苗神穀,最快也要半月。我再教你一些劍法招式和內功心法,以保萬無一失。”

周小山不敢置信的問:“真的麼?”

江湖人士把自己的獨門秘籍看的比命還重,不是本門派的弟子從不傳授武功,甚至師父對徒弟藏私的也很常見。晏聽潮武功高不可測,居然肯傳授她內功心法和招式,作為習武之人,根本無法抗拒這樣的誘惑。但……這不像是晏貔貅的做派啊!

晏聽潮白了她一眼,不悅道:“自打在青鳥坊結了盟,我騙過你?”⊕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周小山飛速的回憶了一番晏貔貅近期的所作所為,的確如他所言,自打那一晚兩人在青鳥坊互相交了底,結了同盟之後,晏聽潮不僅沒有再扯謊騙她,還對她大方了起來。果然是個好伴侶,阿不,好夥伴!

“閣主對我真是太好了。”周小山做了個感恩的手勢,心裡實打實的樂開了花。習武之人,一旦入了道就明白學無止境的道理,越是高手,越想突破,也越難突破。能得到高人指點,或者一本武功秘籍,那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晏聽潮望著她曉月春花般的笑臉,也微微笑了起來,“你說我對你為什麼那麼好?”

周小山回答的不假思索,“因為你怕我死了,我乾娘和師父要找你算賬。”

掏心掏肺的遇見了沒心沒肺的,%e5%aa%9a眼做給瞎子看。

晏聽潮臉上的些許笑意頓時如一場風卷了個乾乾淨淨,徑直涼透心底去。

周小山一看他不高興,立刻拍馬屁,“閣主的功夫天下無敵,能得到閣主指點,阿寧真是三生有幸,多謝閣主!”

晏聽潮憋著火兒,不鹹不淡的問:“光嘴上謝謝麼?”

周小山終於開了竅,即刻拿出一擲千金的豪氣,“閣主你想要什麼?”

晏聽潮反問:“你覺得我缺什麼?”

周小山想了想,“閣主好像什麼都不缺啊。”

晏聽潮沒好氣道:“有樣東西我缺的很。”

周小山好奇的問:“什麼?”

晏聽潮揮了下袖子,冷冷道:“你長著眼睛不會自己看麼?”

周小山還真實心眼的上下左右認真的把他看了一圈,“閣主你吃的穿的用的,樣樣不缺。”

晏聽潮:“……”

失望透頂外加怨氣衝天,心累到不想說話。

旁邊的小丫頭安靜了片刻沒有出聲,突然又驚又喜的告訴他:“我知道閣主缺什麼了。我晚上去找你。”

晏聽潮心裡噗通一跳,冷冷道:“晚上……找我乾什麼?”

“送你缺的東西啊!”

“為什麼要晚上送?”

周小山有點不好意思,“我還沒準備好。”

晏聽潮看看車外天色,這離天黑還有點遠。

他佯作淡定的哦了一聲,“那你慢慢準備吧。”

周小山爽快的答了聲好。

回到晏家,晏聽潮讓周小山回房休息,然後告訴晏七,讓他明日悄悄回轉揚州。

晏七愣了:“閣主為何不帶我一起去苗神穀?”

兩人名為主仆,實為朋友,這麼多年來,晏聽潮出門在外都帶著他。

晏聽潮道:“不帶你去是因為另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交給你做。單雪洲要的香雪膏還差十車,上次你派人盯著那兩車香雪膏隻盯到了碼頭,這一次,你派人一路跟著,看他到底把香雪膏運到何處。”

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