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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璧夜行 是今 4379 字 6個月前

,隻要給錢,沒有不肯做的事。”

“和閣主一個愛好啊。”

晏聽潮瞪了她一眼,立刻去叫晏七備車,帶著周小山出門。

馬車疾馳出城,經過一處楓葉紅遍的山林,周小山剛想說這裡景色不錯,突然就被閘住了嗓子眼。

晏七也猛地喝停馬車。

從對麵衝過來一輛失了火的馬車,車門被鐵鏈捆住,鎖了一把大鎖。

馬車後緊跟幾個手持刀劍的男人。

其中一人縱身飛起,揮起長劍斬斷了馬韁繩,受驚的馬緊挨著晏聽潮的馬車旁飛馳而過,失火馬車總算停住。

趕車的車夫摔到地上,連著翻了幾個滾,口吐烏血,已經氣絕身亡。

幾個人神色驚慌的追到馬車旁,急的麵色蒼白,刀劍齊上去砍馬車的車廂和鐵鏈,那細鏈和鎖卻不知道什麼打造的,竟然紋絲不動。

周小山原本不知道馬車裡有人,眼看這幾個人瘋了一般的去砍馬車和鎖鏈,才明白車裡還有人。

放眼一看,這四周都是樹林,根本沒水,無法救火,若是打不開車門,馬車裡的人就要被活活燒死。

晏七也急了,跳到車廂上想看看四周可有水坑。

晏聽潮抽成尺八中的長劍,喊了聲,“你們讓開。”

話音未落,人已經飛身躍過去,雙手持劍,淩空而下,一招斷流分海,劈向馬車。

轟的一聲巨響,頭頂如同雲雷滾過,地麵都在震動。

所有人都吃驚到麵目失色,啞然無聲。

包括周小山。

天以說他內力絕世,無人能敵,她並沒有質疑。因為他自身天賦過人,又得了晏長安的全部功力,武功自然高到不可比擬。

隻是那四個字,單單聽說,並未覺得驚悚,直到此刻眼見為實,親眼見到他有開山破石的功力,她才體會到那四個字的遙不可及。

從濃煙滾滾的馬車車廂裡滾出來一個男人。

質地精良的衣衫已經著了火,他連著滾了幾個滾,才撲滅身上的火,隻是不巧的是,剛好滾到了那個車夫的屍體旁。

受驚之下,男人騰一下子坐起來,剛好正麵對著周小山。

周小山這下看清了他的臉。

晏聽潮已經算是男人中長的頂頂好看的那一類,而這個男人是另外一種的頂頂好看,比晏聽潮年輕幾歲,彆有一番清貴純淨氣質,一張乾淨到不染塵埃般的清俊麵孔,明明是個男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竟會讓人聯想到蓮花。

第32章

四位侍從齊齊跪下,為首的一位誠惶誠恐,伏地叩首,“屬下罪該萬死,請殿下責罰。”

晏聽潮將長劍拋給晏七,彎腰行禮,“殿下受驚了。”

周小山感覺到自己也受驚了,因為揚州城能被稱為殿下的成年男子,應該隻有一位,就是賢王。

晏七用唇語對周小山說了兩個字,賢王,肯定了她的猜測。

真是想不到賢王如此年輕,更想不到他會出現在城郊的一片樹林之中。在她的認知中,王侯出行自有大隊人馬前呼後擁,護衛周全,如此這般輕車簡行,隻帶了四名侍從的情況實屬罕見。

劫後餘生的李瓚,除了衣裝有些狼狽,容色還算鎮定,有臨危不亂的氣度,不愧是皇室貴胄。

“真是巧,遇見了晏表哥。”

晏表哥?

周小山吃驚的看著兩人,賢王和晏聽潮是親戚?晏聽潮居然從沒提過!

李瓚突然感覺身體虛弱,腿腳無力,抬手想讓安遠扶他起來,一抬手卻發現自己指尖發烏,手臂僵硬。他心裡一驚,本欲開口說話,還沒吐出一個字,先噴了一口烏血出來。

跪在地上的侍從慌了神,大驚失色的喊著殿下,殿下。

安遠也嚇得麵無人色,不知所措。

晏聽潮見狀不對,迅速出手點了李瓚幾處要%e7%a9%b4。

李瓚身邊的這四位侍從都是懿德太後從神機營選出來的高手,跟在李瓚身邊已有十年之久,曾見過晏聽潮數麵,也知道晏家和賢王府的關係,所以未加阻攔。戰戰兢兢的看著李瓚,第一反應就是中了毒,但是不知道到底什麼毒。

晏聽潮端詳著李瓚的指尖,表情嚴肅,“若我猜的沒錯,殿下這是中了苗神穀的烏木魂。”

安遠隻聽到苗神穀三個字就慌了,急道:“請晏公子用車將殿下火速送回城裡救治。”

晏聽潮:“恐怕來不及,中了烏木魂,身體慢慢發烏僵硬,等到了城裡找到大夫,即便保住性命,也從此成為廢人,不能動彈。”

安遠一聽魂都嚇沒了。

李瓚居然還能麵帶笑容的問道:“就像失去靈魂的一塊烏木? ”

晏聽潮好氣又好笑,扭臉叫了聲阿寧。

周小山明白他的意思,立刻把天以給她的解藥拿了出來。

晏聽潮對李瓚道:“阿寧這兒有國師贈與的三顆解藥,據說隻要是苗神穀製出的毒都可以解。殿下若是信得過我,便先服一顆解藥。”

安遠隻認得晏聽潮,並不知周小山的來曆,見她從藥瓶裡倒出來一顆其貌不揚的藥丸,心裡恨不得糾結出一個秤砣。

這解藥若有問題,李瓚吃了一命呼呼,那他們四人也彆想活命。若是不吃,李瓚成了廢人,他們四個也是死路一條。

李瓚卻壓根沒有質疑,笑微微的看著周小山,抱歉道:“我手動不了,麻煩姑娘喂我。”

周小山也沒多想,抬手就要給他喂藥,手指尚未碰到李瓚的唇,晏聽潮把藥丸截過去,放進了李瓚的口中。

李瓚鬆了口氣,微微笑道:“我真是福大命大,居然遇見了晏表哥和這位姑娘。如若不然,我就不是一塊沒有靈魂的烏木頭,而是一塊燒焦的黑木頭。”

晏聽潮蹲在他麵前,笑歎道:“殿下此刻還有心思開玩笑。”

李瓚一臉的雲淡風輕,“我知道晏表哥神通廣大。既然晏表哥一點都不擔心,那說明我沒有危險。”

晏聽潮笑著揉揉眉心,這位殿下可真是心大。

四位侍從一瞬不瞬的盯著李瓚,眼珠子都恨不得瞪出來,生怕這解藥有問題,李瓚出了什麼意外,大家全都彆想活命。

李瓚反而跟個沒事人似的,和晏聽潮敘舊起來,“晏表哥近來可好?我記得上次見到晏表哥,還是三年前李含章成親的時候。”

晏聽潮點頭,“殿下好記性。不知殿下是何時回揚州的?”

因自小養在太後身邊,深得聖眷,這位小賢王自從離宮建府後便一直久居京城王府,極少回揚州來。

李瓚道:“半個月前,母親催著我回來準備婚事。”

晏聽潮掃了一眼周圍,確認除了這四個侍衛,並無彆的暗衛,便問道:“殿下出行為何隻帶了這麼幾個人?”

李瓚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有些私事,不便人知。所以隻帶了幾個親信侍從出來,沒驚動府裡的護衛。”

晏聽潮又問:“是誰鎖了馬車的門?”

李瓚朝著地上的屍體努了下嘴巴,“就是那個車夫。我上車之後就覺得不對,馬車裡有股奇怪的味道。”

“這車夫是哪裡人?”

“是王府的老人兒。所以沒有提防他會趁著我們不在對馬車動手腳。”

晏聽潮走到車夫跟前,彎腰仔細看了看,很篤定此人是自己服了毒。

他回頭看著李瓚,毫不避諱的問:“這人報了必死之心,以命相搏,不知道和殿下有何仇怨?”

李瓚眉眼一彎,笑得十分無奈,“我哪裡知道。我從京城回到揚州不過半月,和這個車夫何來仇怨。”

晏聽潮一想也對,李瓚在金陵的時間遠遠大於揚州,王府的車夫,按道理說,不會和李瓚產生什麼仇怨。但他為何不惜自己搭進去一條命,也要和李瓚同歸於儘?

“既無仇怨,那他顯然是受人指使了。殿下出行都有誰知曉?”◢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李瓚:“我是臨時起意要出門,除了安遠,沒人知道我要來這裡。”

安遠嚇得臉色劇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殿下,屬下未曾告知任何人。就算借屬下十萬個膽子,屬下也不敢謀害殿下啊。”

李瓚笑了,“我沒說是你啊,我隻是說你知道我要去哪兒。你慌什麼,起來吧。”

安遠一臉怨恨,“回去之後,屬下要將這車夫的祖宗三代都查的底朝天。”

李瓚忙道:“回去之後悄悄的查,千萬彆讓王太妃知曉。”說罷,又扭臉懇求晏聽潮道:“晏表哥也千萬彆對任何人提及我來過這裡。”

晏聽潮雖點頭答應,心裡卻納罕,李瓚遇刺為何要瞞著所有人,甚至他母親?

皇族遇刺,那可是天大的事,不僅官府要嚴查刺客,神機營也會親自介入。

此刻,李瓚身體的僵硬之感已經漸漸淡去,手指尖也恢複正常膚色。他活動了一下手腳,笑%e5%90%9f%e5%90%9f道:“這藥果真有效,看來我不用當木頭了。”

周小山莞爾失笑。安遠等人這才鬆一口氣,放下懸著的心。

李瓚站起身來,先謝了晏聽潮,又對小山抱拳行了一禮,“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

周小山趕緊屈膝回禮,“殿下不用謝我。解藥是國師所贈,殿下將這份人情記在國師身上就行。”

晏聽潮順口道:“她是國師新收的弟子。”

李瓚目光一閃,“原來是國師的弟子,想必姑娘也是苗神穀的人?”

晏聽潮替她回答:“不是。她原本是神劍莊的弟子。”

“怎麼稱呼姑娘?”李瓚雙目清澄,笑容暖的像是春日的風,絲毫沒有王爺的架子,倒像是一位謙謙君子。

周小山臉色微紅,“我叫周小山。”

李瓚誇了句,“真是好名字。”

“好名字?”

小山心說這名字可從沒人誇過好,再普通不過了。

李瓚隨口%e5%90%9f出一句詩,“小山幽徹,遍地堆香雪。”

周小山聽見“小山”和“香雪”不由一愣。

香雪膏是米黃色膏脂,和雪沾不上半點關係,甚至也不香。加了桂花之後才能勉強蓋住一股怪味兒。

她原本以為香雪膏這個名字是李美娘順口取的,可此刻聽到李瓚隨口%e5%90%9f的這句詩,忽然想到她娘曾經叫謝小山,莫非香雪膏是由此而取名?

那取名的人,應該不會是李美娘,因為她對詩詞歌賦一無所知。

晏聽潮看李瓚已恢複自如,便道:“殿下的馬車已經毀了,不如乘坐我的馬車回去。”

李瓚:“那晏表哥怎麼回去?”

“殿下安全要緊,不用擔心我。”晏聽潮頓了頓,“請殿下移步,我有點私事想要拜托殿下幫忙。”

李瓚跟著晏聽潮走到一旁。

晏聽潮壓低聲道:“殿下回去之後,把身邊的人好好查一查。除了車夫,今日這四位侍從,嫌疑最大。”

李瓚道:“這四位侍從是皇祖母從神機營選出來的高手,在我身邊已待了十幾年。說實話,王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