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梟雄夫人 眯眼笑笑 4314 字 5個月前

的馬腳。

卓婉好心好意地提醒著:“注意做好眼睛的隱蔽。”

似乎在這一瞬間所有暗衛都放棄了偽裝,此起彼伏的笑聲在院落中響起。

卓婉一言難儘地看向矮墩子,“你的暗衛有點不穩重。”

金猊還記著被摔沒人接這檔子事兒,語氣沉重道:“一個個心浮氣躁,沒眼色。等我登基後,把他們都給撤掉,換上我自己的人。”

“那你現在就要做準備了。不過,外祖父總說,薑是老的辣,說不定他們身上有很多咱沒有看見的彆人也無法匹及的優點。”卓婉摸索著下巴,又深入地想了想,“況且,等你登基了,他們說不定也成熟了,畢竟時間能讓人成長。”

“你說的對。”金猊語帶讚賞道:“他們還是有優點的,起碼對我很忠心,救過我的命。”

“這就夠了。”卓婉仰頭看了眼露餡的樹杈,鼓勵道:“繼續保持,不忘初心。”

金猊有模有樣地學著,“繼續努力,不忘忠心。”

緊隨其後的青衣忍著笑看了一眼墨衣。

墨衣麵無表情地扔掉手上的石子。

王同道吸著老旱煙挺著腰慢吞吞地從屋後走出來,手中拿著在沙城中用來充饑的泥餅。

“坐。”王同道蹲坐在門檻上,一口煙一口泥餅地吃著。

雖是落魄,渾身上下卻也透著一股逍遙隨意的自在。

之前的彩排都是針對當年那個憤然移至沙城的硬老頭,現如今王老活的明白,有些話不用多說。

卓婉捂住矮墩子的嘴,把他抱到門檻上,一塊坐下來,對著王老誠實道:“我本來打算軟硬皆施地讓你答應,看到你現在的狀態,我放心了。”

王同道爽朗地笑道:“軟的是什麼?硬的又是什麼?”

卓婉鬆開矮墩子的手,把他抱到王老麵前。

金猊扭著身子,坐到她的膝蓋上,對著麵前乾巴巴的老頭,語氣傲慢道:“我是太子,天下皆要臣服於我。”

卓婉拽了拽他的小辮子,好奇道:“這話是誰教給你?”

“國師。怎麼了?”

“很霸氣。”卓婉繼續道:“那國師教過你,君如舟,民如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嗎?”

“說過。”金猊隱隱約約記得有這句話。

“不知道對不對,我覺得吧。”卓婉斟酌道:“臣服這個詞褒貶難定,你要是能讓天下人能心甘情願地臣服於你,那是你的真本事。你要是在武力威懾下讓天下人臣服於你,也是你的真本事,但這種情況下,分兩種心理狀態,一種是你的武力威懾保護了百姓,給了他們安全感,一種是你的武力讓百姓人心惶惶,這個就不好了。”

金猊認真地記在了心裡。

卓婉抱緊他,膝蓋抖著,“好玩不?”

金猊嬉笑著連連點頭。

卓婉玩累了,把他轉過來,看著他的眼睛,認真道:“我剛才的話隻是我的想法,是我認為對的。但你以後是萬人之上的皇帝,所思所想所憂所樂的格局遠不是我這個階層的。你可以多聽多看多了解彆人的想法,不可單一地認為那個人的話就是對的,包括我。”

金猊摸摸她的頭,“我知道你怕教壞我,沒事哈,姐姐的話,我都懂。”

“你怎麼這麼可愛。”卓婉笑容燦爛地抱緊他前後左右地搖晃著,稀罕的不得了。

“你也很可愛。”金猊咯咯地歡笑著,像個不倒翁一樣被轉著玩。

兩人玩的有些忘乎所以,墨衣提著竹籃走過來,低頭瞥了一眼兩個傻蛋,對著王老言簡意賅地解釋道:“硬的是身份,軟的是錢。”

青衣忍著笑,戳了戳小姐的背。

卓婉這才回過神來,與矮墩子對視一眼,頂著墨衣黑氣沉沉的臉色,接過了竹籃,打開。

“打通內城和沙城的水道,這些錢夠嗎?”卓婉從竹籃中拿出一摞銀票遞給王老。

王老沒有接銀票,磕了一下煙嘴,“修水道是燒錢的活計。你們卓府從不做賠本的買賣。”

“通水道不是為了走生意。”卓婉又從竹籃中拿出一摞銀票,“是為了積善積德,我們卓府都信這個。你看這個錢,夠嗎?”

“修水道燒錢,打通內城和沙城的水道就是熬命了,是禍不是福。”

“呀!”卓婉受驚嚇,把竹籃中的銀票全部拿了出來,又把矮墩子身上的銀票搜刮了個乾淨,“如果把這些銀票全部用來通水道,還是禍嗎?”

王同道拿著煙嘴的手顫了顫,把銀票全部攏到了袖中,“這些銀票,從哪裡來的?”

“卓氏族廟的捐錢箱中,攢了好幾代。”

王同道深深地抽了一口煙,敲了敲煙嘴,“這水道可通,我會把你們卓府刻在功勳碑上。”

卓婉特興奮地從荷包中拿出腰牌,“這個是我們卓府走生意時的標誌,不用寫名字,把這個刻在功勳碑上,我們卓府還可以每年拿出定額廣告費來維修河道。”

王同道看了一眼腰牌,“如若不是早年見過你們卓府的這個圖標,也許我現在還在遲疑。”

“為什麼?”卓婉乖乖地坐在門檻上聽故事。

這個標誌用了好幾代,這個標誌代表的意思,他們都不清楚,隻知道是最開始走生意的老祖宗心腸好,途中遇見忍饑挨餓的人就會給上一口吃的,這一標誌的印章就是一老農給的,老祖宗看這個腰牌上的圖形好看,他又不會寫字,就把這印章上的標誌當做他的名字來用了。

“這個圖形的原形是魯氏牌位底座刻畫。魯氏世世代代出匠人,匠人做完手藝活後會在工藝品上刻此圖形,漸漸的代表匠人手藝的不再魯氏獨姓,但這個刻圖形的習慣留了下來。匠人會在所有徒弟中挑出手藝最好的,把這個圖形傳承下來。你的這個腰牌上的圖形上有水紋,代表著被魯氏族長承認的匠人。”

卓婉和矮墩子捧臉,驚歎地“哇”了一聲。

“魯氏匠人和其他傳承魯氏手藝的匠人在看到這個圖形的時候,會優先選擇合作或者投入名下。這是有傳承的匠人們墨守成規的結果。”王同道磕掉煙嘴中的煙灰,從懷中掏出一個印章,“這是我們水匠的圖形。”

乍一眼,卓婉沒看出腰牌上和印章上的圖形有什麼區彆,盯著看了老一會,才發現了一點點的小區彆。整體大圖形都是一樣的,印章的小圈圈中是水,腰牌的小圈圈中是元寶。

卓婉淡定地放下腰牌和印章,鄭重其事地從竹籃中掏出糕點,一人發一塊,慷慨激昂道:“為我們的匠人精神喝彩!”

“喝彩!”矮墩子興高采烈地鼓掌配合。

墨衣麵無表情,給青衣密語傳音:“傻蛋,這裡有兩個。”

第73章 官字

金黃的夕陽斜傾下來,王老接過糕點,沒舍得吃,轉身放到了廚房的蒸籠中。

卓婉順勢把竹籃中的糕點和果脯全部放到了蒸籠中。

金猊著急地拽了拽她的衣裙。

卓婉彎腰,雙手用力抱起他,讓他站在灶台上,解釋道:“你看,這個竹籃中的東西都是提前準備的上門禮,銀票已經給了,所以竹籃中的吃食也要給。在馬車上給你果脯吃,那是因為你聽話懂事,獎勵給你的。”

金猊勉強地點點頭,不甘心道:“咱家還有嗎?”

“有。”卓婉覺得這麼簡單的一個詞有點不負責任,加了個後綴,“得看墨衣心情。”

金猊背著小手,板著一張臉看向墨衣,氣勢十足地命令道:“回去後給本太子做三籠糕點。”

“是。”墨衣收斂氣息,俯身退守門口。

卓婉看向青衣,青衣仍然翹著腿躺在石板上悠哉地哼著小調,大聲道:“青衣,你知道你和墨衣的區彆在哪裡了嗎?你看看墨衣的姿勢和表情,一看就是受過專業技能培訓的人。”

青衣墊著腦門看了一眼僵硬中的墨衣,笑著招招手,“你要不要也來試著躺一下,很舒服↘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卓婉眼神一亮,看了一眼墨衣,乾咳了一聲,“有辱斯文。”

話是這麼說著,她還是抱著矮墩子走了過去。

卓婉眼巴巴地看向墨衣,墨衣低眉垂目,宛若沒有注意到她期待的眼神。

金猊直接躺了下來,拍拍旁邊的位置,嫌棄道:“你怎麼那麼慫,看墨衣乾啥,你是主子,還能被一丫鬟左右了?”

“你不懂。”卓婉惆悵,“墨衣會告訴秀衣,秀衣會告訴我娘。”

金猊拍拍%e8%83%b8脯,大包大攬,“沒事,姑姑要是罰你,我護著。”

“更重要的是,墨衣不會再做糕點,即使做了糕點也是沒有愛心的糕點。”卓婉端著神秘高人範兒,斷定道:“回去後,墨衣給你做的三籠糕點就是沒有愛心的糕點,味道上會有區彆的。墨衣隻有感到幸福的時候做出來的糕點才是最美味的。”

金猊驚訝地看向墨衣,他從來都沒聽說過這個。

青衣翻身,捂著嘴,肩膀劇烈地抖動著。

墨衣黑沉著一張臉,語氣清涼涼對卓婉道:“再胡說,以後的糕點都沒愛心。”

卓婉在墨衣冷冷冰冰的眼神下,乖覺地坐在石板上,膝蓋並攏,挺直腰背,嘴角含笑,標準的京都貴女坐姿。

堅持不過一分鐘,墨衣一轉眼,卓婉就鬆懈了下來,跟矮墩子玩翻花繩,被不停地慘虐著。

“你怎麼這麼笨。”碰見一個笨手笨腳的人,金猊都沒了玩的興致。

“我隻是不擅長,再玩最後一局。”

“你自己玩。”金猊不耐煩地放下手。

卓婉呲著牙威脅道:“你還想不想看十二小兵漫畫了?”

金猊無奈地扶扶額頭,“說話算話,最後一局。”

“嗯嗯~”卓婉保證:“最後一局。”

卓婉認真地翻著花繩,還是被金猊輕易地破解,翻出了一個新的花樣。

卓婉看著他手上的紅繩,無從下手,“要不,咱再來一局?”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金猊趕緊把紅繩扔到車廂中,板著一張臉,拿出平日裡祖父教育他的話,“不能玩物喪誌。”

卓婉的眼神停在車廂上,腦子裡在琢磨著她還能翻出什麼新花樣,想出一個新花樣後興奮對著青衣招手:“青衣,咱們玩翻花繩~”

金猊站在石板上,捧著她的臉扭過來看著他,嚴肅道:“青衣不會玩!你忘記祖父怎麼叮囑你了?要以身作則,教我讀書,督促我上進。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好吧。”卓婉接過金猊遞過來的開蒙書。

卓婉翻開開蒙書,有點傻眼,這個跟她學過的怎麼不一樣,這些個艱澀難讀的字組合到一塊都是個什麼意思?這些個開蒙書也不在底下用白話注釋一下嗎?

“看不懂。”卓婉很坦誠地承認了她的文學素養不高,這麼高深講究的官話,嗯,不適合她。

“你都不感到羞愧?”金猊長歎了一口氣,有些理解他每次闖禍時祖父歎氣時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