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麵是如何的舒服。
突然覺得,那裝行李的九輛大車太大材小用了,行李用普通馬車就行了。
梁思禮在幕僚中的地位很高,等閒,沒有人敢惹他,一是他出自神秘莫測的南山穀,二是他的醫術高超救人無數。
梁思禮含蓄地向老軍師表達了借租卓府馬車的想法,老軍師腆著一張臉向卓清借馬車。
卓清無奈,歎息了一聲。
坐上馬車的人才知道什麼是舒服,卓清借出去的兩輛車,隻有梁思禮不顧顏麵地鑽了進去,無論是軍師還是其他醫師都選擇了騎馬。
比普通戰馬更高大雄壯的大馬拉著車廂,不比騎馬的慢。
一路上,卓婉看著隨行軍隊窮當當的樣子,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長途跋涉,又要戰場廝殺,吃不飽就沒力氣,穿不暖就容易得病,受傷沒有藥就會白白犧牲。
每經一處稍顯繁華的城鎮,軍師就開始哭窮,他們餓呀,他們冷呀,他們好可憐呀。
卓婉能有什麼辦法?
她除了有錢,還有那麼點小善良。
她沒辦法,看著白花胡子的老軍師眼裡的兩行淚都落下來了,她還能無動於衷?
於是,她當了一路的散財童子。
隨行的糧草越來越多,行進的隊伍改變了隊形,所有的糧草和車廂被保護在中心。
可能軍師討來的秋糧讓大軍吃飽了肚子有了力氣,也有可能是新購置的冬衣暖了他們的身體,行進的速度越來越快。
青衣看著一張一張的銀票飛走,心痛的無以複加。
“小姐,我的心被一針一針地紮著,千瘡百孔。”
卓婉被青衣抓著手,被動地揉著她的%e8%83%b8口。
卓婉低頭看看自己的凹凸有致的%e8%83%b8口,再看看青衣的,被青衣抓著的手嘗試性地捏了捏青衣的%e8%83%b8口。
卓婉:“啊,平的。”
秀衣笑著打掉青衣的手,用濕巾給卓婉擦手。
卓婉頗有學術研究精神地盯著墨衣和紅衣的身材看了半晌,再看了看秀衣的,“啊,都是平的。”
卓婉感覺自己似乎虧待了她的四個大丫鬟。
四個,都營養不良。
“必須改善夥食。”卓婉慎重地下了這個命令,從袖口掏出她的小金珠給紅衣,“買雞蛋紅糖。”
隨行的大軍在休息之時有了一項競爭激烈的業餘活動,掏鳥蛋然後賣給紅衣。
掌管軍隊紀律的副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每次都把休息處安置在深山老林裡。
偶有一小兵抓來一%e4%b9%b3鴿,紅衣高價收購。
爬樹風波就此掀起了**。
總有那麼一股小兵為了這個金珠,行進的再累也要到林子裡摸爬滾打地找獵物。
潛移默化,軍隊裡出現了以爬樹和潛伏為特長的小分隊,也是最有錢的一波人。
卓婉戴上麵紗,托著下巴,懶洋洋地壓在窗幔上,對著老軍師特意挑選出來的小分隊,笑眯眯的。
商人最是奸詐。
她怎麼會吃虧?
第9章 侍衛
借錢得有抵押。
卓婉手上有一份老軍師和所有隨行將領們簽字畫押的契約:在沙城,無軍事訓練的將需聽從卓婉的人事調動。
以金珠為橋梁,卓婉把那最積極的潛伏小分隊每個人的脾性摸的透透的,待到沙城,每個人都能被她迅速地安排在最合適的崗位上,進行還債。
“他們哪有那麼值錢。”青衣心痛,這個契約簡直是霸王條約,調動一個兵乾一天活的工錢竟是京都人工的二十倍有餘。
“不貴,能賺回來。”卓婉不嫌青衣摳裡摳搜,掉在錢眼子裡是他們商人的基本素養,要不是她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她也心痛。
在掙錢方麵,青衣對小姐是絕對的信服,知道這些銀票還能收回來,心中難舍離的憋悶鬱氣散的乾乾淨淨。
秀衣梳攏著卓婉的長發,滿眼都是笑意,“就這麼確定?”
卓婉眼神晶亮,“大祖宗說過,人永遠比錢重要,在生意場上更是如此。”
想當年,卓府大祖宗正是春風得意的而立之年,雄心勃勃地拿著錢去土地肥沃地廣人稀的大衛山打拚出卓府的大糧倉。結果,再宏偉的事業藍圖在一眼望不到頭空洞洞的荒草地中被折斷。如此肥沃的大衛山,百裡之地不見一戶人家。
大祖宗在家族冊子上記錄了此次慘痛的經曆,苦口婆心地告誡後人——有人沒錢能齊心協力;有錢沒人,屁用!誰給你種糧?誰給你蓋房?誰給你運貨?鬼!
卓婉忽略掉大祖宗鬼畫符似的毛筆字,在鬼哭狼嚎式敘事風格中提煉出了此次事件的中心思想——人比錢重要。
卓婉覺得她總結出的這個中心思想特彆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這中心思想一說出來就渾身都能散發出普世的聖光。
越是接近冰河越是寒冷,卓婉購置的冬衣都派上了用場,馬車頓時少了很多的負擔,行進的速度卻是慢了下來,似乎在等待什麼。
卓婉手上拿著一件將士們穿的同款棉襖,測試著保暖程度,比她想象的暖和,但也抵抗不了外麵的嚴寒。
外麵的將士似乎已經習慣了饑寒交迫的困境,有了免於身體凍僵的冬衣已然滿足。
卓婉滿心思地留在如何更暖和的事情上。
京都雖則四季分明,但也沒冷到不方便行走的地步,最冷的冬天裡隻穿一件厚夾襖便能暖暖和和度過冬天,即使窮到沒有夾襖穿,穿上春秋的厚布衫也能撐過冬天,在京都,即使是乞丐也沒有凍死的。
以至於,卓府的產業鏈竟沒有一條是關於保暖的。
被凍的縮在棕色熊皮中的卓婉歎息著卓府的生意圈還是太窄。
“穿上這一件。”秀衣從行李中找出她在卓府就已經做好的短絨毛狐狸皮外袍,遞給卓婉。
“看上去沒有這個暖和。”卓婉拒絕。
雖然這件光亮雪白的暗繡外袍比她身上的好看不知幾個檔次,她仍然鐘愛著她身上的大棕毛熊皮。
暖和勝於一切。
秀衣喜歡卓婉美噠噠地樣子,硬是扒開了卓婉身上臟兮兮灰撲撲的熊皮,給她披上了狐狸皮外袍。
卓婉趁著大軍休息,準備去林子裡活動活動發酸的腿腳,剛打開車廂門,就被凍的一個哆嗦,打了一個噴嚏。
卓婉期期艾艾地看向秀衣,以及秀衣手上的棕毛熊皮。
秀衣被卓婉哀怨的小眼神逗樂,把棕熊皮披在白毛外袍外。
卓婉樂顛顛地把棕熊皮帽子戴在頭上,全身上下捂得嚴嚴實實地走出馬車。
墨衣仍是一身簡單的黑色厚外衫,抱著劍在雪花覆蓋的樹林間開路。
卓婉搖搖晃晃地跟在後麵,穿的太厚太笨重,行走起來有些艱難。
墨衣清清冷冷地領著路,不曾回頭看一眼。
在卓婉被樹杈絆倒的一瞬間,墨衣迅速地抓住了卓婉的帽子。
“嗷!”疼,疼,疼。
卓婉捂著頭皮,她寧願摔一腳。
“嬌氣。”墨衣雙手背到身後。
卓婉疼的雙眼含著淚,水汪汪,亮晶晶,甚是漂亮。
墨衣想著,秀衣總說她喜歡欺負小姐,其實這不怪她,小姐欲哭不哭的樣子太好看了,像沾了露水的紫葡萄讓人垂涎。
墨衣無絲毫慚愧之心地欣賞著美味的葡萄,忽聽到輕微的呼吸聲,迅速把卓婉拉到身後,看向來人。
手上全是縱橫疤痕的侍衛走過來,手上拖著一頭被箭射穿眼睛的熊。
墨衣瞳孔一縮,握緊手中的劍。
卓婉無知無覺地盯著侍衛手上的那頭熊,滿腦子都是熊掌、熊膽、熊皮……
沉悶的咳嗽聲從侍衛身後傳來,侍衛退後。
墨衣看清來人,放鬆,卻也沒如往日般單膝跪地,現在她的主子隻有她身後的這個嬌氣包。
靳安謙壓住悶疼的咳嗽聲,緩步走來。
看這裡看見墨衣,他有些意外。
墨衣身後的那一團灰撲撲的東西——熊?
嘶啞的咳嗽聲像失控的老音響把卓婉的眼神從白毛大熊身上挪到了病人身上。
卓婉看著病人身上單薄的衣衫,瞬間找到病根。
凍的!
出於人道關懷,卓婉勸道:“生病就該多穿點,咳嗽多難受。”
咳嗽聲更加的劇烈了,把肺都要咳出來似的。
卓婉低頭看看自個身上的拖地大熊皮,再看看病人身上單薄的衣衫,想著,如果她是男的,她一定把熊皮給對方,畢竟對方長得挺好看,英雄救美,以身相許,然後速成一段絕世姻緣…….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卓婉裹緊了自個的大熊皮。
他還是再堅持一會吧。
卓婉拽拽墨衣的衣袖,她想回去。
墨衣拉著卓婉冒汗的嫩手向前走,路過大白熊,回頭看見卓婉的眼神,停了下來。
卓婉跟著停下來,眼神從地上的大白熊□□,看向墨衣。
墨衣握握卓婉的手,開始扒她身上的棕熊皮。
“我冷。”卓婉抓著領口不放。
“不冷。手心都熱的冒汗。”
墨衣趁卓婉低頭看自個手心的功夫使著巧勁把她的熊皮給扒了下來。
墨衣看著裹在熊皮裡層的狐狸外袍,沉默。
難怪胖成了熊。
“交換。”墨衣看向侍衛。
侍衛點頭,接過熊皮。
墨衣拖著熊走在前麵。
卓婉抱著墨衣的劍,兩眼崇拜地看著墨衣的背景。
等兩人離開,侍衛雙手捧著熊皮。
片片大雪花開始墜落。
靳安謙拂走肩膀上的雪花,低咳著披上了熊皮。
披上仍帶著體溫的熊皮,身體迅速地溫暖了起來,嘶啞的咳嗽聲平緩下來。
靳安謙揣在%e8%83%b8口的手放開,才發現這張熊皮的精巧之處,熊皮裡麵夾了襯,挨著身子的是舒適光滑的綢緞,小臂處安了內袋。
靳安謙把手放入內袋。
“墨衣,我忘記掏內袋了,裡麵有我攢了好久的糖果。”
“嗯。”
“你再見到他們的時候,幫我要回來,好不好?”
“不好。”
第10章 朋友
卓婉鑽進馬車,墨衣守在車廂外處理這頭熊。
馬車裡,青衣仍然對著小鍋爐炮製她的藥草,秀衣在做外衣。
“糖果丟了。”卓婉偎到秀衣旁邊,有點小沮喪,有點小委屈。
秀衣咬斷線頭,拿著外衣在卓婉身上比了比,安慰道:“等安置下來,給小姐補上。”
“隻能這樣了。”卓婉隻能遺憾地對現狀妥協,心情還是有些低落。
車廂內的話,墨衣聽的清清楚楚,迅速地處理乾淨熊掌後,把青衣叫出了車廂,“先去腥。”
青衣精挑細選出一把草藥,往鍋裡分批投入進去。
待藥草煮成濃黑的湯後,墨衣把熊掌浸泡到濃湯中。
清香的肉味傳入車廂,卓婉急匆匆地從車廂跳下來,蹲在墨衣的麵前